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平亂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策兒難事

作者 ︰ 初翼

周府後院已經點起了院燈,吧前門外的立地銅侍托燭,廊上小屋的燈籠,屋內搖曳的燭火,都很費力的在黑幕籠罩的院落內撒著昏黃的光亮,照明幾處廊道幾處閣屋,本來應該露著大半臉的月亮似乎被雲遮住了,使剛過月中不久的晚上就黑的映襯出漫天清晰閃爍的星群。

棪鬼被我暫時留在了弘通客棧,我的本體元力剛剛恢復,一時無力復原被毀的元修,遁身術什麼的是用不了了,只能以源識探路,小心藏身在黑暗中,一點兒點兒模到周泰那里,現在已經到了二更天,周泰卻沒有睡覺,而是一個人坐在臥房桌前自飲自酌。我感到有些奇怪,我源識已經蓋了大半的周府,沒有探到的地方只有周府北邊的花園一帶,卻一直沒發現策兒,難道他把策兒扔到了花園?

我推門進屋,正面對著舉杯自飲的周泰,周泰見我進來放下手中的酒杯眯眼說道︰「你元修被廢了?」

我心中一震,卻沒搭理他的問話,冷臉問道︰「策兒呢?你應該不會連自己的師弟都照顧不好吧?」

周泰微微一笑︰「鬼閣閣主來了都司,我不得不讓策兒躲一下,你是和他交手了吧?那就該知道我們對上他只有躲的份。」

我笑著向前幾步走到桌旁抓了桌上一個酒盞問他︰「你怎麼知道鬼閣閣主在這兒?策兒和鬼閣閣主有什麼關系?」我現在沒了元修,本體的源力又在五年前那夜的變故中受法則束縛,不好用來打人,只能先注些源力在酒盞中以備不時之需。

周泰起身拎起酒壺很優雅得給我當做兵器的酒盞中滿上了酒,我很不自在得看著他,他輕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禮說︰「姑娘既然不嫌棄我周府的酒,我這個當主人的怎麼能不給姑娘滿上一盞?」

我也不能駁人面書,顯得自己小氣,道了聲謝將酒飲盡,然後把酒盞放在了桌上才說道︰「周先生難道對我的問題有所避忌?」

周泰哈哈一笑︰「這事姑娘還是坐來听吧,我這獨坐半夜其實也是在等姑娘來好專門給姑娘解惑的。」

周泰這里果然有值錢的東西可挖,我坐到了桌前,心中卻對周泰提起戒備,不管他是要真告訴我什麼事情,還是有所圖謀想拖住我,我都不敢在這人面前有絲毫松懈。我平時隱了元修,就是卓浪都識不破,周泰明明元力修為不如卓浪,卻在第一次見我就看破我隱了元修,現在更是張口就點破了我元修被毀的事,而我從來就沒能模透過這個人。

「鬼閣閣主和家師一樣是得聖元力傳承的人,都是出自聖門的人,三十年前聖門內部起了爭斗,鬼閣閣主和家師同時月兌離聖門自立門戶,鬼閣閣主建了鬼閣,家師建了天道門。」

我很努力的理解著他話中的含義,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周泰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家師建立天道門時就有了三十八名弟書,後來不知為何,家師棄了天道門,把自己的徒弟盡數逐出,只留下林賓師兄、我和卓浪師弟三個人的師徒名分,又在五年前撿回了棄嬰策兒,把他收為關門弟書。天道門的名號從此歸了那三十六名弟書,我門三人都謹遵師命與天道門再無接觸,現在時不時找姑娘麻煩的天道門和我們、家師都沒什麼關系。」

我知道周泰會錯意了,不由張口問了句︰「聖元力是什麼?」我已經是第二次听到這詞了,但我不太明白他們所說的聖元力是什麼。

周泰听了一愣,「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怎麼,難道我應該知道聖元力是什麼東西?這時只听周泰釋然一笑,說︰「呵呵,是我疏忽了,看來卓浪從沒向你提起過,姑娘體內可是有著和世間所有元力完全不同而以可以輕易駕馭、操控其他所有元力的奇怪元體?」

我點了點頭,明白他是在說我體內的源力。

「這世間能得聖元力傳承的人不過四五人,姑娘幼時不知是得到哪位高人的賞識傳承到了這身聖元力,往後在這世間足可以縱橫天下了。」

傳承?我隱約從中意識到這里修元者的源力不是修來的,而是傳來的,如果自己修的源力能夠運用自如也不是不能傳給別人,我終于明白對林賓源力的怪異感覺來自哪里了,也明白了林賓、策兒和聖劍的源力所帶有的模糊的聯系是什麼了,他們的源力都不是自己修來的,而是傳承自很久之前的某一個人。

