大婚晚辰 【256】如果那孩子活著

作者 ︰ 肥媽向善

那天早上,周玉忽然來了通電話。舒 玒

蔓蔓早餐剛好吃半截,當著家里人的面問周玉︰「表表姑,有什麼事嗎?」

「今早上,公安局的人,突然把你爸叫過去了。」周玉說,「我現在在公安局,我覺得你最好過來一趟。」

「公安局的人把我爸叫過去?」蔓蔓訝道,「我爸從沒有做過壞事,他們把我爸叫過去做什麼?」

她這些話,桌上的陸家人全听得一清二楚。陸司令給兒子使眼色。陸夫人故作鎮定地端著碗。君爺離開圓桌,不知是走到哪里打電話。

周玉沒有在電話里詳細作答,只說︰「你過來公安局,就汪友才被抓的那個。」

蔓蔓點著頭,收了電話線,因為相信養父不會做壞事,可能公安局是讓溫世軒再過去詢問詳細有關那天妞妞被撿的過程,縱使這樣,未確定前,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看她要走,蔣衍拿了車鑰匙,準備送她去公安局再去單位。

小兩口剛走下樓梯,溫浩雪通風報信的電話打了過來︰「蔓蔓姐,糟了,所有人都被叫去了公安局。媛媛她爸她媽,我媽,還有大姑二姑,小姑丈都被叫過去了。不知道是什麼事,不知道二姑丈是將髒水往哪個身上潑想給自己月兌罪,怎麼辦?」

蔓蔓一邊听她說溫家人全部被叫到公安局了,這種前所未有的狀況是很讓人疑問,另一方面卻不認為汪友才想把髒水往誰潑公安局都會相信,人家查案要講證據和技術手段的。

「你現在人在哪?」蔓蔓問她。

「在家里。」溫浩雪道,「我媽不讓我跟著去。看我媽臉色不大好,好像真是要出什麼大事一樣。」

溫家里能出什麼大事呢?蔓蔓心頭更折騰了,強作鎮定︰「還有些什麼人去?」

「媛媛听父母都去了,肯定去的。」溫浩雪說,「還有佳靜,听說早上專門請了假,陪她父親一塊去。」

如此一來,溫家人幾乎都在公安局湊齊了。听是這樣的情況,蔣衍絕不敢放老婆一個人在現場,打電話臨時告訴單位自己家里有事,請了半天假期。

甲殼蟲開到公安局,公安局的人秉公處理,對誰都很客氣,因為人太多,將到來的溫家人們集中在了一個小接客廳。蔓蔓在老公的陪伴下走進接客廳時,溫家人一個個抬起頭轉過頭,對著她看,眼神里什麼顏色都有,一片復雜。

趙學軍拉了下許玉娥的袖子,許玉娥才把自己那雙要吃人的眼珠子從蔓蔓臉上挪開。溫媛轉開頭後,望著窗外。溫家姐妹是左右猶豫不決。張秋燕沖著蔓蔓笑笑,但沒有移動步子。

唯有林佳靜走了上來,拉著蔓蔓說︰「蔓蔓姐,這邊坐。」

蔓蔓和老公走到了林文才旁邊,蔣衍給老婆搬了張凳子,問林文才︰「小姑丈到多久了?」

「剛到,都是剛到。」林文才說。

「我听說蔓蔓她爸也來了?」

「她爸有律師陪著,在隔壁。」林文才指指中間那堵牆。

有周玉陪著溫世軒,想來不會出什麼事。可為什麼公安局的人叫了這麼多人來,只偏偏讓溫世軒先去談話。蔓蔓這心頭又懸著了。

「蔓蔓,不用亂想。」林文才安慰她說,「你爸那是什麼為人,狗嘴想咬人,也咬不到你爸身上。」

听到別人說自己老公是條狗,溫鳳妹再討厭汪友才都好,都能感到了是對她的侮辱,張牙利齒地說︰「我說,妹夫,你是不是說話過分了些?我家老公得罪了你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說我老公是不是你自己也是長了張狗嘴?」

