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正文 第十一卷 第二十章 千馬之劫

作者 ︰ 龍人

凌厲殺機長驅而入其快得不可思議。如此快的度戰傳說僅在天司殺的愛女月狸身上領略過。正是這奇快無比的攻勢讓戰傳說明白為什麼听到對方的聲音時會那麼熟悉因為他已斷知對方就是月狸!

月狸劍法之快絕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戰傳說憑空倒飄而起身法卓絕讓人嘆為觀止仿若他只是一張薄紙可以隨風舞動。

事實上戰傳說之父戰曲以劍法見長在身法上的造詣卻不如其劍道修為那般驚世駭俗戰傳說能有如此卓絕的身法憑借的是他自身那深不可測的內力修為。

疾後掠的同時兵光芒乍現準確無比地封向那道寒芒。

寒芒一沒再現光芒更甚戰傳說赫然現自己竟在同一時間面臨來自五個不同方向的凌厲一劍。

這絕對是幻象!月狸劍法太快方會給戰傳說造成這樣的幻覺。

但以戰傳說今日之修為其目力可以說已然能洞察秋毫能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實是非同小可。

「錚錚錚……」戰傳說兵一蕩已封開四劍。雖然他已將自己的度提升至極限但卻仍有一劍無法及時封開劍身破入了戰傳說兵所能封擋的範圍。

眼看戰傳說就要血濺當場之際他左手再度幽光暴現一柄一模一樣的兵出現在他的左手。右手兵因為角度的原因無法封住月狸最後一劍但左手兵卻不難做到。

「錚……」地一聲暴響月狸的最後一劍亦被及時封擋。

沒有絲毫的停滯戰傳說擋下月狸的攻勢之後「無咎劍道」中一式「八卦相蕩無窮道」已傾灑而出。

若說月狸的劍勢快得不可思議那麼戰傳說劍勢之強則讓旁人目瞪口呆。

月狸初時還全力封擋但「八卦相蕩無窮道」變幻無窮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又有戰傳說深不可測的內力修為為基礎漸漸地月狸已有力不從心的感覺而戰傳說的劍勢仍是氣勢不減。

一聲輕哼月狸不得不退出一步。

戰傳說立即止住攻勢劍勢一斂旁觀者皆有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的釋然仿佛方才進行一場搏殺的不是戰傳說與月狸而是這些人。

怔了片刻這些人方回過神來齊聲喝彩道︰「月狸小姐劍法如神!」

月狸對這樣的喝彩不加理會她這時已看清自己所攻擊的對手是戰傳說一時芳心大亂又氣又急地道︰「怎麼……是你?!」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戰傳說與月狸交手的天樂公子這時及時插話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等也沒有想到此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月狸雖然性情直爽但當她突然現冒犯木夫人的「婬賊」竟是她的意中人時仍是又氣又惱又羞又恨心頭滋味百般一時間只知怔怔地望著戰傳說心間思潮起伏竟說不出話來了。

戰傳說大窘想要解釋復一想這事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解釋清楚的?他由月狸的神色看出她對此事本是毫不知情的于是道︰「無論月狸小姐是不是信得過在下在下都請月狸小姐能代為照顧殞城主的女兒小夭姑娘此刻她正在天司命府中。」

戰傳說憑直覺相信月狸會答應這件事的有天司殺的愛女月狸出面諒天樂公子不敢對小夭怎麼樣。

哪知月狸對戰傳說的話根本不加理會——不過有時默認也是一種承諾至于月狸是不是屬于這一類型就不得而知了——只見她徑直走向被稱作木夫人的女子那邊關切地道︰「木夫人你先回房歇息吧。」

木夫人沒有開口戰傳說道︰「我封住了她的啞穴。」

月狸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解開了木夫人的啞穴。木夫人伏在她的肩上嚶嚶抽泣月狸低聲安慰了幾句。木夫人實在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應該比月狸年長些但此刻反倒是月狸顯得更有見地。

