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回.鬼符驚聞
此章節︰5984字
「啊！」我嘶吼著、咆哮著，任咽喉里的鮮血散發著腥味，把聚集在雙臂的氣無限的壓縮。
體內的氣不斷沖擊著血脈，體外的大氣壓也在壓迫著我。
身體就快要被撕裂了一般……
我再也壓制不住這股內力，伴隨著一聲長嘯，雙拳轟了出去。
「啊！」一股鮮血噴灑在我的身上，馮嘉邑的身體倒飛出了數米遠。
我終于打倒馮嘉邑了，我終于挑戰了我自己了……
渾身越來越疲憊，眼前越來越暗……
當我再次醒來，正躺在一個白色的房間。床單、牆壁、天花板、擺設，一切都是白色。
燼坐在我的身邊，給我削著隻果。
「我睡了多久？」我躺在床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十四個小時吧。」燼一邊轉動著一把精致的小刀，隻果皮整齊的落了下來。
「你先好好躺著，你昨天差點把自己的經脈全部震斷，還好你及時把那一拳轟出去了，不然非體爆身亡不可。」燼把削好的隻果遞到我嘴邊，說著。
「馮嘉邑死了嗎？」我咬了一口隻果，汁水緩緩流入干涸的喉嚨，頓時舒緩了許多。
「你最後那一拳，把馮嘉邑所有的胸骨都打斷了，心髒也被打得粉碎，你覺得他能活嗎？」燼說，「不過也真夠險的，我都替你捏一把汗。」
「看來我們這一戰，提升都不小啊。」我笑著說。
「那是肯定的，我和程啟超交手的時候，情況不比你好，只是我沒受那麼重的傷。」燼手中那把精致的小刀，靈活的在他手指間轉動。
「給我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把內功集中起來的，那一拳的威力可太大了。」燼好奇的問。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我瞪大眼楮看著他，這分明很簡單啊。
「說說唄。」燼追問道。
我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用丹田將全身的內力提升，然後通過筋脈和血液的循環，打入手臂的肌腱中，接著將這些內氣不斷的壓縮，就好比一個炸彈一般，當壓縮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就釋放束縛，威力就比普通攻擊大的多。」我看著燼說，「只是目前以我的能力，每一次這樣出擊都很危險，控制不好就會壓縮不住，導致內氣在體內爆發。」
「嗯，但我們也只能通過不斷的經歷這樣的危險，才能提升自己啊。」燼說，「不過這麼繁瑣的步驟，你怎麼只用了短短兩秒？」
「生死關頭，也許真的可能激發極限吧。」我說。
床頭擺放著一籃鮮花，我嗅著，一股清香的氣息傳入每一個細胞。
「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我問。燼坐到我的床邊，說︰「在冷月堂的私人醫院。」
我看著他手上的那柄小刀，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把刀。我問道︰「這把刀哪兒來的？」燼轉動著刀身，說︰「我準備開始練飛刀了。」說罷，手中的小刀朝對面的牆壁飛去。
飛刀打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掉落在地上。
燼走過去，撿起飛刀，又回到我身邊坐下。
「怎麼會想到要練飛刀？」我奇怪的問。
「想學一門特別的武功，來鍛煉自己。而且對我們一定會有很大幫助。」燼說。
我相信燼可以把飛刀練得很好，因為他有習武的天分和刻苦的品質。
「赤炎堂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問，燼停下手中的飛刀說︰「馮嘉邑一死，赤炎堂群龍無首，加上馮嘉邑的精銳都被我們解決的差不多了，所以整個赤炎堂已經名存實亡，慕容諾和閔天浩他們已經派人去接管赤炎堂了。」
我嘆了一口氣，南區的三大堂口已經全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只需要再做些收尾工作，就可以完全處理好南區。
而接下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會布成一道棋局，一道以假亂真的棋局。中心區是否能夠被這局棋攪亂陣腳，是一個關鍵。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說了聲請進，走進來的是慕容諾、閔天浩、晁達、焦祿四人。
「醫生說你的傷不要緊，只是筋脈被內功沖亂了而已，休息兩三天就好了。」閔天浩對我說。他們四人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看著躺在床上的我。
慕容諾從晁達手里接過一個三尺長、十六寸寬的木匣子，遞給燼︰「這是馮嘉邑的紋龍槍，steve說是對你們完成這次任務的獎勵。」燼接過木匣子，放在了我的枕邊。
