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初遇王志高（中）
張大頭最近很背，做為博古齋五大客戶經理，技藝不如人的他原本就是靠客源關系吃飯。為了拉來客戶，他不得不費盡所有的精力，灑下大把的金錢，陪著客人花天酒地，有時候甚至還把自己那個尚有一點姿色的老婆搭出去。別看他手里的客戶是五個客戶經理中最多的一個，但也是最薄弱的一個，依靠的不過是博古齋的名頭和自己的勤奮，以及那大把大把的開銷。
自從上周末被李家公子找上門來，換走了那個大紅勇護法後，張大頭的運氣就不怎麼好了，先是分紅被扣，然後又遇到博古齋搞欺詐的傳言，導致他的客戶大雷霆，很多都跑上門來找茬。雖然這起風波最後在大老板虎皮狼的調解下暫時被壓了下來，但是博古齋的聲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其余的客戶經理手上的大多是那種非常熟的客戶，而且他們自身眼力高，在古玩行業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和聲望，客戶們經常要他們出面幫忙解決一些古玩上的事情，所以這起贗品風波對他們並沒造成多大的損失。
張大頭的水平欠缺，手上的客戶大多是酒肉客戶，博古齋賣贗品給熟客的風波一起，張大頭手上的客戶一下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嚷嚷著要賠償以前的損失。
為了這次的風波，虎皮狼大雷霆，一邊派人查找傳言的源頭，一邊責令手下的客戶經理一定要想辦法將客戶拉回來，拉不回來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可不會是簡簡單單的辭退了。
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其實在每個城市對古玩購買需求比較大的圈子里，買贗品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大家你情我願，睜一眼閉一眼，只要自己在博古齋花高價買了古玩送出去，收禮的人心里有數就行了，贗品和真品並不重要，事情能解決就行，心照不宣。
只不過這種心照不宣是建立在圈子里的人都懂規矩的情況下，要是誰不懂規矩了，將這層紙捅破，那一切就會變得不可收拾，畢竟東西都是博古齋出去的，這事捅破了，不管送禮的還是收禮的，面子上都會掛不住。更何況來博古齋買東西的客戶也並不都是想借助其的門道，也有想自己送禮的，也有買回去自己收藏的，比如李胖子就是這類，而且這批客戶佔的數量還不小。
最為嚴重的事情是，經過調查，那個放出風聲說博古齋賣贗品的人名叫王志高，也是張大頭的客戶。查了一下帳面，張大頭還真賣過兩件贗品給王志高，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王志高到現在才出面捅破這層紙，但是賣過就是賣過，大老板的意思很簡單，堵住王志高的口，並且盡一切辦法讓他成為博古齋的客戶。
帶著聖諭，張大頭千方百計，想盡了一切辦法才將王志高約出來，地點就在夢澤的旋轉餐廳，時間則比李胖子等人早半個小時。
「李公子，到這來吃飯呢？」張大頭臉上掛著卑謙的笑容和李胖子打著招呼，李胖子是被張大頭列為第二必須拉回來的客戶，中午的事情早就在古玩街店老板耳朵里傳開了，原本博古齋由于控制著古玩街絕大部分高檔古玩，對于這起信譽風波也不是非常緊張，覺得只要客戶買不到自己所需的古玩，或者在其它店老板那里受騙上當過幾次就又會重新回到博古齋的懷抱，時間問題罷了。沒想到風波剛起，李胖子中午就在古玩街的雅瓷軒上買到了一件清三代的瓷器。
這一巴掌抽得不可謂不狠，可偏偏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博古齋卻拿雅瓷軒沒半點辦法，只能從買主李胖子身上打主意了。
李胖子淡淡地點了點頭。回道︰「嗯。是地。」
王志高沒和李胖子多寒暄。隨便打了聲招呼就直接朝羅大小姐那里走了過去。就剩下李胖子和張大頭兩人在那里「噓寒問暖」。
李胖子沒打算攔住王志高。他現在正琢磨著要如何從張大頭嘴里套出一點消息。好為將來地事情做準備。
「听說最近王志高和你們博古齋生了一些不愉快地事情？」思考一下後。李胖子還是決定直接探听。
張大頭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沒有地事。沒有地事。王公子只是對我們博古齋有點誤會罷了。」
