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72】讓你自己扒皮

作者 ︰ 肥媽向善

「你們都是陪這位小姐過來的?」秘書同志,富含深意的目光,從雷文斌、廣告公司經理、某部門官員,一個個掠了過去,沒有放過一個。

代表陸市長來的這秘書同志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呢?

除了溫媛,其他幾個人,都琢磨著。

如果陸市長是不好的意思,這秘書同志應該是一臉的鐵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微笑。

「是。」雷文斌與廣告公司經理齊齊,用力地答。

站到溫媛身邊,雷文斌手插著頭發,意氣風發︰「我是她的朋友。」

「他是我們公司的主設計師。」廣告公司經理不甘落後,跟著站了出來。

秘書同志噙著得體高深的微笑︰「請幾位都隨這位小姐一塊來吧。」

都被陸市長親自接見了?

托了眼前這位陸家千金的福?

雷文斌激動得,想拉過溫媛的手,稱自己現在是她男朋友。

但沒有忘記,她另一個身份是姚書記的未來兒媳。

想想,只能先作罷。

一行人,隨秘書同志往前走。

溫媛,漸漸地落在了後面。固然她認為陸司令沒有理由會不認她,但是,這顆心吊著。

做賊心虛,想到蔓蔓的話︰會像得心髒病要死了一樣。

「娟娟?」發現她沒影了,雷文斌忙回頭往後找,看見她額頭沾滿了大顆的汗珠,臉色蒼白蒼白的,急,「你病了?」

「好像早餐吃的不對,肚子有點不舒服。」抱住肚子,做痛苦狀,痛苦的是胸口里這顆心髒,擠壓著,像是要擠碎了。

一听他以後借助發達的貴人生病了,不止雷文斌,廣告公司經理跟著緊張︰「有醫務室嗎?送去醫務室看看吧。」

「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間。」急著大聲地說,去了醫務室被檢查出來不是,不是更糟。

見著她凶狠快要瞪出的眼珠子,雷文斌等人不敢勉強她了。

雷文斌扶著她去上洗手間,問秘書同志公共衛生間在哪里。

在她臉上望了望,秘書同志溫文和藹地說︰「請跟我到這邊來吧。」

沒有疑心,跟這個男人快點走,走到洗手間後找機會溜。

打定主意的溫媛,徑直走到了一間辦公室的樣子,頭都沒有抬起來看牌子。

進去後,辦公室是隔兩層的,一小衛生間是安在了前面的會客廳里,守會客廳的人看見秘書同志站起來說︰「陸市長正等著,我去傳達。」

听到這話,溫媛兩條腿軟了下來。

雷文斌撈衣服般撈住她軟下去的胳膊,急道︰「有醫生嗎?」

秘書同志給那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機靈地走出辦公桌後,說︰「讓她先躺下來吧。陸上校在,我去讓他過來。」

