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4)龔秘書通報
2o17時間︰當日下午3︰3o分。地點︰二樓會議室。
營業部正式員工大都神色嚴肅，圍坐在會議桌前。
會議室門，罕見地關閉著。
底端黃總的座位、右側程進午總助的座位均空著，而吳燕和營銷部江平也不在場；整個氛圍開始時有點冷清。
龔秘書︰「跟大家通報一下，我部客戶服務部經理吳燕，昨天下午兩點左右被市公安局帶去談話，她涉嫌給四樓老崔違規辦理融資，據說可能要拘留；今天下午1點半，程進午總助也被約去談話，他上午曾去農行以公司過節費名義取了1o萬元現金交給黃總，但黃總目前手機始終聯系不上，去向不明，而城中派出所接到一位的士司機交上來的一筆1o萬元巨款，經查實，正是程總助上午才領的1o萬錢。現在問題是，一、黃總是否是遇到搶劫或被害了？為何兩部手機都關掉了？二、節前我們都不知道要補什麼過節費，放假前最後一天，程總助還特地講這次沒有過節費；三、而且為何不由財務部去辦理、卻由程助總破例親自去辦理？四、老崔在古州幾家營業部，同時把委托他炒股的資金取走後潛逃，金額現還在具體核實中，我們營業部約有多萬。他是如何取走的，現在還不太清楚。但在我們櫃台的銀行出納小水，有可能參與進來，最新消息現已被警方帶走。五、上海總部要求我們，每位員工都要堅守各自崗位，認真做好本職工作，對營業部生的事情，務必不可向客戶輕易外傳，並做好客戶的穩定工作。上海總部將派出工作組，協助營業部工作和規範類券商檢查的相關準備工作。工作組最遲明天下午或後天上午到達。」
魏經理︰「我就知道吳燕要出事，爬得太快哩！比我們後來的，從臨時到轉正、到部門副經理、再到經理，三級跳也跳得太遠了，真的，我就知道長不了，那有這樣火箭式上升的呵？」
膽小謹慎的電腦部魏經理難得公開表議論。
葉經理︰「上午剛上班，程總助就來我們財務部，說要去銀行取過節費，我還說沒听黃總交待、要領按規定也是我們財務部去辦理呀，結果他說黃總指示的，我打電話給黃總，手機關機。人家是領導，又分管財務，我也只有執行唄。」
小康︰「老崔平時看不出來，6o多歲人居然能干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不坑人嗎？！」
小齊︰「還是林老師老謀深算，早就有警惕。上次有天中午，還專門提醒我和小水，櫃台內不要隨便給客戶進，印鑒東西要鎖好，還特地提到老崔。林老師高！」
小齊舉起大姆指，伸頭向另一端的林海潮稱贊道。
林海潮抽著煙，微笑著擺了擺手。
林海潮︰「我說兩句，大家還記得，節前最後一天，也是在這會議室里，我還和大家談到了券商的治理問題。剛才提到吳燕涉嫌違規融資的問題，估計就是資金對踫業務中的一種吧？這在業內統稱為風險項目，經過幾年熊市後，這些風險項目在各主要券商都已紛紛叫停，證監會也明令禁止了，我們營業部怎麼還會有這業務呢？我平常主要工作和精力在投資分析和咨詢上，交易部流程和權限我雖不十分清楚，但從程序上看，光有吳燕一人也走不通呵？！所以，依我看，事情生了，是壞事，也是好事。大家正好可以此為教訓，以規範類券商達標檢查為契機，再認真梳理一遍營業部還有什麼漏洞和隱患。我就談這些吧。」
小康︰「要說隱患，營銷部就有？」
小康剛開口，員工們眼光都聚焦到了鄭曉鳳身上。
鄭曉鳳︰「大家看我干嘛？我們營銷部有什麼隱患？小康你把話說清楚！」
小康︰「鄭姐，我對事不對人，你不要介意噢。有好幾個客戶向我反映，說營銷部有個叫嚴紅的，向客戶推銷什麼原始股？電話都打到人家里去了。這是我們公司的業務嗎？說得小點，這是分流市場可貴的資金，說得大點，這是非法集資，甚至是詐騙！你作為營銷部負責人，你沒听說？」
鄭曉鳳︰「嚴紅推銷原始股的事是有，但我向黃總專門匯報過。黃總對我說了兩點，第一，這是嚴紅的個人行為，和營業部無關。因為只有通過我們營業部櫃台辦理的，才算是我們營業部的業務，就象存款必須到銀行櫃台辦理一樣。黃總還打比方說，就象你如果那怕把錢交給銀行行長，而不是交到櫃台里，都屬私人之間的行為和問題，與銀行無關。他還說這是每個成年人都懂得的道理，所以嚴紅推銷原始股，是她和購買者之間的個人問題，與我們營業部無關。即使受到詐騙，那購買者也應自己承擔相應法律責任。第二，我打過電話，黃總也打過電話，客戶也打過，當地的產權中心確實托管著嚴紅推銷的原始股，這些公司都是存在的。所以嘛，好象不存在什麼詐騙不詐騙吧？」
