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正文 第十四章 七日之約

作者 ︰ 龍人

戰傳說見小夭落入了對方手中立時驚出一身冷汗大喝一聲︰「放下人可以饒你不死!」

話音未落那紅衣男子手一揚突然有一個銀球向戰傳說疾射而來戰傳說絲毫不懼揮劍便擋。

「蓬……」地一聲銀球突然爆開化為無數的粉末並粘在了戰傳說的衣服上產生大量的濃煙一下子遮擋了戰傳說的視線。

戰傳說先是拍打卻無濟于事。其實就算戰傳說掠起也無濟于事因為產生濃煙的粉末就粘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再如何變幻煙霧也將隨之而移動變換。紅衣男子正是要借此手段月兌身!

戰傳說頓時無法再追逐紅衣男子了大急之下戰傳說一把撕下了身上的衣裳隨手一扔這才擺月兌了困境視線不再受阻擋了。

可是那紅衣男子與小夭早已無影無蹤。

戰傳說一顆心如墜千年冰窖奇寒無比偏偏這時候有兩名禪戰士見戰傳說武功奇高不像是真正的禪戰士不識趣地上前攔住戰傳說想要盤問。

「喂你是……」

「什麼人」三字尚未出口便听得「啪啪……」兩聲脆響已然被戰傳說各摑一掌而且戰傳說的手法還用了巧勁非但使那兩人臉上火辣辣地痛更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撞了個七葷八素。

等他們又怒又恨又驚、罵罵咧咧地爬起身時再一看戰傳說早已不知去向。

……

戰傳說以最快的度極掠走周圍的人與物都因為他的度太快而模糊成了光與影他的目光四下掃視一味狂奔疾掠卻一言不樣子著實有些可怕。

可是人海茫茫偌大一個禪都一旦失去了紅衣男子與小夭的蹤跡想要再重新找到談何容易?

也許戰傳說追蹤的度越快與小夭二人的距離反而越遠!

戰傳說一口氣馳掠出好幾里之外隨後又另擇了一個方向飛掠走。

如此一連改變了幾個方向戰傳說也不知跑了多少路。

終于他累了。

不是因為體力的消耗太大以他現在的內力修為加上涅槃神珠融合火鳳宗開宗四老的力量僅是這一番掠走是不會讓他感到有多少吃力的。

他是在絕望之余感到極度的疲倦恍惚中有一種靈魂出竅的虛月兌感覺……

戰傳說終于停了下來在街市中心站定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對戰傳說來說整個禪都大部分都是陌生的。而此時戰傳說已分不清這是在銅雀館的什麼方向了。

也許這兒離銅雀館有些距離所以相對平靜許多連夜市里的攤販店鋪都還在如平日一樣招攬客人。

戰傳說怔怔地站著望著身邊走過的人每一張臉都是那麼陌生。

……

「有沒有見過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帶著一個年輕姑娘由這兒經過?」

戰傳說攔住了一個脖子上掛著一大串面具的大個子的中年男子問道。

他已記不清自己究竟攔下了多少個人問了這個同樣的問題了換來的全都是一無例外地搖頭不知。

戰傳說見那中年男子一時沒有作聲便失望地道︰「多謝了。」轉身又攔住了一個身穿長褂、高挽髻的老者道︰「老人家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帶著一個年輕姑娘由這兒由經過?」

那老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戰傳說幾眼忽然神秘一笑道︰「年輕人你問老朽算是問對人了。」

戰傳說眼前頓時一亮一把拉住了那老者的衣袖連聲道︰「快告訴我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那老者道︰「老朽卜卦、測字、紫徽斗數無不精通無論尋人尋物向來算無遺漏……喂等等啊年輕人!若是不靈你就唾我一口……」

戰傳說早已走遠了他現在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

「這位兄弟有沒有見過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帶著一個年輕姑娘由這兒經過?」戰傳說走到一個倒叉著腰、呆板地站在路旁的一個精瘦男子身後問道。

那男子慢慢地轉過身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竟讓他一個踉蹌。他目光定定地看著戰傳說忽然齜牙一笑道︰「這位仁兄的……的女人也……也被人拐跑了?嘿嘿嘿我看兄弟長得……一表人材怎也落得……落得與我麻七……一樣的下場……」

陣陣酒氣撲鼻而來戰傳說暗自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卻被那醉漢一把拉住了。

「別……別找了你不可能找得到了。」醉漢道。

戰傳說嘆了一口氣道︰「是找不到了可我必須找!」

「要找丟失了的女人只有……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那就是酒……酒中。兄弟沒有……听說過‘酒中自有顏如玉酒中……自有黃金屋’嗎?來來來你我好好地痛飲幾杯喝得開心了就什麼都忘了。」

