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 第五章 去北方 第三十五回合 凜冬將至

作者 ︰ 三生蘸醬

浩瀚巍峨的世界之脊山脈聯結著北地之北那片無邊無際的永凍冰川一側的某處朔風呼嘯的山岩上一只幾乎和深流城港口中縱帆快船差不多大小的霜蜥蜴耐心的等待著。如果是從沒來過世界之脊山脈的傻小子說不定就算站在山岩斜坡下也沒法現這個盤踞其上的龐然大物——霜蜴用六條粗壯有力的爪子緊扣住身下堅硬如鐵的凍土身體上覆蓋著結了厚厚一層冰茬的崎嶇鱗甲看上去與在低溫下開裂又凍結的岩層毫無兩樣就連掛著長長冰刺的三角形腦袋上那雙殘忍的小眼楮也好像兩個只是偶然在岩縫中凝結出來的球形冰珠在灰白的天空中仿佛失去了熱量的太陽的照耀下偶爾反射出一點刺眼的光。

一般來說如此體型的冰川怪物是很少出現在離世界之脊山脈這麼近的地方的。在破碎冰川深處那蜘蛛網般交錯密布深邃如淵的巨大縫隙中廝殺吞食勝者為王諸如它這樣的異種存在只能算小角色食物鏈的下層。就算是最睿智的學者也很難想象在那些食物匱乏冰冷黑暗的甚至能讓靈魂枯萎的冰層下面生物是以怎樣一種狀態生存的何況它們要比生活在冰川邊緣的同種兄弟更大更凶惡。

這只霜蜥蜴已經忘記它為什麼要來這兒又是怎麼來這兒的了。

吃飽了東西血就會流到胃部而使大腦不靈活的這個道理它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此前不久它剛剛襲擊了幾個兩足生物將他們囫圇生吞了下去。其實他們並不是霜蜥蜴特別滿意地美味除了他們身上那還算夠涼快的外殼含在嘴里味道不錯之外這些兩足生物溫暖的血液讓霜蜥蜴打了一個小小的嗝兒直到被霜蜥蜴體內的寒氣同化成**的紅色冰碴兒之後才愜意起來。

又是一陣寒風吹拂在它凹凸不平的體表上很難說哪一樣更冷。

這讓霜蜥蜴很舒服因為它並沒有因為離開冰川深處而感覺到難受的熱——半固體的凍油狀血液在它體腔中潤澤著各個器官。長在頸部和月復腔里地兩個心髒大約幾分鐘才輪流鼓動一下帶動體內的肌肉擠壓收縮把血攪拌攪拌讓它們不至于徹底凝結。

霜蜥蜴的感知範圍內出現了因為物體活動而產生的震動。雖然非常輕微但是它依然憑借長在柔軟的月復部兩側岩石般外皮縫隙中大量靈敏的柱狀突起察覺到了這一點。

震源有好幾個……看移動軌跡應該會從岩坡另一側經過。霜蜥蜴的頭微微抬了一下有些懶得動彈。先前的兩足溫血生物並不合它地口味。從震感的程度上看這一批有很大的可能也是那些東西。它現在沒到餓得必須吃不喜歡的食物的程度所以霜蜥蜴決定放過他們。

它一動不動的趴在山岩上靜靜的感受著從破碎冰川方向吹來的舒適寒風——先睡個午覺然後再決定去哪里逛逛。

寒風似乎一下子凜冽起來。霜蜴地眼楮閃了一下好像一座石雕突然間被賦予了某種邪惡的生命。呼呼的風聲中傳來震動。那震動不是由空氣流動或環境變化引起地而是一種古老深遠的直接滲進霜蜥蜴那與身軀比起來小的可憐的腦子的聲音——

殺。

「殺!」

南希全力向旁邊一扭躲開那從眼前以毫厘之差滑過地刀鋒。

在失去平衡的同時。女紋身武士高高舉起銳鋒長劍大吼一聲深深刺入那堆胡亂糾結成一團的金屬構件中。耀眼地火花從這團鋼鐵垃圾的每個縫隙中噴出至少十條還連在上面的長腿抽搐著。胡亂抓撓一陣在南希身上又增添了幾道傷口之後這才失去活力。

