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田榮湊過來問。
「了頓火，沒事了。」林小雨嘆了口氣說。
真倒霉，從前天開始就倒霉，林小雨忿忿的打開電腦，既然都被罵了，心里當然不爽，看著那浩如煙海的簡歷心里就開始罵了起來。
「都說了要2年經驗了，畢業生湊什麼熱鬧！」
「專科的也往里投。」
「都說要女的了，男的還往里扔啥！」
她現在是越看這些簡歷越煩，一個職位有幾千人應聘，過濾系統過濾了也還有好幾十，這人都怎麼了？投簡歷不要命了麼？
她痛苦的揉了揉腦袋，酒勁還沒過呢。現在腦袋就像有人拿錐子慢慢捅進去以後再不停的旋轉，反正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昨晚何軍的話一直在她的腦子里旋轉。
「我是個自私的人？」她也一直在問自己。
至于她是不是個自私的人，他自己是一點都沒有判斷，她現在連自私是怎麼定義的都開始模糊，什麼是自私？什麼又是不自私呢？難道堅持理想就是自私？難道為了幸福而奮斗就是自私？
她不明白。
「老田，」她回頭問，「什麼是自私呢？」
「啊？你問這干啥？我哪知道，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你又看到誰的博客了？這麼問。」田榮趕緊 轆著「滾」了過來想看看林小雨電腦上都寫了啥，結果她失望了。
「看簡歷都能看成這樣，你腦袋怎麼了？」田榮撥弄著鼠標想看看是不是被這小姑娘給隱藏了
「?，這小伙不錯。」她看著一份簡歷笑嘻嘻的說。
林小雨還在思考什麼是自私的問題，並沒有關注這個問題。
「恩，這個小伙也不錯。」田榮巴拉這鼠標，一個個的看著。「怎麼我就不常看到這麼帥的小伙呢？」
林小雨把思路收回，看著這個快奔4o的女人，從她的眼神里林小雨看到了一樣東西－－－－。
「你就別指望了，這些小伙哪適合你，你還是盯住了那幾個沒事就給你送花的那些高收入分子吧，他們才是你未來的歸宿。」林小雨從田榮手里搶過了鼠標。
「切，一群高級打工的有啥好？你說我怎麼就沒遇到過那些又有文化又有錢有懂得體貼人的男人呢？」田榮一臉的感慨。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初中就被搶走了，稍微有點能力的大學就被搶走了，進了社會了財的都被大學生搶走了，你現在還能跟那些剛畢業的大學生比麼？人家又年輕又有活力，咱們這些還剩啥？」林小雨對田榮的想法不屑一顧。
「我還有姿色嘛，成熟女人的姿色哪是那些小孩子能比的。」田榮又開始自戀了。
「是啊，每天咱們往臉上涂化妝品的時間他們也比不了。」林小雨嘟囔著。
田榮听到後面部表情極為僵硬。
「你別說，還真有幾個不錯的。」林小雨上下滑動著滾輪。
「希望這些人別叫我失望。」她想。
到了午飯時間，林小雨沒有和別人一起，自己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一個人呆呆的看著窗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人一有心事就會看窗外，雖然小小的研究了下心理學，但她還是沒辦法自我剖析這種無聊的舉動里會有什麼內在的原因，是本我還是什麼表我。
「姓弗的真討厭」，她想。「沒了他，或許我們?的自由些。」
她不是個看不開的人，但對于每天都在重復一樣無聊的工作的人來說，情感才是佔據自己生命的最大部分。她不是個工作狂，所以她寧願讓自己的情感佔據工作以後的時間，而不是在吃飯時候也去想還有什麼工作沒有做。
「或許，這就是我為什麼現在還沒上去的原因吧。」她拿著筷子捅著餐盤里的土豆。
「請問能做這里麼？」一個很好听的男低音。
「不能，我不喜歡對面有人。」林小雨頭都沒抬。
「還是那麼牛哄哄的啊。」男低音變成了熟悉的聲音，自己坐下了。
林小雨一抬頭，樂了，「你怎麼也跑北京來了？不是在寶雞呢麼？」
坐在她對面的是她和何軍的一個學長，程宮，也是當初校學生會的風雲人物，最重要的是，他算是林小雨和何軍的媒人，就是他把學管理的林小雨介紹給了學食品的何軍。
程宮要比他倆大一屆，畢了業就進了xx公司，何軍進xx是他聯系的，林小雨進xx也是他聯系的，一年前被借調到寶雞的xx分公司。他可以說是何軍和林小雨在xx的一個紐帶。
「早上回來的，你恐怕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快就來找你了吧。」程宮並沒有拿餐盤，只是端了杯咖啡。公司的食堂沒什麼好咖啡，但即使是一塊錢一袋的雀巢用熱水沖開也是很溫馨的味道。
至少，在林小雨的鼻子里是溫馨的味道。
這就是程宮給她的感覺，這個男人始終有種很奇怪的魅力，他在任何群體里都會是中心，盡管可能他並不是最出色的，但只要有了他，所有的人都會變得溫和下來，每個人都會想︰「還有程宮在。」，一旦沒了他，整個群體就會變得急躁，大家心里都沒了底。
「猜到了，他讓你來的。」林小雨不再捅那個已經快被戳成篩子的土豆，改看著這個大哥哥。「但，為什麼你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不講究。」
「本來不是是回北京的，我應該是去天津的，結果老劉那頭給我調了過來，我也不知道，這不早上才匆忙的過來報道。」程宮搖搖頭喝了口咖啡。
「那以後豈不是成同事了？」林小雨笑道。
「是把，可能，也說不定去工廠那頭。」程宮沒有提何軍。
「何軍叫你來看我？怕我出事？」林小雨終于先進入了正題。
「你們倆從開始就不叫我放心。」程宮放下了咖啡。「現在一個結婚了，還是不交我放心。」
林小雨在下面用高跟鞋死命的踩了程宮一腳。
「你說你，就不能輕點？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啊，雖然歲數大了點。」
又是一腳。
「好了，好了，我投降。」程宮告饒，這林小雨是真不留情的。
「其實，怎麼會鬧的這麼僵呢？」程宮開始問。
「可能是我們都還在乎對方吧。」林小雨停止了嬉鬧，開始正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