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寢室3︰詭鈴 正文 第四章 香水有毒(2)

作者 ︰ 沈醉天

——仿佛有風吹過沒來由地掠起她的長——

蘇雅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著手機鈴聲的振動而微微戰栗著——

她暗自觀察小食店一切正常每個人都在慢條斯理地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在注意她除了那個傻瓜一樣的秦清岩——

蘇雅長吸了一口氣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包中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機。手機屏幕里的那朵雪白的水蓮花悄然綻放不斷提醒她有電話呼叫——

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按下接听鍵手機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蘇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些︰「喂?是誰?」——

手機里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

蘇雅稍稍心安些咳嗽聲停下來後繼續追問︰「誰打電話給我?」——

「是我。」一個沙啞的聲音——

蘇雅微微一怔這個聲音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竟然是她父親蘇志鵬的聲音。夜夜鶯歌燕舞、聲色犬馬的蘇大老板此時竟然沒有去尋歡作樂不能不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而且蘇志鵬的嗓子怎麼會一下子就變得如此沙啞?——

「小雅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醫學院門口一家叫守候的小食店。」現在不是和父親斗氣的時候蘇雅難得地心平氣和沒有對父親叫罵。想要把妹妹治好肯定需要父親的支持——

和父親的通話結束後蘇雅還對著手機反復翻看。她不明白手機的鈴聲怎麼會從周杰倫的《千里之外》變成《香水有毒》?而且那《香水有毒》還是妹妹手機的鈴聲。難道是自己下載給妹妹听時不小心設置成接听鈴聲?——

十分鐘後一輛豪華寶馬轎車駛到了小食店對面。蘇雅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在秦清岩驚詫的眼神中坦然上車——

蘇志鵬戴著一副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只是一向注重儀表的他那身名牌西裝都皺得不成樣子了——

蘇志鵬狠狠地吸著煙寶馬車里彌漫著濃濃的煙味乍看過去還以為里面起火了。蘇雅揮了揮手強忍著沒有作——

看來自從听到妹妹重傷住院後父親就一直在吸煙怪不得嗓子都啞了還老是咳嗽。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不吸煙的最多逢場作戲抽個一兩支——

「她在哪兒?」——

「附屬二醫院住院部三樓。」——

蘇志鵬狠狠地動寶馬仿佛和誰斗氣般。小車猛然加振動了一下快行駛起來。可還沒過幾秒鐘就听到「轟」的一聲蘇雅差點被震飛寶馬車硬生生地撞到了馬路的護欄上——

全新進口的寶馬在整個南江市也不多見蘇志鵬最心愛的小車就這樣被撞得車頭凹下去看過去讓人覺得不倫不類仿佛一個缺了牙的美女。蘇志鵬卻一句話都沒說後退動重新行駛在馬路上——

父親怎麼了?——

聯想到父親對妹妹的態度蘇雅心中疑惑不已。印象中父親一向長袖善舞、從容不迫喜怒不形于色頗有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定力。否則他又怎能在爾虞我詐、波譎雲詭的商場進退自如?——

很快寶馬就開進了附屬二醫院。蘇雅默默地陪著父親走進住院部走到妹妹蘇舒的病房前——

護士開了門後知趣地走開了——

蘇志鵬慢慢地走到蘇舒的身邊戴著墨鏡的臉怔怔地凝視著那張被白色繃帶緊緊纏繞的臉高大的身軀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傷心——

「去把醫生叫來。」——

「嗯。」蘇雅轉身離去——

出了病房才走了幾步蘇雅突然又停住了。從接到父親的電話起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遺漏了什麼事一般心總是懸著——

站在原地思索了兩三秒蘇雅突然放輕了腳步聲音悄悄地返回躲在窗後的陰影里窺視著病房——

病房里面開著燈醫院走廊里燈光黯淡兩者形成鮮明的明暗對比。從走廊里的玻璃窗後面可以清楚地望見病房里的情景而從病房里所看到的玻璃窗卻只是一塊黑鏡子——

蘇志鵬四處張望了一下目光從玻璃窗那邊一掃而過沒有現隱蔽在窗後的蘇雅。他的舉止顯得有些鬼祟仿佛要做什麼虧心事般——

接下來蘇志鵬摘下了墨鏡小心翼翼地不出聲響整個臉慢慢地湊到了蘇舒的面前似乎在仔細端詳蘇舒的容顏。脖子伸得老長身軀半彎著一雙手緊緊握成拳狀眼神竟然變得特別強烈和復雜起來。那種眼神很奇怪有憤怒有仇恨甚至還有些許興奮但偏偏少了父親對女兒的那種關愛——

