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平亂世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隱情

作者 ︰ 初翼

他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瞬間被冷汗覆蓋,卻還抖著腿一步步往後挪妄想著能夠逃命。

棪鬼出陰森森的笑容,「不錯啊,感覺還不錯,小芋,剩下的這個人留給你處理了。」

棪鬼知道我要留活口問話,所以才手下留情,否則剛才這個柳二狗也必死無疑。

我心中有些別扭,嘀咕了一句︰「也沒有殺他們的必要吧。」

棪鬼依舊很不收斂的笑著,「憋了好久,稍稍放縱一下而已。」

我回頭看了眼棪鬼,心中一陣泛寒,听說殺人也會上癮,棪鬼該不會真是殺人有癮吧?

我閃身過去伸手在柳二狗身後一拂,使慌慌張張想要逃命的柳二狗驚懼的「啊」了半聲,就昏睡過去。我現在在行轅之中還有其他事要辦,自然不能放任他保持清醒,以防他不小心听取一些不該听的話。

兩個丫鬟見這片刻之間就完成的血腥殺戮,頓時就有一人被嚇暈過去,另一個看著我們兩個嘴張的大大的一臉驚恐,話都說不出來,而屋中的洪家小姐和洪襄熙的夫人都听到了屋外動靜,洪家夫人忐忑不安的躲在屋中往門窗處張望,而洪家小姐則猶猶豫豫的走到門口向屋外問道︰「春蘭,秋花,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神志尚未清醒的婢女吞吞吐吐的說︰「小、小姐,有、有歹人……」

之前這兩個婢女那麼大聲的呼喊有歹人闖入院中,洪家小姐自然知道外面有歹人,她要問的顯然不是這個,見婢女這話說不清楚,洪家小姐又喊道︰「林衛士?」

林衛士?我估模著大概是那幾名翼衛中的一個吧,就直接高聲說道︰「洪小姐,我是陸羽,本來是想來行轅拜會欽差大人,豈料欽差大人不再行轅之中,就和院中衛士打了招呼,特來找小姐和夫人詢問欽差下落。剛才闖入院中的歹人就不勞小姐夫人掛心了。」

「陸羽?」洪家小姐驚叫一聲,隨即小心推門往外瞅了瞅,見棪鬼在我身旁,她猶豫了一下才開門出來,神色之間似是不悅的問︰「你為什麼要打听家父的去處?」

話說完她才轉頭環視院中情形,見到地上的四具尸體時,她面色有點兒發白,但總算沒叫出聲來,也沒馬上躲回屋中,而是定定的看向我,等我的答案。

我笑著行禮說︰「昨夜縣尉大人帶了崎開縣一眾鄉紳到我那里訴苦,說你家大人驕橫專權,將崎開上下攪得人心惶惶,再加上昨夜哪位胡老先生病逝,百姓官員更是對洪大人憤恨不滿,一個個都要我出面主持公道,我不得已,只好直接找洪大人了解一下詳情。」

洪小姐冷哼一聲說︰「胡老先生昨夜病逝的消息傳遞好快,陸公子府上的動作也不慢啊。」

我不知道洪家小姐對我和洪襄熙的事情了解多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給洪襄熙傳密詔的人就是由我,所以就敷衍的說道︰「這小小的縣城中,丟一文錢的小事也能瞬間就傳遍全鎮,更何況是鄉紳胡老辭世的消息。」

洪家小姐不再爭論這個話題,硬邦邦的說道︰「你找家父到底所為何事?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還是靜待家父返回吧。」

我皺了下眉,「洪小姐,如非急事,我干嘛要這麼著急的闖到這女眷後院中來大廳洪大人的下落?」

洪家小姐微微一愣神,隨即平穩神色說道︰「家父在外辦事不宜走漏身份,因此家父的行蹤就連我們母女也都沒有被告知,陸……公子只怕是白來一趟了。」

洪小姐這個公子叫的格外重的,像是在諷刺我女扮男裝的樣子,我心里都懶得去翻那些舊賬數落她怎樣的忘恩負義了,直接施術從她腦中掃過,還說不知道?明明洪襄熙那麼詳細的囑托過你,還仔細將一個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保管,哼,在我面前裝糊涂,只能是心機費盡一場空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麼想到洪襄熙這個人是這麼愛鬧事的家伙,讓他試行三司,他就憑著這一點點兒的權利去趟好大的渾水,真是先自己命長不是?

