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少年 正文 第四十四章︰回憶

作者 ︰ 天下間的新菜鳥

「看你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弄錯了嗎?」布蘭特心中想道。

「你倒是說話啊!!」看到布蘭特不言不語的沉默著,東牟心中焦急萬分,這個莫名奇妙的消息讓東牟心慌不已,人也亂了分寸。

「你來這里救……」布蘭特淡淡地開口了,但問話剛說到一半好像是在突然間知道了答案一樣,也不再言語。

听布蘭特這麼一問,東牟算是想起瑪雅和幽藍的事,這里只有布蘭特一人,東牟立馬知道了結果,忍住怒氣問道︰「你把那兩個女孩怎麼了?」

「為了避免麻煩,我把她們都解決了。」布蘭特依舊淡淡的說道,好像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看到東牟憤怒的臉,難得會補充一句,「現在她們正在岩石後沉睡。」

「那月呢?到底生了什麼事!」東牟握緊手中的劍,布蘭特的冰凍似乎對他的手臂沒有影響。

「一瞬間就用斗氣包裹住手臂,從而避免了手臂的凍結。你成長了不少啊。」布蘭特沒有理會東牟的問話,反而悠閑地說著無關的話題。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月她……」既然瑪雅她們沒事,東牟現在心中唯一想著的便是月的事。

「還有點時間,想听故事嗎?」布蘭特打斷了東牟的話,坐在一處石頭上,淡淡地問道。

「啊。」知道布蘭特性格的東牟非常清楚,布蘭特肯定會告訴他什麼。便不再開口說話,盡管心里焦急,但還是安安靜靜地佇立在一旁。

「故事生在那個戰亂不斷的年代……」

三月,本是花開的時候,如今卻片片凋零在染血的街頭。軍事重地塞維城四周的城鎮已經被侵略者攻陷,塞維本身也岌岌可危。但在將軍伍德沃夫的支撐下,終于等到了援軍到來的一天。一場慘烈的戰爭全面爆,在飄雲**民的共同努力下,無數鮮血終于洗去了侵略者的腳印。戰爭進入了收尾階段。

塞維城外不遠處的泥濘路上,飄雲國的士兵列隊前行。他們要奪回失去的城鎮,村莊。他們要給侵越者一個最嚴厲的教訓,用他們的鮮血洗去飄雲國的屈辱。

「公主殿下,前面就有一個村莊。」提著馬栓護著一輛馬車一側走著的士兵輕聲問道,這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少年。雖然只有十四歲,但鐵與血的磨礪卻讓他擁有近一米七的個頭,一副魁梧的身材。

「我知道了。還有活人嗎?」傷感的聲音隔著馬車的布簾傳出,無數的死尸像惡魔一樣糾結著露娜的心,但總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說是村莊,其實卻更似一個屠宰場,破爛不堪的房屋下,七橫八豎著死尸,陰霾的天空漸漸下起微微細雨。一場悼念死者的悲語。

士兵們打掃著地上的殘物,一個個尸體被拖上了裝滿尸體的重腳獸運車。重腳獸,一種適合運載大量重物的溫馴魔物。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天空嘶鳴著。雨點灑在它不大的眼珠上,慢慢滑下,是否連魔物都為這淒慘的景象而哭泣。

當士兵在搬運一個年輕少婦的尸體時,破爛的水缸一下咕嚕咕嚕地倒在地面滾了起來,士兵們紛紛拔劍戒備。即便是最後也不能松懈,驕傲自大只會導致滅亡,這是血的教訓。

「把母親還來,你們這群壞蛋!!」一個小男孩從水缸中爬出,污黑的臉仍掩不住仇恨的目光,小男孩顯然沒有多少體力,但仇恨卻給與他力量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勇氣。只見小男孩隨地撿起一個木棍就這麼向士兵沖過去。

「冷靜點。」士兵輕易地奪取小男孩手中的木棍,輕輕將他提起,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不料,小男孩非但沒冷靜,反而越加瘋狂,手腳齊用地踢打著那名士兵。

「你這小家伙!我們是飄雲國的士兵,是來救你的。」那名士兵無奈放下小孩,大聲說道。

「把我的母親還來……」對于士兵的話,小男孩仿佛置若罔聞,依舊一邊哭泣,一邊踢打著士兵。或許他需要泄。

盡管對于那個大個士兵來說那種無力的踢打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若是任由他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正在大個士兵感到為難的時候,那個在公主身旁護衛的少年士兵趕了過來。

「或許應該給他們找個葬身的地方。在這樣下去腐爛的身體會在陽光下墜入地獄。」少年士兵沒有去勸慰小男孩,而是在在一旁自言自語地說道。聲音不輕不重,剛好飄入小孩的耳中。