南希狠狠的往這東西身上啐了一口抬腳踩住它搖了幾下之後才勉強把魔法長劍拔出來。

傾注了全力的激戰過後。風吹在身上特別的冷……更何況南希還多處受傷渾身上下血跡斑斑。但是她仍然堅持著向坐在一邊神氣活現的觀戰者施禮。

她至今也不知道這個無所事事的家伙究竟是一個阿古斯研的新型構裝體還是不知從無底深淵哪一層被摩利爾召喚出來為其服務的惡魔當他自封為什麼「八十萬禁軍總教頭」之後……南希猜想這大概是指他要訓練商業據點的守衛們。雖然這一般是南希這種高級紋身武士負責的工作。但是她仍然毫無異議的表示了順從。服從紅袍法師服從強者這是在紅袍法師會中生存的鐵律。

四十七的模樣比較休閑——他的鋼鐵鎧甲經常隨他心意而變化著一些復雜細節而今天選擇的是一種相對來說柔和流暢的風格。

「干得不錯。」他  的笑︰「你已經初步領悟到原力了……」

他還要接著說點什麼思維中出現了摩利爾的聲音。

「下次我會考慮再加強一點兒。」四十七站起身向據點灰黑色的堡壘式主樓走去而隨著他的動作癱在場中似乎已經被完全摧毀的多爪機械又恢復了活力——它再次迸出幾點電火幾點紅光在軀干上重新閃爍腳爪此起彼伏動作起來以一種詭異而又迅無比的方式跟著四十七離開一路上順便還拾起了在戰斗中被南希砍掉而散落四處的身體部分。

「怪物。」看著這兩個家伙遠去的背影南希咽了一口帶咸味的唾液後低聲說道而寥寥無幾的觀戰者則噤若寒蟬。

與下面樓層豪華奢靡的風格不同獨據頂層的紅袍法師書房陳設簡潔。除了四壁書架上的一排排書冊和卷軸之外剩下的家具就是房間中心地舒適高背椅和巨大書桌了。

「你最近還挺有愛心的……別讓它進來。總是割破家具已經夠糟的了。」摩利爾沒有抬頭一張羊皮卷軸從桌子上晃晃悠悠的飄起自動捆扎好然後不徐不疾的飛回它被拿下來之前所處的位置——隱形僕役的杰作。

于是四十七

體扒在門框上的鐮刀爪子上踫了一下。多爪怪出雜聲類似于無意義地靜電噪音。也不知道四十七向它下達了什麼指示鋒利的腿爪敲擊在地面和牆壁上帶著奇特的節奏感構裝體跑開了。

四十七帶上門︰「神奇女俠今天怎麼沒纏著你?」

摩利爾靠在椅背上摘下能解讀很多種常見的咒語加密方式的法術眼鏡。

帶有魔力的椅子根據她的姿勢自動調節成一個更合適的姿勢︰「克洛伊?他和你地小貓一起去輝煌教會了。」

「過一會深流城的商會負責人會來這兒和我們談一談關于魔法商品短缺的問題。」摩利爾輕揉眉心︰「我想這一次你會有興趣旁听的。我差不多已經猜到其中有一個是希瑞克信徒……而且應該是暗日教會中很高級的人物。」

「誘捕?」四十七搓了搓手︰「好啊我喜歡誘捕……仍然沒有凱麗的消息麼?」

摩利爾搖了搖頭。想到那天夜里和四十七在下水道里激戰的另一具「神之武裝」女法師還是頗有些擔心的。她地目的是什麼?按「老糊涂」法師基斯凱因的說法這些級兵器可是為了神戰而制造出來地終極毀滅者。如果她的目標是凱羅那麼以迷霧女士剛剛蘇醒不久仍然可以說虛弱至極的神火能擋得住「神之武裝」的追殺麼?

