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靈主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五卷 第十四章 霓裳破鐵衣

作者 ︰ 當木當澤

龍翔關主營大帳之內鄭隕義靠在大座上一臉漠然。日頭已經漸落一天又要過去了。從昨天晚上凌佩北關守將劉宗堯遣使而來開始他忽然覺得一時一刻是如此難熬。月前曾經以為此戰可以戰決。山谷峻道雖然大軍得不到施展但他有奇兵在手。足以擊潰對方士氣。逼得守將交出三關重新退回三絕關之內。

借由凌佩南北受敵逼迫他們打開南北通道。增強自己在朝中的威信樹立軍民聲望。原本事情進展順利劉宗堯很快便棄守鳳鸞而攻破龍翔只用了短短幾日。我軍士氣大盛父皇人在病中听聞喜訊還親派使前來嘉獎。勝利已經近在眼前回京之後必定成為儲王的翹楚。但不過一夜的工夫突然感覺一切顛倒。原本一盤穩操勝券的棋如今陷入難進難退的尷尬境地。凌佩的昭平王居然未死。不僅未死他從後背而來還擒了隕奇。甚至連他們是何時從自己頭頂上飛過去都毫不知情。听說他自己就是一個馭靈的人馭靈他們一直在聚雲嶺所藏匿的同樣也是馭靈之人。但昨夜天空上的動向他們依舊無覺。不僅讓他恐懼更讓他心生懷疑。

這些人生有怪力原本用起來就不算妥當。以至蓄養多年一直不敢示人。若非奪嗣之爭已經迫在眉睫。連他也不想動用這些人不想給他們身份不想給他們權力不想讓他們成為漠原的昭平王第二。

他手里握著隕奇隨身的玉佩。撫著那如血一般的玉石他此時心如刀割。他沒見到隕奇本人派上京的還沒回信。只憑信物。他不能盡信但也不敢不信。

隕奇不能不救。不僅因為是他同父同母地兄弟自小感情深厚。更是因為他是自己奪嫡之戰最有力的同盟。他緊鎖著眉頭眼下如果可以和談也可以。他把棧道毀了再打下去是持久戰。他耗不起。山谷路險于大軍無益。指望那三個人簡直有點無稽他們連傾絕什麼時候過去的都不知道。力量方面說好了也就是個平分秋色說不好估計還要在他之下。他犯不上因此而搭上兄弟地性命。甚至丟掉了已經近在眼前的王位!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個聲音自下面輕輕響起︰「俊王。」他沒有抬眼已經知道是離殤他澀澀地應著︰「還沒有回信來麼?你不是說要潛入敵營。救出我弟弟嗎?」

「此時不能不戰退兵只會亂我軍心。此時軍情大好正是揮軍南下。一吞凌佩的好機會。」離殤一襲白衣悠然而立。面上看不出悲喜。言語。只是淡淡。「哼揮軍南下?你們之前連攻三日。他們損傷無幾。如今他們也有馭靈之人。與我僵持還擄走我親弟!你還在這里白道說是什麼好機會?」隕義忍不住拍了一下案台微叱著︰「漠原養你們十多年耗費巨大。你之前口口聲聲說此戰一個月即可結束。說那昭平王已經死在聚雲嶺凌佩一定大亂。本王曾經答應你們助我為帝便讓你官封列候。(更新最快)。如今再打下去京中怕是早已經改了年號了罷!」隕義直立而起眉峰緊蹙︰「軍心?你可以去營中打听打听這幾天都說了什麼?山路崎險難行大軍無法縱橫他們糧草豐沛源源不絕。難不成要我們在這里一僵數載?你說會去救我弟弟現在他人呢?」

「這兩日風向與我們不利此時入冬在下觀天今晚便有北風凜凜到時死黑一出。無人可敵!王爺只消靜待幾日定然可勝。萬不可此時動搖。」離殤低聲說著︰「傾絕未死的確是我的失策。鎮王被擒但他們此時一定不會動他。我本想前去打探只是…….」

