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子愛死你了

作者 ︰ 想熬糨糊

听到這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呂決不由得一皺眉。要知道當初在瑯琊的時候他就曾經和烏楊麗娜制作過一些改進版的爆竹,那就是在中空的竹節棍兒里塞上一些自制的黑火藥,塞上捻兒後還可以編成串挑在桿頭上燃放。不光是燃放時那閃閃的火光,就是那大的驚人的聲音也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見識過的。

猛然抬頭間,一幅高高的對聯首先映入了呂決的眼簾。對聯是用小篆寫的,每個字至少都有斗大。對于小篆這種東西,呂大神棍可是斗大的字都認不了一籮筐的。不過身後的趙高似乎是明白呂決的心思一般,此時竟不失時機的念了出來︰「為國祈福,可知仙家遺種求寶鼎;傾心報主,不日瑯琊達人臨神山。徐老兄,咱家怎麼覺得這兩句話說的是你啊?」

呂決心說這他娘的不是說我又是說誰?都不用問,這彩門、對聯還有那一股子火藥味的爆竹肯定是烏楊麗娜那小娘皮給弄出來的。往彩門下一看,果不其然,小母雞正雙手捂著耳朵,一邊躲避著爆竹的爆炸一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呢。

只見她笑靨如花身段婀娜,那雙美目當中除了高興似乎隱隱還含有一層別的什麼。站在人群邊上,怎一個美字了得!

可此時的呂決已經沒有心思來欣賞這些了,他心里那個氣呀!你個小娘皮這不是誠心給老子添亂嘛!這九鼎和那不知還會不會出現的十二金人就夠老子麻煩的了;要是始皇帝問起這會發光的爆竹是怎麼來的,可讓老子怎麼解釋啊!

呂決咬著牙,臉上還帶著一副不懷好意的獰笑,小眼楮一只眯縫著一只瞪得溜圓,就這麼盯著烏楊麗娜。烏楊麗娜似乎從他這副表情里讀出了這樣的內容︰要是始皇帝嬴政真問起來,我就說是你烏楊麗娜制作地,到時候非把你嫁到宮里天天陪那個雞胸骨放鞭炮玩去不可!她明白自己這回又是好心變成驢肝肺了。小嘴一撅,狠狠地朝呂決臉上剜了一眼,扭頭鑽進了人海中。

九駟拉著三人一鼎呼呼啦啦地進入外宮大門。又是一番極為繁瑣的禮儀過後。「冀州鼎」終于「當啷」一聲穩穩當當立在了中宮門外的廣場上。而隨著這「當啷」一聲響,呂決地心似乎也「當啷」一下子掉進了深不見底地大海里。

「皇帝陛下有旨,徐福、趙高、孟融進殿!」

這小黃門的聲音此時听在趙高和孟融的耳朵里是那樣地悅耳。而自打從馬車上下來就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呂決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此時最想見的不是那位這會兒絕對心情差不了的始皇帝,而是自家丹房里的那具八卦爐。那里邊可瓖嵌著他呂某人的回程車票呢,不過現在九鼎完聚了,估計他的回程車票已經不在丹房里了。

「徐老兄,」在上台階地時候趙高拽了一下呂決的衣襟說道,「今天陛下心情不錯,咱家看關于參老孟頭那一本的事還是免了吧。再說他也是無心之失。本來是很想為陛下辦事的,只是年齡大了,沒記清方位罷了……」

呂決心說小趙這家伙肯定收了老孟頭不少禮,不然的話不會這麼為他賣力氣。呂決點了點頭,他這位現在在始皇帝面前應該已經紅得發紫地五行博士似乎是賣了趙高一個大面子。其實是他呂某人今天心情極壞,實在是沒那份精神去參誰的本。

「善!甚善!」

這是三呼萬歲後嬴政所說的第一句話,從這短短的三個字里不難听出,今天的始皇帝屬實心情不錯,雖然他呂決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今天的大殿里和當初呂決第一次進來時可就不一樣了,那天是挨挨擠擠坐滿了那些自以為是大秦國決策者的諸大臣們,今天那些家伙們這會兒都在中宮外的廣場上站著呢。大殿里就坐著始皇帝和他的幾個貼身侍衛以及兩三個宦官,整個大殿顯得非常地空曠。

「徐卿家,上前回話。」始皇帝那低沉地聲音又響了起來。自從那次親眼看到徐神仙在隆隆的雷聲中憑空出現以來,嬴政對這位徐愛卿地能力可謂寵愛有加外加深信不疑。那天吃完了只有「神仙府邸」才會擁有的珍饈美味回來後。雖然李斯不在他耳邊聒噪了。但是卻又有幾位大臣跳出來勸他,說什麼不要對徐福這樣的方士過于信任。甚至勸說他的人還包括他最為信賴的上卿蒙毅。可嬴政覺得這些人也許在別的方面有可取之處,但一說到長生不老之術,全都是鼠目寸光。