突然又想到搗毀希瑞克碼頭區教會時看到的那些雛妓……摩利爾突然有些煩亂。

「現在急也急不得。」她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如果那個什麼‘凱麗’就是打定主意要躲在深流城地下地龐大迷城里伺機而動那麼只要她不願意現身。想現她的蹤跡就太困難了更別說她很可能會覺並避開我的偵測魔法……」

「那就再說吧真希望凱麗小姐別太矜持了。」四十七走到桌邊順手翻開一本看上去很簡樸地舊書掃了一眼之後現好像不是稀奇古怪的長句與幾里拐彎的符咒組合︰「先搞定希瑞克教會的痴呆們……尤其是歐沙利文我從來都沒喜歡過裝腔作勢的小白臉。這是什麼?」

「那是克洛伊的書。大概是本吟游詩人的見聞錄吧……哦我們的客人已經到了。」

費迪南商會的現任會長同時也是費迪南家族第三世子爵。梅爾?費迪南從紋飾著家徽的馬車上下來裹緊柔軟溫暖的大氅同時抬頭環顧商業據點內厚重陰沉的建築——感覺它們好像是一圈獠牙。隨時等待著將他這樣的傻瓜吞掉似的。

哼。費迪南隨即打消了這種軟弱荒謬的想法。他是誰?他是深流城有爵位的貴族擁有雄厚家族實力的費迪南商會統治者以及……

「哦上午好弗雷斯先生。」費迪南向從另外一輛馬車里擠出來的胖商人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心中卻在鄙夷這個庸俗市儈的肥豬——沒有力量在秩序的縫隙里鑽營憑借一點小聰明財的投機分子。他和那些整天在深流城旅店和酒館里駐留的冒險者根本沒什麼區別。同樣的低等同樣的討厭。

「哈哈費迪南大人!」弗雷斯捧著肚子走過來就算籠罩深流城的反常寒流再持續一段時間估計單憑他這身脂肪也盡可支撐了︰「真是鬼天氣……這個時節怎麼會這麼冷!」

費迪南稍微放慢了腳步和弗雷斯並行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情感在臉上流露出來就好像戴了面具一樣掩飾的天衣無縫︰「您怎麼也來了?不是吧難道‘寶石盾牌’決定開闢魔法物品方面的市場了?」

他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以明顯的玩笑口吻說道︰「看來我要認真考慮調整經營方案準備對策……」

「哈哈哈您還是那麼會說笑。費迪南大人。」弗雷斯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毫無機心的鄉下土財主︰「您地商會在深流城貴族社會中的地位可是不可動搖的!」

兩人步入據點主樓一層的大客廳——人基本上已經到齊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費迪南這麼擺架子像弗雷斯這麼心態輕松的。

「摩利爾小姐我們是紅袍法師多年的老主顧了和賈力**師也算得上朋友。」一個須皆已花白的老戰士正坐在摩利爾旁邊的沙上和她交涉︰「恕我直言您把要求我們和希瑞克教會公開為敵作為商業交易的附加條件……據我所知這可是不符合紅袍法師會一貫地商業準則的。」

「當然現在深流城正在對希瑞克教會進行打擊。」老戰士斟酌著說道︰「但是對于並不在深流城定居的冒險者們來說和一個強大神祇的僕人公然為敵就未免有些太過魯莽了。我們並不懼怕陰暗的洞窟。凶殘的獸人但是我們不想以後在每一個旅店下榻酒館喝酒的時候都要擔心背後的利刃飯菜中地劇毒……請您重新考慮一下摩利爾小姐。紅袍法師是值得所有人信賴的商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希望您能遵循紅袍法師的傳統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想您誤解了紅袍法師的商業準則。法布雷先生。」摩利爾端坐的像個標準的淑女在這些深流城實力人物面前泰然自若而四十七則坐在她身側拿著一本不算太厚的舊書看得津津有味。

「我承認我會做出這個決定完全是因為我和一些希瑞克教徒之間地私人恩怨。」女法師的話輕描淡寫但是卻隱含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意志︰「真正幫助我對抗深流城中希瑞克教會地朋友我就會盡可能的在商品價格上給予他照顧維持原價。甚至更優惠一點因為他用行動支付了差價。如果有其他朋友不願意這麼做我也並不勉強……那麼他們只好用我看得見的金錢來購買了。只是生意而已。雙方自願。」