冰冷得像閻羅王的男人,第一次在急診,那雙可怕的眼楮,能一眼就看出她是裝病。

抖,身體打著抖,想,想走,不,必須走。

「娟娟?」扶她要到沙發上坐的雷文斌,忽然發現她轉身要走。

「哎——」其他人全堵在了門口,一張張臉掛著清晰的焦慮。

但她明白,這些人全沖著她和陸家的關系,不是真擔心她。

哪里像當初她生病的時候,家里,上上下下,是真擔心她。她發高燒的時候,父母、和蔓蔓,輪流守在她床邊,根本不求她任何事情。

兩只手伸出去,抓開這些人的時候,是恨不得抓破這些人的嘴臉。

「做什麼呢?」

一聲低吼,像大山一般,壓下來的剎那,驚慌的眾人個個被定身法定住。

「陸市長!」秘書同志,首先尊敬地喊。

其他人一驚,雷文斌拉溫媛的手耷拉了下來,全部回過身,對向面部威嚴的陸賀硯︰「陸市長。」

聲音里,尊敬沒有多少,多的是卑微的討好。

陸市長沉默如海的眼神掃過這幾個人,最終鎖在溫媛要沖出門口的背影上,道︰「她人生病了,不讓她躺著做什麼?醫生呢?」

听到市長大人的命令,幾個人還不都急急忙忙伸出手,用力將溫媛拉了回去。

被按倒在沙發上的溫媛,閉著眼好像死了般︰走不掉,裝死吧。

「醫生呢?」有人又問了句。

市長大人這般關照生病的陸家千金,不用說了,真是陸市長的佷女。

雷文斌做著很急的樣子握溫媛的手,像是她真的要死了樣,說︰「她手很涼,不然送醫院吧。」

秘書同志笑著說︰「別擔心。陸上校在這,是醫院里的病人都要請他去看的。」

溫媛的氣,只有吐沒有的吸了,耳听一串腳步聲,帶著那男人特有的冰冷,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陸上校。」眾人給君爺讓開位置。

雷文斌不認識君爺,抬頭,見是個冷若冰霜的男子,眉頭一皺。

君爺的冷眸,在沙發上那雙抽筋的十指,輕輕掠過一冷光,道︰「讓她起來吧。」

什麼意思?沒病?

眾人驚噓。

雷文斌咋跳︰「你怎麼看的?她明明病了。你沒看見她臉色蒼白成這樣嗎?」

冷冷的眸,冷冷的聲音,對他的大呼小叫看都不看︰「你自己問她,想留在這听市長問話嗎?」

擱在肚子上的手不抖了,因為連死都裝不成,溫媛睜開眼,坐了起來。

「娟娟。」雷文斌扶住她,像是她的什麼人氣道,「別听他的,我們去醫院。」

她簡直是想哭著死的心都有了︰這雷文斌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人。

果然,君爺的聲音冷冷地對向雷文斌開炮了︰「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雷文斌理直氣壯。

「異性朋友?」冷眸精光一閃。

不知死的雷文斌往下踩︰「有問題嗎?」

「你應該听她說她是陸家小姐吧。如果她是我們陸家的人,我是她堂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和她在一起的?」

額!雷文斌腦子里某條線短路了︰「我,我——」

「你今年幾歲,應該比她年紀大不少。她這年紀怎麼認識你的?」

君爺幾句一針見血的問話,不言而喻,給他戴上了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雷文斌的頭垂下來呈垂死狀,一問三不答。

陸市長這時見戲演得差不多了,咳。

所有人肅然起敬。

威嚴的市長目光,停在了廣告公司經理︰「你說你和我佷女認識,你和她什麼關系?」

年紀已有一些的廣告公司經理,嚇得全身發抖︰「不,我不是和她認識。」

「你和她不認識怎麼到這里來?」

廣告公司經理啞口無言,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呢?」市長富帶余味的眼神,逮住剛與他們洽談的某部門領導。

「市長!」此部門領導激動萬分地表示,「是這樣的,我們局長特別交代,要我們裝作和這些廣告公司走關系的人親近,打算一網打擊腐蝕我們政府部門的犯罪分子。」

寒!

廣告公司經理、雷文斌、以及溫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適當時機反咬了他們一口的某部門領導。

「娟娟。」

市長大人的聲音就是可怕,兩個字一頓,馬上令她反射性地跳起來,筆直挺立,一臉駭然地看著他。

「他們現在說你走關系,你是我佷女,你說你現在該怎麼做?」市長大人的眼神,犀利得像只針,刺進她畏縮的靈魂深處。

不知覺已是抖著身體的她,想,想求饒︰「大伯,我,我知道錯了。」

實際上,她是沒有想到,即使陸司令沒有否認她是佷女,她都是這樣一個處境。

完全,和她想的高干女不一樣。

「知道錯了,那該怎麼做!」

腿,發抖著,抖得快不行了,干脆求饒吧。不是他佷女嗎?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大伯,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心,我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就這樣?」

不對?她茫然的,驚怕地看向陸賀硯那張和君爺一樣閻羅王似的臉。

她錯了,她錯得太離譜了,她根本不該假裝這些人的親戚,因為不是誰都能做到他們這種親戚的!

