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出牆 正文 第四十章 你敢?

作者 ︰ 梁山子

帝火騎著喇叭不響哪兒都響的破車跑回無憂藥圃時,已是交子夜時分了。

放眼望去,只見農場里靜悄悄,明亮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格外清幽。烈火焚燒後留下的破牆殘垣,在月下越的漆黑,甚至露出幾分猙獰來,難看極了。

帝火四處找弼嫣不見,喊也不應。正無可如何時,他家的大黑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咬住帝火的褲角,把他帶到後院的果樹林里來。

帝火拿手電筒一照,照見一名女生,身段修長,在那里活生生的起伏。看到迷彩色的旅行包,帝火興奮地叫了起來︰「真的是你!」他只是興奮地叫,卻並不走前去。相反,還做出一副隨時開溜的架勢來。因他明知道弼嫣的習慣,先動手,後說話的。

不過,這一回弼嫣沒有動粗,她只是伸出手,擋住刺眼的光束,嬌嗔地剜了帝火一眼,冷笑說︰「怕成這樣,可見是個沒出息的!」說著,想站起來,才一動身,便捂住了肚子,苦著臉叫道︰「嗯,啊,肚子疼——」今天她走了神,給人在飲料里下了瀉藥,苦不堪言。但是像她種人,如果沒有可以信任的醫生,是不會隨便進醫院的!

覺得沒有挨打的可能性了,帝火眼明手快地沖上去,架起弼嫣,背到身上。嗯,她其實並不重,身上涼涼的。提起她的包,不自覺地就喊了一句︰「回家嘍!」此時,圓圓的月亮灑下銀色的月光,清輝滿園。林子里,樹影幢幢。只見月在梢頭,人動樹亦搖,分外的靜謐。就好像置身于無憂無慮的夢幻秘境中!弼嫣一對粉乳兒貼著他粗獷的背部,一波一波的滾動著。他感受著她的體溫,一顆心重重的抽搐著,沒走多遠,帝火便出了一身熱汗。

兩個人都不說話,好像他倆心有靈犀似的!

弼嫣不問帝火,他的房子好好的,怎麼燒了?帝火也不問弼嫣,她上哪里去了?

他只知道,弼嫣生病了,他得趕緊給她熬藥!

下室入口處鋪了一層偽裝,帝火花了幾分鐘,把這些偽裝盡數除去。然後用鑰匙打開笨重的鐵門,飛快背弼嫣進入地下。把人安頓到床上,也不說話,以最快的度沖出去了。

回來時,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墨綠色的草藥。看成色,顯然是剛從地里拔下來的。帝火揚了揚草藥說︰「這是蛤蟆草,農家門前屋後都有野生的,性涼,專治肚痛月復瀉,效果極佳!」

好在地下室鋪的是獨立的線路,因此房子燒了,這里並不斷電。洗干淨草藥後,很快用藥壺熬了一壺湯藥出來,冰得溫溫的,可以喝了。弼嫣卻以最快的度沖向衛生間。

帝火敲門問︰「藥好了。我端進來?」

弼嫣在里面罵道︰「!」

帝火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在醫生面前,沒有男女之分的。我端給你吧,早喝早好。」

這個時候的弼嫣嘴唇干裂,嚴重月兌水。只听她弱弱地在里面喊︰「你敢?」帝火見她這麼頑固,不再回嘴,問題是他可不想白白的惹一頓打的。

弼嫣出來的時候,簡直就快虛月兌了。眼見桌上放著一大湯盆綠的物事,一看直皺眉頭︰「這藥很苦吧?」蛤蟆草的苦是出了名的,也是天底下最難喝的草藥之一。本來最好能加把鹽,但帝火的地下室沒有。

弼嫣等不及,捏著鼻子,硬是把一大盆的苦藥咕嘟咕嘟吞下了肚,喝得一滴不剩。她又何嘗不曉得,良藥苦口的道理?說也奇怪,只一會兒的功夫,翻江倒海的肚子乖乖地平靜下來了!弼嫣不得不佩服︰「這個人,有點本事!」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有點本事的人,正在瘋呢!

帝火的心魔,並沒有消除,只不過作的時間改為了子夜時分。子夜時分,陰氣最盛,正是他最弱的時候。心魔便可趁機作怪,控制他大腦的思維,叫他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只見無憂藥圃內,一道漆黑的高大的人影,揮舞著一柄大斧,在豬圈背後的那塊大石林中亂砍亂劈。飛濺的火花,怪異的響動傳得老遠,讓人听了毛骨悚然!

弼嫣一覺醒來時,已是半夜三更。睜眼現地下室里,只她一個人在。倏爾,她又豎直了耳朵,隱隱的听見地面上,傳來奇怪的響聲!

弼嫣又吃了一些干糧下肚,還喝了一瓶啤酒,覺得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就下床,打算出去看看究竟,結果現走廊上大鐵門怎麼也打不開。弼嫣扯尖了嗓子大喊,喊破天也不見人應。原來,帝火怕弼嫣看到他的狼狽相,從外面把鐵門反鎖了。

弼嫣使勁地喊,直到把嗓子喊啞了,才無奈地轉回來。猛地現床頭櫃上有個抽屜,她鬼使神差地拉開了它,現里面有一個精良的本子。弼嫣好奇地取出本子,一翻下,想不到這竟是那個家伙的日記!

弼嫣忍不住好奇,心想,看看這個鬼,平時都寫些什麼。

本來,帝火從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走火入魔,為心魔所苦。夜夜噩夢纏身,一夢醒來,就有一股怒火要泄。有日他突然想到了寫日記。便把心里的所思所想,一古腦兒地傾訴在本子上。果然,每寫完一篇日記,他的癥狀便會有所緩解。

帝火的日記短極了,每篇只有幾百個字,甚至短短幾行。弼嫣翻到最新的一篇,出聲的念了起來︰「老天,我快死了!黃偉,你這個雜碎,從老子的夢中滾出去吧!知道麼?滾出去!你這個惡魔!你不是人,你是豬狗不如的畜牲!黃偉,你听好,老子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你逃不了的,知道麼?」

弼嫣念著念著,呆住了︰「原來,是仇人在折磨你!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知為什麼,就算弼嫣如此冷酷,她鐵打的心腸也禁不住疼了一下!

她听得出來,地面上的帝火已經處于狂熱的瘋癲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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