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在眾人耳邊響起響亮卻不霸道易水幫諸人听得倒有大半轉過頭來看是哪個和尚來了。
福印听出自己師叔明德禪師的聲音循聲望去見明德禪師身後跟著自己師兄福居從客棧門外向這邊走來。
「他是老衲師佷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們易水幫？」明德禪師走到近前手指福印向易水幫諸人問道。
那斷手漢子見這和尚橫眉銳目一臉凶相以為是裘志游一伙罵道︰「禿……」
後一個字還沒出口只見明德禪師右手袈裟的袖子一揮一縷勁風迫到那人面前那人竟然緊閉嘴巴退了半步將後面一個字悶在了口中吐不出來。
諸人見這和尚只是一揮袖子就能逼得人話都說不出都驚駭于他的功力。那高瘦漢子似乎是這幫人領拉了一下短須漢子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站出兩步向明德禪師問道︰「敢問大師法號？」
「少林明德。」
听得這個名號高瘦漢子顯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又道︰「既然這位小師父是少林弟子為何要自甘墮落跟裘老賊混在一起？」
「我是俗家弟子不是什麼小師父。」福印搶著答道「我愛跟誰交朋友礙你易水幫什麼事？」
那高瘦漢子又看了福印一眼點頭道︰「既然你是少林弟子就請讓開。這裘老賊指使手下挑釁我易水幫羞辱我們少幫主殺我三弟四弟此仇不共戴天。你退開以免誤傷！」
裘志游听得不解那錦衣年輕人是他們少幫主在漸離酒樓跟他起了口角曾被他教訓那是不假不過殺他三弟四弟又是從何說起？想了一下已經明白定時剛才前面逃走那兩人所為。這兩人臨走叫喊一聲卻將罪名嫁到自己頭上了。
但是裘志游听得對方口口聲聲「裘老賊」心中已是怒極更不屑解釋。就算不想替別人擔當罪名要解釋也要將對方教訓一頓之後。他伸手推開福印走上前道︰「一群無知蠢驢裘某再此要動手就盡管來。」
「且慢。」明德禪師喝道「福印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福印听得師叔吩咐將剛才情形和自己猜測說了一遍。明德禪師先前在客棧看到了易水幫跟那伙人動手的情形兩相對照覺得有些頭緒向裘志游問道︰「敢問裘施主剛才逃走的那兩人與裘施主是否相識？」
「老和尚就愛多事你是要審問裘某麼？」裘志游一瞪眼楮。
明德禪師武功是高但是名為禪師在這「禪」的功夫上恐怕還不如身後的福居小和尚見自己好心反被對方譏諷也是火大蹬蹬蹬踏上幾步站到裘志游面前四目對視。明德禪師反問道︰「是又如何？」
兩人都是當世一流高手這一對峙身上內力鼓……
蕩各自散出一股駭人氣勢易水幫的人被這兩股氣勢壓得只覺得呼吸艱難兩腿顫顫被逼得退開兩丈相顧駭然。
那高瘦漢子和他們少幫主低聲交談了幾句其實兩人剛才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逃走的兩人為何在見了裘志游之後叫了一聲繼續奔逃？但是高瘦漢子剛死了兩位情同手足的兄弟少幫主又曾被裘志游教訓過都有些沖動不肯多想直想殺了裘志游報仇。此時被這兩股氣勢一壓迫又听了福印言語稍一冷靜已現可疑。
高瘦漢子剛要說話卻听得福印狂笑道︰「哈哈哈你們看哪兩個武林一流高手為了兩個不相識的屑小之輩就要準備打架了。堂堂一幫之主少林長老卻被兩武林屑小耍弄利用。」
明德禪師和裘志游一對峙互相出氣勢試探一下就現對方實是大敵都沒有把握壓過對方听得福印之言稍稍收斂裘志游喝問道︰「臭小子什麼道理？」
福印問道︰「裘前輩你跟剛才那兩人不認識吧？」
同樣問話裘志游對福印的態度卻是不同點頭道︰「我哪認識那種阿貓阿狗之輩？」
「那你為什麼要幫他們打架？」
「還不是……豈有此理！老子看不慣易水幫自己想教訓教訓他們不可以麼？」裘志游怒道。
高瘦漢子听得裘志游自己說不認識那兩人已經信了。像裘志游這種一幫之主雖然惡名遠播但肯定不屑說謊這一點他是明白的。當下賠禮道︰「裘幫主剛才多有冒犯裘幫主若不肯諒解易水幫自然接下。」說到這里口氣一轉︰「但是裘幫主今日在漸離酒樓對本幫少幫主的恩德本幫他日自然也要報答。」
