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傾城,暴君的夜寵 115.一切都會好

作者 ︰ 七夏淺秋

一路上,二人緩緩漫步于御花園中,顏銘給清淺講述著他隨六王子在外游歷的見聞與趣事,清淺則是一臉認真的听著,時常被逗的開懷而笑。

看到身旁暫時拋卻煩惱香靨深深,明眸皓齒的女子,顏銘不禁開口道︰「你應該多笑的,這樣更適合你。」

清淺柳眉一揚,唇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你繼續說,我喜歡听你說見聞。」她眸光探向不遠處,眉間一片悠然恣意之態。

行了片刻功夫,身旁女子忽的朝不遠處的一片花叢邁開了步子,顏銘微微一怔,收住了腳步。

清淺行至花叢中,蹲子,在一片紛繁中尋到了一朵淡紫色的花兒,她唇角一揚,轉過頭,朝顏銘揮了揮手,「來,這個是不是你剛才說到的那種花?」她清靈若水的嗓音蘊著一抹驚喜溴。

顏銘眉目一展,朝清淺而去,探低了身子,他眸光一掃,「還真是。」

清淺側過小臉,目光探向身側的男人,婉婉一笑,「如何?我的眼力不錯吧?」她晶亮的眸中閃動的盡是璀璨如星的華彩。

顏銘瞧見她眼梢處,透著一抹得意之情,下頜輕揚,而唇角則是一直都淺淺的勾著抹弧度禱。

清淺緩緩直起身子,慵懶的伸展了下四肢,「沒想到才蹲了這麼會,腿就有點酸了。」她眉眼彎彎的笑了笑,眼梢挑向了身旁的男人。

顏銘卻忽然薄唇輕動,低聲道︰「皇上,六王子。」

清淺微微一怔,隨即同他一道轉過了身。

花樹小道上,正走來三個人,連澈,竹煙以及六王子,宿冷離。

顏銘忙行至了三人身前行禮。

清淺頓了頓,隨即也快步行至了三人身前,行了個禮。

連澈眸光緩緩的掠過眼前的二人,「起來吧。」

宿冷離看到顏銘在此,便開口問道︰「顏銘,你方才去哪了?」

顏銘朝他一揖,「回主子,屬下對御花園不甚熟悉,幸好巧遇蘇姑娘。」

宿冷離點了點頭,眸光一轉,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身旁的清淺,隨即淡淡道︰「往後莫再私自行動。」

顏銘忙躬身道︰「是。」

連澈淡淡的瞥了眼他,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宿冷離,唇角微微一揚,「那我們就訂好,三日後。」他清淡如水的嗓音蘊著一抹沉凝。

宿冷離頷首一笑,「一切听憑皇上做主。」

听得二人言語,竹煙眸光迅速轉向連澈,「我也要去。」她輕柔的嗓音微微透了一抹嬌嗔與期許。

連澈面色微微一沉,嗓音透了絲薄慍,「不許去,你身板這麼弱,吹不得山間的涼風。」

竹煙眉間輕蹙,唇角卻凝著一抹討好的笑意,她輕輕攏上了他的衣袖,扯了扯。

連澈卻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模樣,絲毫未承她的撒嬌之情。

見他不搭理自己,竹煙小手緩緩從衣袖滑至他略帶薄繭的大掌,用力捏了捏。

連澈仍是不言不語,只是將眸光遠眺向前方,眸中一片蕭冷。

竹煙眸光突然一轉,輕揚了眉,「不會有事的,讓蘇姐姐一道去,順便我倆有個照應,這樣你便放心啦?」她眼梢緩緩挑向了身側輕眯了眼眸,神色清冷的男人。

連澈瞥了眼身前一直微垂著首的清淺,嗓音微繃,「不行。」

見幾次請求無果,竹煙輕垂了眼眸,暗暗思忖。

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皺了皺眉,微微憋屈了嗓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上次你不是說要賞賜蘇姐姐麼,何不問下她是否願意去?」

她話一出口,眾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聚向了清淺。

這秋獵,一般的宮人是沒有資格去的,除非是有皇帝的特許。

清淺咬了咬唇瓣,輕輕抬起小臉,便看到竹煙滿是期盼的眼神,微微側過臉,她又瞥了眼身旁的顏銘,猶豫了半晌,她終是硬著頭皮吐出了幾個字,「我願去。」

听得她的回答,連澈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開口,「既然如此,朕便答應你。」盡管他眉間凝了幾分冷色,但嗓音卻是淡淡。

宿冷離看了眼身旁眉目清冷的男人,朝他一揖,「皇上,今日我等便先告退了。」

連澈點了點頭,「六王子慢走。」

顏銘朝他施了個禮,便隨在宿冷離身後朝御花園門口行去。

待二人走遠,連澈神色冷然的轉身,朝重華殿而去,竹煙快步跟上了他。清淺則隨在二人身後,一道回了重華殿。

這三日,宮中大部分人都在為此次秋獵整備行裝儀仗,除了目前在帝都的各位王爺,朝中一些文武朝臣與其他各國使節都將參與。

而隨行的女眷,卻只有竹煙一人。皇帝專寵,在後宮,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清淺靠坐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上,浩蕩威嚴的皇家儀仗已行至了去到北山皇家圍場的路上。

北山獵苑是蒼玄國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個圍場,此處別院林立,鳥獸豐厚,且景致宜人。

進入圍場小道後,清淺耳際便開始環繞陣陣清脆的鳥鳴,掀開車簾,偶爾還能瞧見在樹端竄上跳下的松鼠。

待暮色深沉,銀星爬上天幕,四周都燃起了火把時,車隊終是到達了北山別院。

將整車行裝與狩獵工具安頓好,眾人吃過晚膳後,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清淺緩緩推開了廂房的雕花木門,她是一人獨住。

