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陳諾允來電話,夏霜薇沒有告知夏媽媽入院的事。
「你在那邊好嗎?」
「當然,你不用擔心,你好好照顧自己,別想我。」
「你那邊還是白天吧?」夏霜薇坐在窗前任涼風吹動她的頭。
「嗯。你早點休息。」
「我不急呢,現在還早著,想跟你多聊點。」
「傻丫頭,我以後也會給你電話的,我今晚有事情做,現在要去做準備,乖,我晚些再給你電話。」
「好,想你,天天想你,你也要時時刻刻想我。」
「想你。」
陳諾允看著電話呆,靠著牆壁,透過牆壁的涼感減弱那強烈的思念。
法國時間8點17分。
陳諾允出席在宴會上,有幾個女人走過來跟他聊天。
她們都是名流們的女兒。
那個男人叫他好好招待她們,最好就是從她們之中選擇一個將來成為他的合法妻子。
選擇一個?都是金光閃閃的飾,都是只有價錢貴的衣服,都是冷冷的心,向著名利靠攏的嘴臉,就像那個男人一樣。
因為這是上流社會,他不得不約束自己,回答她們那些幼稚的問題。他們並不認識,她們嘴里說的都是一些贊美的話。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的地位,他,陳諾允算得上什麼。
她們根本就沒有看過他畫的畫就說他是人才,到底他是人才,還是那個男人是人才。
她們的臉上的是笑容,那他臉上的也是笑容。夏霜薇說過,冰冷的笑,會失去自己。周圍的空氣也會給這笑冰冷了。彼此都沒有溫度。
陳諾允看著酒杯里的紅酒,來到陽台外。
從這里看下去景色竟然跟媽媽死後,他從8樓上看出去的景色差不多,一樣都是很寂寞的。
車川流不息,燈紅得刺目。
沒有聲音,只是安靜的。
黑暗向遠方漫延,慢慢把剩下的世界也吞沒了。他只是站在黑暗中等待那些也給吞噬的人。
夜晚有點冷。身體正在顫抖。
為何就連手心也感受得到這份自心的冰冷。緊握的杯子掉落地上,破碎了。
那幾個女人驚恐地叫。
陳諾允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失神了。」
幸虧酒?濺落在她們其中一個的裙子上。不然,他這段時間就跟那人?完?了地耗下去。
那個男人听到聲音,瞪了陳諾允一眼。陳諾允依舊保持微笑,笑得很冷。
離開了她,他也忘記了那有溫度的笑。夏霜薇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會認得他嗎?她還會愛他嗎?還是抱著他哭呢?
他有點頭暈,先走了。
回到那間房子里,一張大床,整齊得,讓人感覺到這是從來沒有人睡過。被單上,沒有味道。他擁著她送給他的大白熊,無聲淚流。
這里,沒有熟悉的人。
連她也不在這里。
這就徹底變成陌生人了。
黑夜,星星眨著眼楮,若無其事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