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神 中卷 第五十五章 萬里飄零萬里空

作者 ︰ 蕭哲

就在眾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楚傲天的時候,司馬令緩緩的走向了楚傲天,走到離他丈余的地方,雙目一閉說道︰「楚兄,你先出劍吧。︰」

楚傲天幾乎不敢面對司馬令,低著頭說道︰「大哥,你要是動手,我決不還手,你……你動手吧……」

「不要叫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今天我們就了斷這恩義吧……」說話間,司馬令輕輕的一揮手掌已將身上的衣角切了下來掉在地上,這叫‘割袍斷義’這樣的行為就意味著司馬令待會動手會決不容情。

事已至此楚傲天也知道無法再挽回過去的一切,心下不僅十分的淒苦。自己與司馬令動手幾乎毫無勝算的把握,可如果不動手那只有閉目等死,想到這里心里空蕩蕩的,不禁想到︰「今天就讓大哥把我殺了吧,這樣或許能減輕他的仇恨,畢竟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想到這里,朝著婉兒看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婉兒的神情望著自己簡直是滿臉的不屑與輕視,這種目光讓楚傲天幾乎一下子從里到外像被雷擊一般,他知道他內心中對司馬令的內疚已讓婉兒感到十分的不快,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心里是怎麼想的,但與她的目光一接觸,楚傲天頓時忘卻了自己的內疚,覺得有婉兒在身邊比什麼都強,想到這里精神一振,立刻擺好了招式。

眾人以為今天不可能看到‘冷血劍客’與人動手,沒想到他能割袍斷義,雖然不知道他與楚傲天的過節,可是這一行為,足足的顯示了兩人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司馬令冷冷一笑,手中的長劍突然挽起了層層青暈,一出手果然非同小可,立刻四周的人被劍氣蕩的紛紛向後退卻。楚傲天手中的‘青?’寶劍也是劍氣沖天,他以為如果今天不盡十二分的力量根本在司馬令手下走不到一百招,所以一出手,就狠的催動內力,手中寶劍更是不敢怠慢。數百招間,兩人竟是斗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司馬令這時也深深地感到楚傲天的內力是十分的了得,手中的劍招靈活程度絲毫也不遜于自己,自己數次的強攻都被他強悍的內功封住。當下不敢再小看這位以前的義弟,這才知道‘青袍客’是如何被傷的。畢竟他只學了‘三清劍法’三十二招,有好幾招司馬令都看到了他的破綻,可是這時總是眼前浮現出在遼東的時候楚傲天那副在自己跟前頑皮的樣子,心中頗有不忍,下不得手。

堪堪將近千招,那楚傲天反而越斗越勇,絲毫沒有一點敗相,內力的跟進就如江河細流源源不絕,就連楚傲天自己也這時感到十分的詫異,自己在農民軍劉開輝的大營中一出手就輕易的殺掉三名功夫很高的刺客後還以為是自己僥幸所致,而在邢州的王郡將軍府內也是一出手就殺掉遼國一名武功很高的武士的時候,過後細細琢磨對自己的武功和劍法才有所知感。

今天當他一看到司馬令的時候,在精神上已經處于下風,哪里敢跟他對決。所以也就是拚的一死也不想讓婉兒失意跟鄙視,一出手就是用盡了全力。沒有想到的是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武功原來有這樣精進非凡,恐懼的心態一去,信心復起,反而劍法上的破綻也幾乎越來越少。

司馬令知道在這樣斗下去一時間也奈何他不得,手中長劍招式一變,竟然使出了‘天元劍法’。這天元劍法雖然楚傲天也會,但畢竟司馬令與韓天演有過數日交戰的經驗,比之楚傲天不知強了有多少。數十招間楚傲天已落下風,頓覺周身無比霸道的劍氣將自己團團圍住。楚傲天忙催動內力,將‘青?’寶劍揮的密不透風,一柄青綠的寶劍上出的青芒之炎有半尺之多,雙方長劍頓時相磕,只听‘嗤’的一聲,司馬令立時感到手中的長劍輕了許多,忙跳出圈外一看,但見手中的寶劍已被楚傲天手中無比犀利的‘青?’劍削斷一半。

須知自己這把長劍歷經數百次的交手,有多少英雄豪杰喪于它的刃下,可在今天,卻被兄長贈予自己的長劍所毀壞,司馬令內心一陣的茫然。楚傲天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這把寶劍能削斷司馬令的長劍,他自己也知道司馬令的長劍歷經數百戰也是一把極厲害的寶劍,曾經將威震華夏的第二大劍客申屠子蘭的長劍削斷過,這樣的利刃竟被自己手中的長劍毀掉,這不能不說是遺憾。