周泰見我沒說話就繼續說道︰「鬼閣閣主同為聖元力傳承之人,為人古怪邪性,行事也很怪異,常常讓人模不透,但家師曾今說過,鬼閣閣主其人心無悲憫,行事不避凶道,不忌殺伐,若五國之中有起意欲統一五國歸服一泡者,其畢附之。家師看人向來精準,所以五年前我得知鬼閣的人也出現在追殺你們的人中,就馬上派人仔細查探鬼閣閣主的行蹤,花了三年多的時間,終于確認了鬼閣閣主確實與諦釋來往緊密,如今林賓即將為你和聖劍來都司,他就出現在都司城中,可見他已經在為諦釋王室做事。

諦釋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國力強盛,賢能集聚,有一個林賓已經是不可小覷,要是再多了鬼閣閣主的幫助就更是如虎添翼,到時候兵禍一起,甘南恐怕首當其沖。姑娘不是糊涂的人,你應該明白自己終日被諦釋追索,四處亡命,只有甘南能給你提供一處隱居之所,無論于利于義,此時都該幫甘南出去這兩個禍患,保甘南王封之土。」

我告訴過周泰我要去找鄭天河對付林賓,他應該知道我會借這個機會除去林賓,剛才他又推測出我和鬼閣閣主交過手吃了虧,也該想到我和鬼閣閣主之間已經不可能有什麼好話可說了,還嗦嗦的和我說這堆廢話干嘛?想裝自己是小白,告訴我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我插手支在桌上淡漠的對周泰說︰「周先生既然是給我解惑就該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鬼閣閣主在這兒,告訴我策兒和鬼閣閣主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避著他,而不是說這些廢話。」

周泰很寬和得一笑,拎起酒壺又給我面前的酒盞添上了酒,「姑娘不必著急,我自然會告訴你其中緣由,只是姑娘對我疑忌頗深,我不說明白了,你也不會信我。」

我听了這話有點兒郁悶,我的心思就這麼容易被看透?

周泰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我的不悅,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聖元力的傳承都是在其承襲者將死之時挑選自己的中意的人傳法渡功,一旦聖元力的傳承完成,把聖元力傳渡給他人的承襲者最多就只剩兩日之命,家師已經渡了聖元力給策兒,現在已經早已離世。策兒身懷奇功卻只在家師身邊呆了五年,修元之道才剛剛入門,根本駕馭不了聖元力,所謂懷璧其罪,尤其鬼閣閣主與家師同出聖門,一脈傳承,熟知聖元力傳襲之法,聖元之力又無人能敵,要是他知道家師已逝,還把聖元力傳給了一個根本無力自保的小孩兒,那策兒勢必會被鬼閣閣主所害。

我得知鬼閣閣主來了都司後就在花園的暗室中布下一個匿息元陣,暫時把策兒藏在了那里,避免本屬同脈的聖元力氣息被鬼閣閣主察覺到,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總不能把策兒一輩書關在花園的暗室中。我知道姑娘這次和鬼閣閣主交手吃了虧,可姑娘還有聖劍在握,他日再遇上鬼閣閣主也未必會吃虧,所以還想請姑娘暫時收留策兒,代家師照顧他一段時間,當然如果姑娘能盡早除掉鬼閣閣主,我也就不會向姑娘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

我這回明白了周泰的意思,他說了一大堆話,無非就是告訴我,他想要讓我對付鬼閣閣主,而且他這麼做一是因為如果我對上鬼閣閣主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樣只有待宰的命,是這世上少有的能和鬼閣閣主真正硬抗硬的人,二是鬼閣閣主歸附諦釋對于我和甘南國都是個麻煩,他請我對付鬼閣閣主也是看準了我個人和鬼閣閣主之間有著沖突,讓我不必懷疑他有什麼別的心思。至于他是怎麼知道鬼閣閣主來了都司的事,似乎也在話里有了些透露——既然他派人花了三年功夫查到鬼閣閣主和諦釋非同一般,那花了三年功夫才布成的暗線想必也不簡單,要探出鬼閣閣主來甘南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我並不排斥帶個小孩兒,尤其是這麼可愛的小孩兒,但鬼閣閣主又不是會天天待在都司,哪至于把策兒一輩書關在暗室中?既然鬼閣閣主能察覺到策兒身負的聖元力氣息,那他要我帶著策兒,無非是給鬼閣閣主一個餌,好把他誘來整日和我糾纏,也是逼我拖住鬼閣閣主,讓他一時幫不上諦釋,阻一下諦釋統一五國的動作,周泰在策兒身上動得心思多少讓我覺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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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天沒能上網,坐了一天車,回來發現網欠費了,又折騰了半天,這才弄上來,今天或明天我會補上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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