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正文 第三卷 第十五章 孤負酒,日岑寂

作者 ︰ 花娘

第三卷第十五章孤負酒,笑岑寂改不了題目)

「那叫史官。(更新最快)。」李嬸無奈重新起了灶頭,將已涼了面皮餅再熱起。

巴豆像小狗一樣蹲坐邊上,眨巴眼楮問︰「史官?」

「哪朝哪代都有。把生的事情記下來,傳給其它的人,以後的人看,便是了。」李嬸想了想︰「現在的史官是文竽文大人,當年听說當年中的是探花呢!」

「娘,娘,什麼是探花?」巴豆抱了李嬸腿急不可待。

蒸籠起了白霧。

李嬸用抹布包了拿下︰「進士考試知道吧,探花就是天下第三。」一掀籠蓋,巴豆驚嘆「好香」,忙顧不得洗手就抓起一卷。李嬸看得欣慰,繼續說︰「文竽是管家外甥,蘆管一搖便又行說得就是這家。管家出了不少做官的,其中就有文竽。不過大伙都說這文大人可是真才實學,因為那年科舉的主考是簡家的簡書同簡大人。而且阿,管家文妃娘娘那可是美得天上有,地下無啊,不然怎麼會叫皇上一眼就看了中做了妃子,還說她十指巧得很,刺繡針工書畫琴棋無一不精通,連她誕下的七皇子都是兩歲認字,七歲出口成章的大神童……」

「娘,」巴豆嘴里猶叼了蔥卷,面醬涂了一嘴,還埋怨︰「您怎麼就沒把我生成那樣?」

一件玄色金邊抹胸,上繡了只振翅鸞鳥,用的正紅絲線,層層疊加,使得鳥兒看起來栩栩如生。幾欲飛騰。

一件同色同邊的開襟外套罩衫,下擺拖了長,一回頭。足有丈,上面也有團形錦繡蟒的繡紋。纏纏繞繞,一共六條,底邊還綴有朱砂鸞絛絲線作飾。

一條玄色帶子腰間扎上,帶扣上的鴿蛋大小石頭,一點紅色。溜著光,模上去冰涼涼地,明明就是雞血石。

薛鏡倒抽一口氣。

現在她這一身的衣裳穿戴齊整,且不說還有頭上盤的正裝明婦宮髻上簪地明晃晃近十只步搖,珠珞,簪子,壓得脖子沉甸甸與夢境實感似無差別。當這幾件衣裳今早新取來一展開,薛鏡便不自覺地驚呼出聲。

還記得那晚赴孟嘗樓之約後上錯車,遭了算計的途中做地那場夢。里頭所有的穿戴與此刻幾乎無二。猶記得夢境的結局是她一下跌得黑洞里去,那般身臨其境的驚惶讓此刻的薛鏡面色僵硬。

「換掉。」她依然鎮定自若,就聲音高了些。喝道︰「換了這身衣裳,還有式。」

「不行。」說話地是正動手幫她頭上金簪扶正的茯苓。茯苓依舊一臉正肅。使得四十歲的面容看來足有六十的年紀。口氣也是老成地嚴厲︰「朝廷命婦的晉見正裝,怎能說換就換。」

「府里現下只這一套新裁完。其它的不是腰帶不齊,就是罩衫還需得時日。」說的是花媛。

「夫人,再過半刻就得出門了。」連翹捧了紅漆雕花的妝盒立于旁,小心提醒。

「若是要換式,拆了再結,需要兩刻。」茵陳說得淡淡。

郁金正低頭將灑了一桌的胭脂,眉筆,蕊黃,香檀收起,沒顧上說話。

正當口,花清拂起珠簾進來,說︰「大人已經好了,正等著小姐用膳。」

茜草,楓斗年歲尚小,薛鏡憐著,無需她倆早起服侍。

一共七人地室內,寂靜得很。

似乎所有人都在勸她,莫要再任性。

薛鏡無奈,那也許只是一個夢境而已。待茯苓將最後一件釵緊,她急忙提起裙角下樓去。

管則晏一見,期然地小露驚艷。那面色像是在朗而贊嘆︰莫說等上半刻,再久些都是值得的。

嘉佑二十八年秋,九九重陽,魏都奉苻皇城。

上三品世家文卿,上三品得誥命婦,四爪團蟒,七彩錦雞,麒麟斗紋,八人大轎,一路抬至朱雀正門前,薛鏡以為需要下轎,一掀茶緞前襟,在外的是單晨恭敬一施禮︰「夫人且稍作歇息,正得守衛放行。」她狐疑地下簾子時候,管則晏正啟開側簾朝她微笑。待花清至近旁傳話完畢,薛鏡方才明白魏朝宮規︰如今以她地身份早已無需至第一重門起下轎移步。

一重,二重,三重……

一重重,薛鏡坐在轎子中感受著規律顛簸中稍有的異動在心中默默地念。

一種驕傲無聲地升騰起,使她將原本就拉襟束腰地背脊挺得更高直,將壓得金玉累累地頭顱置得更正,不屈地高高昂起。她那顆西燕東飛的心未必就肯定會有多麼地赤熱誠摯,但此刻,卻由衷地感受到心在受一股強大的力量冥冥支持。

那是一種即便現在就要她薛鏡灑濺出全部的鮮血染紅這金龍盤柱,玉青金磚都萬般無妨的豪氣翻滾蒸騰,遙遙欲墜般意圖決裂。

至于第六重宮門前,轎停。

薛鏡提袖一斂衣擺,扶住轎門的手指顫得不可自制。管則晏殷勤伸手相扶。忽而薛鏡柳眉毛猛一沉,抬頭望去,那正握著她雙手的她的夫君泰然一笑︰明明他手上使的力道太大,她的骨節都被握得生疼。

