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生存手冊 第九十九章︰小白

作者 ︰ 墨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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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千字繼續補更)

幻月窟內,真氣耗盡的那一剎那,顏芷忽然動作一頓。

那一刻的感覺妙不可言。

仿佛塵垢盡去,枷鎖全解,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顏芷面前轟然打開。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伸手輕點。恍惚間,她覺得自己這一點,便點在了虛空中那些無盡變幻的灰色線條上。仿佛撥動琴弦,空氣中,有什麼輕輕一顫。

一圈無形的波紋以顏芷為中心,悄然綻放。

然後,神明回歸。

一股煥然沁涼的奇異能量在瞬間充滿了她全身,滋潤了她那些原本因為真氣枯竭而干涸的經脈。

顏芷忍不住舒展筋骨,然後張開了雙眼。

她看見了!

她的眼楮不痛了,她的視力回歸了!

然而,尚不等她驚喜完,周圍的景象便又使她陷入了另一種驚訝。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那些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的傀儡獸——的確是傀儡獸,只從外觀,顏芷就能輕易分辨出它們的來路。

木質的身軀,方形的頭顱,略顯僵硬的四肢,還有那些從關節處延伸而出的鋒利的鐵刃。這所有一切,無不清楚證明著這些東西機關傀儡的身份。

而此刻,這些密密麻麻,為數起碼達到五百的機關傀儡,卻七零八落全數躺倒在地。

它們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它們有生命,甚至可以這樣說——它們已經全部死去。

顏芷輕輕動了動腳,將堆在腳邊的幾只傀儡獸踢開,心中卻忽起一絲明悟。

她又想到了進入幻月窟前自己看到的那些灰色線條,當時好像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那是「無常」。那麼,她所掌握的第一個規則,就是無常嗎?

這就是符師的力量,只需輕輕撥動那根規則的線條,就能輕而易舉,摧毀一切?

顏芷又覺得,其實不是這樣的。

如果規則那樣好掌握,如果掌控規則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滅,那符師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說,簡直就與災難無異了。符師雖然強于其他同級修者,可實際上也沒有那樣逆天。換言之,他們直面規則,借用規則,領悟規則,可他們卻無法創造規則。他們依舊是人,不是神。

顏芷記得,原著里面,顏雪兒所掌控的第一個符文,是雪。

當她書寫雪的符號,所過之處,便會大雪漫天。

後來,她掌握了第二個符文,是風。

風雪交加處,她可以輕而易舉操縱自然。

原著是這樣解釋這些符文的︰溝通天地的力量,引動本源的附加,因此同級之中,符師總是無敵。

這句話也可以這樣理解︰符師雖然同級無敵,可他們也同樣受到力量的制約。當對方力量超越己方力量太多,戰斗之時,符師還能無敵嗎?

當然不能了。

領悟規則,掌控力量,而不是被規則迷惑,被力量迷惑,這才是符師。

顏芷覺得自己隱隱約約似乎模到了某些皮毛,可「無常」這個概念終歸太過抽象飄渺,她冥思苦想,終究不能再有所得。

這時候,她才有功夫來觀察四周的環境。

像是迷宮通道,這是四周景象給顏芷的第一感覺。

通道很寬,目測過去最起碼不會窄于三丈,高度則大約在兩米五到三米之間。兩壁上稀稀落落點著油燈,火光映照著青灰色的牆壁,顯得四周一片古老神秘。

看起來,這一片的傀儡獸死亡後,附近像是沒有危險了。

幻月窟畢竟是試煉場,此刻想來,顏芷初初進入此間時所遭遇到的攻擊也確實並不猛烈。這些傀儡獸的出現,倒像是著意要引得她真氣枯竭,最後引出她體內潛藏的那些能量一般。

這讓顏芷想到了三江城的傀儡地宮,同樣是試煉場,不知兩者之間可有關聯?

