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乖乖讓我吃 第六章

作者 ︰ 布叮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穿過幽長的走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八一五號房間。

沈清雅在門口站了半晌,默不作聲地抬起頭,盯著奢華的天花板看了好一陣子,柔和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狹長的眉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心緒。

時間漸漸流逝,冷卻下來的怒火,讓一貫沉穩的沈清雅回過神來,她忽然又退卻了。

她太清楚這扇門後等待她的是什麼,孟君浩如此挑明的話語,和剛才調戲她的動作,無不說明他想要再一次要她!

她從不允許任何男人來撩撥自己的身體,這麼多年來,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可是她都在關鍵時刻拒絕了他們。

沈清雅覺得她的身體是屬于一個人的,而這個人就在這扇門後,她不在乎和孟君浩上床,可是如果這只是一場沒有感情的歡愉的話……

想到這,沈清雅忽然覺得自己很冷,丟了靈魂般,內心有著糾結的疼痛。

這種想愛卻不敢愛的懦弱退卻,生生折磨著站在門口的沈清雅的內心,她害怕了,她怕失敗,她怕孟君浩不愛自己、怕自己的心再也回不來,她怕……

這種蝕骨的害怕,讓沈清雅控制不住地顫抖,轉身就要離去,這時,身後的門開了,前腳剛邁出去還沒落地,沈清雅突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抱住,向後拖去。

她一聲驚呼,身後的那人,摟著她的縴腰把她拉進房里,大門被用力一關,沈清雅腳下踉蹌,直愣愣地向後摔去,幾乎是下意識,她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混亂中她隨手一抓,可是還是倒在厚實的地毯上,手中抓住的東西迎面蓋來。

是一條純白色的浴巾。

沈清雅並沒有摔傻,浴巾蓋在臉上的那瞬間,她就知道她抓住了什麼!

那是孟君浩洗澡後用來圍住身下的白浴巾!

「總編大人,你不準備起來了嗎?」孟君浩抱肩膀斜倚在牆上,他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本來還有一塊遮羞布,卻被沈清雅給抓掉了。

他也不惱,反而戲謔地看著躺在地上裝昏倒的沈清雅。

「總編大人,你昏倒了嗎?」孟君浩做作地蹲下來,掀開浴巾,就看著沈清雅緊閉著雙眼,臉上細致的五官糾結地皺在一起,樣子可愛極了。

孟君浩很「著急」地輕呼︰「哎呀,總編大人!你怎麼了?」說完,他還輕拍了兩下沈清雅的小臉蛋,見她還繼續裝昏倒,他又似自語地呢喃︰「看來只有人工呼吸了!」

什麼?人工呼吸?

沈清雅听他這麼說,立刻睜開眼,卻為時已晚;孟君浩在看到沈清雅睜開眼的同時,性感的紅唇已經俯下來。

就見一個渾身赤果的男人,欺壓在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身上,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毫無準備的沈清雅,雙眼越睜越大,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赤果的孟君浩,已經不請自來地壓在自己身上,她掙扎著挺起身子,卻是羊送虎口,被孟君浩覆蓋而來的手掌,順勢一把抱住。

她本就緊張得渾身繃緊,經孟君浩一踫觸,緊繃的身體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宣泄口,撩撥得她春心蕩漾,她明顯地抖了一下,控制不住地輕吟。

「啊……不要!不……」沈清雅覺得渾身不對,她終于想起來這里的目的,明明她是來調戲孟君浩的,怎麼反過來又被他給調戲了?

沈清雅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卻被孟君浩緊裹進他的嘴里吸吮,說不出話來,口舌相依在彼此的嘴里,來回游走,孟君浩追著沈清雅的舌尖挑逗,沈清雅一路潰逃回自己的陣地後,她終于怒了!

這個妖孽,她沈清雅可不是吃素的!她不能總這樣被人調戲,她要听他在自己身下難受的申吟、難受地求她!