「我們陸家的女兒,就這個樣子?!」陸司令說到激動處,來回走動,尤其是想到自己女兒蔓蔓那晚上說的話,讓他身為一個軍人的血液沸騰如火,「我們陸家的女兒,犯了罪,會告訴我,會情願我當場一槍把她斃了!」

伴隨陸司令這話,宛如一顆子彈正射中胸膛,溫媛模住胸口的剎那,里面那顆心髒是罷工了。臉一白,這一刻是連眼淚都掉不出來。

「怎麼說!」陸司令現在對著她的三個字,就是拔出了槍。

 !雙膝跪地,哀求︰「我不是你佷女,請你放過我,市長。」

不是陸市長的佷女?

豈不是,也不是姚書記的未來兒媳?

雷文斌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輕飄飄的,是要飛進地獄里去了,眼前一片黑暗。

廣告公司經理被囚了似地抱住頭,跟著跪下,束手就擒。

掠過這三個人,陸市長的眼,重新回到那某部門領導,濃眉如山拔起︰「你說你們局長指使你們這麼做的?我怎麼沒有收到消息?現在多少人走關系了?都走了什麼關系?收到了多少回扣?」

「市長!」手背擦著滿頭汗珠的某部門領導,連連說,「我現在,就把各人收取的紅包金額以及什麼人來走的關系名單,全部名列出來。」

「正好,我還听說,有人剽竊了作品。」陸司令沒有忘記親生女兒蔓蔓蒙著冤呢,不然女婿不會急著打電話告訴他。

「這事兒——」某部門領導遲疑不定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廣告公司經理。

「我現在把被告叫過來了,听說原告的公司現在在這里。一起听听雙方怎麼說吧。」陸司令淡定地坐了下來,給手下使個眼色。

秘書同志隨即出去。

不一刻功夫,在其它地方候命的蔓蔓等人,跟著秘書同志邁進了市長辦公室。

「媛媛,雷文斌?」初夏猛眨眼,見著那倆跪在地上好像囚犯似的男女。

蔓蔓眉頭一簇,似乎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正與她所想的一樣。

「姐!」這回溫媛懂得喊她姐了,抬起頭,雙眸脈脈,「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眉雲淡淡地拋起︰「你認錯人了,陸家小姐。我這個雜貨鋪老板的女兒,怎麼可能是你陸家小姐的姐姐呢?說出來,所有人會笑話你的。」

溫媛的臉色不用看不用想都知道。

初夏直接背過身,偷偷和老公一塊暗地里︰噗。要笑破肚皮。

坐下來正喝口水潤口的陸司令,被女兒這話逗得,咳咳咳。

君爺同志冷眸提起,眼里暗地里一笑劃過。

擱下茶杯,指頭敲打桌板,充當審批官的陸司令向某部門領導發話︰「你說的是這一方告另一方剽竊?」

看這詭異的情形,似乎市長有意為另一方辯解,某部門領導來個隨機應變,肅穆,答︰「不是的,市長,您弄錯了,是您說的這另一方剽竊了這一方。」

額~

跪著的廣告公司經理和雷文斌,腦袋轟的,空成了一片。

雖然的確是他們剽竊了蔓蔓的,但是,這領導同志,十足一條變色龍。兩秒之間,能把人黑飛。

官場,怪不得叫做黑。

蔓蔓,與初夏、杜宇都互看一眼,固然這結果是他們要的,然而,讓某些做害分子溜掉,難保有下次。

杜宇鼓起了勇氣上前,向陸司令道︰「市長,我們是有收到對方的相關律師函,說是告我們剽竊對方作品。」說罷,從隨身帶的公文包,取出那份資料。

某部門領導的臉,逐漸地變了顏色,凶狠的目光,暗里瞪了杜宇他們幾個。

陸司令裝作漫不經心地掃過那人的臉,接過杜宇呈交的文件,翻開。

杜宇和初夏都是第一次見市長,陸司令又是威嚴面孔,做這些事不禁都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生怕一個不謹慎,市長同志將怒火遷回到他們頭上。