「連傀儡的模樣都很相似。」顏芷蹲身,手指輕輕撫過一只被雷電劈得離開的傀儡。

她又想︰「不知道寶箱要在哪里找?遍地都是,怎麼個遍地都是法?」

然後她發散思維︰「會不會像是游戲里面打怪一樣,怪物死亡,各種掉落物留下?」

當然,這個是有那麼點異想天開了,就算是有逆天系統的蕭瑾之,他也沒能在打怪之後撿到各種掉落物。他頂多就是——打怪、獲得能量,轉換為經驗點、用經驗點升級、或用經驗點從系統中購買各種物品。

不過這個想法卻給了顏芷一點靈感,她又用手撥了撥地上的傀儡獸,忽然變掌為拳,久未施展的青龍出水豁然使出,一拳便將手下傀儡獸圓滾滾的軀干輕松砸開。

但听得 嚓一聲,木頭碎裂,然後從里面滾出了一個模約巴掌大小的木質小盒子。

顏芷驚喜,寶物真的藏在傀儡獸的身體里!

她將木盒小心打開,就見盒中正正躺著一張暗黃色紙符。

紙符上符文繁復,朱砂紅得晃人眼球。

顏芷將紙符取在手中,又拿著木盒仔細看了看,終于在木盒盒蓋的內側看到了一行解說︰「一品幸運符,用真氣激發後可持續半刻鐘,半刻鐘內幸運相隨。」

還有這種符文?

顏芷頗覺有趣,一時倒有些舍不得就此將這張幸運符用掉。

她不免想道︰「運氣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還真的能被一張符文影響?如果真的可以,繪制這張符文的必定是世間頂級符師。」思索間她還是將這張幸運符連著木盒一塊收了起來。

雖然也還想過,或許此刻用掉這張幸運符能夠增加自己接下來在這堆傀儡中搜得寶物的幾率。可轉念又想,這些傀儡已經存在這里,內中有什麼寶物也應當是早就定好的,與其這個時候使用掉這張幸運符,倒不如將之留到戰斗時再用。

收好幸運符後,顏芷繼續砸傀儡。

接連又砸了十幾個,可惜里面卻再沒用東西存在。

一直砸到第十九個的時候,里頭才終于又滾出一個木盒子。

顏芷抱著驚喜的心情再度將木盒打開,這次從里面取出的還是一張紙符。

「一品撒豆成兵符,真氣激發後可幻化成十顆符兵豆,以口訣應之,撒豆成兵,持續時間一刻鐘。」

要不是最近沉穩了很多,顏芷簡直都要吹口哨了。

撒豆成兵符!

簡直是太有古典神話色彩了!

這麼神奇的東西,可惜她暫時沒有驅使口訣,還是用不了。

顏芷小心將這紙符收起,心中仍舊是十分歡喜的。暫時用不了不代表以後用不了,撿寶的感覺真是非一般的好。

她繼續砸傀儡,五百多只機關傀儡全部打開之後,通共得了十三個木盒,兩個鐵盒。

這其中木盒里面有幸運符一張,厄運符兩張,撒豆成兵符兩張,呼風符一張,紙鶴符兩張,神行符兩張,闢谷丹三瓶共三十顆。也是找到闢谷丹的時候顏芷才想起自己乾坤戒里的口糧原來是有限的,從幻月窟一層下到第六層,關書月給她定的時間是三五年,而她原來攜帶的食物最多夠她吃上三個月。

闢谷丹讓她在慶幸之余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知道關書月和戰非淵沒提醒她準備食物是出于一種什麼心理,可就她自己的角度來說,她卻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而三十顆一品闢谷丹,剛好只夠她吃上一個月,這個數據提醒了她,以後在幻月窟中生存,食物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東西。

收拾好木盒,顏芷再來開鐵盒。

鐵盒比木盒要略大,第一個鐵盒打開後,顏芷從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絹冊。

翻開一看,這是一本殘缺的符師修行筆記,筆記主人是誰,這薄薄幾頁的絹冊中並沒有提到,但其中描述的各種修煉心得卻是十分有益。

顏芷尤其關注其中一段。

這一段說的是,符師築基,首重本命符文。本命符文的選擇,重點不在于符文威力有多強大,而在于符文與符師本人契合度的高低。

例如,許多符師會選擇五行符文來築基,這就是因為人體生有五行,所以選擇五行中的一行,或金或木等等,就是最中庸,最不容易出錯的。還有符師會選擇特殊符文來築基,例如乾坤符、鎮魂符、月隱符等等,這些符文或威力奇大,可一旦駕馭不住,則極是容易遭遇瓶頸和反噬。