「酒……?」戰傳說喃喃道。

……

就在戰傳說所站立的街對面的酒樓二樓臨窗的桌前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俊美之極那女子十分的年輕貌美只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正是小夭與擄掠了她的紅衣男子。只是此刻那男子不再穿紅衣了而是換成了一襲白衣由窗口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地望向戰傳說那邊。

「他對你算是有情有義了如瘋了般在禪都找你。」那男子看了小夭一眼笑著道。

小夭緊咬雙唇默不作聲。

「你是不是很想說話很想告訴他我在這兒?」那男子的聲音不高柔和平緩又笑意盈盈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對他的情人說著情話。「可我不能讓你開口我已受了傷雖然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可你的男人的劍法實在了得在我受傷的情況下我沒有把握能贏他。」

小夭的啞穴已被封了她根本就無法開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道︰「戰大哥不是我的男人——可我希望是……」

「你的模樣長得還不錯他當然有些舍不得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你的男人換女人就像換衣衫一樣剛才我所穿還是紅的現在已換了白色的了。」

小夭在心中道︰「戰大哥絕不是那樣的人!」

「你看他竟進了對面的酒肆。哈哈哈……他此刻竟然還有心思飲酒作樂!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不無道理了吧?」那男子說著用手模了模小夭吹彈得破的臉頰邪邪一笑。

小夭除了用目光狠狠地瞪他一眼外竟不能做任何反抗。

△△△△△△△△△

「那女子既然不是……不是你的女人你又何苦……到處找她?」

戰傳說竟與那醉漢同坐在一張桌前桌下已擺了好幾個空酒壇子。

戰傳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她不是我的女人卻是我的……朋友。」

「好好為朋友干……干了這碗。」那醉漢早已趴在了桌上卻還能模到酒碗又喝了一碗之後醉漢幾乎就要癱坐在桌下了。

「若是她有什麼意外我……我該如何是好?」戰傳說也不知是對那醉漢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他也把一碗酒一口喝盡了。

「戰傳說?!」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戰傳說一怔循聲向喊他的那邊望去。

他的目光本是已有些醉意迷離但此時卻在極短時間內重新變得那麼明亮而銳利!他所透的凌然氣勢連本已醉如爛泥的醉漢也莫名地打了個機伶酒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吃力地抬起頭來望著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戰傳說怔住了。

戰傳說的目光已落在了說話者的身上卻是一個酒倌模樣打扮的人被戰傳說如此凌厲的目光一望他不由駭了一跳臉色頓時有些白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就是戰……戰公子?」

戰傳說見此人根本不像是武道中人大失所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酒倌趕緊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箋上前走近戰傳說雙手奉上道︰「這是一位公子讓小的把它交給戰公子的。」

戰傳說目光倏然一跳沉聲道︰「是不是有一個年輕女子與他在一起?」

「是……」

那酒倌還沒有說完戰傳說立時打斷了他的話急切地道︰「他們現在何處?」

「已離開小店有些時間了他們本是在對面小的店里飲酒的。」

戰傳說幾乎就要立即沖出門外但最終卻還是沒有動反而慢慢地坐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方既然敢讓這酒倌把信交給他就必然是胸有成竹絕不會讓戰傳說找到他除非對方有意要見戰傳說如果是這樣那戰傳說更沒有著急的理由。

戰傳說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他將那封信箋慢慢地展開目光掃過只見上面寫道︰「戰傳說要想帶回你的女人七日之後卯時前至祭湖湖心島與我一戰。七日之內我不會傷她分毫七日之後能否帶走她就看你能否勝我。我不願看到任何人與你同至祭湖湖心島除非你可以不顧你女人的性命!」

下面沒有曙名。

戰傳說慢慢地將書箋收好默默地坐了一陣那酒倌見他神色有些不尋常早就悄然退了出去只怕給自己招來什麼禍端。

其實此時戰傳說的心里多少踏實了些對方既然與他約戰祭湖那麼無論對方的動機何在或是其中是否有陰謀至少他還有機會與對方相見。戰傳說最擔心的就是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追尋到那紅衣男子的下落。

既然別無它策就只好再等七日了。

戰傳說忽然想起了什麼霍然起身卻見那醉漢已軟到在地鼾聲大作他便付了酒資這才離開。

所取方向正是銅雀館。

戰傳說以為那紅衣男子是千島盟之人所以他希望從其他千島盟的人那兒有所收獲最好能探明此紅衣男子動機何在。戰傳說心中盼望那千島盟的人此刻還沒有被困殺殆盡才好。

沒想到當他接近銅雀館時忽聞馬蹄「得得」有一隊無妄戰士自正面而來隊列整齊不再如先前那般風馳電掣不難猜測銅雀館的廝殺已結束了。

那隊無妄戰士分成兩列將街上的行人向兩側驅趕不過倒不魯莽只是大聲地吆喝。

這一隊無妄戰士之後又是一隊人數更多的禪戰士足足有四五百人之眾。待禪戰士過後卻見一輛玄鐵囚車在天司危府的人馬的嚴密看護下向這邊而來。

囚車中的人赫然是千島盟盟皇駕前三大聖武士之一的暮己!