在場的吳越豪杰一看此時的狀況,連威震天下的‘冷血劍客’也奈何不了這位少年,知道沒有任何人再能制服的了這位亂殺無辜的楚傲天,一時間騷動紛紛。

司馬令冷冷的看了看楚傲天,眼楮中好似突然蒙上了一層嚴霜,手中的半截斷劍一舉,身法突變幾乎快的如電光火石向著楚傲天沖去。楚傲天忽然感到眼前失去了司馬令的影子,忽覺前後左右上下好似有一股涼風襲來,舞動手中的寶劍忙將全身護定,但司馬令的身法快的形同鬼魅一般,十數招間,楚傲天頓覺的手腕一涼,已無力拿住長劍,手中的‘青?’寶劍掉在地上,司馬令的半截斷劍赫然指在自己的咽喉。

司馬令當時感到用手中的斷劍已不足以跟楚傲天相斗,就運起跟‘神飄’所學的絕頂輕功,沒幾個照面就將楚傲天擊敗,沒想到一擊成功,連司馬令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的輕易得手。雖然是半截斷劍,可不減它依舊鋒利無匹,只要司馬令手臂一送,就會了結了這段恩義。

就在司馬令將雙眼閉上要將手臂用力的一霎那,就听著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令哥,你……你就饒了我的夫君吧……」

司馬令心頭一震,冷冷的看了婉兒一樣問道︰「你們已經成親?」婉兒不敢面對司馬令那冷肅的目光,看著地點了點頭。

司馬令心中一片惆悵,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曾為自己不顧性命而吸卻自己體內的毒素,而自己與劍下的這個人曾經遠赴遼東費盡了精力才使得這個女人得以活命。世間的事為何如此的變幻莫測……細細一想,自己也有許多的虧欠這個女人的地方,雖然對這兩人也都有救命之恩,可是到頭來終究是霧里看花……可能自己命里注定了孤辰相伴,想到這里手中的那柄斷劍慢慢的垂了下來。

婉兒上前看了看楚傲天的手臂,但見他的手腕上鮮血直流,但沒有傷到筋骨,傷勢沒有什麼大礙。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柄‘青?’寶劍撿了起來,就要與楚傲天離開這里。

司馬令冷冷的說道︰「這柄寶劍是你的嗎?」

婉兒自覺有些不妥,這柄‘青?’劍是楚傲天從司馬令那里‘盜’來的,這時真正的主人已在這里,她還哪里能再將它拿走,只見她滿臉通紅,身子一扭將青?劍狠狠的摔在地上拉起楚傲天就要走。

可是楚傲天在這里殺了許多人,連主持大會的‘金陵刀王’戴農也被殺掉,眾豪杰眾有許多高手擋住了她倆的去路,很顯然,眾人放他們不過。

婉兒沖著司馬令說道︰「難道你要我們夫妻今天喪命在這里?」

楚傲天听到婉兒有些哀求司馬令,那顆自尊心仿佛被拋在了滾燙的油鍋里,當下不由得少年雄心爆起大聲的說道︰「想把我留下?就憑你們這些人?好好……別看我今天有傷在身,收拾你們這幫雞崽就如同兒戲一般,來來來,小爺我空手斗斗你們。」

司馬令仰望著天空,冷冷的說道︰「放他們走。」

眾人七言八語的嚷嚷道︰「什麼?放這小子走?他殺了我們這麼多的人,難道能饒得了他?就連你的師父‘神飄’也毀在他的手里,就這麼輕易的放他……」

「放他們走。」司馬令的臉上好似罩上了一層霜,這句話斬釘截鐵,有如命令一般,容不得半點違抗,眾人知道‘冷血劍客’的性格,哪里還敢再有言語聲。

婉兒扶著楚傲天快步的向前走,眾人看著司馬令都愣愣的呆,不敢上前阻攔,都知道這‘冷血劍客’極為不好惹,說不定反目為仇跟他結下梁子。

楚傲天回身環顧一周,朗朗的說道︰「我楚某人記得諸位的面孔了,有朝一日我會專程一一拜訪。」說罷,與婉兒展開輕功一溜煙的下了峰去。

司馬令站在那里好一會,才俯子撿起那把‘青?’寶劍拿在手里仔細的端詳,神情感覺稍有些慰籍,畢竟是韓天演贈給他的東西,這寶物失而復得,心里感覺有些對得起大哥,頓覺思緒開闊了不少。

這時,一干有聲望的武林人士上前說道︰「司馬大俠今日何往?」

司馬令一愣,喃喃的道︰「天涯茫茫何處是歸途……」

有一老者言道︰「呵呵,今日我吳越召開此武林盛會推選盟主,如果司馬大俠不棄,可否擔當這吳越盟主一職,老朽不才,當可極力舉薦……」眾人一听,都面面相覷,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今天是推選盟主的日子,剛才被楚傲天一攪和,大家都在生氣,卻忘了正經事。眼前這位‘冷血劍客’射殺遼國大元帥,官居侍衛都總管,武功蓋世絕倫,由他擔任吳越盟主一職那是實實在在的讓人心服口服,眾人頓時附和著那老者由衷的叫好。