真是君爺的爸呢,一個樣,嚇死人。初夏偷偷在閨蜜手掌心劃著,交流心情,說蔓蔓,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蔓蔓不是第一次見,當然不緊張。而且,這市長看起來,面孔威嚴,但每次看到她這里的目光,和姚書記一樣,都是很慈愛的。

最重要的是,他上回是連蔣母都教訓了的人,說明是個是非分明的好官。

陸司令不是沒有見到從女兒那里投過來的信任的眼神,女兒那雙月牙兒眼,怎麼看都怎麼像年輕時自己的老婆。指尖摩擦著桌板,一面故作思模,一面有點神游了,神游到當年和老婆約會的日子了。

咳咳,話說回來,這幾條為非作歹的蟲子,該怎麼一窩端掉呢。

「市長。」秘書同志抓起電話機,對陸司令道,「姚書記說他現在和局長過來。」

「很、好。」陸司令兩個字,拍大腿。

某部門領導頹下頭。

不死心的倒是雷文斌,站了起來︰「市長,的確是她剽竊了我的作品。」

「你說什麼?」初夏被激起了火,尤其想到他順手牽羊拿走她的盤,「你別血口噴人了,明明就是你偷了蔓蔓的作品。——市長,這個人原本是和我們合作公司的主設計師,我們才把作品交給了他看。」

「初夏。」沉著冷靜的蔓蔓,提醒閨蜜這里的場合。

初夏收起不雅舉起來的手,氣悶︰「明明是他——」

走出兩步,對向雷文斌,蔓蔓不卑不亢的︰「雷老師,其實我從沒有看過你的作品,所以對你說的剽竊,一直很好奇。現在當著市領導的面,我們將我們各自的作品都拿出來,看是不是剽竊。」

雷文斌對此的信心是有的,因為文化界是這個規律,誰先發表,誰是原創,從口袋里翻出自己隨身帶的作品盤,道︰「我這里面設計作品的日期,遠比你早,不信你看。」

眉雲驀地一轉,對的,卻是那跪在地上的溫媛。

收到蔓蔓寓意深長的眼神,本是想趁雷文斌這個反擊翻身的溫媛,挺起了眉。

這樣的妹妹,即使將來在文化界里混,不知道會帶壞多少風氣。她寧願這會兒就折了對方的翅膀。

月牙兒眼驀地發出犀利的光,讓杜宇將自己作品的載盤交出去。

深知文化界潛規則的杜宇,交出東西時,未免又是萬般忐忑的。

這股情緒,影響到陸司令等人。

「不然,等姚書記過來。」秘書同志建議。

女兒的眼楮,璀璨如星光的眸子,閃著堅定,不怕,不畏,義無反顧,像極了他的性子。

既然沒有做錯事,憑什麼怕!

「不用!」兩個字斬釘截鐵,陸司令 拍板,「現在放,兩個作品。」

馬上,下面的人準備齊了兩台手提電腦,同時放出雷文斌和蔓蔓的作品。

左邊是蔓蔓的作品,右邊是雷文斌的作品。

左邊屏幕︰一張宣紙圖紙,以中國畫卷軸故事連環的形式,表達招標廣告項目中的主題,背景采取水墨風格,畫里的對象采用的是泥人黏貼的方式,使畫意從二D突破到三D形式,將創新與傳統文化底蘊,給予了完美的結合,讓人耳目一新。

