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斐元慶舉棋不定,第三掌欲未時,竟然傳來巧巧那驚慌失措時的聲音︰「沈旦哥哥,救我。」
原來,她在山上見著沈旦被動挨打,心中焦急異常,暗暗為他擔心。她平時見過沈旦表演的掌力,足以開山裂石,此時見得別人用掌力打他,一顆芳心直急得團團亂竄,在她心中自以為練武之人,必都具有這樣的功夫。正所謂關懷則亂,不顧沈旦臨下山時的告語,仍是跌跌撞撞跑下山來,卻被在外警戒的騎兵抓個正著。
巧巧奮力掙扎,無奈人小力弱,怎掙得過那久經沙場的精兵,當下被那巡邏兵抓住背心,提著過來扔在地上。巧巧一邊掙扎爬起,一邊將眼神投往沈旦,見到他安然無羔時,吊著老高的心才下放下大半。
沈旦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巧巧,無奈暗嘆一聲,這個傻瓜,安全的地方不好好呆著,偏是要跑下山來,徒招麻煩。
「沈旦哥哥?」斐元慶被這一打差,居然放下舉起的手掌,略顯意外的望向巧巧,待看至巧巧那秀麗的容顏時,竟不由露出一絲**來。他與他父親一樣,平生最著緊的兩件事,一是打仗,二是玩女人。莫看斐元慶小小年紀,卻已是花叢中的老手,只望望這妞飽實的胸脯,便知是個好消魂的主兒。
斐元慶心思暗動,第三掌竟不再拍出,而是立馬回頭,一躍上馬,抽出馬上的流金鏜,玩味般道︰在這女人身上,我這第三掌就不出了,不過,嘿嘿!」說罷,不斷上上下下打量著巧巧。
巧巧被他打旦得渾身不自在,滿懷驚恐般的望向他,隨即別轉頭去。不料斐元慶甩出馬鞭,只見鞭影閃過,巧巧身形便飛了起來,直直被他卷入馬上,摟入懷中。
巧巧隨即驚得放聲大叫,徒勞般四處掙扎。
光他們,一個不留。」斐元慶突然猙獰著臉,露出滿臉凶色,惡狠狠下令道,這一刻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顯露無疑。
登時,所有騎兵一齊出動,舉起兵器,屠殺起手無寸鐵的村民來。
亦有幾十騎往沈旦殺來。
此時的沈旦,早已是怒火中燒,他原本以言語挑動斐元慶,立下三掌之約,進而將其迫退,不料對方竟是如此厚顏無恥。斐元慶甫一下令,沈旦的身形便已動了,迎面正好兩騎並立而來,伸出兩手左右開弓,一掌一個拍中兩匹馬頭,登時只听得骨碎聲響,兩匹馬來不及悲鳴一聲,便轟然倒地身亡。那馬上騎士亦是來不及下馬,便被壓倒在地,沈旦上前一步,一腳一個,全部踏死。
沈旦打死兩名騎兵,卻被更多騎兵圍住,無數兵器往他身上招呼過來。
沈旦臨危不懼,踏起幻影迷蹤步,不斷避開兵器,間或出手,不時就有騎兵被他擊飛。
但耳邊卻不斷傳來村民慘叫之聲,顯是遭了其他騎兵毒手。
沈旦眼中閃過暗然之色,他救得了自己,卻救不了別人,只得加緊步伐,奮力擊殺困住他的騎兵。
斐元慶冷哼一聲,看著場上奮力廝殺的沈旦,一雙眼楮露出野獸般的寒光來,手上卻將巧巧抓得更緊,直令她痛得申吟不止。他歷經沙場,早已是養成殺人如麻的嗜性,什麼信承諾言,對他而言全是狗屁。
沈旦就算聰明透頂,亦不能算準還有此著。
這些騎兵全是沙場精兵,不戰至最後一刻,絕不後退,無論沈旦下手有多狠毒,殺了多少人,都止不住他們拼命的架式。
困住沈旦的,足有二百騎,余下的百騎卻在外圍收割這些無辜村民的性命。
這就是亂世,人命如草芥。
沈旦奪了一柄大刀,斬斷數根長槍,又掌斃數十名騎兵,卻仍是月兌不開困局。他想逃走,其實容易,但巧巧卻在斐元慶手上,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一個人逃走。
戰至此時,所有村民都被殺死,余下遍地尸身,鮮血早已是染紅了這塊土地,竟爾漸漸會集起來,凝結成一大塊大塊的血池。
巧巧滿含淚光看著眼前一切,痛苦般閉上眼楮。
沈旦突然長嘯一聲,身子凌空飛起,往斐元慶撲來。他的目的,當然是搶救巧巧。
斐元慶露出一絲冷笑,流金鏜月兌手而去,「呼呼」聲中,迎面撞向沈旦。
沈旦竟爾在空中再次提氣,身子徒然拔高,流金鏜自他腳下飛過。沈旦瞅準這一時機,足下在上面一點,身上再次借力,化作更快的身形往斐元慶飛去。
斐元慶眼見第一鏜被他避開,立馬朝他飛出第二鏜。這時,沈旦離他更近,他的流金鏜去勢更急,兩下里瞬間交至,沈旦人在空中,無處再行借力,不得已朝那流金鏜拍出一掌。他輕功雖然厲害,但總有個限度。
氣交加之聲爆響,
流金鏜被他打偏飛出,但自己身形卻往後退。
他身在空中,侵入體內的勁氣無法下泄,唯有倒退化解,但就在這時,背後傳來呼嘯之聲。
原來,斐元慶的流金鏜是以西域蠶絲牽住尾端進行控制,飛出之後,亦可借機收回。
沈旦不料他的兵器還有此般厲害,只听得一聲,巨響傳來,先前那只流金鏜重重地與沈旦背心撞在一起。
斐元慶露出得色,右手一擺,兩只流金鏜即刻飛回手中。
他靠著這招,不知破了多少敵人,殺了多少成名勇將,才博得玉面小霸王的稱號。
沈旦「撲哧」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再也無力往斐元慶飛去,只得強行降落于地。
他先前承受斐元慶掌力時,就已經受了輕傷,如今傷上加傷,更是嚴重,才有吐血之舉。
「沈旦哥哥,」甫睜開眼的巧巧,恰好瞧見這幕,不覺流下傷心的眼淚來。
沈旦「呵呵」一笑,強作歡笑道︰「我沒事。」
但就是這麼一陣停頓的功夫,那些騎兵就已經沖了上來,再次將沈旦團團包圍。
斐元慶不覺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人言沈旦多麼厲害,重傷宇文化及,擊敗高麗羅剎女不是敗在小霸王手上,哈哈…哈哈哈…」
就在斐元慶大笑之時,突然無數兵馬吶喊一聲,自村子周圍的山上露出身形沖下山來,進村的那條路上亦是卷起一陣狼煙,顯是有大量兵馬趕來。
斐元慶的笑聲啞然而歇,驚奇般望著這些突然而至的兵馬,他的騎兵部下亦是顯得燥然騷動起來。
不至片刻,從山上沖出來的兵馬便將他們團團圍住,看那人數,足有上千,其中不泛有弓弩箭手。
待看清這些兵馬的旗織時,斐元慶意爾露出死灰般地神色來。
只見大大繡著「江淮」二字的旗織,高高飄在這些兵馬的上空。
只從這二個字,便已知道,這是杜伏威的兵馬。
但杜伏威的兵馬何以又會出現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