蘇雅心中一驚雙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響。蘇志鵬的模樣太奇怪了太不合邏輯了根本不像是父親對重病中的女兒的神情——

蘇志鵬想做什麼?——

蘇志鵬要做什麼?——

蘇雅似乎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其實以她的智商早就應該猜測到卻始終不敢去那樣臆想自己的父親——

即使現在她也不敢去想象那個可怕的猜測。她只希望想象的那些事情都是錯誤的都是她自己的神經過敏——

透過灰白相間的玻璃蘇雅看到蘇志鵬猶豫的眼神。他的手強壯而有力並不因為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而變得軟弱。事實上蘇志鵬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體無論多忙也會堅持每天鍛煉一下這也是他沉溺在欲海中而沒有垮掉的原因——

手掌伸開了緩緩地伸向蘇舒伸向蘇舒的臉。她甚至還听到輕微的骨骼摩擦聲音而這種聲音只有充分用力才會產生——

蘇雅的心揪成了一團全身汗毛聳立。父親狠毒的目光仿佛一道鋒利的長槍刺得她心髒滴血!——

輸液器里面的藥水還在緩慢地凝聚成圓形有氣無力地下墜。深夜的醫院里特別寧靜只能听到偶爾傳來的病人咳嗽聲和晚風嗚咽聲——

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個普通的病房里即將生的小小事件——

這個事件真的很小只是稍稍阻礙一下氧氣管的輸氧最多一兩分鐘一個脆弱的生命就會悄然逝去宛如深秋中被秋風拂落的一片黃葉——

現在蘇雅終于明白父親要做什麼了——

她的親生父親根本就不是來看望妹妹的而是要對重傷在床、奄奄一息的妹妹趕盡殺絕!——

蘇雅听到心碎的聲音宛如失手摔落在地上的玉石般迸裂成一塊塊晶瑩的碎片。她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去相信——

情急之中蘇雅退後幾步突然加重腳步聲迅跑向病房門口並且大聲叫道︰「李醫師你倒是走快點啊。」——

病房的門是被蘇雅用肩膀撞開的——

蘇志鵬顯然沒有料到蘇雅會這麼魯莽地闖進來很是吃了一驚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只是臉扭過來了目光凌厲地望著蘇雅——

沒有想象中的驚惶失措而是一種淡漠到極點的嚴峻之色並厲聲問道︰「小雅你怎麼了?」——

蘇雅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淡淡地說︰「我听到了病房里看護鈴聲還以為妹妹病情出現變化。」——

蘇志鵬的眼神在蘇雅的臉上停留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顯然他並沒有被蘇雅的謊話騙過以他的智商肯定能猜到蘇雅剛才躲在暗處監視他。也就是說剛才他所做的一切蘇雅都看到了——

蘇雅也不願再解釋就這樣坦然面對蘇志鵬。兩父女仿佛寺廟里的兩座泥菩薩大眼瞪小眼各自壓抑著沖天的怒火——

過了很久蘇志鵬點了點頭仿佛自嘲般地說︰「好……好……」——

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似乎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話好說了——

蘇志鵬終于邁起了腳步走出蘇舒的病房疾風怒濤般從蘇雅面前掠過頭也沒回——

蘇雅一直目送蘇志鵬的身影走進寶馬車後這才走近妹妹身邊察看——

一切依舊蘇舒還是那副木乃伊般的樣子靠著輸氧管和輸液器吊著一口氣仿佛一個活死人般躺在那里一點動靜也沒有。監護儀屏幕上的心電圖還是那樣有氣無力隔了許久才微微跳躍一下——

外面傳來寶馬車的喇叭聲綿綿不絕一聲緊催一聲。蘇雅知道父親在叫自己上車。他又想做什麼?——

蘇雅叫來護士反復叮囑好好看護。出了病房迎著涼爽的晚風努力穩定了一下煩躁的心緒慢慢地走到寶馬車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父親又戴上了那個大的墨鏡狠狠地踩著油門動寶馬車飛快地駛出了附屬二醫院——

蘇雅問︰「去哪里?」——

蘇志鵬沒有回答專注開車——

蘇雅懶得問了。管他呢她倒想看看蘇志鵬還能變出什麼戲法出來——

寶馬車到處拐彎在南江市的小巷子里鑽來鑽去。十幾分鐘後在一座老房子面前停住了——

紅磚青瓦的老房子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風格和現在南江市的商品房完全不同這附近也只留下了這麼一幢老房子顯得有些不合潮流的突兀感——

