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天包瀟灑反而不再敢去找小燕子，雖然他感覺她不會因為他沒錢而瞧不起他……
那天還問他要不要喝水，他那會要喝？自尊心自己也有一點！
只是每天和她聊個天暈地暗……
剛了工資，下了班，包瀟灑想去找小燕子瀟灑一下……
「一起去看小燕媽媽要麼？」洗好澡的濤問正要去洗澡的包瀟灑。
「好啊！」包瀟灑隨口應答。
雖然答應得太快，包瀟灑也想︰還是看小燕媽媽重要點！
看著走在前面的濤，包瀟灑覺得自己好象沒有主動作過什麼，等下應該有點表示表示。
坐的車還是28路，好象是習慣于坐過站，又在南天大酒店那里下車往回走。
看著醫院欄桿內的草青樹綠，路上的車來車往，他還是跟在濤後面，好象這也是一種習慣，習慣像牛一樣……
醫院中，在六樓走欄中已找不到小燕媽媽的蹤影，往兩邊的病房里看，去找尋……
「啊！」在靠北的病房中，也就上次來時看到一個人剛做手術被人抬進的那間病房。
包瀟灑看到靠窗那里有一個光著頭的中年人，急劇吸呼著，一條打氧的管子在他鼻孔上，如果這樣包瀟灑也不至于驚慌……
原來他看那人的頭好象有點于眾不同，竟有半邊腦袋凹下去，形成好象只有半邊頭一樣。
看護那人的一個小伙子聞聲看了過來，包瀟灑後退閃躲。
「怎麼了！？」
「啊？」看到是濤才搖搖頭。
「小燕媽媽在這邊！」原來是在南面的病房，在走欄原來的位置是個胖白的小孩，而以前坐那打撲克的旁邊就能看到小燕媽媽的病位。
一個醫生正在檢查她的身體，病床上她正在閉著雙眼，頭也剃光了，穿著條紋的衣服。
醫生走後，小燕和另一個女人正給她媽媽按摩大腿。
包瀟灑暗自獨測著那女的是誰！
老豬老婆？不是，她有見過；小燕堂嫂？不知是不是！
總之，這個女的沒有在他印象中。
「你是哪里人？」小燕堂哥坐在走欄中的床鋪上伸頭進這大窗戶問。
「我湛江那一帶的！」女人回答。
「哦，怪不得你不怎麼說潮汕話！怎麼會嫁到這里的？」小燕堂哥好象在查戶口。
「以前我老公和我在廣州認識的，這兩年剛回老家，在汕頭開車！我有問他怎麼會撞到大姐，他說兩人並行也不知怎麼就撞上了，後來他跑上高時想回頭去找大姐！可是一上了高都不能回頭！想報警叫車救大姐又怕……」女人帶著哭泣的聲音說著。
「他是想看能不能跑掉吧？」小燕堂哥說得聲音並不大，卻有如鑽子鑽進女人耳中。
「我知道這回是意外，我老公現在拘留所也是整個人都愣愣呆呆的！」女人一臉愁容。
本來兩個幸福家庭就這樣在車禍中出現裂痕！
「意外？你可知這‘意外’讓我們承受了多大的痛？」小燕堂哥激動地叫喊，忘記了這醫院要的安靜，「你有工作，這里每個人都有。現在把工作停下來，就因為這個意外！」
「對不起！」女人落淚地說。
「哥！過來幫忙要吸痰了！」小燕叫著。
她姐夫阿華翻下床去，不知從哪拿來一個四方形的吸痰器，動作利落地插上插座，在小燕媽媽脖子邊上掀起紗布，拿那管往脖子沖，在那管中冒出煙來，小燕媽媽也因此在抖動著。
和濤坐在走欄床鋪上往那窗中看都有點擔心。
搞好後，阿華也苦中作樂開起玩笑來︰「以後可以在這醫院找份工作了！」
「我看不會好過會！」小燕堂哥有點嚴肅的說。
沒有病人！當然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
小燕堂哥拿出煙給他們幾個，見包瀟灑沒接過手︰「抽根吧！」
搖頭，包瀟灑卻也跟三人走。
往里面走去也有一條樓梯道。
小燕父親正在掃蕩梯道的垃圾，老豬和幾個不知什麼人倒在幾張報紙上睡覺。