木夫人止住了抽泣轉入了一間內室。這時又有三人步入屋內雖然只是多出了三人但屋內卻忽然顯得格外狹窄了。

戰傳說心知這一次來的已不再是天司命府的普通家將了而應是天司命府中拔尖的人物。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那三人只見其中一人面白無須肌膚潔淨予人以文質彬彬的感覺。給戰傳說印象最深的是此人的目光沉穩而深邃讓人不由地相信縱然突然間山崩石裂也絕對無法讓此人動容!正因為有如此沉穩深邃的目光文質彬彬的他卻並不會讓人敢有所輕視。未見他的身上有任何兵器也許他的兵器是常人不能輕易見到的就如同他的性情一樣在平凡內斂中隱含鋒芒——此人可謂頗有風度。

與他相比另一個年歲最大者則堪稱形象不堪了。此人雞胸三角眼雙頰削瘦如猴淡眉膚色是病態的黃年歲應在五六旬之間但卻拄了一根暗青色的木杖想必這木杖就是他的兵器。與他自身的形象一樣連木杖也是毫無規律的扭曲著。

剩下的那人則顯得極為的平凡以至于此時戰傳說雖然是刻意地看他一時間卻也找不到此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連他腰間的刀也是那樣的平凡而且在刀柄上還無比俗氣地纏上了紅綢。

就是這三個人當他們進入本是頗為空闊的屋內後屋子一下子顯得很擁擠了好像進來的並不是三個人而是三十個人!

甚至就算進來的是三十個人也未必能如這三人一般給戰傳說以極大的心理壓力。

月狸一見這三人便道︰「戰傳說你的修為的確不弱但有天司命大人身邊的‘夏、秋、冬’三侍衛在諒你也插翅難飛!秋辛侍衛的順風拐模樣獨特其實暗藏殺機尤其擅于奪人兵器你的兵未必應付得了;夏苦侍衛的暗器傲視禪都對付你兵或許正好是克星;至于冬安侍衛的刀法以多變見長但與你那取巧的兵的多變卻是不同……」

那「夏、秋、冬」三侍衛未作更多表示他們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戰傳說的身上目光不驚不怒不喜不嗔卻絕對的專注。

戰傳說暗嘆一聲他知道僅憑三人的這份鎮定就足以顯示出這三人是難纏的對手。

「我們三人已听說戰公子曾與勾禍一戰自問無法擊敗戰公子。」容貌平凡之極的冬安道。

「但我們卻有足夠的信心將戰公子留下直到天司命大人由紫晶宮回府。」容貌丑陋的秋辛道。

「小夭姑娘的安危戰公子就無須牽掛了司命大人與殞城主是故友我們對殞城主也是敬重得很。」夏苦最後道。

連月狸都直呼戰傳說之名而不再稱他為「戰公子」惟獨他們三人卻還稱「戰公子」但奇怪的是在戰傳說听來這樣的稱呼卻絲毫沒有讓他感覺到客氣與親近而只有冷漠。

同時戰傳說還感到有「夏、秋、冬」三侍衛對小夭安危的承諾他的擔憂之情頓去。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戰傳說苦笑一聲道︰「我比你們更想見到天司命大人!」

「夏、秋、冬」三侍衛微微點了點頭再不多一言。看樣子只要戰傳說不試圖逃月兌在天司命未回天司命府之前他們就會這樣守候著戰傳說。

△△△△△△△△△

橫隔于危山十九峰與亂紅山莊之間的江河名為雲江因江面上終年霧氣氤氳船行于江上如在雲端故有此名。

今日雲江一如往昔江面霧氣繚繞。

沿江的道路上既有參與「滅劫」一役的各族派臨時搭建的駐扎點又有游弋的各路人馬這些游弋的人馬一般都是十人左右為一群隊這其中就有千馬盟的人。

「千馬盟」的前身其實本是一群在須彌城以西、異域廢墟以東出沒的馬賊在須彌城與異域廢墟之間有面積廣袤的地區是權力的真空地帶區區一百多號人的馬賊也可以橫行無忌。但這群馬賊在短暫的得意之後忽然現這片區域實在是太貧瘠他們的勢力之所以橫行無忌並不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而只是因為別的勢力根本無意與他們爭奪這片區域的控制權。異域廢墟的存在隔斷了大冥樂土與諸如密象國這樣的西方諸國的直接聯系樂土的商隊要前往密象國都寧可向南借道于南方阿耳諸國再由阿耳諸國轉向密象等國這間接促進了阿耳諸國的繁榮而對于「千馬盟」來說這卻是相當不利的沒有商隊經過他們這些馬賊根本就難有作為。

