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記之尋寶傳奇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傳道

作者 ︰ 曾鄫

明智和尚的歌聲落定許久,空地里還是一片寂靜,眾人還沉浸在各自的情緒中,只有篝火出的 里啪啦的聲音在黑夜中傳動著。

「夜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劉益之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長生,你跟我來。」然後領著洪長生向遠處走去。

劉益之和洪長生緩緩行走在山脊之上,篝火很快變成了一個小紅點,願海圓滿寺早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長生,你听說過本濁道長的事情嗎?」

「本濁道長,不正是已經仙逝的師祖嗎?」洪長生輕輕跨了一步,越過一道小坎。

「正是,那你知道他的道號為什麼叫本濁?」劉益之站在前面,看了看沒有一顆星辰的天空問道。

「回師叔祖,我不知道。」洪長生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師祖,只是從師父和師叔們的嘴里听說過而已。

「我這位師兄原名陳國靖,祖籍浙江上虞,出生在江蘇江陰,其父陳公諱明遇。」

看到洪長生搖搖頭,劉益之繼續說道︰「陳明遇這個名字很少人知道了,就是連不降典史閻公的名諱也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師叔祖,你說的是有降將軍,無降典史,率領江陰軍民抗清八十日的閻應元閻公!」洪長生突然從記憶深處想起了這個听上去很熟悉的名字。

「是的!公元也是滿清順治二年,江陰百姓反剃頭令,舉城反清,他們先推當時的江陰典史陳公為領。但是陳公知道自己才干難以勝任,于是迎前任典史閻公入城,推其為領,自甘為輔。苦戰八十余日,江陰終于城破,閻公因傷被俘,終究遇害,陳公命令關閉縣衙,舉火焚死男女大小共四十三人,自己持刀與清兵血戰,身負重創,握刀僵立,死時,身子倚在牆邊,屹立不倒。」

「八十日帶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里江山。」說到這里。劉益之不由長嘯一聲。如龍吟虎嘯。回蕩山谷。

過了好一會。劉益之才平復心境。「師兄當時不過十余歲。因為其母以命相護。這才在廢墟里偷得一命。被我地師伯。也就是你地太師祖霄誠真人所救。收為弟子。」

「師兄求得道號為本濁。以濁對清。師兄在數百年來從未寫過滿到清朝滅亡。他才第一次在布條上寫了一個清字。于江陰城外焚化。」

「你師祖就是這麼一個人。自小就經歷大難。從此便埋有心劫。終生難解。你太師祖仙逝得早。只留下你師祖和我地師父在俗世間修煉。後來我師父也仙逝了。只留下你師祖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劉益之抬頭望天。細細回顧著︰「師兄生性堅毅。數百年來修煉不息。道法甚至遠勝我地師伯和師父。十年前。我師父仙逝。師兄突然下了一個決心。準備做本門五百年來第一個飛升地道長。可惜他道法夠了。心境卻不及。更沒有去理解飛升到底意味著什麼。只是一味地以力證道。結果在風火雷電中化為灰燼。」

「師叔祖。這或許是天數吧。」

「天數,真是可笑啊,世人怎麼能知道什麼是天數呢?天數,只不過是人作孽和自不量力而假托在老天頭上的幌子。」

「長生,我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其實是想給你提個醒。你和你的師父真算上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純粹兩個極端。你師父只修道法,不修心境,就好像小河攔壩蓄水,雖然蓄了不少水,但是河道卻只有這麼寬,一旦壩潰,水蓄得越多受害反而會越大。」

「你卻恰恰相反,當年你到我家小住,我說的有些話你听進去了,卻听偏了,一門心思去修煉心境,甚至還跑去當了四年雇佣兵,體驗生死境地。雖然你的心境提上去了,可惜道法修為卻遠遠跟不上。長生,黃河河道夠寬的吧,可它一旦斷流跟條溝有什麼區別?」

「多謝師叔祖的教誨。」洪長生低頭恭敬地答道,「還請師叔祖指點一二。」

「你師父與你不同,他和我師兄,也就是你的師祖一樣,都是從死人堆里被撿出來的可憐人,自小就埋有心劫,所以心境很難修煉到頂,這是無法彌補的缺陷。你卻和我一樣,生于承平歲月,沒有什麼心劫。而且你能領悟我的話,知道用歷練去提升心境,這點你比你的師父強。」

「師叔祖,心境真的那麼重要嗎?」

「同樣是彎彎曲曲水,重重疊疊山,一個六歲垂髫蒙童和一個六十歲的蒼老叟讀出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這就是心境的區別。」