「嗨美麗的小姐您這是在毀掉紅袍法師在深流城的商業根基。」一個坐在另一邊地男性精靈頗

刺的說從他單薄縴細的身體施法者特有地倨傲眼法師風格的衣袍上看應該是個術士。一般來說這種天生就在血脈中具備一定與魔網溝通能力的人是和法師不大對付的看來他也不例外︰「想要摧毀希瑞克教會?您的野心也太大了吧……還是女兒家感情沖動?您真的以為除了紅袍法師會我們就沒辦法從別的地方搞到需要的東西嗎?」

「您是‘懲罰者’冒險團的副領隊對吧?」摩利爾微微一笑︰「你們最近在深流城很有名啊。不過很抱歉。我不記得您的名字。但是據我所知‘懲罰者’冒險團幾天前在‘死城’冒險時遭遇了一只強大的幽魂生物而損失不小連你們的隊長也因為被幽魂詛咒而臥床不起你們的儲蓄也只是能勉強支撐你們的治療補給吧?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完全沒有意見……無論是商業區的店鋪還是港口的地下黑市您可以去那些地方購買你們所需要的魔法物品補給如果您能找到更價廉物美的商家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會感激您的。」

「好了爭來爭去沒有任何意義。」說話者是一個渾身黑色裝束的高個子腰帶上掛著滿滿一排寒光閃閃的飛刀︰「我來這里是買東西的。‘響尾蛇’公會認為摩利爾小姐的要求很合理既然嚴冬提前來臨突降的暴風雪嚴重影響了北地的商路那麼商品提價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何況還是需要大量材料並加工制作的附魔商品?我們公會將全力配合摩利爾小姐打擊希瑞克教會的要求無論是情報提供還是武力支持。帶我去拿貨吧十根魔法飛彈法杖十根燃燒之手法杖十根一級召喚怪物法杖……」

黑衣盜賊的話遭致了別人的反對︰「嗨!別想趁著港口區局面混亂的時候趁機搶地盤!想不守規矩麼?你們這群沒有信義的……」

「先生們先生們。」在旁邊听了一會兒的弗雷斯笑眯眯的開口︰「請冷靜一下摩利爾小姐已經把她的提議告訴大家了。那麼為什麼不根據自身情況認真考慮呢?」

「很高興您能來弗雷斯先生。」摩利爾站起身︰「各位我並不是一個合格地商人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商業據點管理者。但是在塞爾城派來新的高階紅袍法師接替我之前我堅持我的條件——真心實意幫助我打擊希瑞克教會的朋友將得到最大的優惠作為補償而出于種種考慮不願意這麼做的朋友那麼只好以現階段市場上的合理價格來從我這里購買補給了。我現在請了‘寶石盾牌’商會的副會長弗雷斯先生代替我和大家交涉各位地意見可以向他提。不過我不會改變我的條件。另外……相信我面對現在這種局面不會有任何一名紅袍法師比我更寬容各位不信的話可以去其它城市打探。」

隨後她轉向同樣袖手旁觀的費迪南子爵︰「這里留給弗雷斯先生處理吧關于我和您之間的事情請上來談。」

四十七合上書臨走的時候看了精靈術士一眼︰「連骷髏馬甲都不穿也敢叫懲罰者。我怎麼幫你啊?」

「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還要吵吵嚷嚷……真頭疼。」二樓的私人辦公室里摩利爾從酒櫃中取出一瓶琥珀色的酒︰「想喝點什麼費迪南爵士?」

「您客氣了摩利爾小姐。神殿地牧師勸我戒酒。」費迪南和藹的說。哼不知死活的臭丫頭。

他努力使自己忽視掉門口那個靠在牆上看書的家伙——新來的小子說的就是他?他哪里像個構裝生物?