「二姨,你——」林佳靜跺腳,被父親拉住不能罵回溫鳳妹。

林文才是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是有些欠妥,道︰「我這又沒有指名道姓,不過你既然要這麼理解,那算我說話不識大體,是我有錯,你就當陣風沒有听見吧。」

溫鳳妹哼一聲,這個小妹夫一直是個文雅人,說話講話不慍不火的,但也不會讓自己吃太多虧,與林文才這種人較勁總是最終打個和局,沒意思。

汪少涵在旁扯著她袖口,鬧著說要回去。

「回什麼回?你爸都要吃牢飯了,你不是喜歡你爸嗎?想學你爸嗎?這不正好,在這里學著!」溫鳳妹不同以往,這回是像變了個人似的,吃了火藥沖平常寵溺的兒子吼。

汪少涵吃著驚,換做是在家鄉,他早跑了,管母親罵不罵,但京城龐大,他是人生地不熟的。這小子很精,怕死,不敢在這地頭上真正耍野。咕噥道︰「那我姐怎麼可以不來?」

「你姐不是斷腿了嗎?你想她來,你去背她!」

單就後面這話,任誰都听出,溫鳳妹是與女兒汪芸芸都賭了氣。

汪芸芸不是如溫鳳妹所願嫁給了吳祈然嗎?蔓蔓前後思量,感覺溫鳳妹是早料到這個結果一樣。要知道溫鳳妹是什麼想法,問汪少涵是最準確的。可只是靠溫鳳姊那張嘴是不可能的。因為汪少涵很精。

張秋燕接到蔓蔓的眼色後,走過去伸手去拉汪少涵,對溫鳳妹說︰「這孩子皮,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平常寵他,這會兒罵他,不是解決的法子。這樣,我帶他去外頭轉轉,他就安實了。有什麼事你打我電話。」

溫鳳妹冷眼看著張秋燕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抿著嘴巴嗯了聲。

張秋燕拉了汪少涵走出門,不到幾步遠,開始盤問了︰「你媽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對你,若是我,早賭氣了,你能對你媽忍下來,也是個好孩子。」

張秋燕的手段明顯和溫鳳姊那種直來直去的追問截然不同。汪少涵一听,以為她這是真在夸他,得意地笑道︰「我媽那是笨著呢。以為吼我一兩句,我就不知道她心底里打的如意算盤。」

「你媽能有什麼如意算盤?」張秋燕佯作詫異的,不可置信地說,「你小孩子不要亂說話。你媽是在擔心你爸呢。」

「我媽早想和我爸離婚了。巴不得我爸能出事。所以看到我姐去慫恿我爸,她心里其實高興得要死。」

「但你姐和你爸落得這樣的下場後,對你媽沒有任何好處。」

「誰說沒有?你別小瞧我爸我姐。我告訴你,我姐存折里面有錢。我們家那房子,是我爸的名不是嗎?如果我爸我姐出了事,這些財產不都是我媽的嗎?反正,我媽早已不要我爸了。至于我姐,本來我媽是指望的,但是我姐都那種態度了,我媽且看出我姐是不想幫家里的,這不任著我姐嫁過去攬財產,然後哪一天她再奪回來。」

汪少涵這一番徐徐道來,溫鳳妹這一家四口都是什麼心思一目了然,張秋燕暗想這出戲可以冠名為螳螂在前黃雀在後,伸手捏下汪少涵的臉︰「好家伙,把你媽都看透了。你這多大年紀,不好好學習,盡研究你爸媽和你姐。」

「這家里,誰什麼心思我都看得明白的。」汪少涵聳著眉被夸得一點都不害臊,自鳴得意地說,「就是你,我都知道你夸我,是為了套我話,然後自己肯定也安了不好的心思,想去給誰通風報信,自己得個好處。只有蔓蔓姐,可能血液里流的不是我們家的血,我看不出她想什麼。」

