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鈞今日已經連續吃驚幾次倒也開始沉得住氣了听的冉元致這話也不顯得驚奇只是淡淡問道︰「冉堂主這話什麼意思？」
「少幫主那賀彬近段時間似乎不在總舵吧？」冉元致反問道。
「不錯本月初八或是初九那天賀彬接到家里人托人傳來的口訊道是家中有事要他回去處理。我準了他半個月讓他回家處理家事去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之後見過少幫主嗎？」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更沒有見過他。剛得到他的消息就是死訊。」
「那麼依少幫主看來這件事又是何人所為？」冉元致繼續問道。
「難道……你是說林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羅維鈞有些不解只不過一個自己的隨身護衛值得對方如此嗎？
冉元致笑笑道︰「少幫主還是年輕啊！我听吉堂主說已經將一些事情告知少幫主了。少幫主請想︰若是對方要誣陷你該從哪里下手呢？你這位護衛突然離開又是在這緊要關頭剛好是易州決戰之前幾天難道還不足以在這里做做文章？死人是不會再為少幫主辯解的何況從表面看來這還是少幫主自己殺人滅口定是派他去做了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羅維鈞也是聰明人經冉元致這麼一說當然明白了︰「你是說他要讓人以為賀彬是我所殺然後污蔑我派他去給敵人通風報信勾結對方最後我為了防止事情泄露又將賀彬殺了滅口？」
冉元致緩緩點頭道︰「正是如此！」
「你有證據嗎？」
「沒有。」冉元致雙掌一攤「但是我跟吉堂主多少能猜到一點他的行事手段。這一招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在意料之中為何早點不告訴我？為何不防止此事生？」羅維鈞听到這話又猛地佔了起來雙目放光怒視冉元致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大聲喝問道。
「少幫主不要沖動。」冉元致還是好整以暇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的計劃就是要讓林紹覺得一切順利讓他得意忘形露出破綻再一網打盡。這時候去破壞他的計劃只能讓他心生警惕對我們的計劃不利啊。」
「可是賀彬是我的好兄弟！」羅維鈞知道冉元致是有道理的但是他覺得無法接受為了一個計劃要看著自己的兄弟去死而不施以援手。
「為了本幫大事該有所犧牲的就不要顧惜。」冉元致用最冷靜而堅定的口氣道後面還加了一句︰「少幫主你太仁慈了這點可不像幫主啊！」
听冉元致提到江嵐羅維鈞冷靜下來想想師父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樣。不錯師父一向心狠手辣最看不得婦人之仁為了自己的目標有所犧牲都在所不惜的。但是自己一定……
要跟師父一樣麼？或者要做幫主就得如此？
羅維鈞覺得有些惶惑無精打采地問道︰「那賀彬兄弟的尸體現在放在哪里？」
「已經被飛雲堂弟子抬走了。幫中兄弟的後事向來都是飛雲堂處理的。」
「我去看看他。」羅維鈞沉著聲音說了一句就向冉元致告辭走出乘風堂。
冉元致嘴巴張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看著羅維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地上已經開始積雪了一步一個腳印。天空里的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灑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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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洛水之濱天津橋頭謫仙樓外。
福印故作茫然地看了一圈圍著自己的十幾個江湖豪客提起盤龍棍擺出防備的姿勢大驚小怪地叫道︰「我是來喝酒的你們要干什麼？」
正對面一個四肢粗壯的中年漢子揚聲問道︰「你就是福印在易州打契丹人的那個？好小小年紀就揚名江湖了跟老哥我也有得一比。」
「我就是福印請問這位老哥高姓大名？你攔住我是想請我喝酒麼？」福印笑嘻嘻問道。
「老哥我就是晉州赫赫有名的‘鐵拳’胡章福印兄弟听說過吧。要讓我請你喝酒當然好啊待會我們一起去喝他三十斤。老哥我是練拳的听他們說你有副手套老哥我剛好合用。你把手套給我別說請你喝酒跟你結拜兄弟都成。」那粗壯漢子伸手拍掉落到肩膀上的幾片雪花很豪爽地說道。