「你也怕著了他們的道吧真是……」他本想罵一句但生生壓了口。跟這些人扯破了面皮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微微攥了拳重重地坐了回去︰「算了我已經回信給了凌佩那邊肯放歸我弟弟我便…….」

「不可能了。」離殤輕撫了下眉毛︰「我讓拓海在信里封了死黑毒他們看了信便會受到毒害。就算毒不死他也不會再與王爺和談!」

「你說什麼?」隕義一听大怒雙眼圓瞪︰「誰誰許你這麼做的??」

「在下怕王爺動搖便自作主張。」離殤面容不改︰「日後王爺必然明白在下的苦心!」

「滾!」隕義除了這個字竟然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他渾身亂顫不休真是可笑啊還以為可以借他們成就自己。現在分明成為人家計謀的犧牲品。信中挾毒就算信內言詞再是懇切再也無人可信。雙方戰火必定蔓延不休。隕奇的性命不保而他要成為漠原的千古罪人。他們的母親舅父皆要受到誅連。他眼底黑胸中一股血直沖而上腦內轟轟作響。只覺眼前景物亂晃一片死灰之色!

「王爺請保重身體。在下告退了!」離殤微微頷剛要退下。忽然門外一陣喧嘩一個身穿青甲之人直撲了進來一頭跪倒在地︰「大帥孫昭臨有急事要報不待傳召前來。」

「說吧。」隕義怔怔的軟倒在座上雙眼無光。听他口氣急燥卻也提不起半分精神來︰「又是什麼壞消息?」

「屬下今晨帶人外出巡關之時忽然有人自空而來。將屬下一名校參掠去其人黑紅眸詭異非常。屬下一路追去不敢過境。但是剛剛才那個校參自己回來了。」孫昭臨一口氣說著︰「說。說凌佩守將劉宗堯讓帶話給大帥!」

「什麼?」離殤本已經快走出去一听這話。忽然轉頭而回。不待隕義問便開口道。他的神情微微有變。一把將孫昭臨扯了起來︰「你說早上有人擄走你地人?你怎麼現在才報?」

孫昭臨張了張口被他扯得有些窒息剛要向他怒。這邊隕義已經急急走下來︰「帶什麼話?快說?」

孫昭臨揮開離殤的手跪下接著說道︰「他說凌佩已經收到信。願意與我軍商談。如果大帥先撤退部份兵馬。他們便將鎮王還回。如果大帥不肯便便……」

「便怎麼樣?」隕義眼中已經密布血絲聲音略啞︰「快說!」

「便要將鎮王當戰旗!」孫昭臨說罷便伏地不起︰「請大帥恕屬下之罪人失之時屬下心急。追了五十里才行回返故此報遲!」

離殤听了他的話。心下一緊鬼目灼。是他!之前連續三日奇襲俊則繼血略過。他們便在龍翔城里休養。根本沒有查覺到任何古怪地氣息。傾絕收到那樣的信為什麼還要和談?鬼目灼是沖著他們來地。他要報仇。為崔源!

他不再听他們說什麼。徑自掠出去。這下隕義一定會退兵。一旦退兵。他們不能再趁亂打擊傾絕搶奪聚靈咒。待得傾絕回去再想捉他就難了。

他出了關向著外駐大營而去遠遠地看到一個人迎著他而來此人身形略瘦面容微白。細眉狹目尖鼻薄唇。一副略病公子的模樣。此時一件灰色錦袍襟擺隨風而揚步履微急長飄飛。不是拓海是誰?他迎著離殤而來剛一走近便輕聲說︰「修要回去!」

