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作者 ︰ 海龜

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晨星佣兵團帳面上的戰力突然暴增雖然並沒有多少新加入的團員但是通過測試取得劍師、劍客資格的戰士卻多出不少就連騎兵和弓箭手們也有隊員取得進階資格。

當中以槍兵大隊的戰力成長最多雖然兵員是三個大隊中最少的但光從劍客等級以上的戰士來看卻足以和人數最多的輕步兵隊分庭抗禮。

在這之後新的人事調整也公布許多懸缺的位置都補上了當中最受人囑目的是第三大隊副座的位置但令大家感到訝異的是事先最被看好的比茲竟然落選而卻是文姬坐上這個位置原本的職務則由美樂蒂接任這種出人意料的結果引了一些流言。

當晚為了慶祝取得資格和升職許多人都到附近的酒店去喝酒就連槍兵隊的干部們也不例外。

這家門口高掛著橡木桶並以此為店名的酒館是這一帶最高檔的會來這邊喝酒的佣兵多半是中隊干部以上的人。

除了他們之外其他各隊也有人來這家店喝酒分坐各桌愉快地喝酒慶祝升職和取得資格。

槍兵的干部們喝掉好幾瓶酒之後以酒癖差而聞名的巴多拉很難得地這時還沒起酒瘋有人認為應該是受到隊長矯治的結果。

但這時重步兵隊的夏夫特卻拿著酒瓶帶著滿身酒氣向他們走過來挑釁地說「喂!我說比茲啊你們還真是不爭氣你們隊長得像個女人就算了現在連副隊長也是女人這樣被壓在底下男人的面子都被你們丟光了。」

「你喝醉了還是早點回去吧!」不喜歡惹是生非的比茲雖然受到羞辱還是忍著怒氣回答。

「哈!老子我可沒醉被我說到痛處了是嗎?」這名重步兵隊的干部說時噴著燻人的酒氣讓貼近他的人都皺起眉頭。

「我們隊長會做這樣的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這不是你們別隊的人所知道的。」被對方當做挑釁理由的文姬站起來回應。

「喔!你們現在已經是女人當家了啊!怎麼男人都不回答卻由女人來講話。」

他眯著眼語帶猥褻地繼續說「听說前幾天你進了你們隊長房間好一陣子才出來嘿、嘿是那時候用身體爭取到副隊長的位置吧!有空的話也陪陪其他人嘛!」

「你…」文姬氣得臉色白但他還沒把話說完已經有人先采取行動了。

強勁的一拳打在夏夫特胸口上把他打得向後摔出去。

兩名重步兵的干部看到情況不對正打算把鬧事的同僚拉回來剛好迎面接住了人才沒有讓他摔倒受到嚴重傷害。

這時大家都看清楚動手的人竟是處事一向溫和的比茲他正握緊雙拳怒視著對方。

「***你這小子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挨拳的人掙扎著起身因為酒精的作用胸口的疼痛並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強烈的怒氣。

兩名同僚曉得是己方理虧正想把他硬拖回去好停止這場糾紛可是卻有人先一步動手從這名重步兵干部背後抓住他雙肩用力向後拉。

夏夫特受到這股強勁力量的拉扯而跌坐在一張椅子上背後的人這時將力量改為向下竟將他按得站不起來。

這讓剛才挨打的人更感到憤怒原想揮拳向身後擊去但是對方察覺他的意圖立刻將抓緊他肩膀的手用力鉗緊讓夏夫特因為吃痛而無法舉臂。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破口大罵道「是哪個狗娘養的敢攔住老子。」

「你認為呢?還是你已經醉到認不出我是誰了?」背後的聲音不慍不火顯然沒有因為受到辱罵而失去冷靜但是夏夫特一身的酒意卻立刻隨著冷汗而流失大半「副…副隊長!」他聲音顫著說。

「你還不算太醉嘛!至少認得出我是誰。」說時謝布爾也松開了雙手。

「那是…比茲先動手的。」犯了錯的人試圖辯解。

「事情生的時候我已經到門口了是誰先挑釁的你倒是說說看。」

听到謝布爾的話夏夫特再也不敢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把團里大半的人都罵了那些話如果讓維黛安隊長听見了憑你的長相和能耐他大概還沒興趣叫你去賠罪一整晚不過要是給菲莉亞隊長听見我看你可能要躺在病床上很久。」謝布爾開始分析剛才生的事會帶來什麼後果。

