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主玄道 正文 第三十五回 最終的時刻

作者 ︰ 軒魅隨影

「葉悠黎師兄。」

祀玡听到那沒好氣打斷自己的聲音,收斂了表情,淡然的回過頭︰「姬夏悅……什麼事?」

姬夏悅見祀玡將頭轉向她,偏開目光,表情依然不善,語氣卻和緩了少許︰「你……你受傷了吧?」

「嗯?」

「這是你獨自離開我們的報應。」

「你就想對我說這些?」

祀玡蹙起眉頭,這個女人是來幸災樂禍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覺得話題可以結束了。

姬夏悅心中也苦惱,她過來並不是想說這些的,當她看到祀玡孤零零地坐在一邊之時,她不禁同情起這個人來。

他應該不懂得怎樣與人相處吧?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一個人嗎?那樣就太過于寂寞了,他是有什麼理由變成這樣的?

人之初,性本善吧?好好的與他相處,告訴他怎樣與人相處,他的本性一定不壞吧?況且他只是普通人,他的作法也沒有什麼錯吧?

「不,我是說……你的傷需要處理,那樣擱置著會發炎的。」

姬夏悅看出祀玡已經有些不耐煩,還是無法老實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嗎?已經沒關系了,反正發不發炎都無所謂。」

從少年的話中,姬夏悅隱隱想到了什麼︰「葉師兄,你這樣子……就不怕父母傷心嗎?」

「傷心?我的父母嗎?」像听到什麼好笑的事,祀玡看向姬夏悅,嘴角向下弧︰「我沒有父母,他們在我三歲的時候就不要我了。」

姬夏悅心坎一軟,思忖著祀玡的孤僻是因為父母之故。

「對不起。」

祀玡不料姬夏悅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時反應不過來︰「你……你說了什麼?」

「我說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

姬夏悅清澈的目光誠懇地看向祀玡,這反而讓少年不敢直視。

「不……不用說這些,我並不在乎……你……你快些會你朋友那里去吧,與我在一起的話不大好吧?」

祀玡不明白自己現在是怎麼回事,臉頰熱的厲害,不會是因為自己快死了,所以才會這樣吧?這樣的話,就必須快些離開了。

少年掙扎著想要自己起身,無奈三番四次都摔在地上。

姬夏悅注意到地上的血,之前的輕松頓時蕩然無存,她皺著眉頭抓住了祀玡的雙肩「等等,你的傷……」

女孩絲毫不顧及身份,扯開少年的衣服,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姬夏悅忍不住想吐,她強忍眼淚與惡心感,瞪著祀玡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傷的怎麼重?你應該有道具吧?你應該有可以保護自身不受傷害的玄術道具才離開的吧?為什麼……為什麼……」

「喂!女人,你再亂動他我就不客氣了!」

看到姬夏悅粗魯行為的冼御憑坐不住跳到祀玡面前,打開了她的手,憤憤不平地大叫「如果不是玡這家伙找到結界的依憑,拼著命將其破壞的話,你認為你能平安無事的在這里有說有笑嗎?」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姬夏悅瞪大她漂亮的眸子,震驚地看向冼御憑。

冼御憑如野獸般本能地護住祀玡,盯著姬夏悅發出低低的宛如野獸的咆哮︰「臭女人,你們什麼都沒做,就連阿悠也得讓失去力量的玡去救他,你居然還捉弄玡。」

「好了,御憑,別生氣,別生氣,她沒有捉弄我,只是鬧著玩而已。」

冼御憑脾氣火爆,祀玡知道一旦被冼御憑認定的事,一定會死纏爛打不罷休。這樣會不大妙吧?至少在自己死前,將九氏皇族的關系搞得那麼僵硬。

姬夏悅沉默地看著現在的祀玡安慰冼御憑,半晌才沉著張連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對上姬夏悅的眼楮,祀玡一時啞口無言,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有種之前的努力全白費的感覺。

看到祀玡微微張著的嘴,少女就猜到了七八分︰「怎麼說,之前你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

「騙子。」

女孩的聲音顯得哀傷,讓祀玡措手不及,蕭葉悄然拉開冼御憑︰「小鬼,讓他們好好談談,我們就別打擾他們了。」

「哎?你在說什麼啊?」

冼御憑一頭霧水地被蕭葉拖離了祀玡與姬夏悅。

「你就是這樣一直騙著大家?直到……」

姬夏悅沉默了,現在的祀玡就像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偶,女孩再傻也看得出來,這種程度的流血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活著已經是奇跡。

光是看到此時祀玡的慘狀,少女還能自責什麼?

她在祀玡身邊坐了下來,手伸向少年的頭,將其扳到自己的大腿,節制著自己的情緒︰「算了,今天……辛苦你了,現在什麼都別想了,你就好好的休息。」

「……姬夏悅……若沒有誤會,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姬夏悅的話莫名讓祀玡感到放松,倦意不禁涌了上來,他緩緩閉上了雙眼,項目的事再等等,再等等去完成吧?現在休息一下……

「已經是朋友了,我已經將你當成朋友了。」

「是嗎……」

「朋友是共享快樂與悲哀的,你已經不是孤獨一人了。」

「不是……一個人了啊?這就是朋友嗎?」

「嗯,這就是朋友。對了,你說過三年前共淳師兄的事是有隱情的,可以告訴我嗎?我會好好听你說的。」

「嗯……那件事嗎……好麻煩啊……好困,讓我睡醒了再告訴你吧?」

「那你計劃什麼時候醒來?」

「嗯……下輩子吧?讓我……睡一輩子,不用叫我起來了……」

祀玡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姬夏悅仰著頭,輕聲道別︰「那麼,晚安……」

祀玡沒有回答她,他的呼吸已經停止,璀璨的星空劃過一顆流星,姬夏悅不禁呆然——那是預示著生命消逝的流星,還是能實現願望的流星?

如果能是可以實現願望的,那可以回到初次見到葉師兄的地方嗎?如果那時候耐著性子听他解釋的話,結局還會是現在這樣嗎?

蕭葉靜靜地看著那對少年男女,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少年們,他們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不知道生命的流逝便在這不經意之間。

銀發的男子轉過身,向著廢墟外走去︰「是時候離開了……」

數日後,軍務處蕭葉曾經的辦公室外良梨衣默默地模了模大門,室內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亂,熟悉的身影已經不復存在。

就在前天,蕭葉辭官了,沒有向任何人說起,就在他那張辦公的桌上放著辭官函,就這樣悄悄離去,沒人見到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

「梨衣……」

女孩身後,天穌禾輕聲喊著她的名字。

女孩這才回過神來,悵然若失地擺擺手︰「我沒事,他本來就是不受約束的,我早該想到他會離開的。」

良梨衣轉過身,那抹傷感已經收起,嚴肅瞪向一臉擔憂的天穌禾︰「少尉,別露出軍人不該有的表情,我們去完成少將未完成的最後的任何吧。」

「今天是葉悠黎的入殮。」

天穌禾回想起初來乍到時,與蕭葉、祀玡兩人相遇的一幕幕,心中不是滋味。

這兩人是青年進入這座城市認識的人,雖然兩個人行為處事都有些顛三倒四,但天穌禾早已將這樣的兩人當成了自己入城的第一朋友。

可如今,不是逝世就是失蹤,天穌禾無法辦到良梨衣所說的軍人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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