前兩天許多人還在懷疑,認為五行博士絕對不可能把「冀州鼎」給找回來,甚至還有人在私下里議論紛紛,說什麼這位大騙子八成已經趁這機會逃跑了雲

可是自從「冀州鼎」已經被打撈上來的消息一傳到咸陽,籠罩在徐福頭上的那些猶如烏雲壓頂般地猜忌聲一下子煙消雲散。他嬴政耳邊也同時變成了一片吹捧聲,有說五行博士法力無邊的,更有說始皇帝知人善任的。這幾天始皇帝覺得他似乎有史以來第一次睡覺睡得那麼香甜,那只從他統一六國以來就一直壓在心頭上的第九鼎終于找到了,這件事做到了,還有什麼事可以影響他的睡眠呢?听著近臣們那些肉麻話,嬴政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不那麼刺耳。知人善任?等朕得到長生不老之軀時你們才會真正明白朕是怎樣知人善任的呢!

咦!今天朕的徐愛卿怎麼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呢?

「微臣遵旨。」

心情很不爽呂決說「遵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態。不過他還是非常地小心翼翼。好家伙,第一次進這個大殿時就是因為自己瞎得瑟才弄出尋鼎這件破事的。人家始皇帝的爺爺贏柱可就只丟了這一只鼎,要再因為說錯話的話,可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抵罪的了。

呂決雖然也作出提起衣服下擺,疾步向前走的姿態,但他的心里卻實實在在的是無精打采。

「徐愛卿,把尋找冀州鼎的經過說來听听?」

嬴政這一聲「徐愛卿」一出,還站在大殿門口的趙高不由得一陣子唏噓︰這稱呼都變了,剛才還是「徐卿家」呢,這會兒都變成「徐愛卿」了。他心說咱家伺候陛下這麼多年都沒撈著那麼一聲半聲的「愛卿」,皇帝陛下對徐老兄真是不錯啊!自己給徐福當這個便宜弟弟看來是當對了,從今以後我們哥倆聯手,這朝堂上誰還敢瞧不起宦官?哦,還有方士!

「遵旨!……」呂決把尋找「冀州鼎」的經過簡要說了,但簡要的有點過分,前後不過十來句話。

「怎麼回事?」這個時候的始皇帝似乎才有些不太高興了,「這可不是徐卿家平日說話的習慣,怎麼今天話語如此之少?」

可也是,想當初呂決可是差點在這大殿上來一個「舌戰群儒」的,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反常。

看著今天這位實在讓人看不懂的徐神仙,從來都是喜怒無常的始皇帝竟有些猶豫了該不該發點火敲打他一下呢?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孟融的說話聲︰「要不讓微臣講與陛下听听?」語氣中帶著難以控制的顫抖,任誰都听得出來,這人今天極為激動。

始皇帝深深地看了呂決一眼,那眼神似乎很是意味深長。

「哦?」一轉臉,嬴政的臉上又有了笑意,他起身穿上那雙在大秦帝國可謂蠍子拉屎獨(毒)一份的赤舄,竟慢慢走到大殿門口來,「孟卿家說來听听?」

慢慢的,孟融的聲音不再顫抖了,並且他的講解相當詳細,甚至是精彩,听得站在大殿中央的呂決都有點神往了,只是不知這老家伙又犯了老年痴呆還是怎的,似乎又把他自己記錯方位那個橋段給忘記了。特別是當說到「冀州鼎」被徐博士發明的巨型魚鉤給釣上來時老孟頭更是眉飛色舞,給人的感覺這找到禹鼎的根本就不是呂決,而是他孟融。

「哦?外宮門外那架最漂亮的彩門還真是徐愛卿的師妹所扎?」孟融已經講到進咸陽了,听到說宮門外那架彩門是烏楊麗娜扎的,嬴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前兩天朕就猜想是她干的,哈哈,還真就讓朕給猜對了。」

「唉?徐愛卿,」說到烏楊麗娜扎的那架彩門,嬴政一下子想起了什麼,轉身又向呂決走去,「听說愛卿那位師妹在彩門上掛了一對條幅,上面寫了兩句話,說什麼為國祈福,可知仙家遺種求寶鼎;傾心報主,不日瑯琊達人臨神山。這前半句朕倒是明白,講得是愛卿為朕尋鼎的事;可這後一句是什麼意思啊?」

嬴政的表情還是那樣的耐人尋味。那耐人尋味之處看在趙高的眼里是聖寵;看在孟融眼里是加官進爵;看在呂決眼里……哦不!看不到呂決眼里,他此時正低著頭思考嬴政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後一句?什麼後一句?

等等!

烏楊麗娜那兩句狗屁不通的對聯後一句是什麼來著?好像是說我過不了多久就要東渡大海去給嬴政尋找那長生不老的仙藥唉!

想到烏楊麗娜寫的那副對聯上的內容,呂決那耷拉著的眉毛又支楞起來;眯縫著的小眼楮又瞪了起來;拉長了的黑臉又團了上去。

哈哈!烏楊麗娜你個小娘皮,老子愛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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