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不歸路 第一部 喋血遼東 第二節 巷戰

作者 ︰ 慕容天鏡

「報,城東失火。」

「報,城南失火。」

「報,城東有賊人作亂。」

「報,黑死軍開始有所行動。」……

葉瑩等人還沒從鬼統領之死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意外之死接踵而來。轉眼間前面還看似平靜的鬼門關,成了人間煉獄。

好在葉瑩理智尚存,關鍵時刻仍未亂了分寸,當即下令︰「將俘虜就地處決,命女騎營全員出動鎮壓叛亂,凡遇持有兵器者,殺無赦。命鬼營設置路障,挨家挨戶搜捕亂黨。神機營立刻上城樓待命。綠林營隨我馳援城樓守衛。」

見傳令兵欲言又止的樣子,葉瑩不禁問︰「還有什麼事?」

「外面目前不少亂黨在散布謠言,說是鬼統領已死,黑死軍即將入城,民眾們已經開始逃亡?」

葉瑩嘆了口氣︰「敵人果然早已布置周密。統領才剛被刺殺,流言卻早已散布。找人穿上統領大人那套軍服,抵制謠言。不管怎麼樣,這一劫我們一定要撐下去。」說罷舉起手中血劍大喝道︰「眾將士隨我來。」

跟隨著葉瑩與文龍,綠林營騎兵們呼嘯著,激揚的馬蹄將路面上的薄冰踏得粉碎,冰沫飛濺,猶如長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陣旋風,閃亮的馬刀在正午的太陽地下一片耀眼。他們唯一期望的是能在黑死軍進攻前先穩定城樓的局面。

路上的行人似也被這一行人馬的氣勢所懾,情不自禁,紛紛走避,讓開了道路……

現在葉瑩的馬,距離城樓只剩一條街的距離時

一聲尖利的呼哨

驚變驟!

噌噌聲中,幾名兵士中箭倒地。

「有埋伏!」文龍高聲喊道︰「刺客在民房之內。

話音未弱,文龍已隨手甩出四把飛刀。

「颼颼、颼颼!」幾聲尖銳的急風聲,四個刺客應聲倒下。

葉瑩血劍一指︰「給我殺進去。」

六匹駿馬直接撞入了民居。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伴隨著幾聲慘叫,六顆人頭飛了出來。

六顆綠林將士的人頭。

還未待葉瑩反應過來。轟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葉瑩駭然轉身,她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街道兩邊的每個房門都打開了,從里面涌出了無數手持利刃的黑衣殺手們。從道路兩邊朝他們撲來。

一瞬間,葉瑩心中一涼,她突然明白了情勢比想象中嚴重得多。然而她本身就是那類遇強則強的女性,一股殺氣油然而生。她憤怒的高喊道︰「殺光亂黨。一個不剩。」

迎著沖過來的刺客們,士兵們怒吼著進行了反沖鋒。

就在這狹窄街道里,刀光雪亮,武器踫撞的鏗鏘聲一聲緊似一聲,慘叫接連不斷,一具又一具人體沉重的倒下,瀕死的男人在低聲慘呼。大量的鮮血就像鮮艷的花兒,密集的綻放在大街青色的石板上,一朵又一朵,最後匯集成了一片血泊,被那些快移動的皮靴踩得滿地飛濺。

論單兵作戰,這刺客各個身懷絕技,;綠林營的士兵無法與之抗衡。然而論集團作戰,鬼統領訓練出來的士兵卻絕對一流。

雖然局勢萬分緊張,但他們不急躁也不冒進。

文龍熟練地布著各種口令︰

「全員下馬

「刺槍手,第一排!」

「盾牌手,第二排!」

隨著急促的口令聲,剛才還怒吼綠林士兵立即肅然無聲,只听到軍靴在奔跑的聲音。頃刻間,一個又一個隊列排列完畢,各種武器很快地完成了組合,顯示出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與江湖組織的極大不同。

大群的刺槍手在前面開路,而近身戰刀手跟隨身後,一排又一排,行與行之間絲毫不亂,相互接應,各種兵器配合有素。

在前面拼殺的士兵立刻後退隱入隊列,進入下一輪沖鋒準備。

面對綠林士兵的有條不紊,刺客們仍無所畏懼潮水般向前涌去,喊殺聲不覺于耳

他們很快就後悔了——等到他們沖到面前,綠林營的隊列突又一變,正面的士兵且戰且退,吸引刺客深深的突進。這時候文龍一聲呼喝︰「包抄!」

立即的,隊列後面的兩翼快地分出幾個小隊穿插了上來,將沖進來的刺客分割包圍在中間。

一時間,無數的長槍一齊朝中間被包圍的刺客傾瀉而來。窄小的空間根本無處可躲,刺客們絕望的慘叫聲和哀求聲如鬼哭狼嚎一般,讓听到的人都覺得牙根酸,但士兵們恍若不聞,他們平端著手中的刺槍,朝著已無力反擊的刺客身上用盡全力刺過去,抽出來的刺槍都被染得一片猩紅,黏稠的鮮血滴滴的濺落在雪地上;然後,又是一次齊刺,又是一次…………直到再沒慘叫聲出。

