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靈主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六卷 第二十五章 一曲遠南思

作者 ︰ 當木當澤

回去之後兩人皆現小白與金池處的不錯居然還有說有笑起來。金池也算是正正式式的見了他們一回。對此兩人也不理論皆為明天之事做準備。當天晚上星言便將殘譜續全了。這曲子並非當世盛傳的名曲所以傾絕知是琴譜卻不知是何曲。而星言細看了殘譜之後便已經分明。

這一曲星言自小便練過曲名九晚清露听說是先祖所作。也是家中凡有操琴的子弟必習的一曲。到了堅這一代堅對琴藝無好卻也讓星言操習。星言輕輕撥弄琴弦卻因這音律漸漸被帶回到自家先祖的過去。宗譜里對嫡支各人皆有記錄但因人數眾多皆是廖廖數語。對雲光的記載只有數個字忠勇性寬便是他留給後人的所有關于他的記錄。並未提過他好琴但他卻在自己的墓門上撰上此曲。

九晚清露共分九章說的是絳州最為有名的九處景致。分別是平川走馬芳園啼飛枯澗高松綠橋引柳鳳台落日初陽望月龍禁橫波綿頂吹霞湯山暖霧。以推捻挑撥等指法音出由高轉沉由急轉緩將听者帶入絳州這西南交匯美景橫生之所。

曲至半漸如嗚咽淡淡輕愁如泣如訴。九晚清露九景重現山水之中才是恆樂。原來先祖雲光一生忠武策馬揚鞭征戰殺戮。但功名榮華至終不及這九晚清露。長眠暖霧景下是他最終歸屬。這曲是否為他所做已經無證可考。但卻並未廣泛流傳定是因彈者從未習于眾人前。琴沒有知音。便付諸高山流水以此悅舒己心。托負心意。

先祖雲光一生跟隨綴錦開國之君戎馬半生。歸老之際選在絳州將自己長眠之地。選在湯山暖霧之間也許那里才是他所追求的自由永生之所。這曲並不難對技法的要求只是普通。但這曲中淡淡無奈靜漠水音需要操者之心與之同悟方可掠出。

星言以往憑一股好勝之心。習琴只求高技。完美絢技曲調轉快而悠綿從未刻意體味其中意味。但今日一奏。卻在不覺之間回到光影明滅的從前。將他帶回到百多年的過去。腦中不再計較指法。指尖隨心而卻奏出人間絕響。以至他曲罷。外面竟然靜謐無聲似連風都無語凝噎。琴只是普通地琴還是當日在市里隨意買的音色只是平常卻令人神魂飄

傾絕靜靜立在院內一時也有些恍惚。一路看中文網今天白天他還說與星言皆無琴心。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心思邈遠心志清澄。對那從未見過的墨虛雲光竟然生出一種難解地情懷。但這種恍惚只是短暫他深知自己所要走的路。他知道此時遠不是他高山流水地時候他的方向自去年中秋圍場開始已經堅定不移。

而這一曲絕佳之音已經讓他明了如何打開那扇已經封閉上百年的石門。雲光果然並非一般庸人當初建冢之時可能那里尚不是湖。深掘地下現有暗流不能再深入掩埋。堆高封土只會引來盜賊。但他實在喜愛這里便打風水常規索性就此于上面覆泥引水形成湖泊。墓夾于其中便是寧靜非常的好地方。

但他在門外撰曲當然不是為了陪自己長眠而是要給人看的。哪有人長眠之後還願意引來人來看門上地曲。除非他是要等人進去!等人進去?!他將墓建的這麼隱蔽如何得入?又在等誰?但他已經有所了悟了。他想著忽然唇邊帶出一絲笑意。

星言抬眼看著慢慢踱入的傾絕此時金池在隔壁房里與小白閑話。傾絕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忽然開口︰「墨虛亦一生都沒有入仕必是愛些風雅之物不屑俗流。我之前查訪得知亦是雲光第七子卻是被他父親最為放縱的一個。」

「我還會一曲而且只有墨虛家的人才會。」星言淡淡含笑一曲終了他也明白了。雲光墓門撰曲是在等待他的知音。而他的知音比他晚生幾十年卻是他的血親。父子緣份之上更加朋友情誼人生最大地快慰。

「室內定有通管密點連通地面。風入出弦音雖然雲光已死但這靜室卻依舊是他的耳目。一曲得入石門洞開!看來留著你實在是正確的選擇。」傾絕微微一笑︰「亦所馭之物必是可挾風帶氣地生靈。一室之內定有雙尸。」