「師叔祖,我明白心境的重要性了,那怎麼在修煉心境中提高道法,或者是說在提高道法中修煉心境呢?」

「你能說出這句話,就說明比你那個山頂洞人師父要有天賦。」劉益之回過頭來看著洪長生,贊許地點點頭。

「道德經有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是本門最重要的要訣,長生,你要細細體會。」

「多謝師叔祖,」洪長生琢磨一會說道,「師叔祖,這是不是指天地人合一的法門。」

「算是吧,如果沒有天地人合一,怎麼去理解天地至理,又怎麼去運用天地之力?」

「師叔祖,那怎麼樣才能天地人合一?」

「長生,你知道我是怎麼醫治你的嗎?」

「不知道。」

「你師父把你的丹田經脈全封住了,請我來是想幫你重塑經脈和金爐。我笑他迂腐,上前一掌就拍碎了你的金爐,化了你的黃庭和經脈。「

洪長生嚇了一跳,師父從小就教導自己,玉鼎、黃庭和金爐是人蘊藏和修煉精氣神的地方,而經脈卻是精氣神在人體里循環不息的通路,怎麼在師叔祖的眼里卻成了垃圾,被他一揮手就全廢了,豈不是把自己的功力也廢了。

劉益之對洪長生臉上的驚異和不解視而不見,轉過身去背著手繼續問道。

「長生,你在奧地利遭伏擊全力動天雷術的時候是怎樣的感覺?」

「我當時將全身的真都逼了出去,用來牽引天雷,當我力盡竭那一瞬間,我感覺天雷好像從我的神庭出一樣。」洪長生細細回顧一下說道。

劉益之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隨即轉過頭去閉目站立。不一會,洪長生感到近在咫尺的師叔祖一下子消散了,居然無法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洪長生一驚,趕緊加強對師叔祖的感應,這才現劉益之並不是身影消散了,而是因為他已經與天地渾為一體。

突然,一片雪花無聲無息地落到了洪長生的臉上,他抬起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漫天都是片片雪花,隨風飄揚,如霧如紗。

劉益之拉開架勢,在原地打起拳來。看到第一招起手勢,洪長生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師父明德道長教過的武當太極拳。

只見劉益之動如流水、靜如山岳,內合其氣,外合其形,位居其中,神氣相含;隨著他舉重若輕卻凝重萬鈞的身形和手勢,雪花在他身邊輕輕飛舞卻居然沒有一片落在身上。等劉益之演到第十式化勢時,他如龍乘雲氣,虎借風威,一時將整個天地都牽引在雙手之中,而片片雪花更是隨著他的動作在翩翩起舞。

當演完十二式,劉益之雙手收勢,上下輕輕一抖,近身漫天飛舞的雪花如同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推向四周,最後消失在天際地邊。

「呼吸,天地為牽息,悲喜,天地為易色,你要慢慢體會。」

「我明白了,多謝師叔祖。」洪長生已經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是怎麼來的,也領悟到劉益之以行代教想告訴自己什麼,連忙驚喜地向他道謝。

「你師父教了些什麼給你?」

「回師叔祖,師父教了我築基的《太上玄一妙通轉神入定真經》,修煉道法的《七元真訣清元道真經》,還有兩部符《四斗二十八宿大》、《上清河圖寶》和一些奇門遁甲的入門。」

「你入門不到二十年,就能從明德那里學到這麼多本領,看來你的確很有天賦。」

「長生不敢在師叔祖面前賣弄,師叔祖才是本門不世出的天才,你一直是長生學習的榜樣。」

「不用再拍馬屁了,我這里有《悟真體元妙訣》三篇,你好好領悟,等你能夠再次感受到天雷是從你體內出,就再來找我吧。」

說著,劉益之朗聲誦讀起來︰「常者道體也,應有靈也,故言道體可以隨機而應萬變,而大道之體,虛靈而無塵。道妙無相,道虛無色,安養真元,體陰陽造化,悟萬物皆空,乃得明心見性,至頭聚慧光,雲生足下,太上玉清與感應,是為悟真……」

三篇不過五百字,卻是洪長生聞所未聞的。他默默記在心里,細細一體會,如同在黑夜中看到一點螢光,伸手想去抓住卻抓不到。

劉益之拍了拍洪長生的肩膀道︰「走吧,你需要時間去體會,我相信,你會從另一個角度,或者是另一個心境去體會,一個你師父和你師叔都沒有達到的角度和心境去體會。」

「長生記住了。」洪長生鄭重地點點頭。

「你還可以向明智請教一些密宗功法,他的大圓滿已經修到了無上要門部境界的自性大圓滿心髓金剛藏乘。這些東西不但可以從另一方面對你的修道提供幫助,而且佛教的護法金剛多,有事請他們出來客串一下保鏢也是不錯的。」

劉益之的話讓洪長生苦笑不得,估計要是被明智師叔听到了,估計大圓滿也不圓滿了。

第二日,劉驀然纏著洪長生,要他詳細講述探寶故事的每一個細節,整整一天,洪長生從泰國講到伊拉克,接著又從伊拉克轉戰匈牙利,最後是拉月兌維亞和奧地利,一樁樁都講得非常詳細,听得劉驀然是神采飛揚,一直到晚上再次吃烤羊肉時才暫時放過洪長生。