筆記中還提到了一則佚事。

說的是有一個符師異想天開,竟用幸運符來進行築基,而有趣的是,他居然還成功了。

將本命符變成幸運符後,他最初是沒有戰斗力的,可是他的運氣卻變得極好。凡是他遇到危機的時候,不是有人來救,就是對手自動倒霉。他又得到諸般奇遇,擁有了五行戰斗符,精學了陣法和煉丹,修為那是一日千里,在大陸上的聲望也一日高過一日。後來,他成了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丹道大師,站在巔峰,受人仰望。

然後,就在這位符師的人生如日中天時,他的命運急轉直下。

先是煉制超品丹藥不成,卻被天劫毀爐,後被神秘人物追殺,修為從九品直接跌入六品以下。再後來,他被弟子背叛,全副身家被人盜走,到最後,他四肢盡斷,遭仇家囚禁百年,在牢中氣血耗盡而亡。

這位符師成了半生風光,半世淒涼的典型。

後來則有人提出,這位符師的命運走向之所以反差如此之大,其實全在于那張幸運符。

命運本是天機,尋常人竊取天機,使用那幸運符一時半刻的,過後都需在某一刻小小倒霉以做償還,又何況此人竟膽大包天到敢將幸運符變做本命符?

他上半生幸運相隨,竟不知這卻是用下半生氣運換來。

正所謂成也幸運符,敗也幸運符。

妄圖奪取天機,天道自然反噬。

這則故事使得顏芷在唏噓之余,也不由得慶幸。幸虧自己之前沒有因為好奇而胡亂使用幸運符,原來這個幸運符卻不是隨便能用的。

她在本命符文的選擇上,自然也因此而多了一份慎重。

原著中,顏雪兒選擇的是冰雪符。

顏芷尋思︰「雖然是同一軀殼,可靈魂畢竟不同,她與冰雪符最為契合,不等于我也是如此。」

正為難間,卻在卷冊的最末尾看到一個小法術。

這個法術,筆記主人將之稱為「靈犀術」。修煉靈犀術,提高神明靈覺,自然可以在面對自己最契合符文的時候有所感應。

顏芷將靈犀術的口訣默記于心,然後當場修煉起來。這個小法術簡單得很,不過三五個呼吸間,她就有所領悟。

隨後,她收好卷冊,接著將最後一個鐵盒打開。

鐵盒中放著的卻是一枚玉符。

——冰雪符!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冰雪符,而是一枚特制的母符,恰可予人築基之用!

顏芷嘆息一聲,將這枚冰雪符收起。對于這枚母符她不是沒有感應,可那感應也並不強烈。果然,適合顏雪兒的未必適合她。

不過等她築基之後,倒是可以再將這枚冰雪符祭煉,將之變成自己本命符文的從屬符文。

五百多只傀儡,收獲盡在于此。顏芷短暫休整之後,起身踏步,終于選了一個方向,開啟了此次的幻月窟之旅。

通道很寬,寬而孤寂,空蕩蕩的有些磨人。

顏芷不懂迷宮游戲,她只是順著一個方向走,向左、向左、再向左,等到左邊再沒有路的時候,她才原路退回,又隨意選了一個轉折口,繼續順著一個方向走去。

她認為,不論這迷宮有多復雜,幻月窟都是一個符師試煉場,它設置迷宮,總歸不會是為了考驗試煉者解謎能力的。

如此這般,一走就是三天。

迷宮中並沒有日夜,只有通道兩壁上的油燈長亮不滅,顏芷憑借自身靈覺掐著時辰計算時間的。每過一個日夜她就用隨身帶著的紙筆記上一劃,三個日夜過後,饒是她曾經閉關過,也不免覺得這日子枯燥得有些叫人發慌了。

事實上真正磨人的不是孤獨,而是那種怎麼探也探不到出路的感覺。

有時候顏芷打坐起來,睜開眼楮四下一看,就只見一片青灰色石壁——一成不變的青灰色石壁,令人無端心亂。

心亂的時候,她便回憶曾經,想用曾有的鮮活經歷來沖淡這一片單調給人帶來的恐慌。

她回憶過前世,回憶起今生,有那麼一刻,便想到了小白豹。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小白離開時她雖有不舍,可後來的思念時其實也並不太多。她渴望強大的願望太過強烈,強烈到沒有太多心力去思念其它。縱然,那是彼時互相依偎過的小白。

