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大宋 風摧邊關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省試

作者 ︰ 葵花點

白記茶館。、quanben、

無人奉陪,李靈不再喝酒,只是閑品涼茶,神態悠然自得,一點擔心的樣子也沒有。

月如可沒他那麼好心情,一會坐下來沉悶的吞幾口茶,一會又站起來往門縫上細看一番,焦急之情,不言而喻。

喊殺聲漸漸遠去,李靈知道,遼人已被殺敗了,于是心下更為放心。他望向對面端坐的那位陳素衣小姐,忽然想起了什麼,便道︰「陳小姐,恕在下冒昧,你為何這般形容跪在街上?」

她的眼神之中抹過憂傷,沉默片刻,幽幽說道︰「家父為遼人殺死,素衣無錢,只有賣身葬父。」

原來是個孝女。

李靈為之感動,遂取出十余片金葉子,一並放在了她面前,道︰「既如此,這些金葉子請小姐收下吧,好生安葬了伯父。」

陳素衣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驚喜,望著那一堆金葉子,猶豫片刻,卻只從中拿了一片,道︰「素衣一介貧女,值不了這麼多錢,一片足矣,多謝公子施恩,素衣從今往後定會好生服侍公子。」

李靈淡淡一笑,道︰「這些只是我送你的,不是為了買你的身,你都拿去吧。」

陳素衣一震,抬起頭來,直視于他,那眼神分明充滿了感激,她有些哽咽,竟是半晌無言,輕輕一嘆,道︰「公子大恩,素衣無以為報。請受素衣一拜。」

說著起身便要向他拜去,李靈忙要阻止,月如卻已搶先一步扶住了她,道︰「素衣姐姐,我哥哥他心腸好,總愛幫人,你不用跪拜的。」

李靈跟著點了點頭。道︰「舉手之勞,力所能及之事而已。小姐若是這般跪拜那可真是折殺我了。」

陳素衣無奈之下,只得施了個萬福,道︰「公子之恩,素衣當銘記于心,他日必當報還。」

李靈呵呵一笑,道︰「還不還無所謂,我與小姐能在此萍水相逢。那便是緣分,小姐若不嫌棄,權當李缺交了你這個朋友吧。」

那陳小姐想來也是知書達禮之人,眼見李靈這般性情灑月兌,便也不再拘泥于禮,遂婉然一笑,道︰「李公子乃富貴之人,素衣乃寒門之女。公子願與素衣做朋友,該是素衣請公子不要嫌棄才對。」

李靈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朋友相交,唯在投緣而已,豈有以貧賤富貴之分!在我眼中,陳小姐與我其他的朋友一樣,都會得到我同樣的尊重。」

陳小姐的眼神漸漸輕松起來。且含著幾分欽佩之情,道︰「公子不拘于世俗之念,素衣萬分的欽佩,如蒙公子不棄,素衣原與公子結布衣之交。」

李靈哈哈一笑,親自為她斟了一杯茶,道︰「小姐情懷非同一般,能交上你這個朋友,李缺實乃三生有幸,來。以茶代酒。你我飲下這杯,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陳小姐也不推辭,當即端起茶來一飲而盡。

飲罷,李靈心情甚好,便道︰「陳小姐,你……」

「公子既當我是朋友,不妨就以素衣相稱吧。」

李靈一怔,卻是笑了笑,道︰「好,素衣,你家中還是親人嗎?」

提及這些事,她的神色有所傷感,一聲輕嘆,道︰「家父原本是鄉中的一名教書先生,素衣與他相依為命,如今父親一去,這世上,素衣已無親人。」

她這麼一說,卻是觸及了月如心中之痛,自己雖然沒了爺爺,但好歹還有李靈這個義兄照顧,而眼前這位素衣姐姐卻真真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那才是真正地可憐。

月如悲憫之心又起,遂握起陳素衣的手,道︰「素衣姐姐,那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如何能過活呀。」

陳素衣卻又淡淡一笑,道︰「雖然沒了爹爹,但我還有雙手呀,我x自己的雙手勞作干活,雖說苦了點,但免強渡日還是沒問題的。」

李靈側眼瞅了瞅她的手,粗糙,略微有些泛黑,與她清秀端莊的面容甚是不配,想來是平日里多有操勞所致。

一個讀過詩書的女子,好歹也算是文人之女,卻不得不為生活而奔波勞作,雖如此,卻不見她有絲毫怨恨之情,相反,從她的語氣中倒是听出了幾分樂觀之情,這般女子,實在是難得。

