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騎軍 第十八章別了故鄉

作者 ︰ 風似刀

第十八章別了故鄉

張銳中了漢元780年的大漢帝國高考的探花。高考是帝國學子在分專業前的一次公平的全國性考試,帝國會對每年前三甲的考生授予狀元、榜眼、探花的稱號。這可是帝國學子最向往的至高榮耀。

張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進前三甲,雖然記憶力很好,但是想想大漢帝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在全國眾多的學子中能考得探花,這該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也許這就是人生吧,張銳在失去了很多的同時,也能得到了一些。就向有人曾言︰人的一生,其實就是在這一失一得之間度過的。

家里對張銳得探花是喜出望外,胡公家族三百年到張銳這里,十四代家族成員中,還從來沒有人能在帝國高考取得前三甲的。

說起來胡公家族也就算是個軍旅之家,家族的每代家主都是從過軍的。遠的就不提了,就拿近的說,張銳的老爸也是這樣的,少年時就從軍了,三十多歲時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役還家,就這樣也混了中校的軍餃。再上一代,張銳的爺爺熙公,那更是做到了飛騎軍的中將指揮官才退休的,卒後還被授予了上將軍餃。現在張銳中了探花,對家族來說,真是天大的喜訊。胡公家族現在也可以算是文武雙全了。

當天,在女乃女乃的帶領下,全家人去了家廟告祖,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能不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呢?

在吉州不光是胡公家,整州都對張銳這次能高中探花歡慶不已。吉州自開州建府以來,因文淺底薄,從來就比不過中原學子,三百多年來沒有一個學子能考入前三甲。這次張銳打破這個令所有吉州人氏尷尬的事情,當然值得大家彈冠相慶。

家中州府各地前來祝賀之人絡繹不絕。開始幾天,張銳還有精神和這些達官貴人們周旋,听著他們口中令人面紅耳赤的奉承之語。時間稍長頭也昏了,耳也鳴了,甚至有作嘔之意。還好,張逸也看出兒子不耐煩的樣子,後來幾天都是自己接待那些人,沒有再逼他作陪。

不用陪客,張銳的精神立馬好起來。一天,張銳突然想到既然成績已經出來,不知道到王敬寶他們考上沒有?于是寫了三封信請他們到安江城的一家酒樓聚會。其實很想讓他們來家里的,但想起上次王敬寶的表現,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信讓家里的僕人挨家給他們送去,如果他們在家就讓僕人候著他們回信。

信上午送出去,晚上練馬回來的時候,張銳已經看見了他們的回信,都很爽快地答應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張銳騎上馬帶著兩名男僕進城。

張銳請客的這家酒樓,就是上次和二姐、小小吃過飯的那家。雖然價錢貴點,但是菜品不錯,還配有海鮮,物有所值。

錢,張銳還有些。上次家里和二姐給的金幣,去北京趕考時在王敬寶的管理下,沒有用多少。回來後,張銳數了數,居然還剩下二十五枚金幣。現在張銳怎麼說,也算是個小富翁了。既然還有錢,就吃個痛快,千金散去還復來嘛。

王敬寶三人與張銳結識也就一年的時間,但是人只要是投緣了,即使是初次見面也比有些多年的朋友還要投機。

剛到那家酒樓門前下馬,門前攬客的伙計就看見了張銳。口里招呼著︰「探花郎,您來真是我們店天大的榮幸啊。您快里面請,小人給準備最好的雅間。您慢點走,您注意這門檻。」沒有想到這酒家的伙計都能認出張銳。

剛進大廳,里面所有吃飯的客人,听見伙計的話,都好奇地向門口張望,有的還站起身來唯恐看不清楚。嗡嗡私語聲大作。

張銳耳力很好,就听有人說︰「快看啊,探花郎來了。天啊!我在有生之年能見到探花郎的風采也不枉為土生土長的吉州人。」另一人說︰「是啊,他可是咱們吉州人的驕傲啊。」

店伙計把張銳引到二樓靠江的包間,張銳隨手賞了他一枚銀幣,伙計更是連聲道謝,腰都快鞠到了地板上。「辦一桌,三個金幣之內的酒席,我在這里請客。」

「是,是。包您滿意。我們會讓最好的廚師給您置辦。您先喝著茶,小人暫且告退。」伙計口里連聲應著話。張銳揮揮手讓他下去。

等伙計退下後,張銳細看這間包間,發現就是去年和小小一起吃過飯的那間。觸景傷情,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小小明年可能就會定親,再過兩年就會是別人家的新娘。她那頑皮的笑容、迷人的酒窩、可愛的發辮不斷出現在張銳眼前,怎麼也揮之不去。

