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選瓷(上）
李胖子就如那孤魂野鬼，總會在最不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秦炎宗和秦曉月分別後，剛爬上樓，倒在床上想睡個回籠覺，沒想到眼楮剛閉上，電話就響了起來。
「粽子，你現在在哪呢？」李胖子的聲音。
「在家，準備睡覺，上午去古玩街出攤去了。」秦炎宗此時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睡覺。
「別睡了，趕緊下樓，我十五分鐘後到你樓下。」
秦炎宗正想回絕，電話那邊掛斷了，這個死胖子，擺明的不想他有機會拒絕。
繼續倒頭大睡的話，估計自己那張弱不經風的門就完蛋了。李胖子有這個能力，也絕對會這麼做。無奈之下，秦炎宗只好去洗個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背著背包一搖三晃的走下樓去。
站在樓下還沒多久，李胖子的悍馬就如一只瘋的烏龜一樣，筆直的沖了過來，停在秦炎宗的面前。
「粽子啊！今兒個幫哥們一個忙，去古玩街挑件東西，還是上次那事。」李胖子從窗口伸出他那肥大的腦袋，直接將來意道明了。
秦炎宗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室，張嘴就埋怨道︰「你這死胖子，一個星期都過去了，還以為你早把那件事搞定了呢。」
「嘿嘿。最近事情有點多。有點多。」李胖子嘻嘻哈哈地回答著。
「少嗦。開車。搞完我還得回家補覺。今早3點多就起來了。」秦炎宗沒力氣和李胖子嗦。直接揮手讓他開車。他隱約能猜出李胖子這一個星期沒和自己聯系似乎是在忙給那個王志高下什麼套。現在也不知道成沒成。不過這種事秦炎宗是不會過問地。就如一早他說過地那句話︰關我屁事。
早上剛剛離開。轉了個圈又回到了古玩街。現在正是中午時分。古玩街上地攤位依然還是不少。很多攤主都在自己地攤位面前吃著盒飯。又或是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打點小牌。
「這次你不會是又準備去博古齋買東西吧？」秦炎宗喝了一口李胖子遞過來地礦泉水。
李胖子搖了搖頭。道︰「老子自從那次回來後。就誓再也不會去博古齋買東西了。娘地。一想到那里是虎皮狼地店老子就惡心。」
「呵呵。那你以前被坑地那些東西你準備怎麼辦？」秦炎宗笑了笑。他想起了上星期三個人過來後生地事情。
李胖子嘴一撇，冷哼一聲︰「就當老子出錢給虎皮狼買藥吃了，如今我已經放出風去了，讓大家知道博古齋是虎皮狼的店子，還常常賣假貨坑人。」
「呀，你這麼干可算斷人財路，被那家伙知道了可沒法收場。」秦炎宗開始為李胖子擔心了，他很清楚古玩這個行當里信譽的重要性，如果一個大的古玩店被傳出經常賣假貨坑人，那它的生意將會一落千丈。要知道一個城市買得起古玩和經常買古玩的人就那麼一小撮人，這其中商人們買去送禮的又佔了很大一部分，這個圈子要是被破壞掉了，損失可不是一丁點。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買回去送禮的古玩是假貨，那實在太壞事了。
李胖子模了一下鼻子，猥瑣的笑了笑，道︰「沒事的，我不會傻到自己出面去說。還記得上星期我收拾的那一幫小混混不？」
「記得啊，怎麼了？你不是要那些家伙去坑人的嗎？」
「對的，本來是打算坑一下王志高那小子就算了，後來羅大小姐給我出了個主意。于是我就讓博古齋坑了那小子兩百萬，再然後，王志高那小子嘴多，人傻……嘿嘿!」李胖子笑得更加**了。
這麼一說，秦炎宗再傻也能大概猜出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了。李胖子肯定是讓那幫小混混扮演博古齋的人，借用博古齋的名義坑了那個叫王志高的兩百萬。這中間也許還有點別的插曲，比如如何讓王志高堅信那幫小混混就是博古齋的人，如何讓王志高被騙了後按照李胖子和羅大小姐所設計的路線走，中間的操作都需要非常細致的安排。
「你這胖子，當心繞到最後把自己給繞進去。」秦炎宗搖搖頭，他對李胖子的這種做法不太感冒。