想起現代地那些女人,大多是貪慕虛榮,厭惡工作,整天夢想著被有錢人包起來,有房有車,生活奢華。、台、當二女乃更是那些大學女生習以為常之事,實在是令人感慨又無奈。

與她們相比,眼前這陳素衣就好比深埋污泥之中的美玉,雖然周處黑暗艱難,但一顆純樸高潔之心卻無法被染濁。

月如的感慨卻沒有他這麼復雜,僅僅是同情而已,眼楮眨啊眨,想了一會,便道︰「哥哥,陳姐姐這麼孤單可憐,不如你也認她做妹妹吧,日後也像待我一樣待她。」

噗——

李靈把剛咽到嘴里的一大口茶盡數給噴了出來,心道︰「你開什麼玩笑,這妹妹你當說認就認的麼?我又不是寶哥哥,要那麼多妹妹作甚!況且現下有兩個妹妹那柴英便給過不少臉色了,我要再整一個回去,指不定她吃出多少醋來。」

心中如是想,臉上卻是訕訕一笑,抹著嘴巴說道︰「月如,你莫要信口胡說。」

月如卻道︰「我哪里胡說的了,素衣姐姐性子這麼好,又這麼可憐,給你當妹妹難道不好麼?再說了,我和素衣姐姐投緣的很哩,要是有她陪我一同回汴京,有人做伴說話,也就不會悶了。」

「這……」

在這種事上,李靈確實為難。

那陳素衣一听到汴京二字,眼神忽然一動,卻道︰「李兄,你們是從汴京而來的嗎?」

李靈怕月如說漏了嘴,忙搶先解釋道︰「正是,家里在汴京從事米面生意,此番北上,就是想探探這邊地行情。」

「哦,」陳素衣眼中似乎有些喜色,又道︰「既然李兄家住汴京,可曾听到過一位叫姜成煥的人?」

「姜成煥?」李靈仔細回想了半天,腦海中卻是沒有這個人的映象,遂道︰「沒听說過,怎麼,這人是你的朋友嗎?」

「不……不是的。」

陳素衣的眼神有些失望,卻不知為何,她地臉上同時泛起些許紅暈。

旁人的掌櫃的卻插嘴道︰「這個姜成煥呀,可是咱們豐寧縣的大才子,還和陳小姐有婚約……」

「掌櫃的!」陳素衣一口打斷了他的話,道︰「請你不要再說了,好嗎。」

那掌櫃的一怔,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便閉上了嘴。

就這麼幾句,李靈卻已听出了其中名堂,便道︰「素衣,原來這個姜成煥是你的未婚夫呀,怎麼,他去了汴京嗎?」

陳素衣臉色更加紅潤,頓了一會,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成煥是家父地學生,父親見他才學不凡,十分欣賞,便欲將我許配于他,所定下了這門親事。燕雲之戰後,武州光復,數月之前,當今天子為慶賀燕雲光復,準許燕雲各州通過了遼國鄉試地才子們不必再經大周的鄉試,可以直接參加八月地省試,所以成煥便決定上京趕考。他從七月出發,到現在已過了兩個多月,省試之期已過多日,成煥卻一直沒有托人帶回消息,所以我才向李兄詢問?」

李靈听罷,轉而向白正珂道︰「文殊,汴京舉行了科舉考試嗎?」

文殊回想了一會,道︰「咱們那時正在外地,汴京的消息听到的不多,好象是有過這回事吧。」

八月,那時候我還伐蜀的途中!柴榮啊柴榮,這檔子功夫都不忘了找事做,竟還搞了一場科舉,你可真是有效率。

李靈假意恍悟,一拍腦門,道︰「想起來了,是听過有關科舉的事,只不過我們那時正在河北一帶忙生意,後來也沒回汴京,直接往北邊來了,所以京中的考試結果如何,也不大清楚。不過你別擔心,下次往家里捎信的時候,我會讓他們替你打听一下姜成煥考得如何。」

陳素衣默默的點了點頭,忽又露出了笑意,道︰「多謝李兄,其實他考得如何對素衣來說並不重要,但求他平安無事就好了。」

不求富貴功名,但求一生平安。

如果每個女人都如你這般想,這世上怕是要少卻許多的紛爭。

男人的野心與,仇殺與算計,有一半原因不就是為了女人麼?

一時間,無話可說,昏暗的店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不知何兄?,喊殺聲已然消失,外面又響起了官差的敲鑼宣告聲。

「遼狗被打跑嘍,許知縣有令,請各家各戶多多獻出磚石木柱,以為守城之用……」

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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