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把淚

作者 ︰ 想熬糨糊

卑紀的夜空非常的干淨,干淨的那漫天的星辰都似乎嚼一刪近了

多。

白堊紀夜空籠罩下的大地,表面上看來似乎也很平靜,但這平靜底下卻處處隱藏著血腥的不平靜,,

腿腳不利索只能吃腐肉和搞伏擊的霸王龍正猛地撲向從它身邊不遠處搖搖晃晃走過的一只吼龍;一群身材矮小的美頜龍借著夜色中灌木叢的遮蔽正在分割著一頭牛角龍的尸體;牛角龍那長長的犄的頂端微微泛著星光,而這泛著星光的犄角正上方卻有兩只妖精翼龍在來回盤旋。它們是在等待美頜龍們吃飽喝足後能給它們留點殘羹剩飯」

這一切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是原本如此的,因為夜色下的殺戮原本就是霸王龍們每天生活的一部分。這一切的一切又是那樣的不尋常。甚至是透著一絲絲詭異。那只吼龍似乎是搖晃著身體自動送到霸王龍口中的;而牛角龍也不是美頜龍們殺死的,當美頜龍們搜索到這片區域的時候,牛角龍早就已經躺在那兒奄奄一息了……

與灌木原上的血腥殺戮相比較,在樹林里卻有著一個格外溫馨的角落……

這是一顆大樹,一棵很大的大樹。

說它很大,看它的主干就知道。直徑竟然足有五六米的樣子。樹冠更大,完全能遮住一個足球場還要綽綽有余。大大的樹冠加上夜色的掩映,使人很難看清楚大樹到低有多高。不過它的第一根枝椏怎麼看離地面也得三十米以上。這根枝椏也很粗,粗得完全可以在上面擺上一張單人床。

此時這根枝椏上正燃燒著一堆篝火,與黑沉沉的夜、黑沉沉的樹冠、黑沉沉的灌木原相比,平添了一份溫馨。

呂決盤腿坐在粗大的樹丫上。後背靠著的是那根粗大的樹干。他左手里一根已經被烤糊的樹枝上叉著一塊同樣也已經烤熟的恐龍肉,右手的傘兵刀正一片片削下往嘴里送。其實恐龍的肉味是很鮮美的,就像後來昌決給刁文亮形容的一樣,有點像江西的泰和烏雞,可此時呂決的表情卻不像是在品嘗美味,看那樣子送進他嘴里的簡直就是一片片的石蠟。

眼前的這堆篝火是他費了半天勁升起來的。雖說沒有打火機沒有火柴等點火工具的呂決有不下于十種引火方式,但要想得到一個火種還是比較麻煩的。

他穿越而來已經過去五天了。這五天之內他經歷了從剛穿越時的興奮到丟失鋼鐵碉堡的氣憤到被披羽蛇翼龍添了腳丫子的害怕再到現一把大鼻涕的驚懼最後到現在的寂寂然郁郁然。

如果可以把心情和天氣預報拿來作比較的話,那他就是經歷了一個從風和日麗到晴轉多雲到電閃雷鳴到狂風暴雨到陰雨綿綿半個月不見晴天的經歷。現在呂決的心情還真的就像在下著綿綿細雨,江南的梅雨那種,四川的巴山夜雨那種。

呂決「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左手一把把恐龍肉仍在面前的火堆里。左手揮手把傘兵刀插在身後的樹干上,梗著脖子朝黑沉沉的夜大聲吼了起來︰

二**你賀詩建的大爺!」

兩行眼淚從他那不大的眼眶中涌出。打濕了臉頰,沿著嘴角流到下。

他明知道這件事跟老賀頭沒什麼關系,但習慣性的,罵罵那位當了大半輩子副教授的老頭似乎心里能好受一些。

這件事還真的跟賀詩建沒什麼關系。是!人家老頭「賀公好龍」但人家也沒讓你頂著滿鼻腔的感冒病毒過來到處給恐龍們「撲面而來」吧!那這事兒到底該怪誰呢?怪烏楊麗娜不管不顧的把自己推到?多少沾點邊但似乎不全對;怪趙高那老子給烏楊麗娜吃了那配方怪異的增壽駐顏丹?似乎也不太對,那海狗鞭加偉哥的小面團似乎就是他呂大神棍送給人家的吧;怪田荷大冬天把自己光著趕出家門?似乎還是不對,就他干的那破事,田莉沒一刀把他下邊給 嚓了算客氣的了。

「一就怪老子什麼好玩不玩非得他娘的玩穿越!」

這就是呂決最後下的定義。

不過仔細分析起來還真的有點沾邊,如果他不玩穿越能讓刁文亮從他爸爸的兒子轉眼變成他叔叔的兒子?如果他不玩穿越能讓周以康教授不去當研究院工會副主席而甘願給日本鬼子當兒子?如果他不玩穿越能讓他自己差點變成通緝犯?如果他不玩穿越能讓烏楊麗娜準備給他生個秦朝戶口的兒子出來?如果他不玩穿越能讓這恐龍,,

媽媽的!