小康︰「但是……」。
這時，林海潮伸手示意了一下，打斷了小康。
林海潮︰「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電台節目，我再說兩句。前段時間，曾有幾個投資者來詢問過我，我明確、鄭重地告訴他們，這類所謂原始股銷售，屬明顯違法行為，其既不受法律保護，還屬監管部門重點打擊對象。我幾次在在廣播和《投資參考》里也提醒過。原始股銷售由來已久，危害極大，中國證監會和各地監管當局都曾數次組織打擊；特別是中小板開立以來，似又以各種名義死灰復燃。我听說這嚴紅營銷能力頗強，但如果她是以營業部營銷部的名義和平台，推銷非法原始股的話，那將給我們黃海證券帶來極大的危害。恕我直言，這種人能力再強，也不能用！她剛來不久的一天，我有次去營銷部專門找嚴紅證實……」。
閃切。
夏天的某日，林海潮走進營銷部二組辦公室。若干年輕人在打電話營銷客戶。見林海潮走進，有幾個年輕人站起，並小聲嘀咕︰「林老師來了。」
林海潮︰「那位是嚴紅？」
一位身穿紅色背心和牛仔褲的時髦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很親怩地欲和林海潮擁抱，被林海潮機敏地避閃。
嚴紅見狀又兩手舉起纏，用眼直勾林海潮，做出一種誘人的動作。
嚴紅︰「我就是嚴紅，這是林大哥、林大師吧？久聞大名，我還未還得及拜訪您呢？」
林海潮(內心獨白)︰「這個女人不簡單呵。」
林海潮︰「是嗎？不敢當。我听說您嚴紅來後，營銷部有很大起色呵！」
嚴紅(內心獨白)︰「這個老家伙不太好對付呵。」
嚴紅︰「哪里，哪里。我們營銷部特別是我們二組，正需要林大哥您的大力支持呢。早就耳聞林老師的大名，你的文章、廣播，我幾乎是天天看、天天听，今天，你能親自到我們營銷部來，我感到太榮幸、太高興了！大家听著，下班後都別走，今晚我請客，感謝林老師的光臨。」
林海潮︰「不用了。嚴紅，我找您，是想問件事。我們到走廊上說好嗎？」
兩人來到四樓走道拐角處。
林海潮︰「我听說您在推銷什麼原始股？」
嚴紅︰「那有這事？哦，也就是有股民向我打听，我幫著問了問，找找關系。如此而已。」
林海潮︰「沒有就好，也不要去找什麼關系問了，我比您年長些，在證券市場也有十幾年了，那可是非法、坑人的事情。」
嚴紅︰「林老師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可要去打電話營銷了，給我們的任務重著呢。」
閃出。
林海潮︰「她當我面矢口否認，後來，我也和黃總匯報、交流過。」
閃切。
林海潮和黃總坐在辦公室沙上。
黃總︰「這事我知道，你就別過問了。現在營業部狀況不佳，只要客戶營銷能上去，營銷部效益能上去，我是不管白貓黑貓，能逮到老鼠就是好貓！是能人我就要用呵！再說她即使搞，那也是她個人行為，一切後果由她個人承擔呵！」
林海潮︰「可她現在我們營銷部工作，這事關我們黃海證券聲譽呀！」
黃總︰「好了，好了，你就是書呆子氣太重，嚴紅她是我們黃海證券正式員工嗎？我還有事，你先去吧。」
閃出。
林海潮︰「後來，在我建議下，營業部搞了個員工照片榜的上牆，以便客戶明了，說起來，還和這事有關聯呢。」
小康︰「嚴紅他們出具的收據什麼的，用的可都是我們黃海證券營業部的信簽。據我了解，一共收了人家幾十萬元錢那！」
林海潮︰「另外，剛才鄭曉鳳提到的產權中心問題，我告訴您，那並不能說明什麼，很多非法融資的個人和企業，正是利用普通投資者不懂的特點，用什麼產權中心托管來詐騙的，股份托管在產權中心就意味著能上市嗎？根本不是那會事！喲，時間到了，大家接著談，我要去做節目了。」
林海潮看了看手表後，匆忙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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