裘志游冷哼一聲轉頭看天。明德禪師見事情已經說清自己也犯不著跟裘志游打上一架自己退開兩步。
那高瘦漢子向明德禪師抱拳見禮︰「在下易水幫戴仁。」接著介紹其他人那少幫主叫饒承業斷手漢子周信鷹鉤鼻中年人梁義這兩人都是戴仁的結義兄弟。
明德禪師倒是听說過這幾人名號知道他們跟先前在客棧中戰死的方禮、鄧智合起來在易水幫被稱為五虎將。今日死了兩個明德禪師不得不說些西天極樂之類的話。
裘志游見他們廢話有些不耐向福印打個招呼自己走了。這間客棧鬧出了這麼大動靜看來已經不適合投宿。
戴仁心痛兄弟之死又要急著處理這次事情沒心思跟和尚廢話。說了幾句就帶著易水幫諸人回到客棧收拾了戰死的兄弟和敵人的尸體告辭走了。
一時間人都走*光明德禪師才向福印問道︰「你不是酒癮上來去找地方喝酒怎麼跟裘志游混在一起了？還帶著傷回來？」
福印細說了一遍今日經過……。明德禪師大聲叫好︰「師叔如果在也要出手教訓那些契丹蠻子。阿彌陀佛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被射了一箭沒傷到筋骨。我已經敷了金瘡藥過幾天就好。」福印早知道師叔不會怪他嘻嘻一笑又問道︰「這里易水幫又是跟誰動手打得這麼慘烈？」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入客棧大門那福居小和尚只是在一旁听著並不插嘴。
客棧里地上一片狼藉劈爛的桌子和打碎的木椅殘片到處都是一攤攤還未凝固的血跡觸目驚心；牆上立柱上刻著幾道又深又長的刀痕也濺著血跡；幾扇木窗已經被打得稀爛只剩幾根木條還掛在那里；樓梯的扶手和台階也被打破看來似乎是從樓上一路打下來最後最激烈的戰斗場地卻在這個門廳。
明德禪師看著這一片狼藉答道︰「師叔很福居正在打坐就听得易水幫那群人闖上樓來撞開那邊一間客房然後就是言語上的沖突易水幫的人說對方在外胡言亂語羞辱他們少幫主又打死他們兄弟要來尋仇。于是就打了起來一開打旁邊又有幾間客房沖出人來加入戰團。這一場亂斗易水幫死了不少人五虎將就死了兩個對方原先有十來人也只有兩人逃生。」
客棧的伙計已經開始忙著收拾殘局。
福印看著那些忙亂的伙計問道︰「這里還能住嗎？」
「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這件事易水幫自然會幫這家客棧處理這里到底出了幾十條人命這幾天要不得安穩了。」明德禪師想了想還是決定另外找地方投宿。
三人踏著殘破不堪的樓梯上到二樓到自己房間取了東西。福印除了自己的一根熟銅棍別無長物。福居更是簡單什麼都沒有只有明德禪師拿了一個黃布包著的長有八尺的物事像一根棍子的樣子。但是福印和福居都沒有見他打開過包在外面的黃布只能暗中猜測到底是什麼東西要包得這麼好。
三人在易州城內轉了一大圈竟然找不到還有空房的客棧。這兩天易州實在熱鬧為了看三日後的楊佺和麻答的決戰成百上千的武林人士齊聚易州城里的客棧都已經擠滿了。
「師叔照說那楊大俠的兄弟死在戰陣之上怨不得人。這楊大俠找麻答報仇是否有些沒道理？」說到三日後的決戰福印人突然有些想法問道。
「胡扯楊大俠豈是你可以背後非議的？」明德禪師眼楮一瞪眉毛跳動就要怒。
「我只是覺得楊大俠這樣做有些不合理罷了。」福印低聲辯解道。
明德禪師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以師叔對楊大俠的了解定是楊大俠看不慣契丹人囂張為了揚我中原武林的威風挫一挫契丹人的志氣才向麻答挑戰。你也知道契丹人跟我們中原人的仇恨。」
福印點點頭又問︰「那契丹又怎麼肯答應這場決斗？」
「那是他們狂妄自大以為自己武功高強能勝過楊大俠妄想通過這一戰來耀武揚威顯示一下他們的武力吧。」明德禪師其實也是不明所以隨便猜測。
跑了半夜找不到落地的地方福印正感有些煩躁。明德禪師忽然決定道︰「我們去拜訪易水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