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記之尋寶傳奇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薩巴赫丁(二)

作者 ︰ 曾鄫

薩巴赫丁右手一揮,洪長生三人眼前閃過一道柔和的黃色光芒,然後突然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里正在舉行一場肅穆的儀式,地點看上去像是他們曾經參觀過的伊斯坦布爾普卡匹皇宮。最前面的是一位充滿威嚴的君王,他把自己頭上戴著的六條馬尾標摘下兩條,掛在宮殿的第一進院子里。後面黑壓壓地跪著一群人,所有的人除了認識的薩巴赫丁面目清晰外,其余的都看不清面貌,但是他們卻莫名其妙地從心底知道每個人的身份。

最前面那位威嚴君主是奧斯曼土耳其的蘇萊曼一世,後面最前面的是大維齊相,後面是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將,薩巴赫丁跪在靠前的位置上。

日起日落,時間飛快地過去了六個星期,各路軍隊集結完畢開始出。最前面的是土庫曼和韃靼人組成的輕騎兵阿金吉斯為‘襲擊者’,邊境騎兵和德里為‘瘋子’開道,接著是身為薩巴赫丁率領的精英騎兵前衛-阿提博魯克哈爾基軍團,安納托利亞和魯梅利省的西帕希建采邑騎兵在兩翼行進,保護著後方輜重。軍隊的中心是耶尼色里作衛兵團步兵,他們拱衛著素丹-蘇萊曼一世和其他隨行官員,還有炮團工程兵團。

在迅飛逝的行軍途中,洪長生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奧斯曼土耳其軍隊有非常嚴格的紀律,士兵禁止喝酒,要定期理和漱洗保持清潔,軍中無論是行軍還是休息都必須全體肅靜,嚴禁無謂的娛樂浪費精力。駐營時只有帶有訓練性質的馬上標槍競技和射箭比賽得到允許。這些穆斯林士兵衣食樸素,營帳整潔,連公廁都非常衛生,在其他軍隊中常見的酒類幾乎絕跡。這肅穆的軍容洪長生三人格外吃驚,在他們原來的心目中,奧斯曼土耳其軍隊應該是腐朽、野蠻、落後和散漫的代名詞。看到這些,洪長生三人明白了,奧斯曼帝國在歷史上能夠猛擊、毀壞和消滅一切擋道的東西是不無道理的。

龐大的軍隊很快就渡過了薩瓦河及德拉瓦河,來到了匈牙利的摩哈赤,他們面對的是由匈牙利國王兼波西米亞國王拉約什二世指揮的兩萬六千名士兵。六萬奧斯曼軍隊緩緩展開,準備同佔據優勢地理位置的匈牙利軍隊決一死戰。

薩巴赫丁率領阿提博魯克哈爾基軍團率先起進攻,但是他很快就遭到了柏爾;杜蒙尼率領的匈牙利主力軍隊伏擊,雙方生了激烈戰斗。薩巴赫丁揮舞著彎刀,率領他勇敢的部屬東拼西殺,但是由于人數處于絕對劣勢,在震天的廝殺聲中,人數眾多的精銳匈牙利軍隊越圍越緊。

薩巴赫丁和他的部下心里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們踏著戰友的鮮血和尸體,勇敢地沖向匈牙利人的刀山槍林。而對面的匈牙利人還毫不退縮,他們站在自己的國土上,已經毫無退路。這些馬扎爾人的後代,一浪接著一浪地向奧斯曼軍隊起進攻,誓死要消滅這些入侵者。

激戰一直延續到中午,雙方都打得筋疲力盡,而薩巴赫丁和他的阿提博魯克哈爾基軍團更是岌岌可危,他們身旁站著的同伴只能以百數計。這時,蘇萊曼一世率領奧斯曼軍隊的主力到達,他毫不猶豫地將西帕希騎兵從兩翼投入戰場,而自己親自率領精銳的耶尼色里從中間突擊匈牙利人的防線。

匈牙利人奮起反擊,這些宣誓願意為國家和基督拋棄生命的勇士們丟下薩巴赫丁和他的阿提博魯克哈爾基,直沖向中間密集的奧斯曼軍隊主力。他們浴血奮戰、拋棄一切的努力幾乎就要成功了,他們射出的箭矢甚至擊中了蘇萊曼一世的鎧甲。但是這些匈牙利人是如此的疲憊,他們最後都拉不動弓,舉不起長矛,而他們一直期盼的薩普雅;約翰領的援軍卻遲遲未到。

