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丹日日賴在靈貓社里跟桂兒膩在一處。除了每日接打些電話他幾乎不出門。禽肉果蔬自有朱顏每日早上買回來。
他自己不出去也不讓桂兒出門。兩人自認識以來從未這樣時時膩在一起。桂兒這時才算從生活的細節中了解了顧丹他時而孩子氣時而霸氣時而小氣不管悲喜俱是為了桂兒幾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朱顏跟王寶寶每日早早便出去了晚上凌晨兩三點才回來到後來干脆只是早上來晃一下整天整夜都不出現了。
桂兒知道她們沒有旁的住處晚上不回來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地方去躲避因而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勸她們大可不必如此。靈貓社是三人開的反叫她們讓開這如何叫人說得過去兩人只是不听。
這日朱顏兩人來得稍早顧丹還在睡覺。桂兒便拉她倆到客廳細細說起請她們不必太見外平日怎麼樣如今還怎麼樣。
朱顏微笑著不說話王寶寶卻哈哈大笑道︰「你別太臭美自戀了我們又不是為了你才不住在這里我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朱顏接了個我介紹的大工作那個女的可是很有錢的哦一定狠狠大賺她一筆；而我呀嘻嘻……」寶寶臉上飛出兩朵紅雲來吱唔著就是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春天到了小草都要芽寶寶在忙著談戀愛呢。」朱顏抿嘴一笑︰「還記得那個裘鳴理嗎？人家可是天天陪她玩兒花樣日日翻新從來就沒有相同的。」
桂兒驚喜地看著王寶寶︰「那恭喜了呀確定關系了嗎？什麼時候帶給王婆看看？我雖然現在看不出裘鳴理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好象挺沉穩的樣子呀應該會好好照顧你的王婆知道了一定很高興的。」
「唉。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呢。」王寶寶喜中帶愁托著腮看窗外有些郁悶︰「理哥雖然天天跟我在一起處處哄我開心卻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喜歡二字我總感覺到他對我似妹妹多過戀人。」
「嗤！」桂兒不屑說道︰「你見過天天陪著妹妹的哥哥嗎？男人對女人這麼好不是愛你就是有求于你。看這樣子你對他也沒什麼用處。所以不要多心啦也許是他想慢慢展水到渠成才跟你表白呢朱顏你說是不是？」
朱顏看著窗外有些愣神听桂兒一問。方才醒悟過來笑道︰「肯定是地。」她語風一變又慢騰騰地說道︰「可是……沒有得到他的確定答案之前寶寶要對自己有所保留哦感情不要全付出去。…矜持的女孩子才受男人歡迎啊。」王寶寶想了想撲噗一笑點頭道︰「好象也是哦。朱顏說的話一向都這樣有道理放心啦。我一定不會讓理哥知道我已經很喜歡他了的。」
朱顏皺皺眉頭欲說什麼看到王寶寶興高采烈的樣子終于還是住了嘴。
兩人再說笑一會兒便起身各自忙去了。走之前朱顏在門口好象才想到什麼似的回頭跟桂兒提道︰「至于我們住地你不必擔心。顧丹來的第二日便在這條街上另租了兩套房子。離靈貓社就幾步路說若是我們不願意被他打攪也可以住那里的。」
桂兒臉上紅辣辣的這哪里是為了朱顏寶寶方便完全是為了他自己方便嘛。朱顏握住她的手。貼在耳邊輕聲說道︰「珍惜眼前人。」便翩然而逝。
月牙餐廳寶寶跟裘鳴理初次吃飯地地點。巨大的落地窗外游人如織不遠處清澈的江水輕巧流過。
裘鳴理拿著餐牌溫柔地問王寶寶︰「還是原樣？七成熟？」
王寶寶托腮笑咪咪地看著他︰「好。」
「喝的還是百事？」
「沒錯。」
「餐後甜點女乃油榴璉酥？」這時隔壁有個女人聲音酸酸小聲說道︰好惡心的品味西餐廳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地東西……裘鳴理听到臉色一冷王寶寶一心只在他身上倒是什麼也沒听到。
「對呀。就要吃那個。」
裘鳴理喚過服務生要了餐點看王寶寶大眼楮還是滴溜溜地看著自己不由笑了起來︰「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什麼呀就是很好看。」隔壁女人又小小聲說︰好不要臉……
寶寶這回好象听到什麼她迷茫的四處望望︰「好象有人在說話？」
「沒有你一定听錯了。」裘鳴理笑道︰「哪有這麼無理的人插到別人話里要是打攪了跟你在一起地時間我一定叫她好看。