暮己被擒其他在銅雀館中千島盟的人其結局自是不言而喻。這一次天司危一網打盡在銅雀館中的千島盟人的意圖還是實現了。

此時本應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但因為銅雀館之亂周遭這一帶的人何嘗有半點睡意?這時都紛紛自門窗探身張望指指點點。

被擒的是千島盟之人這對與千島盟素有積怨的樂土人來說自是大快人心。千島盟在戰曲與千異決戰于龍靈關之前幾乎每年都要攻打卜城以及其它一些樂土城池樂土將士年年都有數百上千的人為此而陣亡。在禪都在樂土的每一個地方都有陣亡將士的親友不少人是恨透了這個彈丸之國何以如此自不量力。

戰傳說也被無妄戰士驅趕至街邊眼見那暮己已被囚禁身邊又有不少人看押知道銅雀館一役已以千島盟的徹底落敗而結束。他心中不由想到了紅衣男子忖道︰「那人若是知道他的同伴被擒會不會設法相救……?」

此念未了忽聞「轟轟……」兩聲驚天巨響街道兩端難分先後的沖起一股濃煙濃煙中街道兩端拐角處的房屋突然轟然倒坍倒向了街面。

猝不及防之下頓有數人死傷其中既有禪戰士也有尋常百姓。

街道兩端的路一下子被封死了。

戰傳說在第一時間心中閃過的念頭就是千島盟的人來救被押于囚車中的人了!

果不出他所料巨響之聲尚未完全消逝便見有幾道人影如巨鳥般凌空掠向長街直撲囚車所在。其中有一人極為消瘦動作卻快逾驚電一眼便可看出此人修為遠在另外幾人之上。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高呼聲︰「護衛天司危大人擒刺客!」

看來千島盟的人在襲擊囚車、準備救走暮己的同時又安排了人手襲擊天司危。天司危位高權重他受了襲擊無妄戰士、禪戰士不能不全力保護如此就可以讓他們尾難以兼顧。

而長街兩端道路被封堵又可以限制已走過長街的無妄戰士、禪戰士的回救度。

突受襲擊被封擋在長街中的人一驚之下不少人立即彎弓搭箭向凌空撲至的襲擊者射去但卻已慢了半拍箭矢紛紛落空之時那極為消瘦的襲擊者已大喝一聲︰「盟皇駕前負終在此誰人敢攔阻?!」

赫然是與暮己同為千島盟盟皇駕前三大聖武士之一的負終!

看來這一次潛入禪都千島盟盟皇是下了大注駕前三大聖武士已有兩人先後現身。那麼惟一一個尚未現身的小野西樓此時又是否也在禪都?

負終消瘦無比形如槁枯讓人感到在他的身上絕難尋到一塊肌肉。而他的劍也與他的人一樣瘦只有半寸寬卻予人以極具穿透力的感覺。

就是這個看似一陣稍強的風就可以將之吹倒的人其劍法在千島盟已處于巔峰之境笑傲于千島盟劍道已有二三十年。

也不知是因為貪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守在囚車旁的既不是禪戰士也不是無妄戰士而是天司危麾下的司危驃騎。而事實上今夜銅雀館一戰出力最多的是兩大禪將、禪戰士以及無妄戰士司危驃騎幾乎一直是守候在天司危的身邊惟有天司危的心月復人物莊鵲曾與端木蕭蕭、離天闕三人合力血戰暮己。

司危驃騎出力不多卻擔負起最為風光的押送暮己的任務倒好似這一戰主要是依借司危驃騎的力量也不知禪戰士、無妄戰士是否心頭有氣。

若司危驃騎真的是在貪功那麼這一次他們可要為自己的貪功付出代價了。兩大禪將皆不在這條街上莊鵲自然又是陪伴天司危左右左近幾乎沒有一個能與負終稍加抗衡的厲害人物而要等到兩大禪將或是他人趕來援救已不知局勢已如何了。更何況此刻很可能天司危大人也受到了襲擊恐怕一時他們更難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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