如果他不玩穿越,那這個世界的恐龍們將會在一場小行星撞擊地球事件中死去。那種死法是那樣的悲壯那樣的悲烈那樣的讓人不甘。可現在他來了,還是帶著不知道變異了多少次的感冒病毒撲面而來的。當然隨著他的到來恐龍們也會死,去,不過卻沒有了悲壯沒有了悲烈和令人欲昂怒吼的不甘,剩下的只是唉唉切切窩窩囊囊外加一聲聲的噴嚏和一把把的鼻涕。

不過還有一件事是呂決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的話估計能直接從這棵樹上跳下去撞死。那就是那只舌忝了他腳丫的披羽蛇翼龍將把他腳上的腳氣真菌帶到空中,成為最終導致白堊紀天空也變得干干淨淨的罪魁禍偶爾在森林里出現的,能從這棵樹撲騰到那棵樹上的鳥兒們不算,,

第二天一大早,呂決匆匆吃了點烤肉,順著他用降落傘傘繩和樹枝結成的繩梯從大樹上爬下來,一邊用細樹棍剔著好幾天都沒刷過的牙縫,一邊往廣袤的灌木原走去。

早上起來的呂決已經對自己給白堊紀帶來的災難多少有了些釋然。既然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他就是把賀詩建他大爺從棺材里罵出來來個當堂對證似乎也已經無濟于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對這場災難仔細觀察,仔細記錄,給這場本不該有的穿越事件畫上一個令人肝疼的句號。

昌決能這樣大搖大擺毫無懼意地往灌木原上趕,不是說他已經對那些生猛的艾伯塔龍暴龍奔龍們不再害怕了,也不是說那些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家伙們已經于一夜之間全都得流感死光兒」而是眾此暴徒們現在根本對他提不起「毫興陰處都能找到香噴噴的恐龍版「路倒」誰還會去捕捉一只雖然同樣長著兩條腿卻頭上生著一撮毛渾身散著哺乳動物那特殊難聞氣味的家伙啊!雖然那頭長相怪異的披羽蛇翼龍對呂決身上的氣味有偏愛,但也僅限于他月兌了鞋的時候。其實說白了這就像飯桌上一樣,左邊是香噴噴的紅燒肉,右邊是拉嗓子眼的糠窩窩頭。你說你吃那樣。

清晨中的這片灌木原還是那樣熱鬧,其主要原因就是有一條河流從不遠處流過。人類每天清晨都會洗臉刷牙上廁所,恐龍們每天早上則是到這條河邊來飲水。

雖然恐龍們對他已經失去了興趣。但呂決還是把盒子炮的扳機扳開來。不為別的,妾要他還是怕遇到像披羽蛇翼龍那樣有特殊愛好的家伙。

昌決堅信恐龍們絕對躲不過這場災難,但他每天到灌木原上來不光是為了觀察恐龍走向滅亡之過程的,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必須把自己的午餐、晚餐帶外加第二天的早餐帶回去。昨天中午、晚上以及今天早上吃的烤恐龍肉其實就是他昨天上午從一位個頭大的「路倒」大腿上切下來的。

這時有一群三角龍從呂決身邊路過,看方向正是朝著河邊走去。昨天呂決就已經試探出這些身材粗壯的家伙對他無害,但他此時也不會傻到直接沖上去照人家大腿上切兩斤肉下來的地步,要知道人家那幾根閃著寒光的犄角也不是吃素的。

呂決緊追兩步,跟在三角龍們的後面向河邊走去。眼前這群三角龍似乎就是昨天他曾經試探過的那一群,不過數量上卻減少了不少。呂某人深深地嘆了口氣,估計少掉的那部分八成都變成「路倒」了。

