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懷期待的張暢，韓笑思說︰「我當然不是小氣的人。不過這些東西，還是跟老手學才會進步得快。人多也沒關系，老人總會有幾個吧？至少還有叢副總可以代我們嘛！」
「對，對！」張暢點了點頭，似乎對叢曉宏很有信心，臉上泛起了笑容，「那我們就共同學習，一起進步！」
「好啊！」韓笑思笑了笑。
他本來是不習慣吃飯的時候和人聊天的，因為這樣對消化不利，除非是喝酒侃大山。但此時對著張暢，卻不好悶著頭不出聲。來他今天才進公司，是個粉女敕粉女敕的新人，讓人誤以為擺架子就不好了。二來以後要和張暢共事，互相之間增進一下了解，也是應有之誼……兩人吃著飯，隨意聊著。韓笑思借機問了些問題，對公司算是有了一個初步了?
公司在老板李振之下，共有六個副總。其中主管人事的盧明安是韓笑思打過交道的，主管市場經營的叢曉宏已經成了他的上司。
另外還有一個主管財務的，以及一個主管內部運營的。除了這四人外，還有兩個主管生產的副總，平時在東新區的工廠上班，一般不怎麼來總部這邊。
成立南湖分公司的事，公司已經開過好幾次會了。始李振想把市場部經理調過去總攬，然後從市場部、配送部、儲運部、生產部抽調些人手，再配兩名財務。不知為什麼。這個方案沒有通過。直到十來天前的一次會議，才定下來由叢曉宏全面負責。
大概是張暢司職前台工作，平時和這些部門打交道不多，也不會參與到公司地運營當中去，所以對于具體原因不甚了解，因而說得很模糊。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她對初進公司的韓笑思有些防範心理，不可能交淺言深。畢竟領導不喜歡員工在下面胡亂議論公司的事……張暢性子很活。卻不代表她是口無遮攔的人。她在振源公司工作一年多了，當然了解職場上的一些規矩。要不然叢曉宏大概也不會要帶她去分公?。其實個中原由如何。韓笑思並不怎麼關心。而有些事情以後自然而然會知道的，用不著他去操那份心，到時候再說吧。所以話題到這，他也就不再追問，轉而說起了別?
浦海大部分公司，都執行朝九晚五地工息時間。不過一些公司為了錯開交通高峰期，會做出調整。振源公司也是如此。早上七點半上班，下午三點半下班。中午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是午休時間。
韓笑思認為這實在有點離譜。要是住得遠一些，還不得早上六點就起床啊？那可真是夠要命的。下午下班倒好像挺早，卻也方便領導一聲令下，大家集體加班。韓笑思很慶幸，自己只是到分公司上班，想來不必承受這種折磨?
至于午休時間錯開倒是不壞，不用和別地公司的人擠餐廳。這樓里大部分公司都是12點開始午休。無怪乎現在餐廳的人還不是很多。
雖然說著話，這頓工作餐還是很
快就吃完了。張暢依著習慣，要去下面的超市買什麼優酸乳，說是有利于餐後消化。
韓笑思借口叢曉宏還交待給他一些事情做，謝絕了張暢同逛超市的邀請。兩人就在餐廳門口分了手。
自家媳婦柯雨桐近來有向小醋壇子發展的趨勢，讓她知道自己到公司報到第一天就和一個小姑娘勾勾搭搭。難保會生出什麼麻煩。再說這會進出餐廳的，差不多都是振源公司地員工，落在別人眼里，惹些風言風語也很不好。所謂飽暖思婬欲，有些人吃飽了沒事干，淨愛往那方面想。
不過韓笑思這會還真沒什麼地方可去，總不能去叢曉宏的辦公室里打盹兒吧？別看叢曉宏對自己態度很不錯，但身為下屬，當要知道好歹。跟領導保持適當的距離，可是很有必要的……想起剛才張暢說。這座寫字樓的樓頂是個大天台。便乘著電梯上了頂層。沿樓梯到了天台，發現竟然一個人都沒?。這一天的天氣不錯。艷陽高照，風也很小，但吹在身上依然很冷。韓笑思找了個背風向陽的地方蹲了下來水泥護欄上，點起一支煙叼在嘴里。只可惜夾克衫的袖筒太窄，不然把手穿進去，這架勢就像足了黃土高坡上吃完飯曬太陽地老?
