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4)離了
1222時間︰8月8日上午8︰5o分。地點︰四樓多功能廳。
員工們的晨會歌舞《感恩的心》接近尾聲。
大家坐下後，只有新來不久的總助程主任站著。
字幕打出︰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新任總經理助理程進午
程總肋︰「今天黃總不在，大家呵…嘻嘻…也可以輕松一點；晨會也別總是談營銷，行情交流也是很重要的嘛！我經請示黃總同意後，拉了一根行情線，在這里安置了一台電腦，便于晨會交流。坦率講，我從高新開區轉行過來，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出于日常對股市有一種偏愛和喜歡；周末在家上網和看電視報道，中國搜索引擎百度()周五在紐約納斯達克市場火熱登場，當天大漲百分之三百五十多！」
程總助一番話引來員工一陣議論。
程總助︰「我原以為行價高達27美元的百度，上市有個三、四十美元就不得了了，可開盤就以66美元一股的價格高開。盤中一度上沖到美元，最後以美元收盤！這是什麼概念？百度共行了股股票。按照每股27美元的行價格計算，市值就將接近9億美元。按照開盤價計算，百度市值過21億美元，而百度李彥宏個人則以百分之二十二點九的持股，身價立馬接近五億美元。而如果按周五收盤價計算，百度市值已經接近4o億美元，同時李彥宏的身價更是接近1o億美元！也使得該公司至少名以上的持股員工一夜暴富，成為百萬富翁。這都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股市的巨大魅力和吸引力！我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偶然看了一本《機算機炒股叢書》後入市的，但經常還是炒不好；來到營業部後，每天听林老師的解盤，看林老師的文章，說真的，收獲不小。上周五大盤幾乎拉了一個光頭光腳的陽線，我想還是請林老師利用晨會這個簡短的時間，概括給我們面對面解解盤。來，這邊讓一下，把電腦推過來……」。
坐在一角的吳燕顯得心神不寧狀，不停地用手機在信息。
林海潮︰「程總助，程碩士謙虛和客氣了。據我所知，程總助當年考大學時，是他們那個縣也就是黃總家鄉的高考狀元，也是他們縣至今唯一的碩士畢業生。至于程總助談及的百度在美國上市所受到的狂熱追捧，我倒想給大家降點溫，無論是我們員工自己，還是和客戶交流時，在股市中還是不要抱一夜之富的念想。」
林海潮看了看手表。
林海潮︰「好，下面我就簡單交流一下對大盤技術面的若干看法，有關基本面、政策面的相關信息(今天中證報和上證報的兩篇評論員文章很值得一看)，被視為股改‘標桿’的長江電力等七家股改方案均高票通過…這些我已收集在錢龍73鍵中，也給每人了電子郵件版。對了，我每天給您們的電子郵件，大家還給相關客戶的呀？」
眾人︰「的的。」
林海潮︰「那就好。大盤從技術面…」
1223時間︰當日下午2︰2o分。地點︰二樓中戶室甲。
某女客戶(約55歲)︰(長嘆一口氣)「哎真是一口氣嘆到外婆家！」
有人附和道︰「怎麼啦，周大姐？今天行情全線飄紅，你怎麼還深嘆一口氣，多傷心似的？」
這位被稱周大姐的女客戶激動地拍著電腦鍵盤。
周大姐︰「不談了，我上周五割肉賣出的一只股票，我拋掉沒有兩分鐘就拉起來了，收市漲停，這會兒又一個漲停；放到今天不僅解套還賺錢了。媽的頭，換了一個在底部剛冒起來的百商股份，也是我以前割過肉的股票，上午一震蕩，不知怎麼，又鬼使神差地就拋出了，扣除手續費，3%都沒賺到，你看現在又拉上去了，這些莊家真是壞透了！」
又有人應︰「周大姐呀，你最近心態有點亂，我給你提個建議，好股買到後，最好用繩子打一個結，不行打兩個死結，不就飛不掉了嘛！」
又有人說︰「實在不行，干脆再買把鐵鏈鎖在座椅上！」
該中戶室內一陣哄笑聲。
1224時間︰8月8日晚7︰5o分。地點︰吳燕家。
吳燕母親正坐在客廳邊打毛線邊看電視新聞。