「下一步準備怎麼做？」我問道。
慕容諾坐在凳子上，翹著腿，慢慢的說道︰「三大堂口已經完全混亂了，他們肯定會不斷的發生摩擦和矛盾，我們只用將矛盾解除，南區就是我們的掌控了。」
「黑道上的事已經差不多了，我們來做收尾，閻學武那邊可能也差不多接近尾聲了，你們去把白道上的生意打理一下。這樣五大區域的鏈條就會出現漏洞。」慕容諾接著說。
燼問︰「其它堂口現在牽扯進來了嗎？」閔天浩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慕容諾想了想︰「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其實中心區已經知道了南區三大堂口的內亂，而且會有人召回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堂口勢力。」
「那豈不是這局棋會更復雜？」焦祿問他。「一定的。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東西南北四大區域馬上就會有一場超出我們預計的爭斗。」閔天浩推了推金絲眼鏡，對焦祿說。
「我們知道了，我們一邊將南區的收尾工作完成，同時介入四大區域的鏈接中，準備下一輪計劃。」我說。
「嗯，那你們自己抓緊時間，南區由我們四個打理，只要牽扯到南區，就直接找我們。」慕容諾說。
「好的。」燼說著，送他們出了病房。
四個區域的鏈條，又會是怎樣的惡戰呢？
無從知道，只有經歷過才能體會吧。
燼回到我的病房，坐在我的床邊上︰「白道上的你準備怎麼做？」我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根據閻學武的意思，是要將所有投資長刀南北市場的企業全部套住，讓他們資金凍結、產品滯帶，然後切割掉他們的產業鏈，將大部分股份轉移到我們的掌控中。」
「那樣的話就有大量的產業在我們手中？」燼問。
「嗯，是這樣的。然後我們把他們在其他領域和地區的商業都牽扯進來，多少會對他們造成一定的損失。」我說，「只是大部分還是由閻學武完成，我們只是負責收尾。」
這時，燼的電話響了，是一條短信。
「是伊韻發來的，說晚上讓我們去他們那里，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商量。」燼看了短信後說道。「重要的事？」我覺得可能有不祥的預感要發生。
「你先躺著，我去找人給你弄點你喜歡吃的東西。」燼起身來，穿起放在床尾的外衣，「想吃點什麼？」
我躺在被子里，笑了笑；「隨便吧，其實我不想吃什麼好的東西，倒是很想吃酸辣面。」
「呵呵，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吃酸辣面。那你好好躺著，我叫人給你買，順便再給你買一只烤雞，得補補身子啊，不然哪有力氣啊？是不是？」燼笑著，替我蓋好被子，然後轉身出去了。
我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
忽然想起枕邊的木匣，我坐起身來，靠在枕頭上，拿起手邊的木匣。
匣子由漆黑的烏木制成，上面雕刻著一個古老的圖騰。我打開木匣子，九節紋龍槍安靜的躺在匣子里。淺金色的棍子，每一根上面都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每一條都形態各異，好似要從上面躍下來，騰飛至九霄之外。
每一根棍子由一條銀色的鏈子鏈接，棍頭與棍尾各有一個鉤和一個環，可以在需要時組成一根長棍。而最後一根棍子，則比其余八根棍子長出數寸，上面有一道暗槽，和三個明槽。
棍子旁邊放著的，正是那一柄鋒利無比的槍頭。槍頭長十二寸，呈銀色，幽幽寒光直直的射入我的雙眸。
這一桿紋龍槍，不知經歷了多少年代的洗禮，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
我不由得想到了卓爾，那個看似彪悍，卻有著一顆善良心靈的男子。他就是為了救我，為我擋下馮嘉邑的一槍，才失去生命的。
為什麼這個世界時這樣的殘酷？分明卓爾已經回心轉意，願意做一個好人，卻為何還要奪取他的生命，奪取他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眼角一陣發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卓爾，你走好。我心里默默的念著……
放好紋龍槍，蓋上匣子，我躺在床上，靜靜的閉著眼，讓思緒放松。
胸前冰涼的十字架泛著冰涼的光澤，透過我的皮膚，滲透進我的體溫。
「楓，好吃的來了哦。」燼這時開門走了進來，小聲的對我說，他手里提著幾包東西，看來買了不少吃的。我也不清楚我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買那麼多，咱倆吃得完麼？」我沒好氣的說，再一次從床上坐起來，靠在枕頭上。