就在呂決大感其慨的時候,一頭三角龍慢慢從隊伍中月兌離出來。它越走越慢越走步履越是蹣跚,最後「咕咚」一下翻到在地上。那聲勢就跟一堵磚牆轟然到塌一樣。呂決走上前,看著它那渾身顫抖「呼哧呼哧」喘氣的樣子,不由得又狠狠罵了一句。他心說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說「路倒」呢這「路倒」就來了。看這樣子這頭三角龍一時半會兒還咽不了氣,呂決也實在不好意思在人家還活著的時候就直接活剮下一頓中午飯來,伸手模了模三角龍那不知是掘地磨的還是跟別的三角龍搶老婆磨的,反正看起來 光瓦亮的犄角,轉身又朝三角龍大部隊追了上去。

太陽懶洋洋機從東邊丘陵的腦袋上慢慢站了起來,給灌木原,給灌木原上的河流,給來到河流邊喝水的、咳嗽流鼻涕的、燒打噴嚏的甚至已經變成「路到」的恐龍們全都籠罩上一層燦燦的金黃色。

昌決騎在河邊一棵孤零零同樣也是泛著金光的大樹上,正舉著望遠鏡觀察這條靜謐的河流和聚攏在河邊密密麻麻的恐龍們。

腳下的河流並不算太寬,水也不是很深。由于河水非常清澈,水底的一塊塊鵝卵石一根根水草全都能看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怕攪擾了灌木原上這難得的安靜,呂決都有跳到水里洗個冷水澡的沖動。

從呂決底下的這棵大樹向河流的上游望去,就感覺進了一家大型市。河流是中間的通廊,河岸是斜斜的貨架,而或大或小形形色色的恐龍們就是那貨架上琳瑯滿目的商品。貨架上的商品是靜止不動的。河邊上的恐龍們此時也透著一股子靜謐。早來的已經喝完水的恐龍靜靜地站在那兒享受著陽光的照耀和灌木原上飄來的霧靂。來晚了的也不會去制造喧鬧,只是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家伙,慢慢踱到河邊低下頭靜靜地飲水。

不過這油畫般的美景也會有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恐龍群里時不時會出一串串聲音各異的噴嚏聲,甚至偶爾還會有一頭正飲水的恐龍突然變成「路倒咕 」一聲翻入河里,濺起一片大大的水花。每有「路到」出現,呂決都會把望遠鏡從眼楮上摘下來,羞愧地拿樹葉遮住自己的臉。

以所有恐龍聚在一起的和諧程度以及姿詩建那關于恐龍牙齒的理論來判斷,這個時段成千上萬聚在河邊飲水的恐龍們應該都是素食龍。從這麼大一群素食龍聚在一起都沒引來哪怕一只肉食恐龍來看,白堊紀灌木原上以恐龍為主的食物鏈和新生代第四紀全新世就是那個擁有***河圖實驗室的地質年代非州大草原上的食物鏈很是相似,幾百上千的素食者才會有一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家伙相對應。有了這樣的判斷以後呂決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又放心了一些,看來自己一過來就遇上的幾百只伶盜龍大戰巨型獨角龍的場景只是一個特例。雖然那幫子伶盜龍這會兒還在霸佔著那片擁有著一座鋼鐵碉堡外加一件回收儀的地盤,但是和這茫茫無際的灌木原相比較,那點小小的地方還是只能被稱為。

老子怎麼這麼倒霉啊,一過來就遇上他娘的「特例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正在讓早上起來就沒撒的一泡尿憋得難受糾結于是站在樹枝上直接往河里「噓噓」還是溜下樹去找個犄角旮旯解決問題的呂決突然感到底下微微一顫。再抬頭時,只見所有的恐龍全都支愣起腦袋,看架勢這幫家伙們也就沒進化出忽閃忽閃的耳朵來,否則的話,耳朵也得在這會兒全都支愣起來。

底下的大樹又是一哆嗦。河里的水面都能明顯看出也是一陣顫抖。恐龍們滿臉滿眼全都寫上了驚恐,甚至有幾只來的最晚的棘龍都停下了繼續向河邊走去的腳步,抬起腦袋來和周圍的恐龍們一起緊張地傾听著什麼。

昌決一下子激動起來。這肯定是一場好戲的前兆。他扶著樹干慢慢站起身,舉著望遠鏡在遼闊的灌木原上搜索著,尿泡子里那泡鼓鼓漲漲的熱尿這會兒好像也沒那麼緊急了。

明天至少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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