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趙匡胤打招呼之人竟是上官霞。趙匡胤奇怪她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在這里愣了一下道︰「上官小姐好！」
黃遠拉著趙匡胤走進廂房。趙匡胤看到里面已經坐了六個人了但是其中他也只認得上官驚龍和鳳飛兒兩個坐在里面的其他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都是從未見過的。周圍站立著八個侍婢倒比上次多了一倍那上次見過的四個也都還在。
看到黃遠和趙匡胤入內里面的人都起身相迎。黃遠笑呵呵道︰「趙兄這位上官公子和飛兒小姐你是早已認識了也不必我再介紹。這位是蔣穆中先生；這三個都是我的得力戰將劉晉、胡信彪、段之河。」
見黃遠親自介紹自己身份那幾人都恭敬答禮趙匡胤也一一見過。他現那中年人蔣穆中似乎身體瘦弱不像身懷武功之人但黃遠卻對他很客氣顯然此人在黃遠心目中的地位比那三個年輕人重要卻不知是什麼原因。
眾人又重新入座鳳飛兒巧笑盈盈向趙匡胤道︰「趙壯士應該還認得我吧。」
「飛兒小姐……上次听飛兒小姐一曲琴音至今仍覺語音繞耳趙某怎敢或忘？」趙匡胤本想恭維一下這鳳飛兒的容貌但卻想不出什麼好詞來只得轉而夸贊她的琴音這幾句話倒是出自真心毫無夸張之意。
鳳飛兒又是一笑道︰「趙壯士第一次與黃幫主相識也是在這鳳樓春里吧？沒想到今日兩位竟似至交好友一般攜手同來這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啊。」
不知道他是無心感慨還是存心挑撥趙匡胤忙向黃遠賠禮道︰「當日我們兄弟對黃幫主多有得罪還望黃幫主不要介懷。」
「趙兄這是說那里話？」黃遠很爽朗地哈哈笑道「今日你是我救命恩人以前那些不愉快還提它作甚？再說若非當日只事咱們又怎麼會不打不相識呢？」
听到「救命恩人」四字眾人都有些驚訝忙問其中緣故。黃遠將來此路上遇到羅維鈞刺殺一事說了一遍那劉晉和胡信彪等人口中罵罵咧咧對羅維鈞此舉表現得非常怨恨又不忘了對黃遠表表忠心。上官驚龍卻在旁向趙匡胤打听羅維鈞武功如何。鳳飛兒對這種事情似乎頗有興致瞪著一雙美目看著趙匡胤听他和上官驚龍細說動手經過。上官霞卻有些意興闌珊的倚在椅子里冷眼旁觀。
那個蔣穆中低頭沉思了一會插嘴道︰「趙兄弟咱們黃幫主那是做大事的人其會斤斤計較這種小事？再說當日趙兄弟也不過是語言中冒犯了幫主當日情況下也實在怪不得誰。這件事趙兄弟以後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趙匡胤謝過蔣穆中卻听得邊上的上官霞問道︰「原來趙兄和6兄早就是這鳳樓春的熟客了？」
「沒有沒有。」趙匡胤連忙否認「我這也是第三次來此而已。」
「那以後可得多來看看飛兒小姐才是。」上官霞嘴角含笑道看不出是真心還是諷刺。
鳳飛兒听了卻很高興連道︰「是呀趙大哥以後還要跟6大哥多來看看人家。」
她一高興連稱呼都改了。
黃遠忽然笑道︰「上官小姐你不知道這趙兄還真是個怪人。那夜在這鳳樓春他面對著美貌佳人竟然只管自己一個人喝酒自己趴在酒桌上睡了一夜毫不理會身旁的女孩以致冷落了佳人害得人家跑去跟姐妹訴苦。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之人黃某可真是難得見到。」
上官霞听得臉上微微顯出一絲紅暈。趙匡胤卻在心中暗道果然在這里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這黃遠耳目想必自己那夜跟羅維鈞的
對話也都早已傳入此人耳中。