我來回思索從洪小姐那里得到的有限的情報,走到昏睡的柳二狗身邊,也不把他弄醒就開始直接從他腦中搜集有用的信息,片刻之後,我松手把柳二狗扔在地上,轉頭緩緩對洪家小姐說︰「洪大人現在查的案子太過凶險,如果沒有我們幫忙只怕未必能活著回來,不過他既然囑咐你那些事情不得輕易外泄一句,所以我也就不勉強你說出來了,反正他要做什麼我也有了大致的估計,要找他也並非難事。」

洪家小姐不由「啊」了一聲,卻又半信半疑的瞅著我和棪鬼說︰「是嗎?你真能找到家父?」

我不再多說,只是朝她拱手告辭,帶著棪鬼就從內院出來,棪鬼在旁邊邊走邊悄聲問道︰「那個洪襄熙的夫人,你不問了?多查一個人說不定線索也能奪些。」

我笑著搖頭︰「洪襄熙不會對自己的妻女說出太多本需恪守的幸密,他的夫人不會比他的女兒知道更多。」

「哦,是嗎?」棪鬼掛著邪笑應和一聲,不再多說,口風一轉問道︰「那得到什麼結果了?洪襄熙鑽到什麼案子里了?」

我笑著低聲對棪鬼說道︰「三年前崎開縣尉馬潮猝死的案子。」

棪鬼看著表示不解︰「這案子有什麼特別的?」

我看著棪鬼嘻嘻一笑,「很特別啊,特別的足夠洪襄熙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我拉著棪鬼從側門一拐到了行轅院牆邊的人工小築中,這里有四個普通衛士在巡視,見我和棪鬼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很客氣的上來詢問我們的身份,我想了一下,那塊流雲玉佩是機密的皇家信物,這些普通的衛士認不得,就把幽宮的通行腰牌拿了出來給他們一晃說︰「我是給皇上辦差的,你們無需多問。」

那普通衛士認得這金子腰牌,雖然沒能確認我和棪鬼的身份,但還是很識事的點頭退開。

我拉棪鬼走在院牆下說︰「使遁身法和我去府衙,我有事要查一下。」

棪鬼倒是二話沒說的一隱身形就隨我從行轅之中躍出,小築周圍的四個衛士見我和棪鬼突然不見蹤跡,面面相覷的模了模腦袋也就將這事拋在一邊了。

棪鬼卻在旁邊飛縱著跟在身畔小聲說道︰「你早些時候找借口把那些堵在行轅門外的閑雜之人遣散了不就得了,省的現在出行轅還得小心掩著行蹤,生怕被人看到了。」

我一撇嘴︰「我能他們安靜下來就不錯了,要一句話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回家,我自忖還沒那麼大面子。」

幾句話後,離行轅很近的府衙就已經出現在我腳下,我放開源識將府衙的構造印入腦中,然後就潛入府衙存放公文案卷的房間中翻找起來。

忙活了半天,我不禁「咦」了一聲,棪鬼見狀問道︰「怎麼了?」

我看著一摞案卷冊子說︰「三年前的崎開縣尉馬潮猝死時有過詳細的調查,按理說應該在這刑名策終于有記錄才是,可按日期來說,應該記載有當時情況的那一卷刑名策卻正沒在這里,大概是被別人拿走了。」

棪鬼隨後捏起一份刑名策翻了翻說︰「不是說洪襄熙在查這個案子嗎?他又有掉看崎開縣案卷的資格,大概是他拿走看了吧。」

我嘆了一聲說︰「如果真是這樣到好了。」

「什麼意思?」棪鬼問道,「你覺得這案冊不是洪襄熙拿走的?」

我沒多說話,只是將手中的其他刑名策拿起來快速的翻著看了兩本,隨即輕輕笑一笑,把卷冊放回原來的地方。

棪鬼很不滿看著我說︰「到底看出什麼名堂拉了,倒是說出來听听啊,我這兒可一直都是一頭霧水的跟著你跑啊。」

我笑著說聲抱歉,然後又說道︰「現在先回欽差行轅其他事情我慢慢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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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棪鬼回到欽差行轅後,裝模作樣的從行轅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就見一直等在外面的那些百姓都擁了上來,「陸公子,事情怎樣?欽差大人可有什麼說法?」

我嘆氣搖頭的說道︰「胡老病逝是誰也沒想到的地方,洪襄熙現在也是後悔萬分,覺得愧對眾位鄉親,被我教訓之後更是決定痛改前非,向當朝左相直呈三司制之弊,胡老那里他也會在出殯之前到胡老靈前拜祭道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還是先看欽差大人如何驅除再做計議吧,不知眾位鄉親可能接受?」

我說完這話,一大半人收斂了狂氣,安靜的沉默或點頭算是稱是,但任有人不甘的喊道︰「胡老就這麼驚嚇憂心致死,怎麼能這麼簡單就算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縱使他是欽差大人,也不該妄顧王法。」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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