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的傀儡情人 續 第七章

作者 ︰ 何舞

古少爺的運氣好,歐大律師運氣其實也不算差,那個能讓博珩寢食難安、日思夜想的女人,還真教他給找出來了!

那地方叫「貓眼」,是法國境內最大的地下情色場所,也是位于巴黎的一家地下妓院,那里有很多被從世界各地販賣來的女孩子,以東歐和南美的居多,在這些女孩被人販子賣到歐洲某國家的邊境上,然後再轉賣給這里的妓院老板。

妓院老板會使她們染上毒癮,經常毆打她們,強迫她們學會跳月兌衣舞、鋼管舞和艷舞,如果被客人看中就會被迫接客,有時每天多達數十次。

最近那個從加拿大機場弄來的東方女孩,有著出色的容貌,細膩雪白的皮膚,因為氣質出眾,一到「貓眼」就被老板看中,想將她經過短暫的教後,送給法國政界的一位要人,以獲得更多的利益和特權。

「歐律師,『貓眼』的老板索菲夫人,為人不僅狠毒還十分囂張,連警方都不放在眼里,警方想抓她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機會,對那里也是一籌莫展。」

幫助歐璽調查情況的俄國偵探提醒道,「那女人在法國黑幫算是勢力不小的,您要小心。」

歐璽想了想,給正從台灣十萬火急乘坐私人飛機,準備直飛法國的男人打了個電話。

「Fran,他們沒給她吸毒,也沒逼她接客,估計是想把她當成禮物送給某位政界要人。」

歐璽說︰「我正在想辦法怎麼救她出來,估計有點棘手。」

話筒一端的傅珩,深刻的感到胸口傳來的痛楚,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心髒。

他閉閉眼楮,沉聲對歐璽說︰「需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能盡快把她弄出來。」

「我明白。」歐璽安慰道,「你不要太擔心,人暫時還不會有危險。」

夜幕下,飛機開始漸漸在跑道滑行,傅珩握緊手機,薄唇緊抿,一向沉靜的俊顏,罩上一層冰霜,縱然心頭如陷深淵,亦只能暗自咬緊牙關……

一想到她會被折磨會吃苦,他就心如刀絞。

他的星辰,怎麼會落到那樣的地方?她回加拿大肯定是想去找她的同學……班廷的妹妹,梅莉,可是怎麼會被賣到「貓眼」去?

思來想去,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會不會是被人謀劃的呢?如果真是那樣……

男人雙眼微眯,瞳孔收縮,冷沉的俊容覆上駭人的寒霜,他勢必會叫那人悔不當初!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救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每當星辰身處逆境時,就會嘲諷地想起,傅珩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他說得真對。

命運之神對她很殘酷,總是制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困境給她,可惜她總是不夠堅強,並且缺乏勇氣,因此每當面對那些困境時,她除了妥協,還是妥協。

虹姨把她丟在了孤兒院,她等著虹姨來接自己,可是始終沒有等到,于是她妥協了,安分守己的去做好孩子。

她到了古家後,任憑她再怎樣乖巧听話,也始終無法討他們的喜歡,她仍是妥協,忍氣吞聲,只盼息事寧人。

傅珩要脅了她這麼些年,她不是他的對手,又是默默地選擇妥協。

好了,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自食其力,開始新生活的時候,虹姨卻永遠地離開了她。

她傷心欲絕,一次一次地向命運妥協,又得到了些什麼?

得到的不過是輕視和污辱。

他明明結婚了,卻還要留著她,當個人人唾罵的第三者,星辰一想起來就氣得渾身打顫。

說走就走,要馬不停蹄地離開台灣,離開那個男人,離開這里的一切,再也不要回來。

誰知命運這個壞東西,依然不肯放過她。

她一出加拿大的機場就被壞人盯住,被他們用藥粉迷暈後擄走。

迷迷糊糊的醒來,似乎是在一輛車的後車箱里,星辰發現自己被繩子綁著,口中塞著毛巾,整個人動彈不得,隨著汽車的顛簸,沒多久,她就又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身處這個陌生的房問里。