「怎麼吃不完嘛，累了這麼多天，也該好好補補了唄，反正用的不是咱的錢……」燼做了個鬼臉，從一個口袋里端出一碗打包好的面，「來，你要的酸辣面，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听說那里的酸辣面很好吃，我就讓人去買，嘗嘗。」
我接過碗和筷子︰「聞著是蠻香的。」我夾起一觜面條，麻辣的香味頓時彌漫至整個口腔，面條筋斗、面湯酸辣，尤其是辣椒十分新鮮。「好吃。」我說道。
不過我卻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吃不到一種曾經熟悉和喜歡的味道。
燼拿出烤雞、醬鴨、鮮蝦等加工好的食物，擺在床頭的櫃子上，又拿出兩罐飲料來︰「來來，嘗嘗這醬鴨。」說著，燼撕了一大塊鴨腿給我。我接過來，咬了一大口。現在的我其實真的很餓，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又連續昏睡了那麼久，的確應該補充食物了。
吃完東西，燼收拾打掃了一下，讓我再休息一會兒，他坐在一邊翻閱著一本雜志。
迷迷糊糊睡了幾個小時，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咱們現在去伊韻他們那里吧。」我說。「好吧，我正想叫你起床呢。」燼起身來，扶我下床，替我換上衣服後，我們兩人走出了病房。
走到走廊的出口，把守在這里的一名冷月堂成員問︰「上官兄不是在休養麼？你們怎麼出來了？」燼瞪了他一眼，「上官兄想出去散步，透透新鮮空氣。」
我們兩人走出醫院，打了一輛車直奔伊韻他們的住處而去。
燼的手機上這時又收到溟靛霏發來的短信，讓我們趕快到他們那里去。
我對坐在前排駕駛室里的出租車司機說︰「師傅，麻煩開快一點行嗎？」司機听後，將車速稍微提快了一些。
轉過數條繁華的街道，我們來到了伊韻他們的住處。下了車，確定附近沒有可疑人員後，我們立刻朝他們的公寓跑去。
來到伊韻他們的公寓，四個人都在這里，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極為棘手的事情。
我們圍坐在客廳里，frank對我們倆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消息對于我們大家都是十分不利的。」
不利的消息？難道計劃出現漏洞了嗎？
「你們說吧，我們心里有準備。」燼回答道，「到底是什麼不利的消息？」
frank看了看伊韻和溟靛霏，他們都神色極其凝重。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問frank，看得出，這件事絕對不一般。
「鬼符的真正勢力，遠遠不止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伊韻說。
「你的意思是」燼不太明白，我也是一頭霧水。
「鬼符除了我們知道的九個人，以及那些外圍成員以外，真正的主力還隱藏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frank說。
「主力？」我和燼同時問道，「難道這些只是鬼符很小的一部分力量？」我問道。
「不錯，鬼符的主力人手還沒有現身，他們才是鬼符的絕對核心，是真正的高手。可以說絲毫不遜色于我們現在了解到的鬼符幾位成員。」一護接著frank說。
「鬼符的勢力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將軍除了統領現在這些鬼符成員以外，還有一支絕對強悍的勢力，而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清楚這支主力人馬。」伊韻說。
「那你們是怎樣得到消息的？」我問。一護一邊查看著電腦，一邊回答︰「最初的一條線索，是我們有一個朋友在國外無意間被卷入一場案件，經過查到對方是消失多年的鬼符成員宮城春木。」
「宮城春木！」燼驚呼，「他不是死了嗎？」
「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正是因為宮城春木的突然現身，讓我們不得不警惕起來。」一護說，「那個朋友開始調查宮城春木，發現還有一小股勢力和他牽扯在一起，似乎也是類似于殺手間諜之類的高手，接著，又有一些曾經傳聞退役的鬼符成員浮出視線，像白羽、冰碎、lucy、喬治、瑪莉雅等等，都再一次出現在各個領域。」
「也就是說，鬼符曾經退出世人視線的人，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燼提出了猜想。
「這個觀點是目前最符合邏輯的推理。」溟靛霏說。
如果照這樣分析下去，那麼鬼符的勢力和能力，以及方方面面都在我們的想象範圍以外，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估。
「那接下來又是怎麼樣進一步了解的呢？」我問伊韻。