「什麼?」離殤一听微驚只覺腦後一陣微麻︰「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在想什麼?」

「他們都死了。」拓海微微鎖著眉頭︰「我們剛收到聚雲嶺地飛信碎藍勁荒和凝含桐然與歡陽都死了。伯湘不知所蹤!修看了便說要回去。」

「傾絕把他們都殺了?」離殤手心微微泌汗額前青筋微暴︰「他認為是我想獨吞聚靈咒然後把未死的傾絕放到谷底藏起來了?當初尸你們都看到的。」

「我信你但修一向與碎藍伯湘關系菲淺。當初我們走時他便怕歡陽與勁荒對他們不利根本不願來。」拓海此時面色顯得更加慘白起來︰「現在怎麼辦?」

「鄭隕義想退兵了。」離殤微凝了眼︰「那樣的信到了他們的手上他們居然還要談。簡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退軍綴錦如果得到消息。堅一定認為我們不守約定到時再想讓他出力可不能夠了!」拓海把離殤拉到一邊︰「此時傾絕一定還在北關沒回去。讓他跑了聚靈咒我們以後就別想了!」

「鬼目灼出來了你感覺到了嗎?他今天大刺刺跑到關頭從巡查地隊里帶走了一個人!」離殤伸手撫著自己的眉忽然覺得無力起來。海半晌無語等了許久突然輕嘆︰「以前他只要出現在百里之內我定有所查。但是但是現在…….」

「居然絲毫未覺!」離殤苦笑著︰「听說紫目之人馭血非常。看來並非是假啊!」

「你說傾絕馭他了?」拓海微微怔道︰「那我們要不要回去?」

「此行回去鄭隕義也不會再信任我們了。」離殤輕輕喟嘆︰「俊則年幼我不想讓他顛沛。想為他找個長久之地。我們空有一身本領竟然卻無地立足簡直可笑啊!」權勢民心。現在才知道多麼重要的事。他們是可以在千軍萬馬之中取項上頭顱就算入皇室大內殺了皇帝也是輕而易舉。但然後呢?殺不盡天下人頭堵不盡天下人的口平不盡天下人的心。他們需要權力的支持需要一個足以立足的身份。就要得到權力頂端人的認可!堅當年不肯離開傾絕要在凌佩出人頭地。都是因為如此吧要想成就事業。必要先有權勢啊。

如果可以放下一切飄泊江湖也無所謂。但之前所做已經埋下惡因。鬼目灼必要天涯海角追殺不休傾絕更不會就此作罷。難不成要一生一世躲躲藏藏嗎?俊則先天有不足之癥身體孱弱。源秋家只有這一個根苗。他還想看著他漸漸長大娶妻生子。他想給他一個良好的環境延續源秋家地血脈。這樣也是有錯嗎?

「那我控制鄭隕義逼他出兵再戰。」拓海緊緊握著手指輕哼著︰「既然走不得不如決一死戰!」

「死黑之毒一沾之後。普通人最終必然會死我們控制他。然後帶他以及他兄弟的尸體回去漠原還能留得下我們嗎?固然我們可以轉投他黨利益之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但是那些人見到他們兄弟地下場誰還敢再信我們?」離殤長長嘆了一口氣︰「也許我們一早便選錯了大樹靠錯了靠山吶!」

「那要如何?」拓海微急起來︰「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修現在要走我根本勸他不住!」

「不用管他了。今天晚上起北風只看今夜!你的死黑之氣今天必有所用。傾絕就算活著一定血力枯干。不然這兩天他早就動手了。夜哥不擅山道之戰鬼目灼我可以擋他。就要對付了他們幾個把鎮王搶回來鄭隕義一定可以改變主意!傾絕照樣落在我們手上。而墨虛堅早晚會在綴錦混不下去。持久戰一打他必然要重新馭靈綴錦地皇帝容不得這個!」離殤抬眼看著拓海︰「你願意一拼嗎?」

「自綴錦起我兄長便與你親厚。到了聚雲嶺我也承你一直關照。我倒對那聚靈咒無所求反正死活而言對我並不重要。修走了也好那幾個死了也好他一向也不願意出力。如果你能得了聚靈咒也少了人與你爭奪!」他咬了咬唇︰「就照你說地吧我今天晚上便和蒼茫去十八盤道。風勢一起借煙而入能打幾個是幾個!至于老鬼傾絕不見得能再繼給他多少血。你頂得住他的雷灼閃讓俊則再用綿針招呼他!」

離殤看著拓海忽然輕輕微笑︰「多謝。」他笑意輕暖其意已經明。生死之間才能辨析真假一向以來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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