中央電視台︰據新華社報道，廣東省興寧市日前生的煤礦滲水事故，一百零二名工人仍然被困井下，專家說，雖然已經控制住水位的上升度，但不能停止水位上升，礦工生存機會渺茫。六百多名救援人員和駐當地解放軍合作救人，並從江西，河南，河北運來大型抽水設備。當地已成立工作組，接待和安置被困礦工的家屬，有家屬悲傷過度要送院。廣東省興寧市人民政府出通告，敦促65名生事故後擅自離開礦井的管理人員返回礦部。這些離礦的管理人員是生事故後因為害怕而逃跑的，他們怕承擔責任。調查顯示，該起事故完全是由黑心礦主造成的一起安全生產事故。先，該礦山「證照不齊」，缺少工商營業執照、國土資源部門的采礦許可證等證照，屬于典型的違法經營；其次，該礦山在7月14日興寧羅崗鎮生一起煤礦透水事故、省政府要求當地煤礦全部停業整頓的情況下，存在違規經營狀況，多名工人及其家屬向調查組反映指出，礦山在7月14日後並沒有完全停產，並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生。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局長李毅中說︰「這是又一起典型的‘礦主賺錢、礦工受難、政府買單’的惡性安全生產事故。」
「叮咚」門鈴響，吳母放下毛衣去開門。
吳燕進屋時顯得神情不安。
吳母︰「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呵？飯還沒吃吧，廚房留著呢；你先看看這新聞，又是礦難！剛才說是還有多人被困井下，估計是沒救了…我下午還看晚報，報道說山西的煤老板們在北京斗富，一次就集體買進了2o輛悍馬，還說一位煤老板，一人就擁有3輛不同顏色的勞斯萊斯！可這些有錢的煤老板們，為什麼就不顧礦工們的死活呢？就不能多投資些安全設施嗎？……」
吳母說著說著一回頭，覺吳燕已不在客廳，她推開女兒臥室，只見吳燕和衣趴在床上。
吳母︰「晚飯吃了沒有嘛？怎麼一回來就趴在床上？」
吳燕︰「我吃過了，媽。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休息休息。」
吳母︰「那也先洗洗再睡呀，這大熱天，瞧你…」
吳燕︰「哎呀，媽！人家煩死了，你讓我靜靜好不好？！」
吳母關門出來，直搖頭。
吳母(嘮叨)︰「這孩子，當個部門副經理了，脾氣也漸漲了。」
1225時間︰當晚1o︰22分。地點︰林海潮辦公室。
林海潮正在打印數頁表格和相關信息材料。
林海潮從打印機上方取出打印好的十余張紙張，出門時正好在二樓沖澡出來的方保安迎面相見。
方保安︰「林老師，你這是要干什麼？」
林海潮︰「方大哥，沖澡的呵？」
方保安︰「天太熱，沖沖澡降降溫。」
林海潮︰「我把第二批試點公司股改進程及投票時間表做了一個匯總表格打印出來，希望客戶們關注時間，把握機會，珍惜權利，積極參與；正要找您幫忙貼在《股改專欄園地》呢。從我了解來看，很多中小投資者都放棄了投票的權利，好象無所謂似的。此外，第一只重新在證券市場亮相的權證，掛牌時間很可能就在本月19日前後。因此，我又把有關權證交易和風險的資料重新作了全面匯總、更新。這又麻煩您方大哥了，來，先抽根煙。」
方保安︰「林老師呵，你真是太太敬業了，有什麼事不能擺到明天再做嗎？國家法定工作每天幾小時？你們黃海證券又規定每天幾小時？而你每天又干多少個小時？人家說是在加班搞檢查材料，可現在還有誰在？早走了呀！我不算你經常周末從省城回來後星期天一夜不睡覺，也不算你平時經常干到深夜一、兩點，就保守算你每天從早七點干到晚上十二點，你每天就至少工作17個小時呵！你是機器人還是工作狂呀？就是機器也要保養、維護呀！」
林海潮︰「方大哥過獎了，我也只是盡力而已！我在每天的《投資參考》上，都有一句醒目的口號︰‘信息創造價值，誠摯服務客戶’，這也是我的工作宗旨。前幾天，總部為配合規範類券商達標活動，要求每人寫一句服務格言，我寫得就是‘創造被客戶利用的價值’…」
方保安︰「你呀，小老弟，你一天工作的時間，是人家的三倍，照我粗算，你早就提前跨入8年了；要放在我們過去廠里，你早就評上勞模、先進了！而且你是又動腦又動手，不是駭你，小心過勞死哦！」
1226時間︰當晚11點。地點︰吳燕臥室。
吳燕接到一個手機短信後，瘋似的起床跑了出去。
1227時間︰續前。地點︰小區單元樓道口。
吳燕右手握著手機急匆匆跑出樓道口。
吳燕眼珠急轉、語急促地打電話。
吳燕︰「你現在哪？…好，你就停那，我馬上就到！」
吳燕跑出小區，乘上一輛的士急馳而去。
1228時間︰隨後。地點︰古州某市民休閑廣場。
的士在一市民休閑廣場附近的林蔭道上停下，從的士前擋玻璃，可看見一輛熟悉的轎車停在路邊。
在市民休閑廣場照明燈的映照下，夜幕中吳燕下車後向黃總車跑去，頭散狀飄舞、連衣裙下擺隨風飄動。
吳燕走到車前，從車窗隱隱約約可見黃總趴在方向盤上。吳燕敲車窗，黃總抬頭、開車門；吳燕上車。
車內音響低低放著黎明演唱的《今夜你會不會來》。
看著面容憔悴的黃總，吳燕摟抱上去，不禁嗚咽；黃總神情復雜的望著窗外，用手拍了拍吳燕的後背。
吳燕︰「辦妥了嗎？」
黃總︰「辦妥了。」
吳燕︰「真離了？」
黃總︰「離了。」
兩人對話聲音均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