房間是封閉的,窗戶也被封死了,但是滿室芬芳,一種不知名的印度香料在屋內彌漫,里面的家俱和擺設都十分的高檔,充滿了歐洲舊時貴族式的瑰麗風情。

塞在口中的毛巾已經被拿掉了,捆綁雙手的繩子也解開了,但星辰驚懼地發現自己的左腳,卻被一根類似拴狗的鏈子牢牢地拴在床腿。

「Help,Help。」她按捺住滿心的恐懼,焦急地用英語大聲呼救,怎知立即引來一個像大猩猩的黑人壯漢,他從外面推門進來,惡狠狠地叫她閉嘴,並沖著她揮了揮拳頭,然後「砰」地關上門。

就那麼一會兒功夫,星辰就注意到,黑人背後的走廊里,恰好走過去好幾名身材惹火、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子,從她們曼妙的背影看,有一、兩個居然只穿著極曝露的內衣和丁字褲,猶如一絲不掛,卻依然在談笑風生,毫不在意。

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自己又為什麼會在這里?

星辰一陣毛骨悚然,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覺得困難。

沒多久,一個高佻豐滿,穿著黑色真絲睡袍的外國女人,就抽著煙、扭著,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魁梧的保鏢,看守在門口的那名黑人恭敬的模樣,應該是個有地位的女人。

女人坐在星辰對面的椅子上,翹起修長的腿,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用英語跟星辰交談起來。

她告訴星辰這里是法國巴黎,一個叫「貓眼」的地方,她是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她,索菲夫人。

她對星辰說︰「我希望你能听話,親愛的,我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麻煩會被人賣掉,但因為買下了你,我為此付出了高額的金錢,你必須報答我。」

星辰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全身都在顫抖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要待在這里,請放我走!」

「NO。」索菲笑吟吟地打斷她道︰「親愛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哦,不過你的運氣真的很好。本來我是打算讓你立刻就接客的,你知道像你這樣漂亮的東方女孩是很搶手的,一定能賣出好價錢,可是不巧,我最近剛剛得知尊貴的羅伯特先生,非常喜歡嬌小可愛的東方女孩,所以我打算把你當成禮物,在這個周末送給他……」

接客?羅伯特先生?禮物?

星辰被她的話,驚得臉上一下子毫無血色,她害怕極了,連連搖頭,「不!請你放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乖乖的,親愛的,不要妄想逃走,尋死就更不用了,房間里有監視器,如果被我發現你不听話,我會給你注射毒品,你想試試看惹火我嗎?」

索菲一邊警告她,一邊性感地嘟起腥紅的唇,將口里的煙圈朝星辰噴去,她雖然看似美艷高貴,但眼楮里是無法掩藏的惡毒與凶狠。

大腦一片空白,星辰心驚膽顫地看著那女人又扭著腰肢離開,門很快又被關得緊緊的,她恐懼地畏縮著,身上全是冷汗,好半天才嗚嗚地哭出聲來。

日升日落,星辰在這房子里已經待了快一個星期了,她依然被鎖著,整日整夜地不敢入睡,偶爾倦極了打個盹,一听到任何小小的動靜就會被立即驚醒,她生怕在自己睡著時。

周圍的一切就會化身妖怪,將她吞噬掉。

期問,會有兩個高大剽悍的女僕,按時給她送來水和食物,解開她的繩子盯著她用餐,然後監視著她到浴室清洗,等她換上干淨的衣裙後,再將她的腳用鏈子拴好……

星辰絕望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每當黃昏過後,所有的一切都湮沒在無盡的黑暗里,她縮在床頭連大氣都不敢出,雙手捂著耳朵,不去听門外的走廊傳來男人和女人們的粗魯調笑,以及浪蕩的申吟,只听得到自己的心髒還在「怦怦」地跳動著。

每當這時,星辰就開始拚命地回憶生活里的零星瑣碎,一幅幅片斷、一張張臉孔、一件件細微,這樣才能令她滋生出勇氣。

她想著已經記不清樣子的母親,想著靜靜躺在病床上彌留之際的虹姨,想著親愛的梅莉,還有……

還有誰呢?

她突然悲哀地發現,腦海中那些存在的記憶里,出現的最多的竟然是……

傅珩!

五年的時光,發生了那麼的事,無論是善或惡、好或不好、快樂或痛苦,每一種,都是他給與的最多。

所謂日久生情,可連他們這樣的關系都能生出幾分情意來,多麼匪夷所思。

這樣復雜的感情,有著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星辰理解不了,它卻偏偏發生了!