「是嗎？」寶寶笑嘻嘻地看著裘鳴理親昵地伸出手臂搖他兩只手︰「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只听背後桌子當一陣響有人把錢拍在桌子上大力摔門出去了。
寶寶听到巨響終于從痴狀態中回過神來剛好看到有個身影從門口離開似乎有點熟悉她回過頭來疑惑地問裘鳴理︰「怎麼了？」
裘鳴理若無其事地給她杯子里倒滿可樂︰「誰知道呢總有一些沒有風度的人不必理會他們。」
王寶寶乖巧地答應一聲。裘鳴理埋頭吃飯寶寶看著白修長的手指心中覺得暖暖的滿滿的整個人都好溫暖。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今天裘鳴理似乎心不在焉好看的眉頭緊皺著似乎在煩惱什麼事情一會兒把糖罐踫著了一會兒又把湯匙掉在地上。還不知不覺地把一整杯龍舌蘭酒都喝了干淨他臉上帶著微微紅霞又要了一瓶。再半瓶酒下肚之後裘鳴理似乎已經把愁緒拋開話也多了起來。
王寶寶雖然單純卻也有女孩子的細心輕聲問道︰「怎麼了。喝這麼多酒？有心事嗎？」
裘鳴理搖頭一笑伸手過來揉揉王寶寶地頭道︰「看著你就覺得開心了。」寶寶覺得心中甜蜜便不再多問。
裘鳴理酒後話語略多兩人在歡快的氣氛里吃完飯坐著聊了會天12點半左右。朱顏推玻璃門走進來。她來時門外正好起了一陣風揚起一點小塵土朱顏側臉避過柔順長絲絲滑過潔白臉龐滑過似說還休萬種愁緒雙眼。裘理看得心中一緊覺得心房似被這蛛絲般長縛牢就要窒息整個人再也動彈不得。
朱顏笑著朝他們走來裘鳴理猛地站起身子。轟地一聲椅子被踫到後面很響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王寶寶用眼風示意酒瓶。朱顏明白過來看他緋紅臉頰不似平日沉實開口笑道︰「喝了點？」
「嗯就一點。」裘鳴理替她拉開椅子︰「餓了嗎？想吃些什麼？」
「不了在接任務的時候隨便吃了幾個湯包。」朱顏笑道拿起王寶寶的水杯喝了一口可樂︰「經常要你送回去真不好意思。」
「那有什麼。反正他吃完飯也要送我順道而已。你說是不是哦？」王寶寶愛嬌地看著裘鳴理問道。
裘鳴理點點頭沒說什麼體貼地話寶寶略覺失望。
三人再坐一會兒便起身回家。裘鳴理結了賬去停車場把車子開到寶寶和朱顏面前。卻現寶寶一臉懊惱之色︰「好煩。有個很有錢地客戶要找我。有工作。」
「那就叫裘鳴理送你去吧。」朱顏笑道︰「我自己打車回家好了。」
「我不是這意思呀。」寶寶連忙擺手︰「我地意思是就不能跟你們回家了不知道要談多久事情呢。理哥單獨送朱顏回去吧。那個客戶就住在附近的。她呆會到餐廳找我。」
裘鳴理深深看朱顏一眼沉默著替她拉開車門朱顏笑著叮囑道︰「那好你忙完就回來。」
裘鳴理不知何時換地敞蓬跑車這日天氣晴好正好兜風。他把車子開得很快銀色跑車似魚雷潛入沉海般在都市里沉默穿行朱顏的長被風吹到飛起絲絲拂到裘鳴理的臉上帶著微微的洗水香味泌人心弦。
裘鳴理看她一眼沒說什麼卻把方向盤用力一轉拐了個度的大彎向著靈貓社相反地方向去了。朱顏抬頭望他一眼見他握方向盤的雙手抓得緊緊的青筋畢露似乎很是緊張她沉默著望向前面沒說什麼。
沒多久跑車開上了城市邊緣一處不高的小山坡。這是平日城中情侶夜晚鳥瞰都市夜景的最好場所。不過現在大概因為是正午地原因所以沒有什麼人在。
裘鳴理在一處微平的空地停下走出車門兩手撐在欄桿上「啊！！！！」地向遠處放聲大叫。
他自己知道這心中重重郁結無處渲瀉無人能明無人可說總有一天會崩潰爆炸。今天趁著酒意的時候才可稍稍放縱自己帶著喜歡的人在這山頂上吹風以後……以後再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朱顏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遠處山下地建築沉默不語。
良久裘鳴理方才回過頭來眼楮微紅似帶著懇求之意問道︰「如果在認識寶寶之前我們先認識你會不會有一點喜歡我？」
朱顏馬上搖了搖頭。
「果然是……」裘鳴理苦笑道。
朱顏輕聲說道︰「好好待她如果不能做到便趁早離開。」
「嗯。很快便會離開了。」裘鳴理眼楮投向遠方看不到表情如何。
良久他又問︰「如果……我不小心傷害了你的朋友你會原諒我嗎？」
「絕對不會。」朱顏斬釘截鐵地答道語氣里有絲狠厲︰「你如果傷害了她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麼在乎嗎？」裘鳴理仍是沒有回頭。
「趁著還來得及放棄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不要讓我跟寶寶恨你。」朱顏把手輕輕放在他地肩上裘鳴理渾身一震沒舍得推開那只溫暖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