正在傷感時,听門外僕人輕聲叫著︰「三少爺,酒店掌櫃求見。」張銳趕緊平復情緒。「請他進來。」「是」僕人話語剛落,包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滿臉堆著笑容,身材瘦小精干的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深鞠一躬,口中說道︰「能得探花郎光臨鄙店,鄙店深感榮幸。」張銳說道︰「不必客氣,掌櫃此來有何指教?」

掌櫃起身回道︰「小人此來,一是向探花郎祝賀,二是能得探花郎光臨,是鄙店的光榮,所以今日探花郎的酒宴費用由鄙店承擔。只求探花郎能賜墨寶一幅,鄙店好懸掛于大堂之上。」

好啊,這個掌櫃的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材料。我請客才幾個錢?他就想取探花郎這個無形資產?這探花郎的字幅當堂一掛,吉州慕名而來的肯定不在少數,以後他就可以賺得金幣滿缽。

張銳舉手不客氣地說道︰「掌櫃不必客氣,這小小的請客之資,我還出得起。」他也听出了張銳語氣中的不快之意,連連道歉︰「不能取得探花郎的墨寶,是鄙店無這福氣。請您放心敝店一定竭盡全力為您辦好酒席。小人就不打擾您了,小人告退。」說著退出了包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這個掌櫃的實在可惡,我的那字能上得廳堂嗎?拍馬屁拍到痛處,自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那掌櫃走後,張銳獨自靠著窗品茗賞景。時間也慢慢臨近約定的時間,但是還無一人到來。心中頗有責怪王敬寶三人之意,小弟請客,你們也不說先來一會兒。等會來,非好好地罰他們幾杯。

正想著,門外僕人輕聲道︰「三少爺,王少爺求見。」張銳听了立即親自上前打開房門,就看見王敬寶笑容可掬地站在房門外。張銳一把拉他進了房間口里說著︰「胖子,怎麼現在才來啊?讓小弟等候多時了,等會兒一定要罰你的酒!」

王敬寶笑呵呵地說道︰「三郎,不是我來晚了,是你自己來得太早。你看現在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呢。怎麼說我來遲了呢?探花郎!」

張銳也笑著問道︰「你也知道小弟中探花?」王敬寶故作驚奇狀說道︰「探花郎,你是我們吉州的榮耀,是我們安江的榮耀,是安江中學的榮耀,更是我們一班的榮耀。現在在吉州要是誰不知道您,我跟他急。」看看讀過書的人拍起馬屁都是那麼悅耳動听。

雖然知道王敬寶說的是玩笑話,但張銳的心里確實舒坦,前生加今世,何時受過如此追捧啊。臉上得意的笑容也止不住流露出來。口中還是謙讓著︰「哪里,哪里,小弟不過運氣好罷了。」

又聊了一會閑話,張銳想起還沒有問他是否如願考上大學,于是便問︰「你呢,考得怎樣?」。王敬寶一听,立刻搖頭嘆氣也不回話。張銳以為他沒有考上,便連聲安慰。誰知剛安慰他兩句,他忍不笑起來︰「三郎啊,我不是為了沒考上大學嘆氣,我是為了要離家數年,和親朋好友分別在即,所以傷感啊。哈哈……」張銳被他戲耍了一番,于是高聲斥責他。

兩人正在鬧著,柳大江和陳玉童結伴而至。幾人見面又一番嬉鬧,張銳從兩人的表情上看,知道他們應該都如意考上了自己選擇的大學。落座完畢,張銳便吩咐酒家走菜、上酒。陳玉童說道︰「酒就不需上了,我帶有好酒,諸君請看。」說著從自己隨身的袋子里,掏出兩個瓶子。

張銳知道陳玉童平日好酒,沒有想到他赴宴還自己帶酒。不由好奇︰「大成,此是何酒啊?難道酒家沒有,還需親自帶來?」陳玉童笑道︰「三郎,不是因你請不起酒才帶的,只是這酒在咱們吉州還是很少的。上月偶得兩瓶,所以今天特意帶來請諸君同飲。」

他的話引得張銳等人興趣大增,齊聲相問︰「此酒為何難得?」陳玉童拿起一瓶說道︰「此酒產自羅馬,每年供應量極小,物以稀為貴。這次一起高中,今日當得痛飲。」說著親手為張銳等人敬酒。

張銳見酒色紅潤通透,可見是葡萄酒。現在葡萄酒大漢長州等地出產甚多,就連吉州也盛產此酒。不過誠如陳玉童所言物以稀貴,喝到難得一見的異國名酒也很興奮。

酒杯斟滿以後,王敬寶率先舉杯道︰「諸君,請听我言!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所幸都能高中,更有三郎名列三甲,當我吉州之榮耀。請滿飲此杯,祝我等數年後相見,都能達成所願。」張銳也舉起了杯,想起上學期在小屋所許的心願,雖已破滅,但也不能掃了大家興致,也高聲應和。一杯苦酒滿飲下肚。