過了兩天,索菲過來告訴她,明天就是羅伯符先生的生日宴會,所以晚上她將帶星辰,驅車前往薩特魯維爾城,羅伯特先生的莊園。

被當成「禮物」的星辰在造型師的一雙妙手下,被打扮得煥然一新。

大大的黑色豐毛斗蓬下,是一件銀色的蕾絲和雪紡制成的改良式宮廷禮服,輕盈合身地穿在曲線玲瓏的嬌軀上,乎肩的款式,腰部收緊,下擺層層迭迭地傾泄到腳踝,清新、美麗,充滿了夢幻氣質。

一頭黑色短發,蓬松而充滿了復古味道,宛如時髦的法國女郎。

造型師還給她上了淡淡的彩妝,精致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美眸,仍然浮著驚慌和害怕,更讓她看起來就像是第一次去參加宴會的年輕小公主,惶恐不安,卻刻意壓抑,有種初生雛鳥般的無措,會讓人立即對她心生憐惜。

「真是太棒了!羅伯特先生一定會非常高興收到這件禮物。」索菲喜出望外,她滿意地帶上另外四個保鏢,一行人分別乘兩輛車離開了「貓眼」。

離開巴黎後,車子很快開上了高速公路。

夜間的公路上很安靜,不時有夜行的車子呼嘯而過,離那座繁華的城市越遠,從車窗望過去,到處就越顯得灰暗的,就像星辰此刻的表情一樣死氣沉沉。

星辰裝著暈車的樣子,縮在車廂的一角,表面上的乖順,不知有沒有騙過索菲的眼楮,但至少讓她很滿意,一路上眉飛色舞地用法語跟前排的得力助手聊天,當談到羅伯特先生會因為這份特別的禮物又能給「貓眼」多少好處,便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星辰緊閉著眼楮,手緊緊地握成拳,在心里不斷重復地告訴自己。

一定要找機會逃出去!

猝地,震耳的槍響和玻璃破裂聲驚動了眾人,接著是前面車子的輪胎被打中後,驚險地打滑,被迫停了下來,同時也擋住後面車子的去路。

「Pauvrecon!」索菲狠狠地用法語罵了一句髒話,車子停在公路。保鏢們紛紛推開車門,掏出佩槍與對方交火。

「索菲夫人,那些人很奇怪,只是遠距離開槍,不敢過來,我們要打過去嗎?」黑人保鏢回頭詢問。

「殺死他們!居然敢來伏擊我,老娘要他們的命!」索菲憤憤地咒罵著,也拎著槍支,跳下車,站在車外朝對手射擊。

車內只剩星辰一人,她盯著索菲的背影,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朝駕駛座爬過去……

這大概是她唯一能逃走的機會了!

夜幕下,對峙的兩方借著黑暗的遮掩相互開火。

素菲等人正打得起勁,突然驚覺身後的車子驀然發動,歪歪扭扭地朝前沖去!

媽的,那看上去膽小的東方女孩竟敢逃跑!

索菲又是一聲咒罵,將槍口掉轉方向,瞄準車輪就猛扣扳擊。

「砰」地一聲,一個輪胎被打爆了,「吱」一聲,在地面上擦出一連串火星,車身瞬間失控,「咚」地撞向公路旁的護欄,停止不動了。

星辰趴在副駕駛座的位置爬不起來,因為車子剛才的行駛速度不算快,她並沒受傷,頭卻被撞了一下,懵了。

公路上,響起越來越大的槍聲和哀號聲,似乎還有警車的鳴笛聲傳來。

這時有人飛快地打開了車門上來,接著暈乎乎的星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超,並動作熟練地將她緊緊地圖在強壯的晌前。

「有沒有受傷?頭被撞了嗎?」

這人說得是中文!而且……

星辰驚嚇般地睜開眼楮,微微仰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

男人近在咫尺的熟悉俊容,黑色的發稍稍凌亂,臉色似乎略有些蒼白,下巴緊繃著,僵硬的全身都散發出一股火藥味。

他的視線死死地鎖住她,眼楮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像是有好幾天都沒能睡個安穩覺了。

這還是那個無論說話、做事永遠有條不紊,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沉穩與優雅的男人嗎?