張秋燕被他這番話噎得沒話說,徑直帶著他在外頭溜圈子,一邊的確是向蔓蔓通風報信起來。

蔓蔓听說溫鳳妹自家人在狗咬狗,符合她內心的推斷,于是更疑惑汪友才會是出什麼事。

蔣衍這會兒是找到了熟人,通過聯系,與派出所的所長說上話打听內幕消息。蔓蔓跟隨老公到所長接待室,听消息。

那個負責案件的干警,知道他們的身份後,幾經考慮,不是一口說出來,道︰「是周律師讓你們過來的?」

「是。你們並沒有通知我。」蔓蔓答。

溫家人是派出所通知的,唯獨她,是周玉打了電話。

「那是由于你和當年發生的案件應該一點關系都沒有。」干警說,斟酌再三,「當然,周律師讓你過來,一定是有其它的考慮在里面。你說你是他的養女?」

「是的。」

「那麼,你應該就是他大女兒死了後抱回來養的女兒?」

「是的。」蔓蔓這第二聲有些低。

蔣衍把她的手握住。

「是這樣的,現在的案子發展到,我們的同事在問他,他把他大女兒葬在了哪里。因為听說當時在枯井挖掘出孩子的尸骨後,並沒有進一步做司法鑒定。」

那時候,溫女乃女乃供出自己把孩子弄死在枯井里。眾人想著肯定是那孩子沒有錯了。如果要做司法鑒定,當地沒法做,需要將骸骨移到市級部門。溫世軒想著自己女兒這麼死掉已經夠可憐了,死後再如此折騰還得了。他主張不再做鑒定,自己回去,幫孩子找個地方默默葬了。

現在公安機關突然問他把孩子葬在了哪,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究竟出了什麼事?」蔓蔓心口猛跳。

「听汪友才自己供述。那孩子,不是老人家弄死的,是他給弄死的。因為當初把那孩子送走的人是他。」

當初溫女乃女乃要把這孩子賣掉,剛好二女婿是這方面的人才,她就將孩子交給了汪友才。所謂虎毒不食子。汪友才對自己女兒是下不了手,對其他家的孩子,為了錢,卻是毫無顧慮的。汪友才與溫女乃女乃說好了,孩子賣出去,一人分一半的錢。可是,那孩子賣出去後,又被送了回來。對方倒是好心,沒有和他要回賣孩子的錢,只讓他用這些錢好好照顧孩子。但是溫女乃女乃要他把孩子弄死。

至于公安機關之所以會將汪友才懷疑到這份上,是由于汪友才對于拋棄妞妞並且想殺害妞妞的手段老道,不像是初犯,在幾經審訊之下,汪友才供出了自己曾經殺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正是溫世軒的大女兒。

「汪友才自己的供述後來亂了,不知道是自己弄死的,究竟是不是那個孩子。而且,溫家那個老人,本來神智已經是不清的,有點犯老人痴呆,若不是汪友才主動告訴,老人家一直都忘了這個事不是自己親手所為。」

溫女乃女乃落網後一直堅稱是自己把那孩子殺了,死不悔改,現在得知是誰動手的真相,誰也道不清楚這老人家心里在想什麼了。至于這個汪友才,看著老人家都坐牢了,自己一點都不畏罪的,心安理得,不認為自己有一點錯,繼而能再干出傷害妞妞的事,是個不折不扣的法盲。

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的尸骨究竟是不是溫世軒大女兒這一新的線索,足以在溫家里掀起大浪。

公安機關讓溫家人都過來,是要調查當初這個案件除了汪友才,是否還有其他人涉及在里面。沒想,溫家人一個個竟然是對這個死去的孩子興趣更大。

這是肯定的,如果溫世軒的大女兒活著,溫世軒的財產,第一繼承人,就不是溫媛了。等于乾坤大扭轉。

頭個受到沖擊的,無疑是許玉娥和溫媛。說白了,當時知道女兒被那個老妖婆弄死,許玉娥是氣也氣過,恨也恨過,現在突然得知這大女兒或許沒死活著,反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畢竟,經歷過金美辰那事件後,覺得這女兒縱使真是活著,好像一樣沒有能給她任何好處。只會給她和小女兒的感情上潑冷水。對于自小寵到大的小女兒,她的感情固然是更深的。