當配備輕盔甲的西帕希騎兵從側翼潮水一般沖進戰場,行動緩慢的匈牙利重鎧甲騎兵在敵人靈活多變的打擊下紛紛落馬,而且他們的步兵方陣也被包抄過來的阿吉金斯和德里騎兵沖散,勝利女神開始遠離匈牙利人。

拉約什二世看到他動地最後一次進攻同前幾次進攻一樣。由于缺乏持續攻擊性而失敗時。他知道。匈牙利軍隊地潰敗不可避免。拉約什二世逃離了戰場。但是亂兵把他撞下馬。身穿重甲地拉約什二世被淹死在附近地一條河里。他地一千多名貴族和一萬六千多名士兵死在戰場上。

看著一片狼藉地戰場。勝利地蘇萊曼一世轉過頭對身邊地愛將問道︰「我勇敢地薩巴赫丁。你這次需要什麼獎賞?」

薩巴赫丁取下沾滿血跡地頭盔。露出滿是汗水地頭。他恭敬地彎腰答道︰「我偉大地素丹。這次我想要一位妻子。」

沉吟一會地蘇萊曼一世點頭答道︰「只有我地女兒瑪爾赫麗才能配上奧斯曼最忠誠、最勇敢地將軍。」

盛大地婚禮在十年後舉行。因為這個時候瑪爾赫麗公主才滿十六歲。在華麗地新房里。薩巴赫丁滿心歡喜地掀開了瑪爾赫麗臉上地面紗。立即愛上了這位美貌地公主。而洪長生三人這時也驚異地現。瑪爾赫麗公主地面容居然有八成和李相似。尤其是那雙閃動著藍寶石光芒地眼楮。

婚後。薩巴赫丁依然率領軍隊征戰四方。地黎波里、突尼斯、阿爾及利亞、美索不達米亞、亞美尼亞。到處都留有他地腳步。每當戰爭空隙時間。薩巴赫丁總是拿出一條波斯腰帶。這是瑪爾赫麗公主在訂婚後為自己未來丈夫編織地。每次出征離開。薩巴赫丁總是忍不住回頭張望家地方向。那里有自己心愛地妻子在眺望。可是當他走出伊斯坦布爾。薩巴赫丁就頭也不回走進軍團中。每次出征回來。薩巴赫丁總是會第一時間沖回自己地府邸。緊緊地抱住自己地妻子。好像有人要奪走她一樣。總是當瑪爾赫麗抱怨快要無法呼吸時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這一年,薩巴赫丁奉蘇萊曼一世之命,率領五百「阿加博魯克」為指揮官部隊,負責維持伊斯坦布爾秩序,保衛素丹,是素丹近衛軍的核心)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護送一輛馬車前往匈牙利的利茲巴赫鎮,當他們順利地完成任務之後卻遭到了突然襲擊。

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一個手持狼牙棒的牛頭人和一個手持大斧的羊魔人驅使著一群地獄三頭犬、鬼魂兵和骷髏兵伏擊了薩巴赫丁的隊伍。當叱咧著利齒的黑色三頭犬、彌漫著黑色死氣的鬼魂兵、揮舞著利器的骷髏兵像潮水一樣涌向薩巴赫丁的騎兵隊,這些無畏的阿加博魯克憑借心中的信仰和忠誠,勇敢地和這些從地獄里召喚來的亡靈兵團做殊死的搏斗。

騎兵一個接著一個淹沒在黑色的潮水之中,他們的尸體被三頭地獄犬和骷髏兵撕扯得支離破碎,靈魂被鬼魂兵和牛頭人、羊魔人吸為烏有,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活著的阿加博魯克們繼續戰斗。他們邊戰邊退,最後退到了佩刀谷,憑借險要的地勢暫時打退了地獄兵團的進攻。看到進攻受阻,做為指揮官的牛頭人和羊魔人不由暴跳如雷,舉著手里的兵器開始咆哮起來,巨大的聲音直沖洪長生三人,一下子就把他們嚇醒了。

現自己還在「安全」的山洞,並沒有留在那黑暗血腥的戰場上,洪長生三人都忍不住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我們退到山谷時只剩下二百一十九人,為了對抗邪惡的力量,我們向萬能的真主安拉祈禱,阿茲拉伊來斯蘭教中司死亡的天使)帶來了真主的旨意,也賜予我們戰斗下去的力量。」薩巴赫丁低著頭,緊握著拳頭,像是在回憶什麼說道。

