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雅慘白的臉色舅舅反而停止了哭聲安慰道︰「小雅你沒事吧!」——
蘇雅搖搖頭︰「我沒事。小舒現在怎麼樣了?」——
「她昨天從三樓摔下來送到了第二附屬醫院搶救。我接到電話連夜趕到醫院手術已經做完了小舒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小舒如果在三天內醒不過來的話就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蘇雅知道第二附屬醫院就是南江醫學院附屬醫院醫療水平在全省也是數一數二。她深呼吸幾次感覺身體恢復了正常對身後的公司職員說︰「你們現在就去找蘇志鵬叫他來第二附屬醫院找我。如果不來的話我一把火燒掉他的破公司!」——
公司職員們唯唯諾諾沒一個敢多嘴。蘇雅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說得出做得到。這年頭找個好點的飯碗不容易——
從公司出來外面已經下起了霏霏細雨。雨水淅淅瀝瀝使整個天空朦朦朧朧仿佛一幅潑墨畫般將路邊的景色勾勒得灰沉沉的。蘇雅和舅舅打了一輛的士匆匆趕往附屬醫院。水珠撞擊在擋風玻璃上迸裂成蒙蒙的水汽——
蘇雅心不在焉地望著街道上一座座倒退的建築物問︰「舅舅你們怎麼一直不來找我?」——
舅舅嘆了一口氣︰「你媽媽走時就叮囑了叫我們家的親戚不要去找你父親。她與你父親在離婚時立下了協議從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永不來往。」——
「那我父親為什麼要和我母親離婚?」——
舅舅咳嗽了兩聲︰「這個要問你父親我也不清楚。」——
問父親?蘇雅心里冷笑。父親怎麼會告訴她這些事?這些年來父親非但自己沒提過母親和妹妹而且還不準她提。她實在不懂一個好好的幸福家庭為什麼非要離婚造成骨肉分離?——
的士總算開到了附屬醫院門口。蘇雅冒雨下車疾步跑向住院部。由于跑得太快一路上險些撞倒醫護人員——
很快蘇雅找到蘇舒所在的二十四小時監護病房。蘇舒的頭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兩只眼楮鼻子插著氧氣管沒有一點聲息仿佛一具失去生命活力的尸體僵直地臥在慘白的病床上。唯有監護儀熒屏上面上下起伏的線條讓蘇雅稍稍安心些。起碼這證明了蘇舒還沒有死亡——
心痛真的很痛。蘇雅的心都碎了。她從來沒有如此悲傷過。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垂死病人就是她的親妹妹。她曾幻想過很多次和妹妹重逢的美好場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妹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重逢——
舅舅站在一旁緘默無語本來就飽經滄桑的老臉皺紋陷得更深了顯出一道道顯眼的豁口顯得特別淒楚讓人于心不忍——
此情此景他只能保持沉默。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減輕他內心的愧疚感。他只能向他所信奉的神靈禱告祈求善心保佑他的外甥女吉人天相快點醒來渡過難關——
從看到蘇舒的第一眼蘇雅就油然而生一種無以名狀的親切感。她看不到蘇舒的容顏听不到蘇舒的聲音也觸模不到蘇舒的肌膚但她就有這種感覺似乎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線的就是她靈魂的一個部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吧。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蘇舒的痛苦那種被壓抑在黑暗世界中無力掙扎苦苦支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