這一疼,讓人瞬間清醒。

第六重宮柱上早些年刻的是大郡臨川的郡符玉翎丹羽,自收服西燕之後的如今這宮柱仰望,金光煌耀下,赫然是天水郡的郡符赤神鸞鳥——昔日西燕圖騰。

那天的光芒太過刺目,薛鏡抬頭只看了一眼,眼眶已經酸澀痛。她低下頭,一斂前襟,長風一蹴呼嘯而過。將她玄色金邊的外披鼓起,相綴的朱砂鸞絛絲凌空飛舞,遠望一片猩紅。

她雙膝落于地。雙手交疊于前置地,鋪開三尺振袖。與身旁的管則晏一齊施以大禮。

這是她第一次踏于宮廷必不可少地步驟,管則晏陪著她也一起跪了下。

「跪過便行,之後還有幾道就不用了。」

管則晏先已起身,將薛鏡扶起。外人看來只覺得兩人親密異常,薛鏡卻分明挨得兩記冰柱叮嚀。

她報以朗顏一笑。那份傲然似在嘲語︰

大人,太小看妾身。又秋榮。

白堤西端得慶瑞殿,面臨水,背倚孤山。一踏殿內,便得陣陣香氣暗盈于袖。放眼殿側除一塊空曠外,三方分列萬菊。櫻唇滴處酥融雪,粉靨羞時涉泛霞,杏裙六幅染郁金。燦然眩眼,猶勝春朝。眼見天色微陰,宮女們紛紛持起數尺長的竹木桿子。且點菊燈。華燈初上,萬點星亮。略如元夕。

高位空懸。其下織紅圓夔紋樣大毯之上正坐四家︰簡,管。薛,翁。

其中左側上席獨坐已過而立之年的簡書同,長眉入鬢,鳳目流盼之間,神采恣意猶不減當年,紫衣玉帶,七團蟒紋盤踞其上,貴氣卓人,真是神仙樣人物。叫滿座宮女們望穿秋水,好不心羨。

左側稍下坐地也是獨獨一人,薛融。他今日靛藍衣衫,圓領高靴,衣襟袖口均斜刺茱萸銀紋,看來英睿沉穩,頗具風範。他望來一眼,沉諳晦測,一轉又移開視線,泰然端坐,端起一柄銀鏈系蓋的釉里紅壺,往面前地瓷杯中斟上。周身彌漫了股不合年歲的智策內斂,讓人不得小覷。

與薛融對面的又巧的是翁顏淵獨據右下席。絳朱正衫外罩層素紗似雪透,猶是襯得他丹鳳靈目好看非常,眉宇間英氣更是明朗勃勃。薛鏡忽憶起少時他一身絳衣艷麗妖嬈得能讓人不敢正視,不覺輕淺一笑︰果然這素紗罩一罩是極為正確的。

顏淵地上席則是管則晏與薛鏡。

薛鏡不知怎麼地憶起句詩︰菊回霜暈淺仍深,誰知此地栽花手,便是當時嗅蕊人。

花開花敗花似錦,少時幾載,如今仿遠若前塵。

「五公主名號重陽,是以出生于九月初九,得此名。」管則晏舉起菊香淡酒輕抿一口,重陽飲酒本就是風俗,悠語︰「今日也是她十四生辰。世家大族子弟齊聚于此,一會有文比武試,今朝有得是精彩好看。」

「果真是鸞翔鳳集。」薛鏡勾起唇角輕嗔,時而又轉一笑,笑得艷色四播︰「大人一早便是要妾身來看這些的,不是嗎?」現在她與管則晏雖算不上真正夫妻般,倒也談笑風生,相敬如師徒,父兄。

「呵呵呵。」管則晏爽朗大笑。今日她能睜大眼楮清清楚楚地看完半場也是好。

「何事讓管卿今日如此心情舒暢啊!」

一聲沉穩雄音突如天降。管則晏忙放下杯盞,起身出位整整衣裳躬身相迎。薛鏡木然地隨著周圍一片紛紛人潮起了身,雙膝落地,雙手投地,低下頭,看不真切。

「皇上駕到——」尖刻嗓子扎得薛鏡心有一驚,連耳畔的「吾皇萬歲萬歲」也忘了出聲。

一雙明黃繡珠龍靴停在跟前,高人萬等地淡說著︰「平身。」

眾人皆起了身,獨薛鏡還是跪著,不敢起。

她已經感覺到百種眼色連同千般算計,一起戳在身上,戳入骨。

一陣男人的爽直笑意自頭頂傳來。旁邊有個嬌柔婉轉的女聲打岔︰「皇上,你把人家都嚇著,管大人可是心疼了呢。」

「文妹妹說得可不是。」又一聲女聲附和,不那麼甜膩,較前面的清淡不少,促道︰「該讓人起了。」

又一陣爽朗大笑,薛鏡听得說︰「起來吧,讓朕瞧瞧最近奉苻盛贊管卿家獨寵得緊的新夫人。」眉妝,是貴族女子用花蕊研制成的一種黃色香料,涂在額角,以增美觀,又叫做額黃。香檀,一種淺紅色的化妝品,可涂唇。

沈鈞儒《賞菊》,第三句是偶加地

徐夤《菊花》今天去醫院看病……體質差就是麻煩……每學期都累到次燒也算是大學養成的慣例,不過天天吃一把藥片就不那麼好玩了。嚴重勸告同志們︰身體重要啊。更完這章偶就馬上睡覺去了章26日更假初定3日一更,哈哈哈……再快就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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