最要命的是千馬盟的當家人廣相照一直抱定的劫財不劫命的宗旨既然如此這群馬賊可以說幾乎完全處于「失業」狀態甚至有好幾次廣相照還不得不干起救命施財的事。由大冥樂土前去密象國等西方諸國走這條途徑畢竟比借道阿耳諸國近許多商隊不敢由此經過對那些欲前往密象國學巫術的人來說卻常常寧可選擇此路。密象國盛產巫師不少樂土人在以武立國的大冥王朝中難有作為便想另闢捷徑在習武難成的情況下便去習練密象國的巫術。而這些人往往多是在樂土很不得志的人窮困潦倒對于他們來說穿越貧瘠的西向荒漠實在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他們根本沒有錢請人為他們引路而在這兒替人引路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風暴、蠍子群、迷路……當然最可怕的是異域廢墟——這決定了要雇人引路必須付極大的代價因為那等于把引路者的命也一並買下了。

既然雇不起向導這些人就惟有穿越這片荒漠。

而廣相照偏偏常常遇見這樣倒在路上奄奄一息的人。廣相照沒有做馬賊的天份幾乎每次他都會讓手下的人將這樣的人救醒而救這些人並不太難只要一些食物與水但在這種地方食物與水就是金子。

廣相照向他的手下解釋他這麼做可以將這些人也吸納入千馬盟壯大千馬盟的實力其手下都會贊同他的舉動因為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就是這樣被廣相照救起來然後加入千馬盟的。

千馬盟的人數的確越來越多但他們的日子卻越來越難過。最初取「千馬盟」這樣的名稱廣相照是將「千島盟」改了一字他說這樣的名字響亮而易記很快就可以聲名遠播卻沒有料到日後千馬盟在日益困頓後竟不得不開始養馬再將馬匹與須彌城交換錢糧以度日。到後來做馬賊這樣的事倒讓廣相照他們荒廢了「不務正業」地養了大批馬群成了名符其實的「千馬盟」。

不成功的馬賊廣相照卻擅長養馬經他馴養的馬匹高近丈髯至膝尾垂地蹄如丹頗受歡迎。最後廣相照索性放棄了馬賊的日子憑著與須彌城的交情在須彌城所轄範圍內購下了一片山林建成了千馬盟盟壇成了樂土不大不小的門派。

由于千馬盟的來歷特別故千馬盟弟子雖然不少但絕大多數都是修為平平的人甚至有些弟子根本不諳武學這在樂土諸族派中是極易為人所輕視的。千馬盟這一次之所以也參加「滅劫」之役恐怕多少是想改變世人覺得千馬盟只會養馬的偏見。

千馬盟盟壇在須彌城左近與危山十九峰相去甚遠值得廣相照慶幸的是這一次他眷養的上等良駒幫了他的大忙讓他以及與他同行的四十名千馬盟弟子能夠在滅劫之役結束前趕至。千馬盟弟子的身法是無法與其他一些源遠流長的樂土武道族派的弟子相提並論的要他們徒步在短時間內遠涉千里有些勉為其難。

千馬盟的人的確趕上了「滅劫」之戰但廣相照想要達到的目的恐怕難以實現了眾人對他們騎來的四十一匹馬的關注程度遠遠比他們千馬盟上下四十一人更甚這讓廣相照大為氣餒。

所以千馬盟游弋巡視的格外頻繁。廣相照恨不能立即撞見試圖突圍的大劫主然後與之轟轟烈烈地大戰一場讓樂土武道從此知道千馬盟並不只是會養馬。

秋天的陽光即使在下午也不熱但卻很亮廣相照騎在高頭大馬上太陽正面照射著他讓他雙眼不由地微微眯起。他的皮膚粗糙如礪石盡管近幾年的生活已安逸了不少不再那麼飄泊不定但這卻不能消去荒漠風沙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的身後是他的十名弟兄。他對千馬盟的弟子一向以兄弟相稱也的確是待之如兄弟這十名弟兄所騎的馬比廣相照的坐騎還要高大駿美。