「摩利爾小姐。」費迪南決定盡快結束這次會面他必須回去準備對策︰「關于這批構裝體的合同……恕我直言在賈力**師離開之前就應該交貨了。您知道。深流城中能買得起構裝體的人都是最富有最高貴地……他們現在已經有些不滿了指責我們不遵守協議。但是這批貨是我早就向賈力**師訂購的。也付了訂金。我想這見鬼的反常氣候應該不至于影響我們地這筆生意吧?」

摩利爾想了想隨後友善的一笑︰「當然費迪南爵士。你看這些天忙來忙去。一直在對付那些卑鄙邪惡的希瑞克教徒……都把這件事忘了。」

媽的。紅袍法師有什麼資格說卑鄙、邪惡?

費迪南的笑容也更濃了︰「那麼……你看我是不是今天就可以領走那些貨了呢?」

「當然您隨時可以拿走屬于您地東西。不過……」摩利爾放下酒杯︰「有一件事。我希望得到您的建議。您覺得下一步我應該如何對付那些希瑞克教徒呢?」

這句話讓費迪南有些意外他似乎從中嗅到了不祥的氣息——但是子爵很快鎮靜下來。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地身份的就連教會中的同僚認識他的也是寥寥無幾。

「呵呵您做得非常好。」費迪南言不由衷的恭維︰「您充分利用了您的優勢聯合盡可能多的勢力打擊這些暗日的僕役……我相信希瑞克教徒已經在深流城內舉步維艱了。」

「謝謝您的夸獎。」摩利爾仍然在笑但是眼楮里已經沒了一絲笑意︰「不過我並不想僅僅讓他們舉步維艱。我要把希瑞克教徒趕盡殺絕……包括你費迪南爵士。」

費迪南一點猶豫都沒有立刻啟動了戒指上的魔法防護同時以他這樣養尊處優的貴族商人絕不可能有的迅捷向摩利爾撲去——費迪南沒有解釋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他完全能從一個人的語氣中听出他是言出必行還是虛張聲勢。

一只手穿過護身火盾抓住他的胳膊赤紅灼烈的火焰對他來說好像只是一層青煙似的。

費迪南還沒等做出應變已經被這只惡魔般的手狠狠按向地面。

後背和地板接觸的沖擊力幾乎讓他把胃從嘴里吐出來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摩利爾的嗔怪︰「輕點你想

麼?」

「摩利爾!我是深流城的子爵!你有什麼權力把我扣押在這里!我要見米利亞聖武士!」當捆在刑台上的費迪南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靠武力月兌身之後終于開始以崩潰的表情大喊大叫了。

「嘿嘿。你現在想起聖武士地好處了?」卡妮站在摩利爾身邊冷笑著譏諷他。

「費迪南爵士要想隱藏的不留痕跡僅僅在臉上戴個面具是不行的。」摩利爾抬手讓刑台放平走到他身邊俯視著子爵︰「我給你一個機會。月兌離希瑞克教會幫助我找到歐沙利文找到凱羅就讓你一時的迷途永遠成為秘密。這件事情結束後你仍然是深流城的上等人。或許我可以幫點小忙……費迪南伯爵怎麼樣?」

費迪南在女法師的目光下顫抖了一下。隨後他破口大罵起來︰「混蛋!你們這是**果的犯罪!骯髒的紅袍!我要向領主聯盟控訴你們——」

摩利爾冷哼了一聲。

「用你的方法吧卡妮。」

女儒興奮地一拍手︰「沒問題摩利爾。」

費迪南的頸子被鎖環扣住使得他的頭只能在很小的範圍內轉動。昏暗的房間某處傳來沙沙的聲音好像什麼軟體動物從角落里爬了出來。

「我們走吧摩利爾。我誓你不會喜歡這場面的。你呢?鐵武士?」

…………

「哦我猜你想欣賞一下。」

開門。關門。

沙沙聲越來越近……同時一種臭油脂的氣味沖進口鼻。

它在模他地腿。即使隔著褲子也能感覺到那惡心滑膩的觸感。它的手指在費迪南腿上蠕動好像一大團糾纏的蛆。

費迪南努力試著仰頭但是看不見什麼只是它帶來的感覺越來越濃仿佛讓子爵深深陷在一大團半固態的油里逐漸窒息。

它在模費迪南的身體仔細的模。每一寸都不放過。

等到那東西終于出現在費迪南視野里地時候他終于把咒罵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那是一張扁平、慘白、沒有任何凸起部分甚至連兩個眼楮都是一層皚白到黃的模糊薄膜地臉。看它的表情。它似乎在笑但是因為沒有明確的五官所以沒法確定。