「還有你看見文姬和他們隊長在房里做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你這樣造謠生事按照規定最少也要挨上十鞭。听說穆隊長的鞭子很厲害連芬里爾那種魔獸都吃了虧據說鞭術高手若有心要殺死受刑者不用多少鞭就可以讓對方送命你要不要賭賭看他能不能在十鞭之內打死人啊?更何況就算人家真的有什麼輪得到你來過問嗎?」越往下說他的口氣越嚴厲。

听到這里「副隊長請…請饒了我吧!」夏夫特畏懼地說。

「如果不是看在剛才你已經挨比茲一拳光我這關就過不了所以你該好好感謝人家的。」謝布爾的口氣開始放松。

「不過要是事情被那三位隊長知道大概不會比我來處罰好過為了避免生這種事你是不是該請在場的大家喝一杯賠罪才對?」

「是應該的應該的。」說完驚魂未定的夏夫特馬上把酒保叫來說要請大家喝一杯。

當所有人的杯子都注滿酒後謝布爾舉杯向眾人說道「那麼就請大家喝下這杯酒然後把剛才的不愉快都忘掉敬大家!」

「敬大家!」其他人也舉杯呼應然後全體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酒保再給這位一碗醒酒的熱湯算我的。」謝布爾接著回頭對剛才鬧事的屬下說「你今晚也累了喝了熱湯等等就和我回去休息知道了嗎?」

夏夫特不敢違抗只能點頭答應。

在熱湯還沒端來之前謝布爾特地去和槍兵隊的干部們說幾句話。

在他還沒有開口前已經恢復冷靜的比茲先躬身行禮說「先生真是非常抱歉打了你們隊上的人。」

「不用在意事情是我們的人惹起的讓夏夫特花錢請大家喝酒也是在處罰他。」謝布爾坐下大方的說。

「不過我希望你們了解這件事追根究底還是你們隊長引起的。」

這句話讓槍兵隊的人臉色都起了些變化。

「夏夫特在你們隊長入團第一天就被痛打一頓對他不滿是很自然的事可是現在團里對你們隊長有怨言的人卻很多甚至產生很多流言所以剛剛那家伙才會那樣胡說八道而原因就出在幾天前的事情上。」

幾個人都很明白指的就是因為穆加強紀律的要求和對四個小姑娘用刑的事那導致團長也要求各隊比照辦理、加強紀律。

原本有較多自由的佣兵們突然受到許多限制許多人都覺得不習慣雖然是團長下達的命令但除了槍兵以外的團員都認為這是穆造成的所以大家都把怨氣指向他。

雖然幾個人不覺得自己的隊長有錯但卻不能否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其實你們隊長做的很對我也很贊成他這麼做。」

听到謝布爾這麼說槍兵的干部們都感到疑惑既說這是穆自己造成的卻又說贊同這種做法讓幾個人都不明白他的真意為何?

「打仗本來就比我們平常的工作更要求紀律這件事我也曾跟團長說過可是問題是缺少適當的時機來減少大家的不滿好讓實行起來更順利。」

「如果說要等到生嚴重的事情再來要求大家那就太晚而且代價也太高了但這個時候你們隊長卻引這個機會讓大家的不滿可以轉移到他身上。」

「團長抓住這個機會來要求團員紀律埋怨的對象卻轉移成你們隊長這樣推行起來就會比較順利。」

「所以最近針對你們隊長的流言和不滿會特別多甚至會牽連到你們我希望各位多忍耐不要和其他隊上的人起沖突。」

槍兵隊的干部們听了都黯然無語如果謝布爾所講的是事實那對他們的隊長實在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雖然不曉得你們隊長的真意是什麼?不過如果這件事也在他的計算之內的話那我可真要開始尊敬起你們隊長了。」謝布爾饒富意味地說。