好友分別在即,今天都毫無顧忌,放開暢飲。不一會兒兩瓶酒就下肚,又高聲叫伙計拿酒。年少輕狂又何妨?幾個少年郎高歌吟賦、猜枚行令亂作一團。

等大家醉意都濃時,王敬寶拉著張銳說道︰「三郎!探花郎!好友分別在即,可否作詩一首相送啊?」陳玉童、柳大江拍手叫好。

張銳的醉意已現,當下站起身搖晃著吟道︰「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展轉不相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盡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吟罷已是淚流滿面,王敬寶三人早已泣不成聲。

這場酒,幾人都醉了。張銳醒來時,發覺已在自家床上躺著,頭痛欲裂。叫來僕人問王敬寶三人怎樣了?僕人回道已都送回各家去了,只是酒家的帳還沒有付。于是張銳取出幾枚金幣叫僕人去把帳結了。

張銳這次醉酒,家里人沒有說什麼。老媽多次來房里問他頭還痛不痛。待張銳完全清醒已是第三天的早晨。這時,女乃女乃的女僕徐媽來張銳的房間,說女乃女乃要見他。張銳趕緊整理好衣衫,來到女乃女乃的房間。

本來以為女乃女乃要責怪他醉酒的行為,沒有想到女乃女乃只是找他聊天。女乃女乃說,這兩天他就要動身前往上都,這一去路途遙遠,再返家已不知是何年?所以想好好的和他聊聊,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這樣一起聊天了。她老人家的話,又一次讓張銳流出了傷感的淚水。

張銳陪女乃女乃一直聊到很晚,正要告辭,女乃女乃叫住他︰「老虎,你等等。五彩去把那東西拿來。」五彩就是徐媽的小名,女乃女乃這樣叫她已經習慣了,所以一直以來都這麼叫著。「是的,老夫人。」徐媽輕聲回應,出了房間。

不一會徐媽回來,手中抱著一個弓匣。女乃女乃接過徐媽遞過的弓匣,打開取出了一張弓。張銳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在夕陽城堡看見過的爺爺當年使用的那張復合弓。

女乃女乃輕撫著弓,眼中竟顯出一片柔情,仿佛在追憶著和爺爺在一起的日子。片刻後把弓遞給張銳,說道︰「老虎,女乃女乃知道你自小就特別喜歡你爺爺這張弓,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拿著。」張銳愣住了,這是爺爺的遺物,女乃女乃說要送給自己。自己怎能接受?「女乃女乃,我不能要,這是爺爺生前最喜愛的物品。」

女乃女乃不理會張銳的推辭,把弓強行放在他手里說道︰「老虎,弓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活著的人才能用它建功立業。你雖沒有從軍,但是以後你看見此弓,可以想起女乃女乃對你的期望,想起家族對你的期望。所以你拿著吧,只要你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胡公張家的後代就行了。」說著眼中流出了兩行熱淚。

第二天,張逸把張銳叫去,對他說,這次去上都,家里會派張成帶上兩個健僕一起騎馬去。因在安江逗留時間太長,坐馬車恐怕不容易趕上帝大開學。「老虎,你去了上都,騎術要繼續練。時間允許假期就回家看看。」張銳點頭答應。

張逸又說道︰「我決定在你帝大學習期間,每月給你十個金幣。我會定時把金幣寄存到上都的一家商鋪里,你每月都可以去領取。如果你需要大筆的錢,就提前寫信回來告知我。如果確實需要,會派專人給你送去。」

張銳忙說︰「老爸,我用不了這麼多錢。我的學費不是您每學期都派人去繳嗎?又不用我自己繳學費。」

張逸說道︰「這是你的零用錢。你要學騎術這錢並不多,騎術訓練費用會很高。至于上什麼地方學騎術好,你到了上都多打听打听。」原來這錢是給我學騎術的,張銳也就不再推辭。

又過一天,張銳要上路去大漢帝國的首都上都。家人又一次全部出動為他送行,連女乃女乃也出了門,目光中飽含深情和期待,將他送至城堡外。

在城堡外,張銳向所有家人深深地鞠躬行禮,張銳真心感謝他們對自己一年來的照顧。沒有您們或許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人世;沒有您們或許還是庸庸碌碌地活著;沒有您們或許正在某個地方要飯;沒有您們就體驗不到如此醇厚的親情。請您們多多保重!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們期望!願您們身體永遠健康!等著我回來!

漢元780年8月15日,張銳騎著馬與隨行的張成以及其他兩名家僕,離開了生活了一年的安江城堡,離開了安江,離開了吉州,向著上都、向著未來進發了。

第一部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大漢騎軍最新章節 | 大漢騎軍全文閱讀 | 大漢騎軍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