後面的刺客被震驚了,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慘烈的戰法。

武功高強的他們憑著過人的身手可以躲開一把砍刀,擋住一支刺來的長矛,躲開幾根射過來的箭天——但他們卻躲不過從不同方向同時戳過來的十幾支刺槍再加無數的刀削劍劈。

刺客腳步被停滯了,但士兵們的腳步沒有停留,不間斷得有一群或者幾群刺客被分割包圍。

不到幾分鐘時間里,刺客們傷亡慘重。隊伍被一點點的壓縮、分割,人數在漸漸地減少。

他們開始亂了。

有人準備開溜,但幾名士兵眼明手快同時揮舞著馬刀將他砍成了數截。有幾名神弓手顫抖著開始挽弓搭箭,可是雙手直抖,只射出了一、兩箭,已經被撲近身來的士兵一刀了結;有的人嚇得兩腳軟得癱坐地上,面色白,眼楮直,反應不過來;

少數武功極高的頭領試圖功,但下一秒鐘他們就被長槍的海洋所吞沒了,就像風暴之下的一朵小浪花消失在巨濤中,他們連個泡泡都沒出來。在綠林營勢如狂飄的砍殺下,刺客一個接一個地出慘叫倒地,受傷的跌倒在冰雪泥濘的街道上,進攻的士兵毫不憐憫地將粗重的大腳從他身上踩過,繼續砍殺下一個。

綠林營那驚心動魄的喊殺聲中,夾雜著刺客的呼嚷聲,響亮的呼救聲。他們原本潮水般的隊列已經被壓縮到了長街的一角,突然受到攻擊,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一群人擠在一起施展不開,長槍手一槍扎下去,還能串個糖葫蘆……

街上的刺客已被壓制,但屋頂的弓箭手還在不斷地放箭,企圖將挽救敗局

但葉瑩打定了主意,一個也不放過,

她急的命令道︰「機弩手全部上弦!射!」

以第四輛馬車為掩體,幾十名機弩手迅結陣集結上弦。葉瑩咬牙切齒地下令道︰「瞄準屋頂!射!」

屋頂的弓箭手還沒反應過來,迎面就飛來了一片密集的弩箭,頓時射翻了許多,這輪箭雨直打得他們魂飛魄散,殘余的刺客們嚇得高叫︰「快躲……」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下輪的箭雨已迎面而至……

至此為止綠林營已完全控制了局面。

廝殺得殘酷,但持續時間並不長。十幾分鐘後,交戰聲逐漸稀疏,在激戰最激烈的街角地帶,刺客們的鮮血汩汩匯成了一條可怕的小河,在大街上靜靜的流淌著,直到被凍成了血塊,血腥味撲鼻。

許多士兵仍凶狠地從後面砍殺那些逃跑的刺客,機弩手手則不斷地箭射殺屋頂的準備逃跑的刺客。

就在大家都認為大局已定的時候。

刀光乍現。

這把刀她再熟悉不過,就在半小時前,這把刀還插在鬼統領的胸口上。在這一刻又想飲她的鮮血。

葉瑩冷笑一聲︰「警察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話音間,文龍已甩出數十把飛刀。

納蘭飄雪嘆了口氣︰「你們真的是學乖了。」刀光一轉,罩住了所有的飛刀

納蘭飄雪刀勢剛盡,文龍本身如同一把飛刀激射而出。向納蘭飄雪懷中撞來。

納蘭飄雪應已不可謂不快,他像一頭的鷹,急旋閃、疾射飛退,背後「砰」地撞在街邊的牆上,

還未待他落地,一個身影向他襲來。納蘭飄雪揮手一刀將偷襲者砍成了兩截。與此同時,一把細劍穿過偷襲者,直刺納蘭飄雪的咽喉。

眾人這才看清,適才的偷襲者不過是一具刺客的尸體,穿過尸身的正是葉瑩的血劍。

同時他們也看清了,納蘭飄雪已退無可退。眨眼間,血劍已先切中他的胸膛。

劍刺入一寸,傷口中卻陡地迸射出一口血泉直射葉瑩的臉龐!

兩敗俱傷?

忽然只听一聲大喝︰「瑩姐小心。」

一股氣流迎面撲來,將兩人震開。避免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林副統領!」眾將士驚喜

來者正是鬼門關五大副統領之一——林峰。

葉瑩怒斥道︰「林峰,你做什麼。」

林峰︰「亂黨敗局已定,瑩姐犯不著和這種人同歸于盡。」

如他所言,另邊的納蘭飄雪已被幾十名弩手團團圍住,即使強如帝國第一高手劍神慕容垂,也無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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