危山十九峰一帶的路並不適合騎馬好在這些人都有很高的騎術倒也不以為意。

「照我看放一把火將危山十九峰燒了看他大劫主還能不能躲在危山十九峰不出!」緊隨在廣相照後面的那人大聲道。

「其實就算大劫主出現了對付大劫主似乎也輪不到我們千馬盟。」另一人頗有自知之明地道。

廣相照也是一個喜歡熱鬧、耐不住寂寞的人見自己手下的弟兄說得有趣忍不住也想插一句話。

就在他剛欲開口時忽然間有一股寒意自心頭倏地升起一下子彌漫開來仿佛連他的聲音也突然間被這股寒意所凍結竟說不出話來。

是起風了嗎?

廣相照下意識地舉目四望驀然間現天地忽然間黯淡下來刺目的陽光竟然不見了。

廣相照一怔之時卻听得走在最後的千馬盟弟子嘶聲叫道︰「小心!」其實已無須此人提醒怔神之中廣相照已听到了利刃破空之聲。

原來那悄然襲來的寒意是因殺機而起。

一個身影迎著廣相照凌空飛掠而至那身影在廣相照的視野中以無可言喻的度飛擴大迅佔據了他的所有視線亦遮擋了陽光。

廣相照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身法也無法看清對方的攻勢、兵器電光石火間他心間只來得及閃過三個字——大劫主!

他的手還未來得及模上自己掛在鞍前的鐵槍突然就向前僕倒過去。

在那一剎那間廣相照相信自己一定已被大劫主一招擊殺所以才會倒下雖然暫時沒有痛感那也正常。

廣相照跌飛而出的同時一道凜冽如狂的氣勁自他身邊呼嘯而過。

右臂忽然一輕廣相照重重栽倒在地時赫然現自己的右臂已蕩然無存。但除此之外卻未在身上其它部位現任何傷口。

何況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除右臂整條胳膊已與身體分離開之外還有沒有其它傷口因為這時他已看到一幅淒厲、可怖、慘烈、足以讓他一生一世無法忘卻的情形︰他赫然看到有九顆頭顱突然不分先後地高高拋起而失去了頭顱的頸口處卻有熱血噴射而出在空中組成了淒厲悲慘的畫面。

拋飛的頭顱升至一定的高空終于無力地下落。

而已失去了頭顱的軀體卻還好好地端坐在馬背上那樣的情形實是讓人過目難忘。

一共有十名千馬盟的弟子跟隨著廣相照而被一掌斬下的卻只有九顆頭顱。

那麼除了廣相照與那九名已死無疑的弟子之外剩下的那人情形又如何?

這樣的問題廣相照已不會思索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好像他的頭顱也被斬飛了一般。

失去了頭顱的軀體在短暫的凝固定格之後終于如同九棵被伐倒的樹木一樣緩緩地、無助地倒下。

而廣相照的目光卻已落在了一個身軀高大、偉岸如山的人身上那人正將一柄巨刀入匣刀身出幽幽的光而那幽幽的光給人的感覺卻根本不是明亮而是黑暗就如同可以把一切都吞噬其中的黑夜。

只一刀廣相照手下弟兄的性命就被它無情地吞噬了!

經廣相照馴養教出來的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駒而這些曾讓廣相照引以自豪的良駒此次卻失去了往日的靈性。在它們的主人已被斬殺之後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既未哀鳴也未驚逃不知是它們已為來者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所懾還是因為來者殺人的度太快完全出了它們的反應?