晉州「鐵拳」胡章？福印卻是沒有听說過眼楮骨碌碌一轉看了周圍眾人一圈問道︰「那他們呢都是幫老哥來討手套的還是待會給我們陪酒的？」
「胡說！」左側一位頦下有須年約四十許的男子喝道「我範方材自然不是來陪酒的。」
「那你們跟他一起來圍著我是為了什麼？哈哈我知道了定是你們听說了我在易州的事想來一睹福印少俠風采所以不等我進酒樓就急著沖出來跟我套近乎了吧？」福印故意裝傻手指先前撞窗而出的幾人「剛才這幾位為了一見在下竟然迫不及待地撞破窗子就跳出來了如此盛情厚意實在令在下感動啊！」
那幾人听出了福印語含諷刺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臉上不動聲色其中福印斜後方一個白面無須書生打扮的男子冷冷道︰「小子別裝痴賣傻了我們的來意你會不知道？」
福印收起笑容臉上怒色一閃即逝轉過身來看著對方正容道︰「那麼說你們都想要手套？」
無人做聲但是那些人的眼神顯然表現出他們正有此意算是默認。
福印右手提著盤龍棍左掌往前一攤很無奈的說道︰「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應了裘前輩要將這幅手套送還給鐵掌幫自然要盡力……
做到。你們這是讓在下為難了。」
還是那個白面書生一揮衣袖將自己面前數尺處的雪花卷得狂飛而出似乎那本是輕飄飄的雪花在他的一揮之下變成了有重量的東西不受風力影響直線飛出老遠才失去勢頭徐徐降下。那人露了一手之後很倨傲地掃了周圍眾人一眼又看著福印道︰「有些事情需要量力而行。小兄弟你因為自己實力不足被人取走了手套這誰也怪你不得不能說你不守言諾的。」
福印心中暗自好笑果然他們將自己當成了武功一般的少年人卻不知道他剛才那一下福印自己可以信手捏來真要做起來比他還要舉重若輕不露痕跡。但是他還是表現出一絲吃驚似乎對這種功夫也有些佩服故意裝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道︰「既然我已經答應了裘幫主就算付出性命也要幫他辦到。你們想搶奪手套有本事先殺了我再說！」
「看小兄弟手拿兵器你也不是練拳腳功夫的吧？那手套再好用起來也不及你這棍子順手。再說你師父是名列天下七絕的明心大師武學修為比裘志游那廝高了何止一籌？想來也不會覬覦他的鐵掌武功。你要這手套毫無用處還是交出來吧。」那白面書生倒是循循善誘。
福印搖搖頭抖落頭上幾片雪花。他在眾人現身之時為免顯露自己的內力已經收斂起了前先運起來逼開近身雪花的真氣所以此時頭上已經積起了幾片雪花。
「哼！」一聲怒哼原來是那位範方材「你這女圭女圭若是不肯交出手套我等自然有手段取到。到時候雖然我等不敢惹怒明心大師不會傷你性命但是總是要讓你吃點苦頭的。」
福印還沒有說話那個最先開口的「鐵拳」胡章卻朝著範方材怒目而視兩步逼近道︰「我是第一個跟福印兄弟說話他都叫我老哥了還說要跟我喝酒和我結拜。這你們大家都是看見的。你敢嚇唬她是不是跟我過不去啊？手套自然是給我這個老哥你們還是散了吧再在這里胡亂糾纏別怪我老胡對你不客氣！」
福印一听心中大樂也不知道這個胡章是不是真有點傻呆呆的。結拜雲雲明明是他自說自話現在卻好像是兩人說定了似的。
這時右側一個身穿錦袍圓臉大耳的四旬男子忽然話︰「你們誰也別搶。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洛陽地頭自然是由我黃玖來處理。」
福印曾听汪君舒介紹過這黃玖這人是洛陽的一方大豪家業頗大跟官方也有些聯系又跟黃河幫洛陽分舵的舵主李修茂稱兄道弟在洛陽這塊地頭算是一個人物。現在黃河幫撤走洛陽分舵龍門幫還沒進來這黃玖暫時算是洛陽江湖人的老大了。黃玖的弟子門……
人也有上百人如果真要吆喝一聲擺開陣勢這些外地來的江湖豪杰們恐怕還真不好跟他搶奪。
但是那個胡章卻是不管這些轉頭看著黃玖道︰「我福印兄弟要把手套交給他老哥我你管得著嗎？憑什麼讓你處理？」
黃玖也不動怒反而呵呵一笑道︰「你去問問你福印兄弟看他是不是願意把手套給你。」
胡章听了真的開口去問福印。福印故作為難的看了那黃玖一眼搖了搖頭。
「好啊定是你這老小子嚇唬我兄弟不讓他把手套給我吃我一拳！」胡章好像真的有點頭腦渾中了福印的計一拳就向那黃玖面門擊去。
這一拳好生厲害只見他一拳擊出拳頭周圍的空氣「劈啪」炸響炸得周圍的雪花四散飛開顯然這拳頭上帶著非同尋常的爆炸性力道能不能打爛鐵塊不好說但是一拳碎石斷碑那是毫無問題的。
福印自問自己的拳法或許比這壯漢高但是要一拳打出這種聲勢也要運足十成內勁才能做到。這人號稱「鐵拳」果然在拳法上有獨到造詣。但是為何沒听汪君舒提起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