想著、想著,沈清雅心生一計,她也不再抵抗,反而雙手一抬、十指間插進孟君浩蓬亂的頭發里,猛地將他的頭扣下來,她本來退守在嘴里的丁香舌一卷,用力地吸吮住孟君浩的舌頭。

孟君浩吃痛地低聲沉吟︰「啊……」

酥麻感順著各自的舌尖,蔓延到兩人的骨子里。

孟君浩沒想到沈清雅會忽然熱情起來,他稍稍遲疑地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身下充滿魅惑的女人;她烈焰如火的紅唇上,還掛著親吻過猛留下的津液,雙眼迷離且嬌媚地睨著自己,紅色的絲質禮服凌亂地褪到胸前。

沈清雅喘著氣,起伏的酥胸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孟君浩赤果的胸膛,她忽然伸出調皮的丁香舌,舌忝過嘴唇上的濕潤,半啟朱唇,呼出曖昧的氣息,撩撥著壓在自己身上這男人的每一個細胞。

「君浩,你不行了嗎?」

「女人,你說誰不行了?」

沈清雅嫵媚一笑,並不打算在字眼上多作文章,她修長的雙腿,毫無預警地屈膝抬高,慢慢地就像只無尾熊似的,摟住全身灼熱的孟君浩。

孟君浩感到自己背上突然多了兩條纏繞的藤條,緊緊地夾著他的腰,他越來越低地壓在沈清雅的身上,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呼吸越來越混濁,即使他什麼也不做,他空虛的難耐,也分不出一點力氣去推開身下的女人。

然而沈清雅似乎並不準備放過他,她嬌哼地扣住孟君浩的頭,開始反客為主地吻了上去,調皮的丁香舌,靈活地沿著他的唇辦輕刷。

終于,沈清雅滿意地听到孟君浩一聲忘情的吟哦。

「清雅……」孟君浩看著此時的沈清雅,說不出的誘惑,他動情地低聲喚她,然後狠狠地親了下去,啃咬在她的唇畔,引著她的舌尖,在兩人的唇外交纏。

他們彼此用力地撞擊著對方,緊緊地與對方盡可能地融合在一起,像是約好一般,要把這逝去的八年,在這個時候找回來。

他們彼此絕口不提愛,他們都模不清對方的心,即使他們此時的心,靠在最近的直線距離。

倔強與驕傲讓他們各自戴著虛偽的面具,只有在床上這刻的喘息申吟,才是他們心底最真實的反應。

……

這一夜很漫長,房里的男女,用彼此的體溫熨燙著對方,他們在高潮中,找到自己為愛付出的心。

天亮,晨曦的陽光偷偷溜了進來,瘋狂的索取,換來的卻是更大的空虛。

沈清雅從酸痛中醒來,只要輕輕一動,她就感覺渾身跟散了似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對她叫囂著。

凌亂的床單和身上斑斑點點的愛痕,無一不彰顯著她昨晚有多麼的瘋狂。

此時,她還能找什麼借口來蒙蔽自己愛孟君浩的心?即使她的情感不夠成熟,即使她躲躲閃閃,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可是當孟君浩深深地穿入自己,她想要的不只是與他的高潮,更多的,是孟君浩的心,那一刻,她就不能再忽略對他的愛。

因為只有愛,才會想要索取更多。

冰冷的床上還有一絲孟君浩留下的體溫,沈清雅知道他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可是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美的盒子。

她艱難地轉過身子,抽掉上面系著的粉紅絲帶,打開盒子,里面有一張卡片和一套粉紅色的套裝。

沈清雅拿出最上面的卡片,看了起來,清雅,我有事不得不先離開,晚些時候找你。P.S.你昨晚好熱情。孟君浩。

孟君浩的字充滿著陽剛之氣,已經完全找不出八年前秀氣的筆跡;記得那時候,她看到這麼秀氣的字體還笑話他,怎麼寫個字跟女孩子似的。

當時孟君浩不知為何非常氣憤,扳過她嘲笑的腦袋就吻了下去,把她的紅唇都吞進了自己的嘴里,那還是孟君浩第一次吻她呢!