失去的思維終于重新回到了廣相照的身上無邊的悲痛、憤怒也一下子鋪天蓋地席卷周身他竟猛地躍起全然忘了片刻之前還在疑慮自己是否還活著也全然忘卻了害怕本能地要以右手去拿握落在地上的鐵槍卻握了個空這才猛然記起自己已失去了右臂。他索性不拾向那偉岸雄魁如山的人嘶聲喝道︰「還我兄弟命來!」竟然赤手空拳向人人聞之色變的大劫主——被稱為魔道第一高人的大劫主疾沖過去!

他的斷臂處猶在流血當他向大劫主疾奔過去時涌出的鮮血迎風飛起再濺落地上在地面上形成了長長的一條血線。

大劫主只是淡淡地、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翻上了一匹剛剛失去主人的馬雙腿一挾竟向落日峽谷方向疾馳而去。

緊接著又有幾道人影掠出準確無比地落在了馬背上緊追著大劫主而去空留下一地的尸體以及一個悲憤欲絕的人。

廣相照沒有絲毫的驚懼盡管他已全然明白自己的修為與大劫主相比實在相去太遠。但他的確絲毫沒有感到驚懼有的只是憤怒!甚至全然忘了千馬盟來危山十九峰的目的忘卻了他們在這一帶游弋巡守的目的。

廣相照忽然悲呼一聲拾起鐵槍狠狠地向尚未被劫域人騎走的一匹馬刺去「噗……」地一聲鐵槍沒入大半血箭標射而出那馬驚天動地一聲長嘶猛地竄出但只沖出三四丈遠就轟然倒下了一陣抽搐後終于斃命。

廣相照嘶聲道︰「那魔頭殺了千馬盟的兄弟你們這些畜牲為什麼任憑他們擺布啊?!」廣相照愛馬成痴正因如此方能有一手出色的馴馬術。他明知畜牲無知卻還是殺了自己心愛的馬實是因為失去兄弟之痛無從泄。

「盟主……盟主……」

如瘋如狂的廣相照忽然听到有人以微弱的聲音在叫他起初他還以為這是幻覺身異處的兄弟又怎麼可能還能出聲、還能如先前一樣叫他盟主?

等他靜下心來仔細聆听時才現這並不是幻覺聲音是由隊伍最末端的那頭傳來的廣相照這才隱約記起在大劫主揮出那殺機凜冽的一刀時曾有人提醒他小心那聲音就是來自隊伍的最末端。

如此說來除自己之外還有人活著?!

這一下廣相照心頭又悲又喜。

他趕緊循聲上前查看最終在路旁兩塊岩石之間找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人。

「小帛?!」

廣相照認出了這人被他稱為「小帛」的人加入千馬盟已有六年了卻還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也就是說在小帛才十四歲時就已入了千馬盟。小帛長得很清瘦所以就顯得更年輕而稚女敕他也是在前往密象國求學巫術的途中餓昏被廣相照救起的。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卻也從此成了千馬盟的一員。小帛靦腆少言不喜歡打殺他是最支持廣相照將千馬盟由馬賊轉化為以養馬為生計來源的正當族派的人之一。廣相照喜歡他的機靈卻對他的過于文弱不滿意所以這次前來危山十九峰將他也帶在了身邊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見識見識戰斗的場面改變過于文弱的性情。

小帛臉色蒼白若紙微微地點了點頭。平時廣相照總是覺得小帛太膽小沒有身為武道中人的豪放粗獷但這一次他卻寧可小帛臉色的蒼白是因為驚懼所致而不是其它原因。

但他失望了。

他看見小帛一只手撐在地上像是欲起身卻沒能如願而他的另一手卻用力按在了自己的右胸上一直不移開。

這時廣相照看清了鮮血正從他右掌所壓著的地方不斷地涌出——他臉色的蒼白顯然是因為受傷太重的緣故。

廣相照心頭一沉正要救治小帛卻听小帛道︰「快……盟主……通告天司殺大人他們……」

一語驚醒了廣相照他忙對小帛道︰「你挺住!」

說著他便要取出煙火傳訊卻听「啪啪……」幾聲在遠處已有煙火騰空升起。不過片刻更遠的地方又有煙火升起……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玄武天下最新章節 | 玄武天下全文閱讀 | 玄武天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