令人驚奇的是,小男孩竟然冷靜下來,獨自來到自己母親的尸體旁,默默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盤旋天空的食尸鳥也不再嘶鳴。

小男孩呆呆地站了一會,突然轉過身,向另一具尸體走去,那是一個小女孩的尸體,看樣子比這個小孩還要小一些,她蜷縮在另一個男子的胸膛之中,驚恐的眼楮在死後仍未閉上。手死死地攥住男子的手臂。小男孩伸出污濁的手,試圖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想將她抱起。但那只手是握的如此之緊,小男孩不敢使出全力,輕輕地揉著那只手,試著讓那只僵硬的手變得柔軟。可是這只手無論怎樣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我來幫你吧!」少年士兵一只手摟住男尸的腋下將他的頭托起,眼中傳遞著真誠。

小男孩不再執拗,將小女孩的尸體緩緩抱起,而少年士兵也隨著他的動作將男尸抱起。兩人走著一致的步伐,將兩具尸體移向那個少婦的尸體旁,緩緩放下。

一路上,小男孩的淚水不停地流著,混雜著雨水滴落再泥土之中,或許等三人埋葬以後會從泥土中感受到小孩的訣別的淚水吧。

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少年士兵仍佇立在小孩身側,似乎知道還有什麼事要他做。

這個村莊背面有著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坡,那里是個葬人的地方,安葬故居是對死者的一大善事。

小男孩輕輕地將小女孩的另一只手抬起,靠在那個少婦的手臂里。他跪了下來,低聲地啜泣著。但體力透支的小孩並沒有支持多長時間,緩緩地在那三人之中。

少年士兵默默無聲地看著一切,腦海中閃過無數陰沉的畫面,眼淚無聲地滑落。

士兵的度還是很快,第二天清晨,整整齊齊的墳墓便在山頭出現。寂寞無聲的山中,只有唯一的幸存者吃力地前進著。昨夜他為家人挖土,為家人送別,為家人尋找祭奠的花。可惜這個被戰爭洗去生機的山中並沒有任何花。

「這是……」小男孩站在家人的墳墓前,幾朵鮮艷的鮮花似乎染紅了整個黑白的世界。

「晨曦。這是花的名字,它代表著光明與希望。」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小男孩身後傳出。

回頭一看,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小女孩,清麗姣好的面容下隱藏著深深的哀傷,是她為自己家人送上花的嗎?

「堅強點,別再流淚。」女孩輕輕地勸慰道。

「說得那麼輕松!我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什麼心情。」小男孩轉過身嘶聲叫道,「爸爸……妹妹……母親……全部都死啦!!!!」小男孩嗚咽著流著淚,癱倒在地,「再也……再也……回不來了。」

「你還有飄雲,飄雲國會善待自己的子民的。」女孩仿佛被這種氣氛感染,聲音因啜泣而顫抖。

「飄雲?」男孩恨恨地說道,「什麼飄雲國!!我家人被殺的時候在哪里?怎麼不救救我們。連像我這樣的平民都不能保護好。一群懦弱的軍隊有什麼用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小男孩的臉上,女孩隱忍著憤怒,痛心而又憤慨地說道︰「別以為只有你才失去家人!!飄雲的軍隊是弱小,但卻從來不是懦夫。我們不是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嗎!!」

男孩捂著臉,望著女孩。那眼里的意思女孩明白,那是不屑。

「你跟我來!」女孩也不管男孩如何想,拉起他的手就往不遠處臨時駐扎的兵營走去。

兵營,最後的戰爭在昨夜打響了,戰爭在清晨結束。參戰的士兵並不多,但全是精英,這是一次偷襲,一次終結戰爭的偷襲。飄雲國勝利了,但作為代價,卻有幾十個尸體擺放在重腳獸運車上。

男孩不敢相信地盯著眼前的尸體,那是少年士兵的尸體,在昨天午夜之前還幫著自己的人,清晨卻靜靜地躺在硬木板上,再也醒不來了。

「小的時候,他也像你一樣,父母都死在了敵人的手中,于是他誓不再讓敵人毀滅像他這樣的家庭。大家都在努力著,用生命維護著自己的國家啊!這樣的人是懦夫嗎?」女孩握緊拳頭,淚水在陽光下閃耀著一種信念,「飄雲一定會強大起來的!」

男孩轉身離開,陰沉的背影似乎淡了許多,眼角閃著淚花。

「謝謝你……」男孩的留下一聲感謝。

「加油哦。」女孩在心中默默的祝福道。

「故事就到這里結束了。那個男孩就是我,而那個女孩就是長公主殿下,露娜公主,也有一個身份,名字叫月。」布蘭特從回憶中沉默下來,盡管面色依舊冰冷,但藍色的眼眸卻顯出他那份激動地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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