想必不止國人,國外的觀光客,都會停步欣賞。

右邊屏幕︰同是一張宣紙圖紙,以中國畫卷軸故事連環的形式,表達招標廣告項目中的主題,背景采取水墨風格,畫里的對象采用的同樣是泥人黏貼的方式。

大略的一個掃眼,兩幅畫的表現形式上,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創新相似,是可以說為剽竊。

杜宇蓋住眼,現今親眼見到了雷文斌的作品,比他想象的更糟,這個剽竊罪名,確是很難洗月兌得清了。

初夏一口氣一口氣吸著,拽著的憤怒的拳頭,想沖上去直接給雷文斌一拳。

獲得了新生的雷文斌,拿手插著頭發,自如地立在那,只是偶爾仍很忌憚幾步遠有著一雙冰霜冷眸的男人。

溫媛是嘗試著要站起來了︰如果蔓蔓被定罪為剽竊,她沒有所謂的過錯了。

突然,一個雅致的聲音,是從門口響起︰「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樣的作品呢。」

「姚書記。」幾個人喊。

雷文斌一怔,眼見像是溫柔和藹的市委書記同志走進來時,卻像是很有深意地在他身上掃了下,令他不禁哪里不自在起來。

「你怎麼說呢?書記同志。」陸司令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總怕別人以為他是偏私,這個事,就交給個外人判定比較好。

「這兩幅作品,我看不出是一樣的作品。」姚書記肯定地說。

書記同志這個話,讓人犯疑︰這——

雷文斌急︰明明是他剽竊蔓蔓的,怎麼變成完全不像呢。

「書記,您沒有看見嗎?她用水墨做底,用泥人黏貼。」

「她不是用水墨做底,也不是用泥人黏貼。」姚書記眯著眼楮,更近距離地觀賞蔓蔓的作品,不由內心驚嘆,這一刻他確信了那晚上蔓蔓在滿月宴上的驚人表現,絕不是一時之做。

「不是?!」驚到的雷文斌,急得扳過電腦屏幕,自己上上下下地掃看。

「溫蔓小姐,請你向眾人解釋一下吧。」姚書記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感到迷惑,邀請作品的主創者蔓蔓來解釋。

蔓蔓在心里佩服︰這位文質彬彬的市委書記領導,真是不一般。

因為招標項目尚沒有正式投標,小K拿給領導的,以及她給小K公司的人和雷文斌看的,都只是一幅畫,沒有文字說明。僅憑畫面,若不仔細去體會,的確很容易讓人誤解成像雷文斌那樣詮釋的。實則是——

「我可以肯定地說,我與雷老師的作品完全是不一樣的。我這幅畫,采用的是宮廷宴會儀式出演的戲法之一,即是影戲。」

「影——戲——」雷文斌的眼前,忽然出現很多顆小星星,在終于看到了蔓蔓作品里面每個相反的陰影處理之後。

「這些所謂黏貼上去的泥人,不是泥人,是幕影。只是在畫中,我打算以更鮮艷的顏色來表達華麗感,用了宮廷的黃色系。」

經過蔓蔓這一番解說,她剽竊雷文斌的罪名不成不說,而且很明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是雷文斌。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地洞,雷文斌會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埋了。

但是,別說地洞,他哪里都逃不掉。

門口,走進來幾個公安機關人員。

 ,亮晶晶的手銬,戴上了屋內幾個涉及賄賂以及泄露商業機密、剽竊他人作品等罪名的嫌疑犯。

「姐——」溫媛嚇壞了,撲過來抓蔓蔓的腿。

手沒有抓到蔓蔓,卻是突然被一只鞋子撥開了手。

眼楮,瞪著俯瞰著她的冷顏︰這個男人,為什麼每次都幫著她姐姐,難道是?