李胖子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怕個鳥，大老爺們既然出來行走社會，想玩的時候就要玩個開心玩個痛快。」
秦炎宗知道這種事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機會後悔的，于是不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李胖子這次要買的還是瓷器，清三代的官窯。這種高檔貨色古玩街並不多見，能看見的基本上都是假的，就算有真的也基本上被老顧客拿走了。秦炎宗和李胖子逛了好幾家瓷器店，店主都很熱情，個個都說自己有清三代的官窯，結果拿出來的大多是贗品，真的也有，價格嚇死人，一件品相一般的雍正粉彩瓶開口就是八十萬，比真實價格翻了四五倍，店主還擺出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
態度好的店主也有，不過回答都是沒有現貨，需要預定。而李胖子現在屬于急需要現貨的時候，根本等不得。
「再去下一家看看，老子就不信了，這麼大一條古玩街，竟然沒有一家有現貨的清三代瓷器。娘的，也就幾十萬的東西，又不是幾百幾千萬。難不成這條街除開博古齋，其余的店家就都成吃干飯的了？」走出一家瓷器店，李胖子張嘴就起牢騷來了。
秦炎宗沒有搭腔，他只是對古玩比較了解，對古玩界里的那些行當他可不是那麼了解了，以前听是听爺爺說過，不過秦老爺子那年代的情況和現在肯定有許多不同，誰知道現在古玩界里這些經營者有些啥想法呢。
來到一家名為「雅瓷軒」的門店前，這家店的位置已經到了街尾了，門臉也不大，只不過裝修得很古色古香，淡雅清秀，別有一番韻味。
李胖子原本看了這家門店的大小和位置就接近放棄了，之所以進門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
門店里很清淨，只有一個老者躺在櫃台里的睡椅上打著盹，李胖子進去後正想開口，身旁的秦炎宗倒是很驚訝的喊了一句︰「齊老爺子！」
打盹的老者既然是在看店，當然不會是真正睡著了，听到喊聲，立刻張開雙眼，看見秦炎宗，老爺子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喲，粽子啊，你怎麼跑這來了。」
「呵，沒事陪朋友來逛逛，他想買件瓷器。」秦炎宗也笑著走了過去。這位老爺子是他在老人街認識的，棋力高，為人很好，直爽，和善，就是經常會冒出些古怪的想法。在听過秦炎宗彈古琴後，立刻提出讓秦炎宗抱著古琴去大學城的省藝校門口演奏，震一震那些藝校生，順便泡幾個藝校美女回來。
齊老爺子的這個提議得到了一大群喜歡瞎起哄又為老不尊的老人們的一致贊同，不少老人甚至當場就商議讓誰誰誰的兒子開車來接大家去藝校，將秦炎宗鬧了個無地自容，最後以不敢再來老人街為理由才平息了這場風波，不過自那以後和齊老爺子的關系倒是越來越好，老爺子很喜歡秦炎宗，秦炎宗也比較欣賞齊老爺子的博學多才和那高的棋藝，只是沒想到今天卻能在古玩街看到老爺子。
「哈，要買瓷器啊？小胖子也喜歡古玩？」齊老爺子將眼光轉向李胖子，那個「小胖子」的稱呼可讓李胖子有些囧，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傻傻的點了點頭。
「成，要買什麼就說!老頭子我三年沒看過這家店了，難得今天看一回就遇上生意，怎麼說也要開個張，哈哈！」
「沒想到老爺子您還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樣子您的真本事還是在古玩上啊。」秦炎宗插過話，順嘴捧了老爺子一句。
「那是！」齊老爺子毫不謙虛的點點頭，「我老齊在古玩這行里混了幾十年，光瓷器來說，拿不定主意的還真不多。」
「老爺子，我朋友想買件清三代的官窯，不知您有辦法沒？要現貨？」唏噓兩句後，秦炎宗開始直入主題了。
「清三代的官窯？要現貨？」齊老爺子听到這個要求，眉頭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