「我听人說馭者身死靈魂不入黃泉。在九幽之下等待召喚。」星言十指輕壓琴面聲音微微喑啞︰「你想馭死靈?而聚靈咒便是通往幽冥的橋梁。」

「你要反悔?」傾絕眉間含笑眼神卻是淡定面容如常靜靜看他。

「我不知我今日幫你是對是錯。」星言低語︰「初次在凌佩明陵你眼中有貪心中有恨。但對你地意圖我尚能揣摩。不過現在你沒有因為沒有倒更讓我看不懂了「既然無貪何必還要苦求聚靈咒讓你百思不得其解。怕我別有陰謀所以想讓就此止步?」傾絕接

「但這樣便無法保證我全家地性命!」星言冷然道忽然問他︰「既然無貪何必定要九幽死魂之力?」

「為了自保。」他坦然而語︰「如果我是雲光或者亦也許我不會寬容到讓自己死後也不得安寧。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曾想過?」

星言靜靜的听著忽然嘆了一口氣︰「預見了今日地紛爭料到並無好果。」

「他們也是為了自保。保自家的周全保自家的血脈。或者他們當時更寬厚些想保三家地合睦長安。」傾絕輕撫著桌角︰「憑心而論。我們不是朋友。境遇雖然有別但也略有相通之點。」

「他們預見日後必然的衰敗卻無法預見後世所起的貪婪。三家共生地聚靈咒。所得者只有一人根本不可能共有。」星言嘆息。他明白傾絕的後一句話。他們不是朋友卻最是了解彼此地無奈。因為他們皆是馭者的後代承擔了殺伐之後的沉重。所以這九晚清露亦是他們最終的向往。卻只可能是渺茫的奢望。

與其無奈地前行不如篤定的上路任何意志上的飄搖都會讓他們半途而廢。這一點他們皆明了。

「聚靈咒不能共有但力量是三家所出。若得達成必要同心而為榮辱與共。這才是他們最初也是最後的意願!」傾絕笑了起來︰「如果當初任何一家。將兩家盡數滅絕。那麼聚靈咒之力將永遠不會出現。只是一道普通的保命符而這保命符。卻可以將人拉進地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笑意已盡。眼眸罩上滄涼。這樣的保命符。是魔鬼的恩賜讓人想死也死不了。只能苦苦掙扎。一如小白那十八年的光陰暗無天日。而他也曾經因為聚靈咒給她套上枷鎖給她創痛給她恐懼和絕望。而他將因此付上一生地代價他永遠無法忘記亦不能原諒。這是他應得的鞭撻一世的傷疤。

「過程不可預料他們想要地只是一個結果。三個馭者的家族依舊同生地結果。」星言眼微微地泛紅指尖微顫一個普通的保命符會讓得者落進地獄。承擔他誅殺別人地惡果。如果他把那兩家的馭者全殺盡他最終也得不到更強的力量。因為有些秘密他永遠不能自己挖掘。比如只有墨虛才會的曲譜。他只能孤單的被源源不盡的仇恨包裹永遠得不到救贖。他的父親用小白的血成全了血驪的化形。讓她留下長久的痛楚孱弱的軀殼。而無盡的悔恨與苦楚皆要由他來背負。

「我們自相殘殺得意的是皇室當權。是那些被稱為偏門的馭者是制馭是其他怪法亂力。聚靈咒一天不綻放它的力量過往便永遠得不到成全。」傾絕輕語︰「是小白教會我如何正視如何拋棄內心的掙扎。她可以摒棄心中的雜質可以淨化心內的黑暗。我永遠不可能像她那樣干淨但我至少學著去把骯髒的一面翻出來一一將它們打碎。讓它們無法再盤恆在我的心里得到另一種重生。我沒有高尚到以德報怨也沒有寬容到諸事隨風。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保為了解月兌!我不想再套在三家的恩仇里掙扎也不想再有人對聚靈咒虎視眈眈不想再夜不安寢。星言靜靜無語忽然他指尖轉動開始奏響新的一曲。傾絕過目不忘過耳能詳他也是一個懂琴的人。星言知道這一曲終了他的用處于傾絕已經到頭了。傾絕可以攜琴入道讓凌破推風送音。拿到先祖尸身開解聚靈咒的秘密。但是他還是彈了因為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他們如此相似。而他是他的知音。他可以听懂他的音律了解他的悲傷更可以與他把酒言歡。如果忘記身份月兌恩仇的話。在那一霎他真的有種沖動願意為他一曲一訴衷腸。哪怕一曲終了他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辜負父親所托沒能持家最終。

這是一曲遠南思恍惚之間看到兩個身影。相對而坐清茶花影雲蕩霧飄琴聲清遠淡淡含笑。

傾絕靜靜听著這一曲清歌只為交心而彈。那麼他就傾心而聞他們之間的桎槁那關于墨虛與碧丹的血與淚在此曲之中成為輕煙。或者曲盡之後他們依舊是利益交錯的對象但在這一曲之中他們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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