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紅顏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人生與生人

作者 ︰ 青梅煮馬

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一條消息,經過拆遷事件的折騰,永佳房地產公司已經徹底完蛋,幾乎所有參與者均被警方帶走調查,唯一逃走的是他們的頭目,據說去了太平洋的某個小島避難。

這廝倒是不用愁,大片的地皮早已抵押成現金,他還從購房者手中拿到不少預付房款,世界就是這個規則,有了錢到哪都是大爺,這輩子都可以悠哉游哉。

痛苦的人不是沒有,而且相當的多,很多房子被惡意毀壞,不但沒人賠償,而且連臨時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有醫院呆著的傷員,他們接下來的醫藥費由誰出,到底該找誰理論去?再說就是買了房的業主,想住房不是時間問題,是能不能住的上的問題。

這些壓力還只是來自老百姓方面,和他們合作的拆遷公司同樣欲哭無淚,不少拆遷的大型機械被焚燒,經濟損失十分嚴重,現在卻找不著人負責。而市政府呢,無疑會被推到風頭浪尖,百姓上訪媒體披露,所有的矛盾將不可避免的指向他們。

張杰瑞進來的時候,鄭財神還在哈哈直笑,樣子特**。他這人在外人面前榮辱不驚,顯得高深莫測,回到自家地盤就原形畢露,由著性子想笑就笑想罵就罵。張杰瑞問他笑什麼,莫不是走路撿到美女了?鄭財神大笑不止,比撿到美女好多了,咱們馬上就要走大運。

「走運?是天上掉餡餅,還是地上冒出座金山?」

「差不多吧,不過都是靠我們的努力得來的,確切的是,是你的努力。」

「我?你別寒磣我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哪那麼大的本事。」

「知道那塊地到最後怎麼收場嗎?別無他法,我敢保證全市沒有哪家公司敢接手,當然除了我們。樓盤名不用改,遲早得真正叫世紀花園,不止是我們公司的,每個清洲市市民都會這麼稱呼它。」

「里面那麼多麻煩事,接手了有什麼好處?」

鄭財神得意洋洋的笑,「我們當然不能隨便接手,得讓市里求著我們,到時候,呵呵……」

「你敢肯定市里會求我們?」

「那當然,別的公司沒實力解決,只有我們才能順利完成開任務。當然肯定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作為對這些代價的補償,我想市里給我們的條件絕對優厚。否則,就讓上訪的和示威的繼續纏著,不信他們不服氣。」

張杰瑞听得有些玄乎,鄭財神的行為基本就是在和市里作對,是你惹出的麻煩,到現在不承認了,想讓我出手擺平,那好,給點好處吧!整個一奸商的丑惡嘴臉,不過奸也就奸了,本來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爛事,誰是誰非的對老百姓沒什麼改變。

鄭財神又對下一步工作安排一番,不是讓那些參與搗亂的出去旅游了嗎?當時說的是一個月,不行,那時候事情不一定解決完,再呆上一個月。什麼?煩了,那就順道去趟新疆,看上幾天大沙漠吧!吃著哈密瓜,喝點葡糖酒,泡泡天仙般的維族少女。

至于張杰瑞的新任務,目前是密切關注輿論導向,尤其是本市的各大媒體,最近再組織他們出去**一次,花多少錢不要緊,務必保證拉攏住人心。還有在網絡上,讓石頭配合你監控各大網站論壇博客,用軟件及時搜索相關新聞,一旦有變立刻報告。

鄭財神的安排面面俱到,幾乎具體到了實際行動,這有些過于貶低他老總的地位。但是張杰瑞還是相當佩服,原來鄭財神一開始就不止是盯著世紀花園,還設想以此為籌碼拿到更多的利益。

剛準備告辭離開,張杰瑞突然看著面前的鄭財神笑了,為可可的事情琢磨著找誰幫忙,眼前之人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嘛,省事了。

「鄭總,這事情我辦的還算可以吧?」

「相當可以……呃,怎麼,想要獎金?」

「獎金?俗氣!就咱倆的關系,提出來都傷感情。」

「你自己說得啊,那就不給了。」

「呃,別啊,要是有的話,給了也無妨!我不會生氣的……呵呵,是有件事情讓鄭總幫忙。」

張杰瑞把毛可可公司的困難一五一十的對鄭財神說了,讓他出面約國稅女局長出來,大家熱鬧一番把事情辦了,肯定不會虧待她的。鄭財神豪爽的答應了,夸海口說在清洲市沒人敢不給他面子,劉就是正在床上拉客,老子一招呼她也得爬下來,你信不?」

信,怎麼不信?

……

鄭財神所言不虛,他們上午剛剛說過的話,當天晚上就安排好了一切。

房產商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房子蓋了,卻賣不出去。張杰瑞同志最感慨的是什麼,懷里揣著上百萬,卻不是自己的。此般愁滋味,怎一個郁悶了得?