有些道路,終歸是要自己一個人走。

這是小白離開那一刻,顏芷給自己的告誡。

如果不能夠強大到足以並肩站在它的身邊,那麼縱有再多念想也是枉然。

然而,關書月的猜測卻打亂了顏芷曾經堅不可摧的心。

她告訴顏芷︰你已經雙修過了。

又說︰你雙修的對象可能是某人。

當然,這個某人,關書月猜的是秦夙,可顏芷卻知道,這事兒跟秦夙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光只從時間上來看,秦夙他就一直好端端的待在他本該存在的位置上,就算小白——就算小白它有可能是某個人變成的,非它,而是他,那個人也不該是秦夙。

用句稍微夸張點的話來形容︰秦夙他沒有作案時間。

況且從小白的心智上來看,那也不該是個有著深沉心機的成年人。

雖然,小白曾經以少年豹的形象出現在顏芷面前過。

顏芷覺得很糾結,她沒法不糾結。

至此,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她確實已在心中有了定論︰那個曾經與她精神上雙修的「人」,再無疑問,他就是小白。

好吧,到這個時候,應該將小白稱之為「他」,而不是「它」了。

顏芷終于想起,自己似是在某個清晨,某個恍惚間,在神魂中看到過人形的小白。當時她以為自己是錯覺,可此刻回想,那卻是正好可以證明小白就是「那個人」的有力證據之一。

顏芷的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她覺得自己的確沒有那樣重口,接受不了人獸,另一方面她又免不了會想︰「如果小白果真是某個人的獸類形態呢?」這個猜想其實並不令人愉快,這反而會讓顏芷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小白他本是純正的妖獸,只是他有可能化人。

人妖戀……

顏芷覺得,又一道天雷在自己面前滾滾劈過。

看電視看小說的時候,她一般都會覺得人妖戀很淒美,可這要是輪到自己身上,那滋味還真不好說。

雖說這雙修過並不等于就一定要戀上,但換個角度來說,這雙修都有過了,要還非說雙方是純伙伴純友誼關系,那不是矯情麼?

顏芷頂著滾滾天雷,最後還是沒有將這個問題思索明白。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因為她終于在枯燥的迷宮中找到突破口了!

這一日她再度修煉了一遍靈犀術後,終于感應到,原來她最初往左行走時所看到的那個所謂通道盡頭,它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盡頭!

那竟是一個幻術!

顏芷伸手按上牆壁,從幻術形成的青石中穿過。

然後,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只要在通過這個幻術牆壁的時候她再走快一步,就有可能一步踏空,然後摔將下去。

這一刻,顏芷背生冷汗。

過後,她才有心來打量前方。

前方是一片雲霧,雲霧透著濕氣,沁涼怡人。顏芷站在那一片不過半尺寬的小橫階上,險些以為自己是懸浮在空中的。

她小心站在原地,不敢有分毫動彈。又仔細觀察了許久,才在那團團的濃重雲霧中發現了一片若隱若現的黑影。黑影形似圓盤,遠看去足有數十丈方圓,一些零零散散的寶光閃爍在那片黑色圓盤上,說不出何等誘人。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難題。

想到乾坤戒中的紙鶴符,再想到遍尋不見出路的迷宮,顏芷沒有猶豫多久。她決定了,要用紙鶴符飛過去!

輸入真氣,激發紙鶴,符紙瞬間變成一只足有兩人之高的大鳥。白羽丹頂,仙鶴模樣。顏芷輕盈躍上,紙鶴振翅飛起,不過片刻就闖入雲霧,降落到那黑色的圓盤之上。

顏芷也終于看清,原來這所謂的黑色圓盤,竟是一個巨大的蒲團!

蒲團中間擺著一只半尺高的朱紅色寶箱,寶箱上瓖嵌著各色寶石,寶光熠熠,眩人眼目。顏芷小心走上前去,無驚無險地打開寶箱,然後有如著魔般,拾起了寶箱最上層的一枚玉符。

這枚玉符叫做,空符。

就是它了!