司馬令冷冷一笑說道︰「在下何德何能,就敢妄居這盟主之位?還是另請高賢為好,在下告辭了。」說罷上前抱起司徒在野的尸。

眾人都不敢上前再勸說,只看著他抱起‘神飄’的身子就要離開,這時,只見一位十**歲,身材玲瓏嬌小的少女擋在了司馬令的面前大聲的說道︰「冷血劍客你神氣什麼?這里這麼多老伯邀請你當盟主,你為什麼不當?還何德何能一大通的亂說,你以為你是誰呀?那是人家看得起你才會這麼做,你自以為是,好大喜功,飛揚跋扈,我看那,你只是個冷血動物,哪里是名滿天下的‘冷血劍客’。」

眾人一听,都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擔心,‘冷血劍客’的性格歷來捉模不定,吃不準什麼時候火,還不知道有誰在冷血劍客面前這樣的罵過他,大家都呆呆的看著事情的結果。

司馬令突然被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姑娘亂七八槽的罵了一通,有點感到莫名其妙,而且罵的不知是些什麼,什麼好大喜功,飛揚跋扈等等,這是那跟那里。

司馬令有點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當然他不能跟女孩子一般見識,也沒有理她,抱著司徒在野的身子向峰下走去。

那女孩子不依不饒的在他身後嚷嚷道︰「喂,冷血劍客你去哪里?哎……哎,我說話你听見了沒有?」很顯然那女孩子緊跟在後面。

司馬令身法加快,沒過了多久就到了山下,環顧四周,挑了一塊青山綠水的地方,將司徒在野掩埋,畢竟‘神飄’做了他十幾天的師父,這十幾日使司馬令受益匪淺。剛才與楚傲天較量,他沒有想到楚傲天的功夫精進如此,讓自己在千招之內沒有得到半點便宜,到底是不是內心就不想殺了以前的這位義弟而手下留情,還是他的劍法已經直追自己與自己不相上下,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雖然不得已才使出‘神飄’傳授的絕頂輕功才將楚傲天制服,那種輕功加上自己劍法渾天的感覺極為流暢,連他自己也感到身法與劍法的合一後的那種如夢幻般的神影仙蹤,但是,眼前埋在土里的這位老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將司徒在野的墳頭上立了一塊木碑,沒有紙錢,就將白樺樹皮剝下,在老人墳前點燃,拜了幾拜,但見縷縷濃煙直向天空飄去,司馬令呆呆的看著向上飄散的濃煙,就感到自己的人生就象這煙一般的飄忽不定,只有隨著風慢慢的變入塵埃落地。內心的淒苦與日俱增,他不知道該相信誰,該信任誰,就連自己的義弟為了一個女人就輕易的背叛了自己。

想到了楚傲天就想到了韓天演兄弟,想起在遼東的時候,當時韓天演指著一處山說名叫‘呼義山’說到了老了在那里養老聚義,心里不由得有些溫暖。心想,過幾天找到了青袍客與豹子後帶他們一起去遼東生活豈不很好?遠離這腥風血雨的武林……

就在司馬令胡思亂想間,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司馬令一回頭就看到那個姑娘氣喘吁吁的來到墳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搞的?本姑娘一直在你身後叫你停下,你反而跑得跟兔子似的飛快……你快累死本姑娘拉。」說著,一下子就坐在司馬令的旁邊。

司馬令沒有理他,隨手將身邊的白樺樹皮扔在火堆里燒化,起身拿起那柄劍就要走。那姑娘一看就急了,言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哪?我追了你半天都累成這樣了,你簡直是個……是個什麼來著?嗯……嗯,是個,你說說,你到底是個什麼來著?」司馬令听著她莫名其妙的言語,就覺得這姑娘有些不可思議,瘋瘋癲癲不知所以,他深深知道女人難纏,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煩,也就不再理會她,運起輕功,身子突然象離弦的箭霎時無影無蹤。

下的山來,走了大約有二十里來到了江州城,感到肚子很餓,找了一家酒肆要了一斤牛肉,一只肥雞,篩了三角酒,慢慢的喝了起來。江州城里非常的熱鬧,川流不息的人們來來往往,在酒肆的前面轉彎有一片很大的開闊地,有一個藝班正在那里表演賣藝,圍觀的人們很多,不時的傳來喝彩聲。酒肆內的酒客有很多隨著叫好聲出去觀看,想必是有很好的絕活好看。司馬令一向心如止水,而且不喜熱鬧,絲毫沒有動足的意思。

這時,司馬令的眉頭一皺,原來酒肆進來一個人,正是那個在山上踫到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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