「敵人暫時退去了,但是我們卻被禁制在了這里,而且地獄兵團每百年還會來一次,向我們繼續動進攻。」

「他們為了什麼?」

「他們想知道我們把那件東西交給了誰。」

「不是交給了羅馬教廷了嗎?」

「沒有那麼簡單。」薩巴赫丁搖搖頭說道,「羅馬的保羅三世了掩人耳目,他秘密派遣了六位心月復主教來接收我護送的六個箱子,然後又分成六路悄悄地離開,把這六樣東西分別隱藏。所以除了保羅三世和那位主教,只有我知道真正的東西交給了誰。」

「那些人來晚了一步,無法攔截分路而走的六位主教,于是就伏擊了我們,試圖迫使我講出那位主教的名字。但是我向素丹過誓,誓死保守這個秘密。」薩巴赫丁的眼楮閃著寒光,看來他對下毒手的戒靈會有著極大的仇恨。

洪長生和鮑里斯、李對視一眼,心里已經明白了薩巴赫丁話里的意思,戒靈會費了那麼大的勁都沒有如願以償,你們三個就更不用想了,能給你們講述那段歷史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願意幫助你們對抗地獄兵團。」洪長生猶豫很久說道,看來薩巴赫丁是所羅門寶桌唯一的線索,洪長生不想在這里斷了線,但是他沒有把握說服薩巴赫丁,只好用一個迂回的辦法。

「謝謝你們了,我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這個時候的薩巴赫丁是一位高傲的奧斯曼帝國將軍,他拒絕任何人的憐憫和同情,「我們將繼續戰斗下去,直到來犯的地獄兵團全軍覆滅或者是我們全部戰死。」

「與地獄兵團作戰是不是很艱難?」鮑里斯突然問道。

「如果我們戰死,尸體就被撕為碎片,靈魂將會被吞噬,永不存在;如果我們受傷,來自地獄黑暗兵器的傷害將使我們的靈魂受到毒火的折磨,痛楚上百年才能恢復傷口,或者死去。」薩巴赫丁低沉地說道。他的很多部下就在他的眼前被撕為碎片或者是被傷**活折磨死。

「我有些東西,或許可以幫助你們恢復傷口。」洪長生靈機一動說道。

薩巴赫丁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神情,但是很快就消失,而是換上了一臉鄭重的神態︰「是真的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薩巴赫丁帶著洪長生三人來到後面的一個大帳篷里。掀開帳篷簾布,洪長生三人看到里面躺著二十幾個人,正在那里翻來覆去,並出低低的申吟聲,幾個士兵在輪流為他們擦拭傷口。那些傷口呈黑色,上面如同抹了一層墨汁,不停地向外滲出黑水,還出一種腥臭的味道。

洪長生叫一個士兵用頭盔打來一然後掏出一張黃裱符紙,剛準備念叨卻被薩巴赫丁阻止了︰「我們不接受異教的祝福和巫術。」

「薩巴赫丁將軍,這不是基督教的祝福,也不是亂七八糟的巫術,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東方神秘的醫術。」洪長生辯解道。

「就像那些神奇的金針?」

「是的,你可以這麼理解。」洪長生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兩者劃為一類。

得到了薩巴赫丁的許可,洪長生默念了幾聲,然後一揚手把黃裱紙扔進了水里,不一會,那張被浸濕的符紙居然在水里溶化了,最後像鹽一樣在那水里無影無蹤。

洪長生找了根布條,蘸了點清水後在一位士兵的傷口輕輕一拭,那些用刀割火燒都無法消除的「墨汁」居然一下子被清水洗淡了許多,洪長生多擦拭了幾下,傷口很快變成肉色,成了正常傷口的模樣,然後又悄然愈合了。而那位剛才還痛得死去活來的士兵居然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薩巴赫丁有點猶豫了,他再迷糊也知道那不是一般的醫術,最起碼可以歸為「巫術」一類,但是顯著的效果又讓他為難了,他不希望自己的部屬繼續在痛楚中掙扎。

洪長生瞄了一眼正在猶豫的薩巴赫丁,然後招招手,示意學過醫護的李繼續用「巫術」醫治這些受傷的士兵。

看到李的背影,薩巴赫丁準備說出口的話又重新回到了肚子里,或許他終于為自己找到了某些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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