他在緊張什麼?他在怕什麼?

他不是告訴過她,不要指望別人來救嗎?可是他為什麼會來……

鼻子卻忍不住一陣發酸,星辰的頭更暈了,她懷疑自己足不是撞壞了腦袋,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告訴我,還有哪里受傷了?」男人按捺著滿腔激動,仔細地詢問著,一雙大手還在不停地從她的後腦一路模索至她的手臂和肩背,以確定她身上沒別的傷口,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抱著一尊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生怕弄痛了她。

听不到她回答,他似乎有些急了,一手輕扶著她坐起,另一手轉開車箱里的燈,借著燈光上下打量著她。

星辰仍然傻呆呆地望著他,听他又追問一遍,才搖搖頭,「沒有……」

男人瞬間松了口氣。

「還好嗎,都沒事吧?」這時有人敲了敲他背後的車窗玻璃,接著拉開了虛掩的車門,下一秒卻驀然發出驚呼︰「Fran,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只是小傷。」像沒事人一樣,傅珩安撫般的模模她蒼白的臉蛋,才松開星辰,轉身去問站在車外的男子,「亞伯警官那邊情況怎麼樣?」

「跑了兩個,不過那女人被逮到了,還找到了不少法庭上用得到的證據,俗稱『人贓並獲』,這功勞夠亞伯連升三級的了,他樂壞了,讓我看下你的傷……哦,有點糟,你被流彈打中了,下車,先去稍微處理一下傷口,然後馬上到醫院去。」說話問,那人已經大步朝停在不遠處的警車跑去了。

「能走嗎?」傅珩回過頭,關切地詢問似乎嚇壞了的女孩兒道︰「還是要我抱?」

星辰怔怔地瞠大眼楮,她全身都在發抖,胸口有種類似窒息的感覺……

他受傷了!

剛才他轉過身去的那一下子,她已經眼尖地看見他厚重的外套破了好幾處,肩上的傷口汨汩冒出的鮮血,將他背部染成一大片濕痕,輕易嗅得見刺鼻的血腥味。

不久前,她才剛剛親歷了虹姨從病危,到停止呼吸的整個過程,那種生命一點一點的消逝,殘酷無情,卻又無力阻止,使她由衷地感覺恐懼。

生命是無比珍貴的,就算眼前這個男人,是要脅了她五年的人,是她恨著的人,可她也不願意他的生命有絲毫差錯。

況且他還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這個念頭足以令她膽顫心驚、六神無主。

頃刻間,晶瑩的淚水就涌了出來,星辰嗚咽一聲,撲進他懷中,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傅珩突然一楞,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在自己懷里瑟瑟發抖,她顯然嚇壞了!

可是……可是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地抱住自己不松手呢!

他的心猛地發緊,低下頭,抬起小巧的下巴狠狠地吻了她好幾下,舌尖嘗到她不停淌下的淚水。

十萬火急的,他的傷口被簡單、有效地處理包扎過後,被擔架送上救護車。

在警車開道的引領下,一路飛奔著火速返回巴黎市中心,直接前往醫院。

救護車上,星辰一直坐在擔架旁的位置,低著頭直直地盯著他肩上一層層包裹的白紗布,消瘦的小臉上白得不成樣子,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樣,如同受到驚嚇,尚未還魂的小鹿一般的神情。

他騙人!

等傅珩褪了衣物,讓救護人員先緊急包扎處理時,她才發現,情況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樣輕描淡寫。

他身上的傷口不少,好幾處都在流血,肩部的傷最嚴重,那是被流彈擊中的地方,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額上全是冷汗,肯定是傷口疼得厲害,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頭還痛不痛?」他甚至還在操心她,一再地交待,「等到了醫院馬上去做腦CT,知道嗎?」

星辰咬著唇搖搖頭,又點點頭,不敢出聲,更不敢拾眼去看他,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里充滿了淚水。

「別怕,我沒事的。」

他的女孩在擔心他呢!微微勾唇,傅珩伸出大掌,將她冰涼的小手牢牢握住。

「嗯。」星辰鼻音濃濃地應了聲,輕掀眼簾,發現大概是失血的原因,他人有點虛弱,已經微闔上了眼。

她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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