韓笑思笑了笑，很滿意自己這個質樸的形象。他輕輕眯上眼楮，不由又把思緒落在了剛剛賣身的這家公司。
既然南湖分公司定下來由叢曉宏全面負責，那麼她極有可能會長駐南湖。李振應該是很器重叢曉宏的，但有些問題卻不會因此而容易解決。
分公司的人員構成，自然是以叢曉宏的意願為主導。而張暢便是她親選地人手之一。
雖然因為年紀和閱歷的原因，韓笑思覺得張暢說話做事還有些稚女敕，但她性子很活，又是從事前台工作的，經常要面對各種來訪公司的陌生人，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得到一些鍛煉。
就像成立分公司前要做可行性研究一樣，要想成為一個優秀的市場開拓人員，首先要具備和陌生人說話的勇氣，並且懂得說話，會說話。張暢目前已經初步滿足了這個條件。
這可以說叢曉宏眼光獨到，用人不拘一格。但韓笑思覺得，這同時也是她的一種無奈。
以公司目前的情況來看，需要分公司在短期內就做出一定的成績。那份被韓笑思視為狗屎的企劃書，或許正代表了公司內部很多人地心態。
但從這個要求出發，不管是張暢，還是他韓笑思，其實都不能真正滿足叢曉宏地用人需要。人畢竟是新人，從來沒有做過市場，誰又能保證帶著這樣一群人很快的做出成績來。
對于一個以貿易起家，成立了二十多年地公司來說，放著三十多人的市場部人員不用，居然要這樣一批人去打開市場，實在是一種悲哀。
這是叢曉宏的抗議，還是妥協？
當然，極有可能這一切都是李振有意為之。他要借這個契機，改變公司的產品構成，同時也為公司換血。但這也是有極大風險的。
而且就算這一切問題都不存在，落在韓笑思自己頭上的工作卻絕對不會輕松。這是讓他感到最難過的事。
「唉，我想我是天生的勞累命。」
悲觀主義者韓笑思眯著眼楮發完了這個感慨，決定不再為這些無謂的事情去消耗腦細胞，開始變身為得過且過的寒號鳥。
他曬了會太陽，抽了兩根煙，看著時間差不多，便下去找叢曉宏。
和前一次一樣，韓笑思敲門進去時，叢曉宏正伏案忙碌，也不知道她中午有沒有休息。
「茶幾上有份企劃，你先看吧。」叢曉宏這回連頭也沒抬，只是交待了這麼一句。
于是韓笑思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過那份企劃，見標題仍然是「南湖分公司成立暨市場開拓企劃」，只是比上午看到的那份要厚了不少。翻開看了幾頁，便明白了，這一份恐怕才是出自叢曉宏之手。
如何做一份企劃案，韓笑思在課堂上是學過的。但真正的商業實例，他還沒有切身接觸過。這東西學習一下，對于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于是抱著這種態度，他開始細細翻看了這份企劃案。現上午的紙上談兵，也不全是白費，至少一些問題他已經思考過，尤其是他提出的那些問題。兩廂一對照，讓他感覺大有收獲。
這一下午叢曉宏都很忙，一直沒顧得上搭理韓笑思。到了兩點多鐘的時候，大概她覺得下午是抽不出時間了，便對韓笑思說，你帶回去看吧，有什麼疑義等過了年上班再說。
韓笑思說︰「我差不多都記住了，這個還是放在這吧。」
叢曉宏說︰「這只是個草案，我還要里修改的。」
韓笑思听她這麼說，心想你倒是用人不疑啊。振源要到南湖開分公司，當然算不上什麼秘密。但這份企劃中涉及到的一些操作方式和執行步驟，好歹也能算是商業機密了。若是被南湖那些經銷商知道了，可是有些不得了。
叢曉宏給他拿了個文件袋，又交待他過完年直接到南湖報到。
韓笑思臨走時問︰「叢副總，這是對我的崗前培訓吧？」
叢曉宏笑了笑，說︰「你完成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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