在她剛要開口喊出那兩個字之前,忽的是冷眸里的光一閃,那只鞋子將她的臉一掃,她撲到了地上。

「帶、走。」冰調,充滿威勢的眼神,只需閃點光色。

其他人二話不說,立即將暈在地上的溫媛拽起來拉走。

蔓蔓對這發生的一幕倒沒有見到,因為被人興致勃勃地拉過去再詳細解釋自己的作品。等她回頭,看妹妹和雷文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經問,才知是被公安機關人員帶走協助調查去了。

模到口袋里的手機,心思是不是打給誰,去保釋人。

想想,在牢里蹲一晚上,或許能讓溫媛腦袋清醒些,伸去打電話的手縮了回來。

這邊,陸司令和姚書記,正在與杜宇等人推心置月復地談心,道︰「處置貪官**的決心,我們政府一直在做,絕不會向惡勢力妥協。但是,你們不能不相信政府的決心,不能看著其他人**了,你們跟著去走關系去**。有冤,不需要花半分錢,直接到我們這里來伸冤。」

「我知道了,市長,書記。」杜宇一邊擦汗,一邊小心地答。

感覺,自己也是差點走錯了路。

要不是蔣大少和蔓蔓,堅決不讓他去買通關系。

「杜宇同志。」是听蔣大少說了,這對年輕夫婦對女兒是一路照料到現在,陸司令拍打著杜宇的肩膀,道,「有時間,一塊吃頓飯,算我代表政府向你賠罪。」

啊?

杜宇怔成了木頭。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姚書記在旁提議。

陸司令覺得這個主意太好了,能借機和女兒一起吃飯。

不明所以的初夏,走過去戳戳呆呆的老公︰怎麼了?

緩慢轉過頭的杜宇,一臉不知是哭是笑︰市長大人要請我們吃飯。

初夏眨了兩下眼皮,一塊呆了。

見下班時間差不多了,市長讓人去開車。

蔓蔓知道這回事的時候,因著好友和師哥都被市長「綁架」了,被脅迫之下,舍命陪君子。

人多,市長大人節儉,叫了輛面包車一塊兜著走。

這可好,初夏和蔓蔓坐在一排,前排坐著陸市長和杜宇,再前面的駕駛座,是司機和帶路的君爺。

路上,最緊張的莫過杜宇了,一個下午忽然的大起大落,再加上陪市長一起坐車,渾渾噩噩,似在做夢。

陸市長問︰你們幾個,在一塊多長時間了?

要了解女兒多一點,接觸女兒身邊的人是很重要的。

他想成為溫世軒那樣的老爸,不能不了解女兒。

「我們幾個是一間大學的。」杜宇磕磕巴巴斷斷續續地面對市長大人說話。

能體會到老公緊張的心情,初夏同是坐在後面嚇得半口大氣都不敢出,然市長大人沒有放過她,轉過頭來開始問她了︰「你們倆認識多久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吧?」

初夏未調試過來,緊張得答不上話。

蔓蔓實在看閨蜜被嚇得,代替答︰「陸市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曾救過我的命。」

「她救過你的命?」陸市長听說救了自己女兒的命,對初夏的好感倍增。

接到陸市長那副別有深意的感激的眼神,初夏噎著口水︰這,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

去到飯館,陸市長沒有忘記對他報料此事的大功臣,讓人去把女婿接了過來。

蔣大少剛到場,喜滋滋要坐到媳婦身邊,卻被哥們杜宇先一把拉著去到角落里頭。

「你說你能找到個清官幫蔓蔓伸冤,但是,你找的這個官,忒大了些。」杜宇說著,自己都語無倫次起來,沒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這不是挺好的嗎?」安慰地拍杜老大的肩頭,蔣大少挑挑眉說,同時問起今日路老爸的表現是否能在媳婦心里頭加分。

杜宇听他問得仔細,這顆心更是犯惑了︰這里面究竟怎麼回事?