听到這種說法幾個人都像是被驚醒般的表情「隊長是故意要讓人怨恨他的嗎?」有人忍不住月兌口說出心里的話。

「這個嘛!我只是認為他有可能事先想到這點而已實際情況只有你們隊長自己知道。」謝布爾並沒有給他們肯定的答案但是幾個人心中卻認定(一定是這樣的。)

「好了那麼我也該把喝醉的人帶回去了你們慢慢享用。」說完這位重步兵大隊的副座起身準備離開。

「先生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話。」文姬有點激動地起身說道。

回頭看了他一眼謝布爾很難得地露出微笑「現在你跟我是同樣階級的職務不必用敬語跟我說話。」

文姬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長久以來謝布爾就一直是地位在現場眾人之上的高級干部自己從沒想過能和他平起平坐因此一時忘掉這件事。

比起受到許多年輕的團員崇拜認為像那樣才是真正男子漢的多尼爾謝布爾的嚴謹態度讓很多部屬和年輕團員感到畏懼但是資深的干部們幾乎都敬重他「律人嚴律己更嚴」的作風。

剛才的處置乍看之下好像是輕罰放過自己人但實際上卻是幫比茲他們解決這個沖突的後遺癥。

用包括自己在內的四名高階干部壓住夏夫特讓他不但不能、不敢記恨比茲給他一拳反而還得感謝對方幫他免掉更嚴厲的處罰。

請大家喝酒就等于繳了一筆罰金不但讓犯錯的人得到教訓還化解掉現場不愉快的氣氛。

看在明白人眼中都對謝布爾顧及各方面的果斷處置感到佩服。

※※※

在謝布爾把幾個已經有些醉的人帶回去後不久槍兵們的隊長也出現在店門口穆之前就說過有事要坐會晚一點到看到上司終于出現的槍兵干部們親熱地拉著他入座。

「請用!」已經升職的文姬親自為隊長斟酒。

掃視了一下眾人穆問道「剛剛生什麼好事嗎?為什麼你們每個都面帶微笑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沒有什麼也沒有我們只是看到隊長覺得很高興。」說時大家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剛剛謝布爾來過是嗎?」他邊啜飲一口酒後說。

眾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隊長究竟對剛才生的事知道多少。

「隊長你怎麼知道的呢?」沙夫朗好奇地問。

「我來的時候遇到他帶著幾個喝得差不多的人回去謝布爾本人倒是沒喝多少酒的樣子。」

「那謝布爾副隊長有說什麼嗎?」比茲有些緊張地問。

「沒有還是跟平常一樣板著臉孔點頭打個招呼而已。」他接著將杯中的酒喝完。

「剛剛在這里究竟生了什麼事呢?」穆又再問一次。

「沒有並沒有什麼事生。」這時所有人的笑容比剛才更開心。

「是嗎?」雖然不相信但無意強迫大家說出實情的穆沒打算追問下去。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應該很快就會有線索的沒必要小題大做。)他這樣判斷。

「隊長再來一杯吧!」為穆斟酒的文姬笑得特別燦爛。

(原來我們隊長和謝布爾先生都是很害羞的人呢!)女槍兵心想。

※※※

而當許多人在酒店里愉快地喝酒的時候諾修和加蘭特、修可拉正接見著一位不之客。

像這樣夜晚來訪是很不尋常的如果不是有緊急的事就是必須避人耳目。

在對方表明身分後三人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為了避免被懷疑還是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看到這種情況客人的嘴角微微上揚。

雙方講上幾句場面話後來人直接切入正題「後天上午陛下想對貴團進行秘密視察這是軍方的公文請卡利歐團長過目。」

看完公文後諾修提出懷疑「文件上面說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準備可是後天上午就要視察難道是連今天晚上和後天早上都包括在內嗎?」

「這是因為文書作業的流程上有些耽擱所以到現在才通知貴團不過算起來還是在時效以內總不能要求陛下為了這種小事改變行程吧!如果你們準備有困難的話想取消這次的視察也是可以的。」軍方的使者有些傲慢地回答。

「那麼我們可以選擇演練展示兵力的場地嗎?」諾修又問道。

對方為之一怔沒料到他會提出這種問題原本在軍方的預想之中實際只有一天時間可以進行準備作業的佣兵團頂多只能在駐地靜態列隊接受校閱因此沒考慮到晨星會提出做動態兵力展示的要求。

使者拿不定主意想了一陣後回答「這件事情上級並沒有指示不知道貴團打算在那里進行演練我自然會代各位向高層回報的。」

「那麼我們打算在王都西郊紅石台的空曠地進行演練就麻煩騎士大人為我們回報。」

這個選擇讓使者有些意外因為晨星的駐地更靠近南郊的幾處適合演練的空地為何要舍近求遠呢?

