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好像有輛馬車來來回回不停的跑來跑去吵得我無法入睡轟隆隆的鬧的可以。煩躁的皺了皺眉頭忽听得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怎可這樣待她！」那有些尖利變調的聲線卻是勾起我心底一片小小的角落。是什麼事能讓往日一向溫柔的他如此的聲嘶力竭？張了張嘴……卻不出聲音……名字就在舌尖徘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他就是那個……那、個……誰來著？
想得越深越煩躁仿佛整個身體都在跟大腦作對一樣。忽的有一只溫暖柔軟的手撫上我的額頭帶著奇異的力量撫平了心中的躁動.一股安詳寧靜的力量順著那只手緩緩流向心底每一次涌動都好像在說︰放心我就在你身旁。
腦子里的馬車帶著滾滾煙塵消失的無影無蹤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緩緩的張開眼楮淡青色的紗帳在頭頂輕微的晃動。身子疲累的很似乎除了眨眼什麼也做不了。心也空落落的好像少了很重要的一塊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少了什麼。想了很久也依舊是一無所獲肚子適時的出了一聲很響亮的抗議。我這才現原來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虛弱至少揉著肚子側過身的力氣還是有的。
「呀！少夫人醒了！」脆生生的聲音配上圓嘟嘟的臉蛋杏核般地圓眼一眨一眨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個很可愛地小丫頭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看到我睜眼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放好。猶豫了一下之後快步走了過來。
我歪著頭看她好像一只好像一直好奇地小貓想要靠近、似乎又有一點遲疑。靦腆的笑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就好像咬了一口香甜的隻果一般︰「少夫人。你可算是醒了少爺擔心的不得了呢這下可好了。哎呀！要先通知少爺才好」語調很奇異地再一句話中完成了從生疏到熟稔的轉變。只見她一跺腳轉身跑了幾步。突然又搖著頭叫道︰「不對不對！少夫人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小桃熬了很清淡的雞肉粥呢少夫人要不要喝點？啊！對了還有還有少爺吩咐過少夫人要是醒了一定要先把藥喝掉才可以吃東西」
我看她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忙的快活還真有點像總是跑來跑去的松鼠可愛的緊。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桃紅著臉看了我一眼又恢復到剛才的那種靦腆揉著衣角說道︰「少夫人。不要笑小桃啦。」
「你多大了？」朝她招了招手小桃趕忙端著藥跑了過來。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到我嘴邊。眼楮死死地盯著手中的碗和勺子生怕出了差錯。說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小桃十四了。」
「是……」我趁著咽藥地空當想要問她是誰叫她來服侍我的可卻是死活也說不出那個名字。咦？我想要說地是誰來著？
「少夫人您想要問什麼？」小桃歪著頭一臉天真地問道。
我張了張嘴現有些不對心中有一個名為不安的黑洞緩緩旋轉著擴大。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問道︰「是少爺叫你來服侍我地？」
小桃一愣一沒注意手上的調羹踫到碗壁出叮的一聲。她如夢方醒般的一震奇怪的看著我︰「小桃是少夫人撿回來打從一進府就服侍少夫人的。少夫人……您……是不是……」
見她面露疑惑暗自嘆了口氣埋怨自己的莽撞。還沒想好你問個什麼勁？看看露餡了吧？
事實上我從剛才開始便現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記憶還停留在和小三一同生活在攬蒼院的時候身體卻已經變為一個成年的少女。听小桃的話怕是已經嫁人了……這個……最好不要是又穿了……不然就算老天爺不雷死我自己也要郁悶死了。
小桃大概是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趕忙牽強的笑著說道︰「少夫人不記得了？是您救我回來的呢。」
「是……是嗎？」我扯動嘴角笑了笑︰「我記不清了呢。」
「小桃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小桃似乎有些失落的低聲說道抬頭看了看我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少夫人要不要我去找少爺過來？」
我低頭沉吟了很久直到小桃的衣擺都快被她揉破掉的時候才抬頭對她敷衍的笑了笑︰「也好。」
看著她輕快的腳步我皺著眉頭思考一會怎麼面對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夫婿。我的記憶停留在六歲夏日的晚宴上只記得我做了一歪詩來氣顧青之後生了什麼事情卻是死活也想不起來了。方才小桃扶我起來喝藥的時候我趁機觀察了一下手腳看起來都很熟悉不像是換了一個身體的樣子這樣看來更大的可能是我真的失憶了。只是……突然冒出來一個丈夫實在是有點太驚艷了只希望一會那人來的時候不要搞出什麼人命就好。
果然出人命了！我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有些熟悉的人︰那彎彎卻濃黑的眉毛有些勾卻不會顯得陰狠的鼻子有些薄卻又肉肉的嘴唇深刻又柔美的輪廓線條柔和的丹鳳眼。很熟悉！熟悉到有些不可置信！如果不是那變得有些粗獷的線條、眼底深沉的冷漠以及上唇的那撇胡子我一定會尖叫出那個名字。可現在我只能長著嘴死死的盯著他。
那個男人隨意的對小桃揮了揮手聲音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公鴨桑帶著低低的胸腔共鳴明明有著最磁性溫柔的聲線卻又冷淡的讓人忍不住一哆嗦︰「下去吧。」
他說的冷淡小桃卻是高高興興的行了個禮見了我的反映眉開眼笑的看了我一眼還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看的我滿頭黑線這個死丫頭到底再想什麼啊。
我正在月復誹忽然覺著眼前一黑。抬起頭正好撞進他那雙淺褐色的雙眸中就好像是一汪被攪渾的水里面的東西太多我看不清。
「說話傻了嗎？」
……果然是那家伙！再多的滄桑也遮不住眼角的那抹傲氣再嚴肅的線條也掩飾不掉他唇角那一絲帶著惡意的上仰還有這種高高在上、令人厭惡的語氣！每次面對他都會有的那種熟悉的怒氣一點一點堵住了心中那個不安的黑洞緩緩的燃燒著理智。
甜美的笑容就好像面對他的盔甲一般瞬間便出現在臉上︰「嗨幾天不見你變的好老！」反正姑娘我貌似丟掉了十多年的記憶某種意義上來說上次見他也確實就是在幾天前。見到認識的人漸漸覺得有些踏實了可心口那個一閃而逝的失落又是什麼？
顧青居然破天荒的沒跟我斗嘴微微一笑柔了眉眼坐在床頭有些欣慰的說︰「醒了就好有哪里不舒服嗎？」
……有……而且很多比如肚子很餓啦腦子很亂啦手腳很軟啦。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現在關注的重點！重點是︰「我……真的嫁給你了？」
他好像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還伸過手來模了模我的額頭。記憶中的顧青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莽撞小子何曾有過這樣柔情的動作。我一時間愣愣的看著他沒了反應。
「奇怪不燒了啊怎麼還是說胡話？」顧青一個人在哪里自言自語還抬手捋了捋胡子。看的我小心肝一顫一顫的太……別扭了！
他模完額頭還順手捏了捏我的臉蛋微微的痛覺勾回我的神智虛弱的沒力氣打他于是反射性的一扭頭照著他的手就是一口顧青飛快的閃開挑著眉道︰「呦！原來是在騙我。」
「去！誰騙你了。」一口沒中我有些不甘心的砸吧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