變形怪。

「螻蟻們!暗日必將君臨整個世界!偉大的永恆希瑞克會殺了你們!你們的靈魂將在他地煉獄中無休止的承受你們能想象得到的所有刑罰永遠哀號而我將擔任你們地處刑人!」

四十七把目光從書上挪開。

「嗯……」他似乎忘記了要說什麼。于是將書又往回翻了幾頁讀到︰「塔希里亞諺語︰‘世界永遠不會如你所想。’我喜歡這本書你也應該讀一讀。」

不過費迪南已經听不見他說什麼了。變形怪整個兒覆蓋住了他。用它油膩濕滑的蒼白皮膚品嘗著費迪南的**和靈魂。變形怪把子爵整個兒包裹起來然後開始讓自己逐漸蠕動出一個新的形態。

地下實驗室的門開了費迪南和四十七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摩利爾上下掃視了子爵片刻不得不承認這種異怪的擬態能力絕對完美——就連已經知道了真相的自己一時間也很難分辨真假。

「歐沙利文在哪兒?」女法師問。

穿著費迪南衣服的變形怪搖了搖頭用和子爵一模一樣的口音說道︰「他也不知道。他的腦子里關于歐沙利文的資料也非常少……倒是了解到他們有一個新的聚會地點。不過具體地點沒能找出來這個人意志很強我無法完全得到他的思想。」

「只要你沒有殺了他我就會弄清楚的。」摩利爾對這種異怪好感缺缺︰「回去吧你現在是費迪南子爵了需要你做什麼我會通知你。」

變形怪應了一聲狡詐的笑了。它伸了一下舌頭——慘白慘白的。

但是下一刻摩利爾的法杖就觸到了它的後背。極度的壓力和痛苦讓變形怪慘叫著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聲音扭曲了變成無意義的嘶叫面目也出現了溶解的跡象。

「需要你做什麼我會通知你。」摩利爾冷酷的聲音好像千針攢刺︰「我不需要你自己決定做什麼。把你那污穢的思想永遠藏起來別讓我覺——如果這位子爵的家人少了一根寒毛哪怕是你和他老婆拉了一下手我都會把你的皮整個兒剝下來再反著縫上去你明白了?明白了就點點頭。」

變形怪趴在地上抽搐著想點頭但是做不到。

幸好摩利爾還需要它。女法師停止了「指使術」的力量拋下仍然痛苦不堪的變形怪轉身離開。

「看來你沒有卡斯特洛伊的好運氣。」四十七很欣賞這種場面然後照例嘲諷了一句除了自己之外誰也听不懂的話。

變形怪懷著對女法師的巨大恐懼慢慢坐進馬車的時候摩利爾則在窗戶處看著。

到目前為止一切進行的都還算順利。

但是找到歐沙利文並不代表能找到凱羅摧毀了深流城的希瑞克教會更不代表能把凱羅從迷霧女士的控制下解救出來——甚至從另一方面考慮或許自己只是在幫助謊言女神更方便的達到她的目的。

未來永遠是茫然而又充滿了不確定性的這也是身為預言法師最無奈的一點。預測是正確的但是當你窺視了未來的冰山一角之後就等于走上了一條與你懵懂無知的時候截然不同的岔路……命運是一片洶涌無際的海洋更何況與神靈在其中擊浪相搏?

一點白色粘到窗戶的玻璃上。那是一片六角形的雪花完美無可挑剔從細微處見證了自然最神秘最不可思議的偉力。

下雪了。

凜冬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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