既然孩子自小到大,她都能為溫媛舍去蔓蔓,真正的大女兒回來,她照樣能為溫媛舍去親生的另一個女兒。

溫媛在听見溫鳳姊對許玉娥假聲假意道的一句恭喜時,額頭爆出惱怒的青筋。中間都出過這麼多事了,讓她現在說來接受另一個親姐姐的現實,換做以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時,她或許能有些美好的幻想,如今這種幻想,早被金美辰抹殺得一干二淨了。

溫世軒的心里更復雜了。周玉看到他听見消息竟然臉上沒有露出一點高興,吃驚之余很是憂郁,趕緊打電話要蔓蔓過來。

「你怎麼?不高興呢?」周玉嘗試著問他。

「我本想那孩子快快樂樂上天堂了,畢竟生在我們家受了那麼多的苦,走了也好。現在,如果她真活著,真在其他人家里,或許已經生活的快快樂樂的,我這不是把她從天堂拉回到地獄里面嗎?」溫世軒說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想想金美辰的下場,「她媽,她妹,都是那個樣,能不把她拉進地獄里?」

周玉扶著額頭,緊皺的額眉,是為他揪心。事實證明,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是害人不淺。

「你當時怎麼想娶她?」她心情澎湃時,不知不覺就問出了口。

「我不是想娶。」溫世軒低頭道,「但是,作為長子,如果不娶,後面的弟弟妹妹怎麼嫁人和娶媳婦。」

「你——當時沒有其它選擇嗎?」她吸口氣,才能把這直指中心的話問完。實際上,她已經雇人去查了。查到後來,證實十有**,那個她認識的趙陽山,就是他。

「像我這種光棍,窮光蛋,能有什麼選擇。」溫世軒坦誠地說,「有個女人願意給我生孩子,已經是很好了。」

听到他這話,她眉頭一皺︰「你當時,真沒有心里自己喜歡的女人?」

「喜歡不喜歡,和能不能在一起,是兩碼事。」溫世軒道。

周玉抬下眼︰「如果,那個你喜歡的女人,也喜歡你呢?」

溫世軒的嘴唇似乎哆嗦了下,接著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有可能,她喜歡的也不是我。」

周玉知道,那是由于他是頂著他人的身份替人下鄉,所以在她所在的插青隊。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後來一直找不到他。因為後來他又被人查出是頂替身份,記錄全部抹殺了。

手輕輕搭在他手背上,她明白,現在去追究這些過去,其實沒有意義的。他結過婚,他的孩子都長大了。這才是他們如果現在要在一起,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

愛情是一回事,柴米油鹽是另一回事。她周玉到了這個年紀了,也不是當初那個遇到初戀就心慌意亂的女孩子。

「我說,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沒死。我們登記吧。」周玉道。

溫世軒詫異地抬起頭︰「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別人說我貪你的錢也好。我就是看不慣,你的血汗錢,被一些不仁不義的人拿了去,甚至去做壞事,這也肯定是你不想看到的。現在,如果你真正的大女兒沒有死,她更需要你和我的保護。」

她最後面的那句話,是把他打動了。因為他知道,以他對許玉娥的了解,大女兒回來,許玉娥八成不會真當是比小女兒重要來看。只有她,會和他一塊,繼續保護那個可憐的孩子。

就這樣,他們決定登記結婚。

君爺來到單位後,一直仍在聯系溫家故居當地的法警。

姚爺听到了風聲,過來問他︰「當初怎麼不做司法鑒定?」當初那個事,既然溫女乃女乃都供了,都認了,他們也就沒有繼續插手。應說誰也沒有懷疑到老妖婆竟然把罪通通往自己身上攬。

「說她是為汪友才月兌罪,倒不如說她真是老糊涂了。」君爺放下電話說。

「按理說,當初應該是做了司法鑒定確認死者身份才可以結案的。」姚爺仍是追著這個固有的問題問,「當地機關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

「確認死者身份的問題,既然罪犯和死者的家人都確定了死者是誰,做不做DNA鑒定,說實話,不是必須的。」君爺按照電話里法警解釋的話來說,「而且,不是所有死者家屬都能接受讓遺體拿去尸檢的行為。溫世軒那種人,想的肯定是後者不是前者。」