「呵呵。誤會嗎？我上周不也在你們那里買了一件贗品嗎。難道也是誤會？」李胖子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又刺了一劍出去。
張大頭混跡江湖多年，臉皮當然厚比城牆，听聞此言，非但沒有顯得不好意思，反而很真誠的對李胖子說道︰「李公子，我張大頭向天誓，絕對沒有賣給您贗品，那個盤子只不過是我們相互之間的認識不同罷了。我可以給您找古玩行的專家開具鑒定書，證明我們博古齋賣出去的盤子絕非您所想象的那樣。」
如果換成以前，李胖子听說能找專家開具鑒定書，說不定也會認為是秦炎宗的眼光錯了，畢竟他的水平確實很一般，古玩這方面的權威比秦炎宗的眼光可信度總要高一點吧。但是跟著秦炎宗在古玩街混了幾次，尤其是中午經歷了雅瓷軒的事件後，李胖子對秦炎宗的信任越來越高。現在別說你張大頭找個一般的行家來開鑒定書，就算請了故宮博物院的資深學者過來指天誓說那盤子是真品，李胖子都不一定會信了。一是出于對秦炎宗的信任，二是李胖子也逐漸開始見識到古玩這行的復雜，假的比真的多太多了。
「哦！」李胖子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接著道︰「王志高是我的朋友，他被你們騙了兩百萬，這件事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呢？」
「什麼？兩百萬？」張大頭聞言一驚。
李胖子立刻知道自己問過頭了，原來那兩人估計才剛接觸，還沒談到正事上來。不過這也沒關系，張大頭只要和王志高接觸，總會知道事情真相的。現在正好，既然你們還沒接觸到事情的本質，那就讓自己來把這潭水攪渾。
心念急轉動後，李胖子干脆順勢而為，略帶怒氣的對張大頭說道︰「難道你們自己做的事情還不知道？志高就是因為信任你們博古齋，所以花了兩百萬買走了那個羊脂白玉賀壽瓶，據說還是你負責牽線的。」
這下把張大頭可嚇了個半死，愣在那里，腦子半天沒回過神來。
另外一邊，秦炎宗拍拍**尿遁過程中，想到自己如果就這麼撒手跑路的話，不但顯得非常沒種，而且最重要的是事後羅大小姐那即將到來的雌威，要是大小姐因此記恨在心，又玩一手趁自己睡覺的時候破門而入的把戲，那……
秦炎宗不敢想下去了，就目前所知，大小姐的雙節棍和銀針都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再加上那未知的手段，讓大小姐不高興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偶爾開開玩笑佔佔便宜沒事，在需要堅定立場兩肋插刀的時候跑路就不行了。
于是，一分鐘後，秦炎宗又再次出現在餐桌前，重新坐了下去。
王志高是一個人過來的，來找大小姐他不可能會帶著自己的女伴一起來。原本看到羅大小姐挽著的那個男人起身走了，王志高心里還小小得意了一番，覺得那男的很懂事。沒想到自己才坐下不到兩分鐘，那男的又跑回來了，還直接選了個緊貼羅大小姐的位置坐下。
「夕夕，這位是？以前好像沒見過吧？」王志高親熱的喊著大小姐的小名，望著秦炎宗問道。
秦炎宗坐回桌後就展現了他不活潑的一面，只是望了一眼王志高，就坐下來看菜單。王志高的問題他听見了，但別人問的是羅大小姐，關他屁事。于是他也沒抬頭，依然在看菜單。
沒想到羅大小姐還真做得絕，一直在看窗外的城市夜景，似乎將王志高的話直接過濾掉了。
這番冷落可將王志高氣個半死，不過他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作。扭過頭去，直接喊來服務員，對著秦炎宗說道︰「要什麼菜和服務員直接說就行了，不用看菜單的。這里的黑椒牛排和鵝肝不錯，還有夕夕喜歡吃的魚子醬，都可以來一點。」
王志高第一個問題因為問的是羅大小姐，所以秦炎宗不開口也沒什麼，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對自己說了，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秦炎宗也得開口了。他放下菜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不是太懂西餐，這里不是中西餐廳嗎？應該有中式菜吧？」
「給我們來一份紅油燒鴨，一份辣椒魚頭，一份東坡肉，五斤大閘蟹，三斤黑蛇……另外再來一瓶92年的紅酒。」羅大小姐此時扭過頭來，一口氣點了七八樣菜，全是中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