數度苦尋,今日終于尋到了應當歸她所有的這枚母符。

顏芷當即取出紙筆,刻符,臨摹,將之刻入神魂。

幾經曲折,終于踏上符師之道。

時間忽忽而過,顏芷心中終于只剩下這一枚空之符文,再不剩其它。

她不知道,就在她沉浸入符文的世界中時,她曾為之糾結良久的小白一路穿山過河,也來到了帝都。

小白原來並不叫小白,那只是顏芷出于逗趣,強加給他的名字。

當然,小白最開始對此是十分抗拒的。不過一段時間以後,也不知道是顏芷叫慣了,還是小白他自己听慣了,這個名字竟漸漸與他相合,刻入了他的血液中。

他承認了這個名字。

而他最初的那個名字,他早就已經忘記了。

不是刻意要忘記,而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失去了很多記憶。他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她的名字叫顏芷。

小白覺得,這個人的氣息他並不討厭,似乎曾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他們曾經遇到過。

或許,他可以跟著她,循著這條線索,找回自己曾經的記憶。

可是終究,他失敗了。

曾經的記憶沒有找回來,他的身體卻越變越小,體內能量也一天一天的流失。

他不是沒有恐慌過,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他卻總覺得,自己應該是無比強大的。他那樣強大,沒有誰可以打敗,又怎麼能被自己打敗?他的驕傲,他的生命,都不會允許。

直到那一個月夜,他遇到了一個陰陽第三境的人類。

戰斗開始,沒有理由。

他們勢均力敵,然後兩敗俱傷。

小白十分憤怒,像這樣的小蟲子,他曾經抬抬爪子就能隨意捏死一大把,如今卻費了偌大力氣都不能將之拿下,這簡直就是恥辱!

極度憤怒之時,有什麼枷鎖好似在那一刻松動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顏芷卻突兀出現。

她用他想都沒想過的姿態,帶著一種近乎決絕的意念參與了這場戰斗。

她在保護他!

她居然在保護他!

等她再度走到他的身邊時,小白就決定,這個人,是我的了。雖然她既不十分善良,也不十分真誠,但是她總會有些舉動,讓他願意親近。他想,那或許應該是某種可以被稱作「人性」的東西。

真實,直接,他很喜歡。

野獸都有領地,他也要有自己的領地。

他的領地就是這個人,她的名字叫顏芷。

一個據說能為她消災減難的名字。

當然,這些都是某個神棍說的,小白不信這個。

他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擁有絕對實力,世上又還有什麼能夠將他動搖?獸類的世界就是這樣簡單,要麼你足夠強大,你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不然就終有一天,變成別人的食物。

小白不想變成別人的食物,更不接受淪為弱者,受人保護。

然而就在那一天,他終于發現他的力量全部失去。

他弱小到,連一個枯榮化生術都放不出來。

小白決定離開。

變強的道路只可一人獨行,他已經淪落到食物鏈的最底層,要想殺回去,只能靠他自己。

等到有一天,他足夠強大,等到有一天,再沒有什麼能夠將他阻擋,他必將歸來。就像那個人說的,他們並肩而行,誰也不需再仰望誰。

小白穿入山林間,一路西行。

無數次出沒在生死之間,沒有退路,只有戰斗。

他漸漸地,什麼都不再想,沒有法術,沒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力量。

要麼吞噬,要麼被吞噬。

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大雪將蒼茫叢林覆蓋。

小白也曾將自己埋身雪中,閉去呼吸,在將死彌留之際打開全身竅穴,尋覓那力量涌動的軌跡。有時亦從懸崖上躍下,在速度的極限中領悟風的真諦。他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增長究竟有多快,他也不去思考自己究竟要走到哪一步,他只是終于發現,原來自己的「本我」才是一切力量的根本。

他是誰?

他曾經有過什麼?

很重要嗎?

難道說,沒有了曾經的記憶,他就不是他了?

不,只要他的信念不改,本我仍存,就沒有什麼可以取代他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要什麼,這就足夠了。過去的記憶有則固然是好,沒有也罷。

悟通的那一瞬間,他身形暴漲,從前隱藏在他體內的龐大力量倒灌而來,險些在那一刻將他淹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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