鳳飛兒也笑起來︰「是呀那天我也听他們說起了那個跟黃幫主比武的6嘯雲的同伴姓趙的客人竟然為了喝酒冷落我的姐妹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鬼投胎這輩子沒喝過酒。」
眾人都笑看向趙匡胤的眼光都帶著一絲戲謔和奇怪。趙匡胤解釋道︰「當時我是有傷在身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實在是不敢啊。」
「哦那今夜黃幫主可得給我們趙兄弟好好安排兩個女孩兒彌補一下那晚的遺憾了。」蔣穆中建議道。
黃遠听了直接拍胸脯道保證讓趙匡胤滿意趙匡胤連忙推月兌︰「黃幫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我現在的情況還是免了吧。」
他的意思是剛跟羅維鈞交手又觸動舊傷。黃遠听得明白別人卻不明白連問什麼情況黃遠說了眾人又是哄笑︰「看來趙兄弟是注定與這鳳樓春的女孩們無緣了還是等趙兄弟以後養好了傷勢養得生龍活虎了再說。」
上官霞听幾個男人說話越來越露骨有些羞惱坐在一旁不聲響。那鳳飛兒卻是听慣了這種話只是淡淡笑著既不參與也不抗議。
趙匡胤雖是男子而且易容成三十多歲的樣子但他其實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又在少林寺幾年對這種場面有些難以應付心中叫苦連連只覺得就算讓他跟薛錦南大戰五十回合也比現在這樣輕松一些。
那三個年輕人也即是黃遠所謂的手下得力戰將幾杯酒下肚之後慢慢將目光轉移到上官霞與鳳飛兒兩個女子身上開始轉移話題說些要引得兩女子答話的言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三個年輕人雖然都不精通倒是也曾听過一些相關的趣聞逸事擺出來附庸了一番風雅。
趙匡胤對這些全無興趣正覺無聊就見蔣穆中湊過頭來低聲向自己問道︰「趙兄弟蔣某人也听說了趙兄弟似乎有意江湖不知道如今可有定議？」
「蔣先生盛情小弟自然明白。」趙匡胤接口道「若是沒有其他顧慮在下投入黃幫主麾下倒也不失為一個極佳選擇。但如今實在是頗多顧慮啊。」
蔣穆中沒料到趙匡胤如此開門見山直言不諱令他本想繞著***說話的一番說辭全然無用不過他馬上重新想好了措辭︰「趙兄弟的顧慮蔣某人自然也明白。但是趙兄弟可曾想過如今這局面鹿死誰手是否已成定局？」
「小弟只是耳聞目睹了一些事情對其中內情卻毫無所知如何能判斷結局？」趙匡胤答道。
「趙兄弟以前是領兵的將軍？」蔣穆中很突兀地問了一句。
趙匡胤看到蔣穆中問出這句時另一旁黃遠雖然面含微笑似乎在看著手下三名戰將撩撥那兩個女子耳朵卻微微一抖顯然是在細听自己這邊的對答。他裝作很意外的反問道︰「蔣先生如何知道？」
「猜測而已。」蔣穆中神秘地笑了笑「趙兄弟自古以來從無必勝之戰。所謂百戰不殆無非廟算佔優而已。夫廟算多算勝少算不勝。趙兄弟若有興趣不妨听蔣某人為你算一算。」
趙匡胤點頭道︰「洗耳恭听。」
蔣穆中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趙兄弟你說這一幫之中誰才是真正作主之人？」
「自然是幫主。」趙匡胤想也不想就答道。
「那就是了。」蔣穆中道「現在本幫形勢看似兩派內斗勝負難明但是一切都不是掌控在幫主手里？而我們黃幫主是站在本幫劉幫主一邊的。這最後鹿死誰手還不是很明白的事情麼？其中緣故待我細細說來。幫主若要依自己想法處理幫
中事務名正言順；其他人若是違逆幫主就是叛幫之舉此其一︰名勝。劉幫主及黃幫主兩位多年來提拔後進任人唯才元老一派卻只講彼此交情用人唯親已讓幫中許多兄弟不滿此其二︰度勝。兩位幫主知機善變欲一改百年來幫中種種弊端元老一派卻冥頑不靈只知道墨守陳規不懂得時移事易之理此其三︰道勝。兩位幫主手下多有足智多謀之人為其出謀劃策元老一派卻一味好勇斗狠不識計謀此其四︰謀勝。兩位幫主正當壯年如日中天元老一派卻多是老朽之人日薄西山此其五︰時勝。幫主統帥全幫一聲令下萬人呼應元老一派卻只憑著彼此交情聚不起多少人馬此其六︰勢勝。幫主手下高手如雲尤其是年輕一輩的高手更是齊聚在兩位幫主麾下元老一派除了楊佺和寇長鋒再無別的高手可用此其七︰力勝。幫主一改先前本幫做法與周圍有實力的門派結交成盟友元老一派死守著老規矩不肯結盟此其八︰交勝。趙兄弟你看這最後結局可還有什麼懸念？」
