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三都是清風樓的老顧客了掌櫃的一見我進門就滿臉堆笑的趕了過來︰「顧夫人白夫人方才已經到了小的引你上去。」
他看我和小三前後腳大概以為我們是約好的。我轉頭叫小桃把手上的牛肉遞給掌櫃︰「不了是我到的早了些白夫人怕是還在招待別的客人。你幫我把牛肉切一半再上兩個爽口的小菜。我就在他們隔壁間等就好。」
掌櫃的接過牛肉遞給跑堂的之後就帶著我和小桃往摟上雅間走去。路過一個緊閉著房門的雅間時掌櫃的略微壓低了聲音說︰「白夫人就在里面顧夫人用不用小的給通報一聲。」
「不用了里面的人要是走了來跟我說一聲就好。」
那掌櫃的雖然覺得奇怪明明是約好的我卻要等人走了再說。不過作為一個有職業素質的帝都掌櫃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該裝傻子他還是有些分寸的。引我進了小三他們隔壁的包間後便笑著退了下去。
「少夫人咱們不去和白夫人打聲招呼嗎？」小桃邊倒茶邊問道。
「再等等吧。」我抿了一口茶水在偷听和直接問小三這兩種方式間搖擺。
中元那天晚上的生的事情讓我明白那個阿塵一定是我遺失的記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從小三的反應里也不難明白她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本來今天去找她就是想要問一問可沒想到小三居然跑到清風樓來見一個男人。白晨還跟在她身邊說明這件事情是白行遠默許的……姓白的那家伙該不會是讓小三去做什麼危險地事情了吧？
「少夫人。不如小桃去幫你打听打听那個男人地身份？」
這倒是個方法！他們關著門在這種人來人往的酒樓里趴在人家門口偷听雖然是不太可能了不過讓小桃去打听打听里面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似乎是個可行之道。這麼久了頭一次現。原來小桃除了吃和八卦之外還是有點用處地。我贊賞的點了點頭︰「去吧小心點別被人家現了早去早回。」
「要是被白夫人看到了怎麼辦？」臨出門。小桃有些擔憂地望了過來。
「要是看見了就說我知道她有客人先在別的雅間里吃飯了。若她之後沒別的安排就過來找我一下好了。」小桃點了點頭輕輕合上門離開了。我轉身走向窗邊本來只是想看看街景隱隱約約的居然听到隔壁人的說話聲想來是窗戶沒有關嚴而他們其中一個人正坐在比較靠近窗子地地方。
聲音時小時大。應該是里面的人在對話我沒有听到小三和白晨的聲音只有嫁、主、山之類意味不明的字眼。忽然。那個聲音變得清晰起來似乎是那人正對著窗子說話。我仔細分辨了一下。听出他說的是︰「你知道了又如何？」
這之後的對話就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況。我有些不死心的往窗邊又靠了靠恨不得把耳朵貼在他們的窗縫上。
小二送菜進來地時候正好看到我微向外傾的身子趕忙說道︰「顧夫人您小心些別靠窗子那麼近。」
偷听被打斷不管對方有沒有覺我的動作我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听他這麼說便順口接道︰「為什麼？這窗子離地那麼高也不會出什麼危險。」
「這個您有所不知」小兒說到這里似乎有些遲疑為難的看著我半天大概是我往日地好名聲起了作用他最後一咬牙還是說道︰「上次與白夫人來地一位公子跟白夫人身邊的護衛動手地時候就是離著窗子太近翻下去了呢。」
「哦？這事我怎麼沒听說過？」從樓上掉人下去啊這麼大的八卦怎麼沒人傳？
「！那位公子也是練家子翻出去之後也沒受什麼傷所以別人只當是看了場笑話也就算了。」那小二往窗戶邊上湊了湊比了個地方示意那人就是從那里掉下去的說完還探出頭去看了看突然哎呦叫了一聲。
我看著他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手在褲子上搓了搓堆著笑換過頭來說︰「得 顧夫人您慢用小的這就不打擾您了。」說罷一轉身就疾步走了出去我听他隱約似乎還說了什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之類的話一時間有點模不著頭腦干脆也往外看了看……明明什麼也沒有啊除了人、就是人。
我又听了一會覺隔壁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小就干脆坐下來吃了幾口菜塞了好幾口醬牛肉。要說這天府齋的醬牛肉可是帝都里有名的老字號了軟女敕香滑、咸淡適中雖說他家也做別的醬菜可每次只要一過午醬牛肉是鐵定買不到的。本想著給小三買點可誰讓她背著我來幽會哼統統吃掉！剩下的那半塊我帶回家給顧青下酒去。
才吃了幾口菜就听的門外一陣鬧哄哄的似乎還听到今兒值班的那個掌櫃的在哀求的聲音︰「哎呦我的爺誒您現在不能進去啊！」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不讓進？」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從我門前閃過。
「不是不是只是白夫人交代說她在見很重要的客人不想被打擾您看您是不是先找個地方歇一會？」掌櫃的聲音都有些顫了估計那位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我突然想到小二跑出去的時候說的那句話……該不會是上次跟白晨動手的那家伙來了吧？
我正把注意力都放在門口就听窗戶那邊 當一聲等我轉過身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一張錯愕的臉我眨了眨眼手上一松醬牛肉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了。
「你……」我們兩個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個字他先是掃了一眼屋里後又看向我沒再出聲我于是笑著對他說道︰「你先把窗子關上吧。」
這是一個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不論是從前面、還是從後面看起來身材都還是很單薄清瘦帶著些嬰兒肥的臉上一雙又圓又亮的眼楮讓我想起那種才幾個月大的小貓明亮的眼楮總是帶著好奇只可惜他的眼中已經沒有純真與天然那種滄桑與世故是他身上唯一處不像少年的地方。
隔壁屋子並沒有傳來預想中的乒乒乓乓安靜的有些壓抑。不過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對他跑出來的那間屋子並不是很感興趣而是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我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來︰「我姐姐……名聲雖然不太好人還是很不錯的。」
才剛剛坐定的少年有些遲疑的嗯？了一聲。我清了清嗓子用力壓下自己是在幫小三拉皮條的錯覺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她待人很真你跟著她至少不會吃虧。」
那少年想了想了然之後似乎有些惱怒︰「不是那種關系！」
「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我誤會了。」為了表示誠意還特意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那少年也不客氣直接端起茶杯就喝喝完之後似乎帶著點試探的說道︰「我叫巫馬青嵐。」
我點了點頭塞了口牛肉帶著些歉意說道︰「我嫁人了名字不方便告訴你你叫我顧夫人就好。」說完之後我就現少年的臉似乎變得有些古怪……問題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只好悶頭吃了幾口青菜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