伊韻對我們說︰「我們囑托一些在外國的朋友，調查一些今年來的未偵破的案件，以及一些被封鎖了信息的事情，發現和鬼符的手法十分相似，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作為。」
「那對方的能力，能做出大致預估嗎？」燼問道。
「不能，對方的勢力分散在全世界各地，而且行蹤極其詭秘，他們的勢力隱藏的十分好，我們根本無法調查到更多的資料。」frank說。
「我們只能知道的一點，就是鬼符的高手數量極其龐大，他們擁有著非比尋常的實力。而且組織十分嚴密，顯然不是普通的組織系統。」溟靛霏說。
「我發現了一條線索！」伊韻突然從沉默中醒來，我們都看著他。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大家一起看鬼符資料的時候，楓提出了一個疑點？」伊韻對我們說著。
我想了想當時說過的每一句話。「楓當時提出，資料上的幾名鬼符成員都是完成了某件艱巨的任務後，同時消失在了某國，然後今年跟著將軍回國參加搜尋圖紙。」伊韻說出了我當時提出的觀點。
「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鬼符完全沒有消息，而今年，這幾名成員的實力明顯增長了很多倍。」伊韻接著說，「這充分說明了在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內，經歷我們無法想象的訓練和挑戰。而這很有可能是和鬼符的主力人馬有關。」
我們大家思考著伊韻的這番話，的確兩者間存在著看似必然的聯系，但問題是要怎樣才能找出鬼符的主力，了解到鬼符真正的實力有多強大。
溟靛霏說︰「那些消失多年的鬼符成員，現在突然出現，也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個猜想，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否隱蔽在鬼符的主力人馬中。而現在他們要搜尋圖紙、以及對付世界幾大黑道和其他軍閥等勢力，所以將他們重新帶出來。而且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鬼符成員，也參與到了其中。」
這樣一來，事情清晰了許多。可鬼符真正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提出了我的一個想法︰「鬼符這次讓我們對付黑色太陽，我想可能會牽扯一些其他的鬼符成員進來，否則空憑我們幾人，以及一些外圍成員，要拿下黑色太陽，根本不可能。」
「如果他們有其他人手插入的話，勢必會對我們帶來一些線索。」燼也跟著我說。
「嗯，到時候你們多留意吧。」一護說。
「鬼符這只組織的性質，究竟屬于什麼？」我問道。「不清楚，他們的定義太多了。」frank說，「他們參與的角色實在太過復雜，查不出他們真正的來源。」
「現在我們四個要負責查出鬼符的各條線索、以及鬼符的主力。明天我們就先返回r市，和咫梵商議，然後準備出國。」伊韻對我們兩人說。
「你們要出國去調查鬼符？」燼問。「不錯，鬼符的基地應該在國外，將軍也出國了。我們肯定有機會查出什麼。」溟靛霏說。
「你們這段時間自己小心點，黑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任務。就算你們在很短的時間內掌控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的所有堂口，也無法對峙中心區，天門堂的實力連鬼符自己都沒有模清楚底細。穆曉咯門下高手眾多，而且他本人計謀多端，心機了得，千萬不可大意。」伊韻叮囑道。
「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說，「那你們準備怎麼查？」
一護嘆了口氣︰「還不知道，只能盡力尋找線索了。你們這邊如果有線索，就在電話里通知咫梵，他會轉達給我們。」
「我們盡快會把事情查出來，然後回來跟你們會合，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自己好好鍛煉和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小心為上。」frank再一次叮囑我們倆。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楓要好好的修養幾天，才能恢復。」伊韻說，他起身，送我們到了門口，我們互相告別後，我和燼返回了醫院。
「你先回房間睡吧，我去找泰叔他們，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燼把我送到醫院的大門口，我讓他自己小心點，然後一個人回到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