「那你認為,死者真的不是溫世軒的大女兒嗎?」

「我覺得這個機率很小。」君爺幾乎是用想都不用想的語氣說,「當然,我是希望死者真的不是溫世軒的大女兒,或是說他的大女兒還活著,這樣一來,囡囡能從溫家的漩渦里面掙月兌出來。溫家自己人繼續狗咬狗,也不關囡囡的事了。」

「但如你所說的,這個機率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姚爺緊著眉宇,跟著他這話說,「汪友才究竟把這個事說出來,並且故意說自己弄死的可能不是溫家的大女兒,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不問,汪芸芸怎麼樣了?」

「看來,汪友才並沒有招供出汪芸芸是同伙的事。他想護犢,這合乎人情。所以拿其它事情出來,想混淆辦案人員的視听。」

「他這麼做,至少是給汪芸芸爭取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作為都深知做尸體DNA鑒定所需要時長的他們來說,在這時候不得承認這汪友才是個狡猾的而不是完全愚蠢的父親。

「怎麼辦?」姚爺問,「汪芸芸那邊,現階段沒有任何證據能顯示是同謀的可能。不過,我相信公安機關會找人把她盯著的。」

「法網恢恢。」君爺道,「或許,我們該關注的,還是那份尸檢報告。」

「你意思是說——」

「或許,汪友才都覺得不可能而有意為之的事情,有其它發展都說不定。」後面的話,在深不可測的冰眸里變得如此意味悠長。

白露在听說溫家里突然出現的變故後,很是擔心蔓蔓。本來,她今天是約了蔓蔓一起去見中國文聯的人。直接帶蔓蔓去見文聯而不是書畫協會的人,足以說明白露的能力。

蔓蔓在老公陪同下,在公安局里並沒有和溫世軒見面,先回了家。白露去到陸家打听情況時,正好看到她回來。陸夫人避開了去,在陸家人心里面,溫世軒始終是根刺。

「阿衍,你去上班吧,我沒事。」蔓蔓先對老公說。

蔣衍看到白露也在,就將老婆安心放在家了,單位近來事多,他也不好請假太長。離開前,仍是叮囑老婆兩句︰「記得有事打電話給我。還有,手機不要給我沒電了。」

「嗯。」蔓蔓應著,催他出門。

白露等蔣大少離開後,給蔓蔓倒了杯水,說︰「我剛看過兩個娃,都在睡呢,所以在這里和伯母聊了會兒。」

「還叫伯母,可以叫媽了。」蔓蔓打趣地說她。

白露笑︰「這規矩不能亂改。」

「我哥不是把婚戒都送了嗎?都這時候了,你們還裝模作樣。」蔓蔓有意看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白露轉著那戒指,只有在自家熟人面前,她才敢戴,平常戴出去,挺惹眼的,太過矚目不好,她都是月兌下來放進袋子里。听蔓蔓這麼說後,一邊說︰「不都是因為你。你看你把它弄得那麼好看,我也只能戴給你看。」

似乎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了,蔓蔓哼︰「我可是好心好意地為你們都著想過了。怎麼,我哥沒有和你說這戒指的機關嗎?」

「機關?」白露真不知道。想她接到婚戒後,都沒和未婚夫見過面呢。

「我哥真行啊。」看她表情都知道怎麼回事,蔓蔓伸出手。

白露月兌下戒指放到她掌心上。蔓蔓把那戒指上的鑽石慢悠悠地仔細弄著,是連同托架一塊從指環上月兌了下來。因為本身鑽托和指環都是銀白色的,月兌下鑽石後的指環變得十分樸素並不起眼,但是在材質上不降格調。白露直呼驚奇︰「天,你這招怎麼想出來的?」

「那是因為知道你肯定會天天戴著。」蔓蔓笑眯眯地狡黠地擠了擠眼楮。

白露不好否認說不會。只是接回戒指後,立馬又把那個刻有他話的指環戴上了無名指。

蔓蔓見到,笑得益發賊︰「看來,我哥是讓那指環變得比鑽石都值錢了。現在,你可不能說我把戒指弄得太漂亮,因為你分明喜歡指環里的東西多過整個戒指。」

白露紅了半張臉,沖她嗔怨說︰「你小心我向你哥告狀去。」

蔓蔓大呼饒命︰「不帶這樣的,你不能在我哥枕頭邊亂說話。」

白露咳咳兩聲,始終是怕被陸夫人听見,畢竟她沒有正式過門呢,說回正事︰「心情怎樣?我听你說今早上你去公安局了。」

「心情還好。」蔓蔓說,臉上讓人看不出什麼痕跡。

白露想她肯定是不想提,于是沒有再問,望望表道︰「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們現在按照原計劃去拜訪鐘老師。」