可是,八年彈指一瞬間,改變的實在太多、太多,從最細微的筆跡,到孟君浩捉模不定的性格,都無不說明,孟君浩已不是當年的他。

而她卻是當年的沈清雅,她是不是走得太遠了?等她真正懂得了自己的心,孟君浩卻已經不在原點……

愛情是兩情相悅的,可是誰又能真正做到甘願為愛原地守護呢?人生太短,錯過的東西很多,如果沒抓住,也許就會遺憾終生。

那天,沈清雅看過卡片後,就一直躺在床上,等孟君浩聯系自己,可是手機里除了幾則工作簡訊以外,沒有任何人想起她來。

沈清雅餓著肚子,從晨曦等到華燈初上,睡了醒、醒了又睡,直到她餓得胃都痛了,她才想起昨夜里,在宴會上只喝了點酒以外,沒有進過食,再加上她昨晚又那麼瘋狂的。

縱使她能做到原地等待,但那人已經越走越遠,他終究不屬于自己,他們之間只有填不滿的性。

沈清雅自嘲地撇了撇嘴,一貫自信如她,可是面對比自己小、而且如此出色的男人,她實在無法厚顏地找出孟君浩會愛上自己的理由。

什麼狗屁「女大三,抱金磚」,統統都是屁話!她,沈清雅啊,不過是嫁不出的「敗犬女王」而已。

人家都說,女人一旦過了二十五,行情就一天比一天低,所以到了沈清雅這個歲數還沒嫁出去,她不犯愁,可有的人比她著急。

那人,自然是沈清雅的母親。

自從沈清雅回台灣,經常接二連三地接到母親催促相親的電話,她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推辭了。

在宴會已經過去後的第七天,沈清雅的母親又一次打了沈清雅的電話。

沈家媽媽在電話那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你說,你一出國就八年,逢年過節也不回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只進過一次家門,真是女大不中留呀,留來留去留成仇啊……我看你還是趕緊找個人嫁了吧!不然你是不會體會我這個當媽的苦心。」

沈清雅不耐煩地揉了揉眉頭,對著電話清冷地開口︰「媽,我回來一個月,工作都沒閑下來,我……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想你。」她暗自嘆口氣,電話那頭哭得更大聲了,「好吧,我今晚就回去……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不管今晚誰來家里作客,我都會準時到的。」

掛了電話,沈清雅氣悶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呀!她怎麼會不知道母親想做什麼?還不是變著方法讓她相親!

其實沈清雅不是不想回家,可是一想到要面對自己家剽悍的父親,她的眉頭就又緊了一分。

如果當年不是自己和父親吵了一架,她也不會負氣地遠走美國,如果她沒去美國的話,那她有沒有機會以孟君浩女友的身分,站在他身邊?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她的猜測,只會讓她的心更加糾結和痛苦。

一個星期過去了,孟君浩還是沒聯絡她,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

其實她怎麼可能不像少女懷春似的,對孟君浩懷有希望?然而一天天的等待,讓她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而痛苦的等待,更讓她跌落無底的深淵。

她徹底輸了,輸掉了身體,更輸掉了自己的心。

看來,一切都如當年父親所說的一樣,女性就是弱者,她的母親是、她也是,在感情面前,女性永遠是被動的弱者。

沈清雅沒有特地換下工作套裝,幾乎是踩著和母親約定的時間點,推開了沈家的大門。

沈清雅一進門,自己的母親就迎了上來,「清雅,你終于回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嗎,我可沒遲到哦。」

「是啦、是啦,你一向很準時的!我家女兒是完美主義者,這點和你沈伯父最像了。」

母親自顧說著話,可是沈清雅听著、听著,就覺得不對勁了,她挑眉看著忙碌的母親,這才明白了。

敢情這話不是說給她听的,而是有外人在場,不用說,這一定是被騙來與她這個沈家大女兒相親的。

既然是這樣,沈清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打量坐在沈陌對面的男人,遠遠看去,並不能看得真切,大熱天的,在屋子里穿著一絲不苟的銀灰色西裝,蓬松的頭發蓋住他的眼,側臉柔和的線條,讓人並不算討厭。

她正要走近了看,一聲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視線。

「清雅,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這樣盯著男人看是不禮貌的。」

沈世康,沈清雅和沈陌的父親,沈氏集團的開創者,四十年前,以無人能及的魄力,打拚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屬于完美主義者,唯獨有一點,就是稍微守舊了點,重男輕女。

六十幾歲的沈世康,看上去仍舊還有當年的威嚴風範,從他爬滿皺紋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也算得上是美男子,就算他已經老去,在他的兩個子女身上,也能找出美貌的基因。

沈清雅不動聲色地移開眸子,對上父親凌厲的眼神,不卑不亢地說︰「您說笑了,既然這位先生是來家里相親的,也就是給我看的,不仔細看好了,我怎麼和人家交往下去呢?您說是吧?這位先生。」

「沈小姐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桌前的男子站起來,卻對主位上的沈世康繼續說︰「一定是沈伯父平時的諄諄教導,才會有如此才情得體的女兒。」

沈清雅站在桌前,看著那男人轉過頭來,只听他自我介紹道︰「你好,沈小姐,我就是你今天變相相親的對象,我叫方達。」

方達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沈清雅也得體地淺笑著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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