說是蔣大少通過君爺同志的關系,去走了陸市長這門路。可是,陸市長對蔓蔓的興趣,不像是今天才有的。

話說,這頓飯,是他和他老婆生平吃的最辛苦的一頓。

原因在于,市長大人自己掏腰包請他們吃,而且,請的都是上好的菜和酒。

「吃多一些,要什麼點什麼。」陸市長一邊吆喝眾人放開肚皮,一邊眼角只望著女兒那瘦瘦的身體,這做老爸的心口疼著酸著,悄然擱下筷子,問兒子,「你看,弄些什麼給囡囡滋補。」

「大補現在對她不合適,等她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時候,再進補比較好。」專業出身的君爺,不是沒想過這問題,是早在想了。

冷眸里的光寂然地降下些顏色,想到兩次把她抱起來那個重量,心里對于是不是讓她生孩子這個事,都很猶豫。

「他們打算要孩子了嗎?」陸司令問。

「可能已經有了都難說。」君爺老實答復老爸。

陸老爸不悅的目光瞪向了蔣大少︰你怎這麼快讓我女兒當媽呢?

接到陸老爸一道生氣的視線,蔣大少脊梁骨挺直了,給媳婦舀湯︰「你吃不多,喝多點湯。」

蔓蔓食欲近來倒還好,有點增加。

看見她一碗平常吃不完的白米飯都吃光了,蔣大少滿意地勾起嘴角,給她再夾些菜。

君爺的眸,則若有所思地轉了下,收了回去。

拉拉老公的衣擺,蔓蔓道︰「我看師哥滿月復心事走出去,不知又怎麼了。」

「我去看看。」拍拍老婆的手,蔣衍同志把老婆暫時交給初夏,走了出去。

坐在飯店門口花壇邊的杜宇,從口袋里模出一根煙,正愁沒有火。

一個打火機躥起的火苗遞到他面前,他趕緊吸一口,將煙點燃起來,對雪中送炭的蔣大少說︰「謝了。」

「杜大哥,還有些什麼心事煩著的。說出來小弟再幫你解解悶。」蔣大少道,「如果是小K那邊想再威脅你交出畫廊,我幫你找人和他談。不過,我想經過這事,他是不可能這樣做了,會反過來求你。」

「我不是擔心這些。」杜宇嘴里吸著煙,眼楮透過飯店的落地窗,看著和老婆坐在一起的蔓蔓。

「那是怎麼了?」

「你和我老實說吧。實際上,以前,我和我老婆都感到很奇怪了,為什麼兩個爺時常往畫廊里跑。你說你蔣大少跑畫廊是想追蔓蔓,這我們都清楚。但這兩個爺,不追蔓蔓,跑來找蔓蔓做什麼?」

「杜大哥覺得這事讓你操心?」蔣大少對杜宇的反應挺奇怪的,有人關心蔓蔓和他們不是好事嗎。

深長地吐出一口煙,杜宇帶了點憂愁的嘆氣聲說︰「不說他們,就說你,蔣大少,你們這些當官的心思我們真模不清。偶爾,我和我老婆都為蔓蔓想,究竟讓蔓蔓嫁給你是好是壞。」

听到杜宇這話,挑眉的蔣大少不悅了︰「這事你不能反悔的!」

「蔓蔓都嫁給了你,我們有什麼反悔的。只是你告訴我們,陸市長關心蔓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回事。」冷冰的調子忽然從杜宇頭上出現。

杜宇坐直了身子,像小學生看著頭上的君爺︰「陸上校。」

老婆初夏敢和君爺對罵,他可不敢。

說起來,只是老婆初夏有時候少根筋。

君爺能容忍他老婆初夏,他早看出來了,全是由于蔓蔓。

「杜老板,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你該知道,有些事你最好不該知道。像今天,你都見到了。」

君爺的話,帶了三分恫嚇。

杜宇什麼都不敢問了,慌慌張張走回飯店。

蔣大少沒有插嘴,是正如君爺說的,杜宇有些事知道的更少,對他只有好處。

但是,明顯,這事杜宇心里已經有些譜了。

……

派出所的牢房。

溫媛在听見 牢門一聲響後,走進來的是戴墨鏡的楊樂兒與王海。

不是溫世軒,不是許玉娥,不是蔓蔓。

楊樂兒摘下墨鏡,看到了她眼底的一抹失望,尖利的嗓子質問︰「你在等誰?你想是誰出現?還有,你瞞著我,和那頭蠢豬做出這些蠢事,你說陸家怎麼再接受你,姚家怎麼接受你?」

