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普林斯頓大學校園沉寂在剛剛恢復過來的春意中。
道路兩邊的草地變得更綠了，成林的樹木也開始抽出繁盛的綠芽。在林間的小道上，緩緩地走著一個中年人。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風大衣遮住了高大雄偉的身形，古銅的臉上已經爬上了幾道不淺的皺紋，並被濃密的胡子包圍著。棕黑色的頭有點微卷，微風一吹，可以看到和他的胡子一樣，三三兩兩露著灰白色的華。
他的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腳步邁得不緩不急，而且幾乎沒有什麼聲音。
對面走過一群人，看樣子都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剛剛從圖書館出來。
一位身材高挑的金女郎走在最前面，她看到了這位迎面走來的中年人，不由自主地緊盯著看了幾眼。中年人用深褐的眼楮回望了幾眼，然後微笑著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那帶著微笑的深邃目光在女郎的心頭輕輕地敲打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對這個充滿男人味的中年人回了個甜甜地笑容。
這一切被旁邊一位年輕高大的小伙子看在眼里，他與女郎是同學。他匆匆地在女郎高聳的胸部瞄了一眼，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後開口道︰「安娜，周末有一個聚會，我有幾個西點軍校的朋友會參加。」
看到女郎沒有被自己打動，小伙子繼續說道︰「他們很快就要畢業了，據說要被派到伊拉克。想想就興奮，指揮一隊士兵在槍林彈雨里教訓那些該死的叛軍，真是太棒。」
熱血小伙子的聲音很大，當然被旁邊的中年人听到了。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伙子，然後擦肩而過。
女郎瞄了瞄中年人寬闊的背影，回過頭來對小伙子說道︰「這麼棒你怎麼不去參軍呢？」
小伙子一下子啞火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必須完成學業，但是如果國家需要，我會義不容辭。」
中年人最後走到了男博士生住宿樓前。普林斯頓大學是全世界出了名地有錢。所以它地博士生住宿樓看上去是一片灰白色。而且隱在青草綠蔭之中。但是有心人都知道。里面非常地舒適。一般地旅館都比不上。住宿樓里面有一般地兩人間。還有設備齊全地單人套間。
中年人在一間單人套間前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後就打開門直接走進了房間。房間坐著兩個人。坐在靠窗戶書桌前地是一個典型地亞洲人。黃色地皮膚。黑色地頭。黑褐色地眼楮。敦正地臉顯得有些方正。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正埋頭專心致志地看著一本顯得陳舊地書。另一個人以一種最舒適地姿勢躺在靠陽台地藤椅上。整個臉被一本鮮艷地畫報給遮住了。畫報地封面上一個**地妖艷女郎正在努力擺出一種姿勢。試圖將自己最吸引人地地方半遮半現。
「鮑里斯。請坐。」書桌後面地亞裔人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最近過得怎麼樣？」
鮑里斯找到了一個紙杯。在飲水機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太好。」
「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地事情？」聲音從書桌後飄了過來。
「我失戀了。」鮑里斯淡淡地說道。
「你談戀愛了嗎？」洪長生終于抬起頭了。
「怎麼沒有？我和菲琳娜。」
「菲琳娜？」洪長生實在想不起是誰了。
「就是前段時間經常和我在一起的那個金女郎。」鮑里斯端著水杯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前段時間跟你在一起的女郎不少，好像金就有好幾個。」洪長生還是沒記起來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來自弗吉尼亞州的噴火女郎，身高1體重65公斤，三圍是周末我們去唐人街福滿樓吃飯時跟大熊在一起的那個。」這個聲音是從畫報後面傳出來。
是她。」鮑里斯轉過頭，對著畫報上的噴火女郎笑了笑。
「你和她是在談戀愛嗎？」洪長生點點頭，又低頭去看他的書。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說到這里，鮑里斯又轉過頭來對著畫報悠悠地嘆息道，「你不知道我是多麼需要愛情的滋潤。」
畫報傳來幾聲干嘔的聲音，然後那個清脆的女聲又傳了過來︰「你這個老男人，真惡心！」
鮑里斯的臉上堆滿了誠懇和可憐巴巴︰道你不知道我的內心是多麼的寂寞和痛苦嗎？」
洪長生抬起頭，用驚異的語氣打斷了鮑里斯的話︰「所以你就要和菲林娜談戀愛？難道不是你看上她惹火的**，她看上你」說到這里，洪長生把鮑里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她看上你的腰包。」