小燕父親那高挺的身形在這幾天憔悴了很多，白有如鋼針，倒插得滿頭都是，掃好地他拿出五十塊緊塞給小燕堂哥︰「五十塊還你！」
「二叔你說哪的話！不用了！」
過了一會，老豬也醒了過來，看見幾個人都坐在台階上，也坐直身，小燕堂哥拋了根煙下去說︰「怎麼不在附近租間房子？反正讓他們去錢！」
老豬苦笑了一下，「***，早上五點多就要掃地拖台階那時都會把人給叫醒！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
小燕父親也說︰「妹妹今天也睡不到兩三個鐘頭！」叫女兒妹是潮汕人的一種習慣。
說著也走出樓梯口往病房走廊去。
「人很累！都不敢去姐夫哪里睡……太麻煩了！」老豬嘆道。
「叫你們在附近租間房，進去才方便！也不用跑那麼遠！」小燕堂哥又勸說。
包瀟灑受不了幾個人放出來的濃煙，又悄悄退出樓梯口……
「……大姨今天有來。」在外面听到一點對話，原來小燕阿姨也有過來。
「字就不認半個，還從家里跑來，在這里轉了大半天才找到這里！」
「那她怎麼找到這里的？」小燕父親問。
「她說一間一間病房都去看！本來說找不到就回去了！」小燕在幫她媽擦臉回答。
「她現在身上也有病，怎麼還跑來？」小燕父親說，「包子，你坐啊！」
見到包瀟灑進去還是拿張椅子給他坐，包瀟灑擺擺手說︰「免哪！錦伯，你自己坐，我站著就行了！」
「你坐，我要去外面下！」把椅子放到包瀟灑面前，人也走了出去。
「那個呢？」坐在床邊包瀟灑問。
「誰？哦，剛走一會！」小燕突然醒悟知道他說的是撞到她媽媽的人的老婆。「她也有來看你媽啊？」
「嗯，有時會來！」小燕忙好了，坐到包瀟灑身邊拿出幾個柑給包瀟灑，「這是我大姨拿來的！吃個吧！」
「不要！」包瀟灑不好意思搖頭擺手，「我都沒買來……」
「沒什麼啦！有心就行了！我大姨今天來了，沒有電話一個人找到這里來！」小燕有點激動。
「她好厲害啊！」包瀟灑真誠地說。
手伸在褲袋中，好象要拿出什麼東西又怕被人知道。
「拿著！」包瀟灑終于拿出來塞給小燕，「一點心意給你媽買點吃的！」
「別這樣！你拿回去了！」小燕力氣很大地推還給他。
「你不把我當朋友？」包瀟灑假裝生氣的說。
「不是啦！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燕子她們也說了，叫我需要錢時一定要告訴她！我就跟她說需要時自己絕不客氣！」
「那好吧！你若需要錢時也一定要告訴我！」推不過包瀟灑也只好收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客氣的！」小燕笑著說，好像來看她媽幾次第一次見到她笑。
「好……」只見她哥哥老豬也進來了︰「妹，我那衣服有拿來麼？我要去洗澡！」
小燕就在櫃中找了衣服給老豬，老豬也拿了桶走了出去。
「你們在這洗澡啊！」包瀟灑問。
「嗯，有時在我姐夫那里！衣服就在他家洗好了帶過來的！」
原來，這樣！怪不得會放在一個袋子中。包瀟灑知道原因︰「很麻煩吧！」
「這時她堂哥進來了，拿了電池說了一句︰「***，剛充滿又關機了！」
小燕苦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天天有人打電話來，買了幾塊電池也不夠用！」
包瀟灑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下。
不知要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