諾修明白對方在想什麼補充了一句「因為從高台上視察可以讓陛下看的更清楚。」使者才沒有進一步懷疑。

離開的時候那名騎士特別叮囑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安全起見陛下的一切行程都必須保密因此今晚的事絕對不可以泄漏出去。」

「我們明白的騎士大人修可拉先生麻煩幫我送這位貴客出去我先跟加蘭特討論一下準備工作的事。」

等房間里只剩兩個人的時候「呔!他們搞什麼鬼啊!實際上只給我們一天的時間如果大家不是早就開始準備那有辦法在後天早上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弄好。」加蘭特抱怨說。

「不過團長只有這麼短的時間還要照原先的計劃進行演練會不會太勉強?而且你還選較遠的西郊場地趕得及嗎?」

「這應該是軍方保守派貴族將領耍的小手段故意在準備時間上動手腳好讓我們不能有什麼作為。」諾修應道。

「至于我為何選紅石台的場地你看過這個就會明白。」說時他拿出一封信函遞給加蘭特。

「紅石台的場地最近才整理過很適合進行演練。」這樣一封簡短到沒頭沒尾也沒有署名的信如果是在今晚的訪客到來之前加蘭特只會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就很明顯可以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幫助他們。

「這是誰的信呢?」

「是上午時由一個女人送來的接到信以後我找了修可拉、謝布爾、維黛安和萊安一起去視察現那里確實在不久前整理過甚至還有一些演訓所需的設備留在那里只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整理成適合展示兵力的場地。」諾修答說道。

「我問了住在附近的人他們說上周才有一只軍隊在那里進行訓練而且還看到很多龍。」

會配備大量龍的部隊只有一個是誰在幫他們已經很明顯了「但他為什麼要幫我們只不過曾有一次公事上的接觸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加蘭特疑惑道。

「這應該牽涉到軍方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斗爭吧!長久以來貴族出身的保守派雖然主導軍方但以下級貴族和平民出身為主的改革派將領也漸成一股勢力這個的議案是改革派提出的保守派自然會扯我們後腿。」

「也就是說改革派這個提案包含了引進新血、擴大己方勢力的政治意圖保守派當然不願意見到這種情形。」在諾修的提醒下加蘭特也明白過來「那克蕾兒應該是改革派的因為不能讓對方抓到把柄所才會用這種方法在暗地里支援我們。」

「應該是這樣沒錯在保守派主導的情況下龍騎士團長的地位已經是一個女人所能達到的極限了才三十出頭的人大概不會想到此為止若還想有什麼作為就只能投向改革派。」

「而且女騎士除了極少數…」說到這諾修停頓了一下才接下去「…都是平民或沒落貴族出身有財勢的貴族都會想讓女兒變成優雅的貴婦人而不是英挺的女騎士就算有才能又有興趣那種千金小姐除非有特殊原因或離家出走想成為女騎士要比其他人困難得多。」

認識那麼久了加蘭特當然明白他為何會停頓如果不是因為心儀的對象剛好是那極少數之一諾修也不會到現在還是獨身。

「今天晚上我就叫人把需要的物資材料先準備好順利的話明天我們還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先做一次預演。」加蘭特起身道「那有必要把消息透露給其他佣兵團嗎?」

「不可以那種事讓改革派的人去傷腦筋就行。對方剛才已經表明要我們守密萬一被現消息是我們放出去的人家就會拿這點來質疑我們的忠誠和可信度。現在起我們行事要更加小心過去只要應付敵人但以後還得提防自己人。」諾修嘆了一口氣「除了不會見血以外這種仗並不會比用刀劍互相殺伐的仗輕松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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