不要這樣玷污我純潔的感情。」鮑里斯有點惱怒地說道，「你看看我的腰包，我象個有錢人嗎？」
「我真的很像有錢人嗎？」听到洪長生沒有接腔，鮑里斯不由地模著滿是絡腮胡子的下巴思考著，他穿著一向很隨便，和麻省理工學院里的普通學子根本沒有區別，而且又是一大把年紀，菲林娜是怎麼知道我賣了幾個專利，賺了上百萬美元？
李放下畫報，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這張臉的面部線條優美，眼窩微陷，細長如黛的彎眉，淡藍色的丹鳳眼里透射著充滿活力的熱情和淡泊怡然的空靈。她微翹的嘴角總是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淡笑，唯一的缺陷就是那頭短太像男孩子了。「有些女人能夠通過你很細微的動作和言語知道你是不是有錢，而且還能知道你多有錢！」
李的話讓鮑里斯大吃一驚︰「天啊，這是女人還是稅務官？菲林娜既然知道我有錢，那為什麼還要踹了我？」看來還是女人了解女人。
听到鮑里斯道出「內幕」，洪長生笑了笑說道︰「這種女人很聰明，對于她們來說，吝嗇的百萬富翁是毫無價值的。」
鮑里斯了然地點點頭，自己從沒把自己當成是富翁，一直以一個普通人的心態在和菲林娜交往，如此看來，菲林娜此前的許多動作和言語都是一種暗示，卻都讓自己給忽略。菲林娜對自己的腰包「久攻不下」，自然會選擇了放棄，以她的姿色和智慧很容易找到第二個目標。
「不管如何，我的**和精神遭到了嚴重的摧殘，我活了四十多歲，從來沒有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我需要安慰！」熊滿是皺紋和胡子的臉又掛上了哀怨，又轉向李埋怨道。
洪長生沒有去搭理鮑里斯，而李從**下面掏出一本畫報，嘩啦一聲就扔了過來。熊伸手一接，瞄了一眼封面上光溜溜的女郎後又扔回去了。
「不要帕麗安瓊，我要看蒼井空。」
熊，啥時換口味了？」
「我們系來了個日本男留學生，叫冢本治，這小子見誰都點頭哈腰，最是喜歡巴結我們幾個替教授上課的博士生，學長前學長後叫得真膩味了。熟了以後天天給你塞從日本帶來的雜志和*麼《周刊郵報》，《**》，《春閣》，還有水元、竹末涼子的*有機會一定帶我們去東京新宿。」
鮑里斯笑眯眯地對著李說道。
有這樣的人才！有時間介紹一下。對了，那小子給你的書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鮑里斯聞言馬上很快拖著椅子湊到李的跟前，就川島和津實與高樹瑪莉亞哪一個更撩人進行了深入和激烈地討論。
洪長生有點哭笑不得，只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終于把兩個笑得無比**的賤人變成了正常人。
「素質，注意你們的素質！」洪長生毫不客氣地說道。
由于洪長生的緣故，李和鮑里斯精通中文，連電腦的xp系統都是中文版的，業余時間經常去中國樓，板磚等中國網民基本功練得相當扎實，自然能體會洪長生話中的意思。
李抬起頭向洪長生說道︰們在研究人性，這是一項很高尚的事業。」
「既然你們在從事高尚的研究工作，為什麼你們的表情這麼猥瑣呢？你們還在攻讀博士學位，怎麼盡在這里不務正業，我真擔心你們怎麼畢業拿學位！」洪長生氣急敗壞地說道。
「嘿嘿個你就不用擔心，我的教授，可憐的維克多老頭去年年底就放過話了，其實我今年就可以畢業，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他非要我待足四年才讓我做畢業課題。這老頭，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還這麼火爆！」鮑里斯答道。
「天啊，你還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維克多教授現在看到熊狀的東西都是火冒三丈。他算是脾氣好的了，要是我，你就在麻省理工學院安心靜修個十年八載，然後終老此生。」李從來不會放棄諷刺鮑里斯的機會。
李又轉向洪長生說道︰知道我們都是天才，在劍橋市讀博士也就這麼一回事，每天去圖書館看看書，在實驗室做做試驗，不懂的就找教授們請教，找同學們討論。按理說我們兩年就應該可以拿學位了，只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誰讓我們太出色了，那些老頭子看我們不順眼啊！」
洪長生實在忍不住笑了︰「小樣的，你還學會成語了！」
李和鮑里斯兩人的確很優秀，他們讓各自的導師教授又愛又恨。愛是李和鮑里斯可能是自己帶過的最出色的學生，而且還能給自己帶來不少好處；恨的是自己這個愛徒總是喜歡惹是生非，光是幫著擦**就頭痛不已。權衡之下，教授們還是舍不得讓李和鮑里斯畢業。
「對了叫我們倆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旁邊的鮑里斯微笑著看著李與洪斗嘴，看到她被洪一句給堵了回來便轉言提起了正事。
李也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剛到時問你什麼回事，你說要等大熊來了再說。結果大熊來了卻被岔到天邊去了，差點我準備就這樣回劍橋鎮了。」
看到兩個人終于問到正題了，洪長生放下書，模了模前面的書桌，慢條斯理地說道︰「為了讓你們能用心讀書，早點拿到學位，我準備給你們找張書桌。」
「什麼書桌？」
「所羅門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