「老爸,長生哥探寶這麼危險,你多教他一點功夫吧。」劉驀然坐在劉益之身邊說道。

「我已經教了,」劉益之苦著臉說道,「長生要想學更高一層的東西,必須還要再提升一個層次。」

「小氣就不要找借口了。」劉驀然嘟著嘴巴說道,「對了,老豆,把你最新研修出來的劍術傳授給長生哥好嗎?」

說著,劉驀然轉過頭對洪長生興奮地嚷嚷道︰「長生哥,我老爸從《仙劍山》中得到了靈感,研修出一套劍法,很酷的。老爸,你就耍一招,讓大家見識一下。」

劉益之惱怒地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自己沒事在寶貝女兒面前炫耀什麼。但是他拗不過劉驀然,只好站起身來。

劉益之右手一伸,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劍身黝黑,兩邊劍刃光亮如雪。只見劉益之捏了一個劍訣,右手輕輕一揮,短劍在空中向篝火虛劈。隨著劍勢劃過,相距三米多的旺盛篝火突然被劈成了兩部分,通紅的火焰在左右兩邊飛舞,各不相擾。但是眾人卻驚異于另一個現象,篝火散出來的光幕隨著劍勢的劃過居然也被劈成了兩瓣,中間出現了一道怪異的黑色縫隙。

這一切生地都很快,隨著劉益之收起短劍,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但是眾人卻遲遲未能從驚訝中平靜下來,他們實在不清楚本證道長這輕輕一式劍招怎麼會產生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效果。

「怎麼樣?厲害吧!」劉驀然揚著頭得意洋洋地說道。或許她見過幾次已經不奇怪了,也或者是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招到底意味著什麼。

「長生哥,我老爸劍術很牛吧,我讓他多傳幾招給你。」劉驀然開始當家作主了。

洪長生也是一臉激動,這劍招連無形的光幕都能劃破,還有什麼東西能擋住它的鋒芒?他當然想學了。

「以長生現在的修為,肯定是無法使用無形劍,只能用有形鐵劍。」劉益之搖搖頭說道。

「那怕什麼,老爸,你不是煉制了好幾把寶劍嗎?送他一把就好了。」劉驀然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的好女兒,要是長生隨身攜帶一把寶劍,光是過海關就能煩死他。」劉益之無奈地說道。

洪長生細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自己修為不夠,根本不能像師叔祖和師父、師叔他們一樣,將東西潛藏虛無,只能隨身佩帶,這古樸精良的寶劍,到哪國海關都會被當做珍貴文物,自己也絕對會被扣上文物販子的帽子。自己的麻煩夠多的了,不能再去惹不必要的麻煩,洪長生當即放棄了向師叔祖求得一劍的想法。

「那我不管了,老爸,你總得送給長生哥一件寶物,人家都已經說出口了,你不能讓我言而無信。」劉驀然看來鐵了心要為洪長生撈好處。

虧我早就有準備了,真是女生外向啊。」劉益之長嘆了一口氣,手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塊晶石,只是被刻成了中國古印模樣。

洪長生用雙手恭敬地接過,仔細一看,現這塊晶石上下流溢著一種紫色的光芒,而且左右還各刻有一條龍和一只虎,都栩栩如生。

「我叫它為龍虎雷火印,亂取的名字。」劉益之笑呵呵地說道,「這是我從西雙版納的帕雅芒都山采得的一塊晶石,那里是中國著名的雷暴中心,這塊晶石埋在那里上萬年,已經蘊藏了巨大能量。我在上面用真流刻了紫霄神雷和紫府真火,一條乘雲龍和一只踏風虎。只要施法得當,該印會龍虎相濟,不但龍吟虎威,更有神雷真火相助。」

「多謝師叔祖!」洪長生的聲音有點顫抖,他早就知道自己這位師叔祖是本門中有史以來極少數的天才,不但學貫三教,而且觸類旁通,精通許多法門,他今天送出這件寶貝,估計比師父送的幾張「天師符」要厲害許多。

「你不要高興地太早,這寶印是有靈性的,施法者有多高的道法,它就施展多大的威力。」劉益之在水晶上揮了揮手,水晶印上流溢的靈氣驟然不見,變成了一塊普通的水晶石作品。

「我在上面埋了個小手腳,它上面的符和真一般人是看不出來,頂多以為這是個工藝品,不是什麼珍貴文物,應該適合你。不過它威力頗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長生謹記,多謝師叔祖!」洪長生只能再一次表達感激之情。

「還有我呢?」劉驀然跳了出來。

「多謝師姑。」洪長生猶豫了很久,最後漲紅了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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