蔓蔓應好,把自己準備好的畫軸帶上,和白露一起下樓。因為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住所離這里並不遠,開車繞道反而麻煩。她們沒有開車,而是準備走路過去。

她們一路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話。

「這麼說,妞妞沒有決定被哪家撫養,還在你二姐夫家里?」

「暫時看起來是這樣的。」蔓蔓道,說到自己婆婆蔣母因為听見有人想搶著養妞妞又後悔了,一副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的茫然,「主要是,听說民政局那邊仍在考慮這孩子身邊的所有綜合因素,不能判定由誰撫養對這孩子最好。」

「照我看,由你公公婆婆來養這孩子,也不是太好。」白露說,「他們畢竟年紀也大了,你公公身體不是一直不是很好嗎?」

蔣父是做了手術,但病情不是可以一勞永逸,平常仍需要休息和吃藥。然而,如果讓蔣母來帶妞妞,蔓蔓和其他人一樣,真怕蔣母給這孩子灌輸些壞的。或許吳嫣然早有想到這些,所以把孩子交給了吳祈然來帶。

剛說到這里,走出大院,就見一個人。蔓蔓認出是吳祈然,站住。

吳祈然也看見了她,走過來,說︰「妞妞是住在這里面吧?」

白露疑問地看著蔓蔓。

蔓蔓介紹道︰「他是妞妞的舅舅。可能是想把妞妞接回去。」

吳祈然在旁邊接著說︰「我是要把妞妞接回去的,不過要等幾天。我有些事沒有辦好。我在和我老婆談離婚。」

听到他說要和汪芸芸離婚,蔓蔓和白露都稍微感到訝異。因為之前,是他一直追著汪芸芸。而且現在兩人不過新婚幾天。

「你能和她離得了婚嗎?」蔓蔓接下去說,不怪她會這麼問,因為她實在太了解溫家人了。

吳祈然詫異地看了下她,點點頭︰「她是不同意。」

「如果不同意,你們最少要分居多久,而且請法院判決,才有可能離婚。」蔓蔓在他頭頂上再潑盆冷水。被溫家人黏上的人,想逃離,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她是提出了一些很苛刻的條件。」吳祈然道,愁眉苦臉表示出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會成這樣。

「你當初怎麼會想娶她?」蔓蔓尖銳地看著他,能看出他對汪芸芸並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的留戀,其中必定有蹊蹺。

「她長得像,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子。」到這個關頭了,吳祈然不怕說實話。

蔓蔓和白露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如果汪芸芸是渣,這個男人一樣是條渣。

「你們的事先處理好,再來看孩子吧。」蔓蔓對他下了逐客令,「還有,鑒于你這樣結婚的想法並且想離婚,我認為民政局不會把孩子交給你來養。」

吳祈然臉色一陣白︰「可我姐把孩子交給了我。」

這男人看起來,至今仍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明顯一樣是個自私自利的。

蔓蔓和白露不和他說了,趕著時間。走的時候,能看到他依然站在大院門口,一時可能不甘願離去。

汪芸芸坐在家里,兩只眼瞪著桌上擺著的那份離婚申請書。這算什麼?一個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要求和她離婚!一旦答應,會有什麼後果她很清楚。

她丟不起這個臉,是為此讓她立馬跳樓了都行。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孩子不僅沒有被撿破爛的撿走,回來了,而且把她和她父親都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里面。都怨那孩子,如果那孩子不在……

------題外話------

一直在收尾,肥媽不習慣說到最後再全部收,那樣信息量太大了,能收的地方一直在提前收。所以近來在前段日子開始,就要考慮太多,一直卡。懇請親們原諒,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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