作為本市房地產龍頭企業的行政部經理,張杰瑞自認為良心已經被狗吃了一多半,但正如同集團老總鄭財神所說,在這行混的誰都別笑話誰,別看一個個表面上衣著光鮮,說起話來不是憂國就是憂民,背地里哪里有什麼仁義道德,干得盡是蠅營狗苟的齷齪勾當,哪個混蛋敢說自己**是干淨的。

是啊,相比今天酒桌上端坐著的各位大爺,張杰瑞感覺自己純潔的如同活了幾千年的老處女。沒辦法,雖然對這種場合早已身心俱疲,但是人在紅塵身不由己,張杰瑞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否則他哪能體會到城市深處的奢靡混亂,哪里會知道陽光照射的背面總是黑暗。

鄭財神今天很夠意思,為了幫張杰瑞辦成事情,不但請來了清洲市最美麗的**劉局長,還讓房產局的周局和國土資源局的臧局來作陪,這倆家伙和劉都是同學,周局長五大三粗一臉的大胡子,吃東西一副狗熊啃苞米的凶狠架勢,不用化妝就能演舊社會的土匪頭子。臧局長皮黑毛長,身高不過一米七,體重勉強一百斤,每喝一杯酒手臂都要不由自主的哆嗦幾下,活像西游記里尖嘴猴腮的孫悟空,扒了衣服朝動物園猴山上一扔,保管可以以假亂真。

就這麼兩個對比鮮明的家伙,卻和劉是相交多年的初中同學,恰恰又分別掌控了清洲市房地產業的要害部門。這也是鄭財神之所以把他們一起請來的原因,他們倆關系鐵的不得了,那是**親兄弟、攬錢父子兵,逛窯子都是肩並肩前行,彼此之間毫無忌諱。

鄭財神在清洲市算得上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這兩年錢多的自己數不過來,情人泛濫的好多不認識,據說私生子就夠組建一支足球隊的,連替補都很齊全。鄭財神對這些局長向來只是表面上的客氣,骨子里高傲的很,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老子出錢龜孫子出力,得了好處人人有份,誰都不欠誰的。

這就是鄭財神厲害的地方,別人都是低聲下氣的求人辦事,他卻一直保持盛氣凌人的架勢,大有一股牛逼閃閃放光芒的意思,誰讓人家有一張鋪天蓋地的關系網,誰讓人家手里把著清洲市七八成的開用地呢。

在鄭財神面前,幾位局長出奇的好伺候,幾乎都可以用溫順善良來形容了。張杰瑞坐在副主陪的位置上,想起他們以前的鳥樣就想笑,一個個胸脯挺得老高敢與芙蓉爭高下,臉上嚴肅異常活像人民死去的好干部,鼻孔直穿天花板要用新眼光看世界。張杰瑞明白里面的原因,他們吃鄭財神的喝鄭財神的,自然是要客氣一些,但如果是一幫蝦兵蟹將時很自然的擺起了官架子,不給你臉色給誰臉色。

鄭財神主持酒宴,頻頻勸幾位局長喝酒,張杰瑞在下唱和,不時的掀起點小浪花,很快兩瓶五糧液就見了底。鄭財神見有了些效果,大伙敬酒也進行了一輪,貼近劉問,給兩位局長叫個陪酒的,樂呵樂呵,劉局不介意吧。劉久在場面混的人,自然是無有不允。

張杰瑞拍手示意,很快進來了幾位身材高挑、媚眼飄渺的美女,分別在每個男人身旁坐下,兩只?手臂一摟你胳膊,胸部一個勁朝上靠,張杰瑞嘴里玩笑道︰「這可是清洲市最漂亮的大學生,今天讓局長們給她們上上人生課,談談什麼叫理想,什麼叫做世界觀。」

瘦小的臧局客氣了一下,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模樣,張杰瑞心里賊笑一聲,那女子個頭比他高出兩指,體型也大出一圈,放在一起是不怎麼和諧。周局就自然得多,伸手攬住女子粉女敕的細腰嘻笑道︰「人生課我不懂,但對生人還是有研究的,小妹妹,喜歡孩子嗎?」

這些美女並非什麼大學生,都是巨能公司為了應酬需要特意培養的,屬于公關部卓妍那騷娘們管理,個個都是色藝俱佳,甭管是演大學生還是扮模特,也不論是裝羞澀還是玩豪放,可以說是樣樣在行。

听到周局的調戲,女子一副含羞帶臊的表情,嬌聲說道︰「喜……喜歡……,局長您喜歡嗎?」

周大局長哈哈大笑,連下頜的胡子都在不停抖動,色迷迷的眼楮在女孩身上橫行無忌,樂道︰「本局長當然也喜歡,但更喜歡生孩子的過程。」

「過程?……」女子一邊看似無意的把酥胸摩擦在他的胳膊上,一邊裝作好奇的問道。

張杰瑞忍住一陣陣惡心,這女子從表情到聲音都符合要求,既要勾起對方欲火又要足夠的含蓄。張杰瑞很佩服公關部那幫鳥人,生生把一批好女孩禍害成了蕩婦,真是毀人不倦啊!

幾年來混跡于紅塵,人世間的蠅營狗苟盡在眼中,各色人等幾乎看了個遍,張杰瑞早已不是昔日稚女敕的毛頭小子,對生活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有時候,人生就是生人,不同的是有人注重過程,有人卻注重結果。前者要的是玉體橫陳的誘惑,還有申吟瞬間的快感;後者卻更加懂得責任,願意為之守候一生。

我們通常稱呼前者為公子,後者是老實的本分男人。如果在道德層次上論述,自然誰都想做後者。而現實中卻完全不同,沒有誰不喜歡誘惑,也沒有人真正抵制得了誘惑。我們就在誘惑中逐漸迷失,在貪婪中學會放蕩,一直沉迷下去……

那晚的酒喝得很虛偽,卻也喝得很多,劉給了鄭財神這個面子,也放了毛可可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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