蘇志鵬下車在前面帶路走到老房子面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然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扔下蘇雅轉身回去動寶馬一個人走了——

蘇雅像個仇人似的盯著蘇志鵬嘴唇緊抿一言不。即使听到蘇志鵬動寶馬的聲音她也不曾開口。一直到寶馬車不見蹤影強忍了許久的淚水這才痛痛快快地奔騰而出——

哭了一會兒心情暢快了一些蘇雅抹掉淚水走進老房子拉亮燈一看整個人都怔住了——

這房子……怎麼那麼熟悉?從房子的擺設來看是很多年前南江市的一個小家庭連縫紉機、收音機這種老掉牙的古董都擺在那里。也有電視機也是彩色的卻只有十四英寸左右——

越走進去震驚的感覺就越強烈。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熟悉熟悉得仿佛是久未見面的老朋友——

臥室里擺滿了相片。有掛在牆壁上的有擺在桌子上的有貼在床頭邊上的。所有的相片里面都只有一個美麗女子——

那是一位很有韻味的女子橢圓形的瓜子臉小巧的嘴唇微微上翹著一雙眼楮仿佛會說話般一眼看過去讓人感覺有種小鳥依人般的調皮可愛——

雖然這個美麗女子和蘇雅的氣質迥然不同但蘇雅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她的母親。不僅僅是因為長得相像而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卻能清楚感覺到的血脈之情——

「媽媽!」蘇雅喃喃自語。她想起來了這房子就是她以前的家——

六歲時父親和母親大吵一架然後母親就帶著妹妹從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而她則隨著父親搬家了。從此童年的溫馨離她遠去只剩下永遠抹不去的傷痕和孤獨——

老房子里很干淨母親的相冊上沒有一絲灰塵。難道是父親打掃的?他一直偷偷來這里緬懷母親和過去的歲月?——

蘇雅若有所悟。也許父親對母親越是絕情從另一方面可以證明他愛母親愛得有多深。人們通常只能傷害到那些真正愛她的人愛得越深傷得越重。一時的相愛容易一生的相守艱難。所以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童話永遠是最讓人心醉的——

蘇雅隱隱猜到妹妹蘇舒的親生父親不是蘇志鵬。母親有了外遇並且生下蘇舒這深深地傷害了一直深愛著母親的父親。愛之深恨之切年輕氣盛的父親在暴怒中趕走了母親。那時父親的確是過于年輕了並不懂得怎麼去用寬容來拯救他的家庭和愛情。也許這就是母親悲劇的根源所在或者說這也是父親悲劇的根源所在——

難怪他對蘇舒的感情是那麼復雜。曾經視若己出的女兒其實卻是妻子紅杏出牆的結果也是他人生悲劇的導火索。這叫他怎麼能平靜下來坦然面對呢?——

蘇雅想也許剛才在病房里父親不過是情緒有些激動罷了。畢竟他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對命在旦夕的蘇舒下毒手吧。他所憤怒的應該是身為他親生女兒的自己對他惡意的推測和防範。所以他才帶自己來這個老房子告訴自己父親母親分離的真相——

「媽媽……」蘇雅抱著母親的相冊仿佛春蠶一般蜷縮在舊式雙人床上流著淚水疲倦地睡著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自從母親離去後她從來沒有睡過如此安穩甜蜜的覺。她又仿佛回到了六歲時的金色童年和剛剛牙牙學語的妹妹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听那些充滿溫暖陽光的童話故事——

第二天早上蘇雅睡醒後急匆匆地趕到附屬二醫院。妹妹依然沒有醒來父親把妹妹換到了特等護理病房並且預交了數目不菲的治療費用——

蘇雅去找李憂塵沒有找到倒在他的辦公桌的玻璃下看到一張被剪下來的舊報紙上面刊登了一條駭人听聞的新聞——

「四女生旅游三死一傷幸存女聲稱听到死亡鈴聲」這是那條新聞的標題。內容很短只有寥寥兩三百字連女生們的名字和旅游地點都隱去了只是簡單地報道四個女大學生去一個鄉村旅游當晚住宿時生意外三個女生神秘死亡幸存下來的女生神志不清竟然說死亡原因是听到恐怖的死亡鈴聲——

這張舊報紙被剪下來壓到辦公桌的玻璃下究竟有什麼用意?顯然李憂塵曾經關注過死亡鈴聲事件他是否有所現?他明明看完了蘇舒的日記里面記載了死亡鈴聲他為什麼無動于衷一絲口風都不曾向警方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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