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履山河悵 青萍吟 第十一章聖意難測

作者 ︰ 趙敏

穆剪燭在西洛府喝酒,西洛王一杯接一杯的勸酒,穆剪燭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心里便想著找借口告辭,可是她說出一個借口就被西洛王擋回去。

「沒關系,穆狀元今晚可在留在王府休息。」穆剪燭一听更緊張了,連忙說道︰「多謝王爺,不過在下實在有事要告辭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穆狀元就閑過這半日又如何?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來,再干一杯。」真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

就在這時有人來傳話上侍衛韓玉來了要穆剪燭即刻進宮,她一見韓玉仿佛見了救星,急忙站起來。

「王爺,聖旨下來微臣不得不告辭。」穆剪燭暗地里高興臉上卻顯出一副充滿歉意的樣子,西洛王也沒說什麼只是揚手做了請的姿勢,穆剪燭盡量鎮定的轉身離去,不讓他看出自己內心的高興,但是她感到他那探究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自己。心想幸虧韓玉及時到來,不然自己非倒霉不可。

從王府出來時,天邊紅日西沉、新月初升,再一看冥冥暮色中的西洛府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一樣,再一想西洛王那幽藍的如鬼火一樣的眼楮,穆剪燭的背上直冒涼氣。把房子蓋成這樣的人絕對不正常。

「穆狀元你怎麼了?」韓玉關切地問道。

「沒事,只是看這房子怪嚇人的。」

「這不奇怪,東胡人就喜歡住這樣的房子,多看看也就習慣了。」

兩人一起從北門進入明珠宮,這是皇宮的偏殿。

明宗在御書房里轉來轉去。

韓玉領她進去以後便退到一邊垂手站立。

「穆卿。」明宗開口問道。

「臣在。」

「听說穆卿被三弟邀請赴宴?」

「確有此事。」

「三弟性格孤僻難得有人入他的眼,以後你們要多親多近。朕看著也高興。」穆剪燭心道,誰稀罕跟他親近,躲還來不及呢。可是表面上仍然一副良臣善民的樣子。

「穆卿都跟三弟談了些什麼?」明宗難得龍顏大悅。

「也沒說什麼,就是吃吃喝喝,然後就被韓玉帶到皇上您這兒了。」穆剪燭可不想把自已認不出西洛王的糗事抖落出來。

「不過朕全知道了,只是穆卿你的記性太不好了,十年前你還曾入宮見過朕和三弟,若不是你身體太弱就成為朕的伴讀了。」明宗淡淡一笑。穆剪燭嚇得心快跳出來了,這事父親曾她提起過,哥哥也告訴她過所有的細節,不過她一時疏忽給忘了。想到這里,她拍拍自己的腦袋道︰「皇上您瞧我腦子,可能是小時候吃藥吃多了,是藥三分毒嗎?結果給毒壞了,很多事情記得模模糊糊。再加上西洛王現在和那時大不一樣,所以為臣一時半會沒認出來。」

「這也難怪,畢竟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明宗點點頭沒再深問。穆剪燭松了一口氣,心道跟明宗在一起更累。

明宗一時沒說話從御案上拿著一本書翻著仿佛不經意地問道︰「朕听說穆卿還有一個妹妹?」穆剪燭心里一驚,皇上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他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來了。

「前日有人送給朕一本詩集叫《雙珠集》是穆卿和令妹的合集,朕很好奇拿來一看,現令妹的才華不在穆卿之下。」穆剪燭心道,哥哥不是只刻了一本怎麼流傳到外人那兒去了。

「朕還現她的詩詞有的大氣磅礡有的詼諧有趣,倒是有靈性的女子呢!」一看明宗對她所謂的「妹妹」這麼感興趣,不禁心中警鐘大響。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上臣的妹妹其實是少有的缺德之人。」明宗一听眉毛上挑,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

「古人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嘛,臣妹多少有點才華,豈不是缺德?」明宗聞听哈哈大笑。

「這樣缺德的女子世上多幾個也無妨。」

「皇上真是聖明,由此可見這古人聖人說的話也不定全對,我們今人該改的一定要改。」穆剪燭趕緊轉移話題,她可不想繼續在‘妹妹’身上繼續糾纏。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感興趣可不是什麼好事,她不是自作多情。雖然現在還沒听說明宗很,可是別忘了他有一個荒唐的老爹,他肯定正經不到哪兒去。

「穆卿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明宗又夸了一句。「不過,穆卿好像不太喜歡跟人談起你妹妹?」穆剪燭正要開口卻說皇上又說道︰「朕在她的詩文中看出她這世道對古訓頗有不滿之處,朕捫心自問,是不是做過哪些對我朝女子不利之事,才招致不滿。」

「皇上真是少有的仁君,時刻不忘為天下蒼生所想。」該戴的高帽一定是要戴的,穆剪燭一副無比敬仰的神情大唱頌詞。

她這一方面可比父親通達得多。父親是非常頑固的耿介之士,無論對上還是對同僚都是一片赤誠待人,說話也是直來直去。雖然博得了個「諍臣良相」的美稱,可是縱觀他這一生卻是宦海浮沉,命運多舛,空有我報國之志治國經綸卻落得個如此下場,這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關系。

父親在做人上無疑是成功的,人人敬慕,百姓交口稱贊。可是做人和做官畢竟是兩回事,好人不定是好官,壞人不一定是壞官。穆剪燭想通了這些事情後,便決定繞過父親年輕時走過的路,其實就算她想走也走不了,因為他缺少父親那種的耿直和忠厚。相比父親,她多了一些喜性和狡性。據下人說,她的這種性格跟她的大伯和姑姑相像。但是大伯和姑姑在穆家是絕對禁止的字眼,不知為什麼會這樣?甚至連家譜中也找不到他們的名字。

「穆卿,仁是不是就是懦弱的另一層意思?」皇上的聲音有些激動,剛才的喜悅蕩然無存。穆剪燭也從回憶中回到現實。

「這……」穆剪燭有點噎住了,一是她剛才在想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集中精力听皇上的話,二是皇上的神態有異,她一時弄不清什麼回事。

「仁乃仁義仁,孔孟聖人倡導的不就是仁政嗎?皇上怎麼會把它和懦弱連在一起呢?」穆剪燭很快集中精神對答。

「可是為什麼……?皇上突然打住不說,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對一個臣子說這得這麼露骨,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對權力對未來的力不從心。

「你下去吧。」穆剪燭不明所以也就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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