「正好,我不用你管了。」背過身,抱住膝蓋頭。

牢房里冷,可是比回去面對這個女瘋子要好的多。

楊樂兒呼吸吃緊起來,好幾次看著她,都好像是看到了另一雙月牙兒眼。

「樂兒,有什麼事,帶她回家再說。」眼看她又犯病了,王海扶住她,道。

這個男人那雙眼神,同讓她身子寒瑟︰「不用了,我在這里呆著可以了。」

「你想擺月兌我了?」長指甲的手,伸過去一揪起她頭發。

頭發像是一根根扯斷了似的,疼得她掉淚,兩眼狠瞪著這個瘋女人。

「我告訴你,你吃我的,用我的,這麼多天了,我投資了這麼多,是時候你必須還給我了。」

「是你說的,陸家不要我了,姚家也不可能要我了。你想我能做什麼還給你?」

陰狠的嘴角,目光像牢獄一樣鎖住她︰「和我走了再說,反正你別想從我手掌心里逃出去。」

走出了牢獄,卻一點都沒有解月兌的感覺。

溫媛看著眼前的路一片漆黑,一刻,她是想念雜貨鋪里的小閣樓了,有面窗台,早上的陽光射進來,讓她感到溫暖。而跟著這個瘋女人回去的話,四面八方的窗戶都要關緊了。

「想你真正的父母了?」

嘲笑,冷諷,對她來說,已經不痛不癢了。

像蔓蔓說的,她真後悔了。

經過今天陸司令那場痛罵,她方是明白,陸家千金不是誰都能當的,怪不得這女人不受陸家人喜愛,隔絕在外。

「什麼人,她該在哪個位置上,不會變的,你痴心妄想的東西,終有一天只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哧~

尖文的指甲伸出來抓著她的頭發︰「你這個小混蛋,現在要教訓起我了?」

「樂兒。」阻止楊樂兒的王海,著急地說,「你別忘了,我們要靠她,抓到真正的囡囡。」

囡囡?

想到那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她的姐姐,那瞬間,她心里好像看到了什麼。但是,被那男人一腳的警告。

閉上眼,渾身寒冷。

楊樂兒陰森森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听好了,我現在送你回溫家,你給我查,查那塊囡囡戴的真正的玉佩在哪里。」

……

與市長大人吃完飯,蔓蔓他們準備搭車回去。杜宇被市長大人硬是灌了點酒,靠在老婆肩膀說話。初夏听著老公喃喃,老半天都听不清楚他喃什麼,皺皺鼻子。

蔓蔓今晚吃得有些撐,抓著老公的手臂,低聲說︰「媛媛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我不想爸擔心,你明天能不能請個假陪我去看看。」

「關她幾天再說。」對老婆的極品妹子,蔣大少一點都不準備憐香惜玉。

「我是打算關她幾天,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爸先知道就不好了。」

听到他們倆說話的君爺,尤其是听到了溫世軒,轉過了頭,冷眸一閃︰「如果說的是溫媛,她已經被人保釋了。」

蔣大少和媳婦一樣,一絲怔疑地看著君爺。

君爺的目光,是不留痕跡地掃過她空空無物的脖子,收回來時嘴唇鐵抿。

要讓溫世軒撬開口,不可能,只能利用溫媛了。

同時,讓溫媛在楊樂兒手里再受多點苦頭,肯定比在牢獄里苦多了。

至于楊樂兒,離腦子里「啵」一聲的日子,差不多了。

寒色的嘴角微勾時,注意地朝向另一個她完全看不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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