這人倒是能言善辯將八條不成理由的理由一條條羅列出來听來只覺得似乎有理其實細細一想除了第一條名勝之外其他的勝算實在經不住仔細推敲。但是趙匡胤當然不會當場反駁他還希望對方的說法能更有說服力一點好讓自己能答應呢。當下趙匡胤裝作仔細想了一下問道︰「但不知蔣先生有沒有考慮過楊長老背後的那位？」
蔣穆中似乎早就等著趙匡胤如此問很有自信的微微一笑道︰「趙兄弟說的是那七絕之一的楊信吧。不錯此人若是無恙我們也不敢對付楊佺。但是據我所知楊信北上契丹揚言要挑戰蕭高秋和耶律狄烈兩人。趙兄弟天下七絕哪個是易與之輩。他楊信就算武功蓋世能在挑戰二人後仍安然無恙？這武功上的事情蔣某人也不是很清楚。趙兄弟你自己也是此道高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會是什麼結果。」
趙匡胤听得心里一沉。他一向對楊信充滿信心但卻沒想過那兩人也是名列七絕的高手楊信以自己一人一槍挑戰兩人就算能勝難道還能不受一點損傷全身而退？像這種高手落敗身亡之時的臨死反擊有多強的威力趙匡胤自己也是練武之人當然非常清楚。這麼一想不禁為楊信擔心起來。
蔣穆中看他陷入沉思以為他在考慮楊信此行可能的結果輕聲問道︰「趙兄弟以為如何？」
趙匡胤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蔣先生所言有理這楊信此去就算不死也要重傷而回向安然無恙怕是沒什麼可能了。」
話雖如此說趙匡胤心中卻不好受暗道︰楊大叔我可不是要咒你啊。
蔣穆中得意一笑道︰「就算楊信無恙那也無妨。黃幫主的意思又不是要跟楊佺鬧翻而是另有妙計對付他們。趙兄弟我知道你那好友6兄弟跟楊佺交情不錯但是趙兄弟可要看清楚形勢啊。」
「我理會得多謝蔣先生指教。」趙匡胤點頭道剛要再說卻听得旁邊有人提到自己另一個名字心中一動側耳細听。
「哼福印？那福印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孩罷了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功又有多少功力？他的名氣恐怕還是別人看在他師父的份上吹捧出來的。我就不信他一個小娃能有多厲害。」說話的是那三個年輕人之中的一個胡信彪。
上官驚龍微微搖頭道︰「胡兄之言雖然在理。但是七絕神通實非我等所能揣度。想必那福印在明
心大師的教之下其武功成就遠同輩也是可能的。」
「就算他是七絕弟子也不可能那麼神奇吧？洛陽雪夜連殺二三十人其中更有不少江湖成名高手誰能相信啊？難道那些高手都站著不動讓他殺？依我看江湖傳言總有夸大其詞的地方不可信啊！」另一個年輕人段之河質疑道。
「上次上官公子在這里跟那個呼延戰動手時趙大哥就曾道那復印的武功應該還遠在呼延戰之上。」鳳飛兒插嘴供出趙匡胤本來趙匡胤是說福印的武功還遠在上官驚龍和呼延戰之上她當著上官驚龍的面不好意思直說只提了呼延戰一人。而呼延戰也是龍門幫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其武功修為是在場之人都比較熟悉的。
「哪個趙大哥？」胡信彪和段之河還沒反應過來問道。
「就是他啊！」鳳飛兒伸出一根女敕蔥般的手指指著趙匡胤。
幾人的目光同時射到趙匡胤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