目光緩緩掠過房間,房內布置陳設頗為清雅素淨,皇帝雖一年只來得一次這邊,但卻被留守的宮人打掃的一塵不染。

精致的窗欞旁,擺放著幾盆淡然若雪的花兒,不嬌不媚,卻靜靜的散著幽香。

放下行裝,清淺洗漱了一番,便踩著繡鞋來到床榻前,輕輕整了整被衾,她坐上床榻,甩掉了繡鞋,鑽了進去。

圍場的夜異常寧靜,稍有鳥獸的嗚鳴,便會听的格外清晰悠長。

瞥了眼窗外,許是因這山林中空氣頗為清新的緣故,那星子亮的出奇,甚至都能瞧見微閃的光芒。

顛簸了一整日,輕輕闔上眼,清淺在這幽然純淨的夜空環繞下,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連澈便帶著隨行朝臣與王爺以及各國使節,騎馬外出了,竹煙也隨了一道同行。狩獵大賽則是定在了第二日。將手上的事情全部忙完,清淺輕輕呼了口氣。走出院落,她目光環過四周,只覺景致秀美如畫,便打算四處去走走看看。

順著山林小道往前行去,她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的遠眺著前方的路。卻不並知道,自己的身後,正跟著一個人。

方才,顏銘剛踏出廂房,便瞧見了正朝院外走去的清淺。這片山林雖然靠近別院,但不確定是否會有野獸出沒,很自然的,他便跟了上去。

緩緩行至一片開闊的崖坡處,清淺停下了步履。

四周,生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層層藹藹,在秋風中微微搖擺,沁著淡淡的暗香。

她輕輕眯了眼眸,眸光遠眺前方的山崖,眉間那淺淺的憂,似乎已深凝。

身後,一陣窸窣的草木響動,顏銘緩緩踏至了她身旁。

沒有言語,清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眸光依舊淡薄的投向遠處,毫無目標,視線只是就這麼被遠處的景色佔據著。

「怎麼每次見你,都是這樣一個人在發呆。」身旁,傳來男人溫凝如風的嗓音。

「一個人清靜,自在。」清淺唇角微揚,淡淡應道。

「你應該只屬于快樂。」

清淺闔了闔眼,眸子微眯,「你看到我哪里不快樂了?」

身旁男人笑了笑,並未言語。

沉默了幾許,顏銘眸光淺凝,緩緩開口,「既然你喜歡的人,已有心上人,何必還要呆在他們身旁。」

他淡淡的道著,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卻似要將她的心事說破。

清淺並不看他,只是面色沉靜的應道︰「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顏銘輕輕的笑了笑,微眯了眼眸,那眸中媚離的流光,氤氳的就似要從眼中傾散而出。

「那日在御花園,或許所有的人都沒看出來,但我知道,你心上的那個人,是皇帝。」扯了扯唇角,他繼續道︰「周遭的人,你都會去看,卻唯獨不會看他。」

山間的秋風盈盈吹來,映至臉頰上,帶著微微的冷涼淺痛,崖邊的花草,則泛起層層微瀾的波動。

見她似乎仍在倔強的掩藏著,顏銘薄唇輕動。

「你與那人,沒可能。」他一字一頓的吐出幾個字,嗓音中透著一抹誠然與篤定。

清淺微微一楞,緩緩側過臉,眸中的那束流灩緊鎖于他,似要看進他的靈魂骨血般。

良久,她忽的垂下了頭,眸色荒蕪。

顏銘眸光探向她,眼前的女子就似全身的力氣被抽離了般,身子蕭瑟的蔫在那里,毫無生機,只有耳際那幾縷傾散的發絲,還在微微的隨風輕逸。

他皺了皺眉,緩緩伸出大掌,輕輕按上了她的肩頭,想要開口安慰些什麼。

眼前女子依舊垂著頭,看不清眉眼,卻開始緩緩吐出字句,「沒事的,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的。一切,終會過去,我也會忘記。」

待這番話說完,清淺便揚起了小臉,眸光直直的探向他,唇角,是淺凝如花的笑意。

她伸出小手,拍掉了顏銘按在自己肩頭的大掌,「不要這副表情好不好,如此憂郁。我才不會那麼脆弱無措。」她清靈的嗓音凝著一抹微嗔卻嬌俏的笑意。

顏銘不語,只是淡淡的凝著她,凝著那個努力將眼底傷痛隱去,用純然如櫻的微笑來掩藏自己的女子。

「你們國家也有這樣的崖坡麼?被山林環繞,自成一派,生著層層花草,且能站在崖邊,欣賞群山美景的。」清淺目光再次投向了遠處,悠悠開口。

「嗯,自是有的,但四周的花木卻是大不相同,我們那里的花木都生的較為高大,沒有這里的秀美如月,卻也婉約大氣。」

顏銘淡淡應聲,眉間凝了絲淺淺的回憶之情。

「那你們那處的女子是否都是熱情如火,美艷世無雙?」清淺盈盈一笑。

「卻是不如這里的女子鐘靈毓秀。」顏銘眸光緩緩移向她,輕凝了片刻。

若不是因被這煩憂擾心,她該是個多無雙的女子。賞心悅目,笑容染人。

抬頭望了眼天幕,清淺隱了笑容,微垂了眼眸,開口道︰「我要走了,該去為皇上備糕點和茶水了。」

不等他開口,她便轉身,邁開步子,匆匆朝別院而去。

顏銘淺凝了目光,瞥向那個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唇角微揚,輕輕一笑。

一襲微風輕輕拂過,他玄色衣擺稍稍輕揚了幾許。

立于原地,顏銘眸光淡淡的瞥了眼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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