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主玄道 正文 第十二回 宴會

作者 ︰ 軒魅隨影

宴會當天,整個聖賢柩國熱鬧非凡,聖賢柩首都——都府人潮涌動,各國的皇族、富豪與部分將相都聚集于此。

祀玡以葉悠黎朋友的身份受邀進入了宴會會場,除了他意外,在場眾人都穿著他們各國正式的著裝,特別有民族風。

這就是焰陽的右丞相的提議,浪費人力物力僅為兩位皇子慶祝。

祀玡心中想著,可沒有如其他人那樣穿上正裝,他靜靜站在角落看著場上了人們,不知該不該笑。

「沒想到葉師兄你也來了。」

身後,那讓祀玡記憶深刻的女聲傳入耳中。

「姬夏悅……師妹。」祀玡還沒回頭,便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但他回過頭時,姬夏悅正一臉意外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呃……嗯,只要听過一次聲音,我就可以記住對方是誰。」

姬夏悅打量了祀玡半晌,突然笑道︰「很好,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那件事情的真相?」

祀玡聞言挑起眉頭,這……算什麼?是在質問自己那個過去嗎?但為什麼要告訴你?

姬夏悅不知的是,祀玡現在正因為她的話,感覺胸口有一團熱乎乎的東西讓他有種想打人的沖動。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祀玡強壓下心中的不那份情緒,轉移話題。

他注意到姬夏悅今天換上了一套聖賢柩正式場合穿的禮裙,看上起是那樣漂亮,似乎已經壓過了會場其他女孩。

姬夏悅微微笑道︰「是夏卿邀請我來的,你呢?看上去你更像是混進來的,不但不穿禮服,還穿的那樣隨便。」

「我受葉悠黎邀請過來的,不過這不代表我要跟你們一樣穿得那麼正式。」

「……有時候,長期處于壓抑中的國民是需要一個希望,需要一次全身心的放松。這樣做可以令他們安心。」

姬夏悅突然開口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但祀玡明白,她在說這個宴會。

宴會是需要的,這個國家已經連續失去了六位重要的皇族——夏家真正的嫡系公主、南宮家的族帝、劍家的族王長公主、楚家的嫡皇子、葉家的族王……

這些人,都是聖賢柩新一任聖皇的優秀候選人,他們的死亡意義重大,不管是國民還是皇室,都處于不安的氣氛下。

可葉悠黎回來了,這是一個契機,一個令聖賢柩恢復生氣的一個契機,慶典絕對不是浪費,而是為了轉變!

祀玡的心中突然一顫,因為他想起了昨夜的蕭葉,那時候,那位少將的臉上帶著令祀玡不能理解的表情。

像笑,又像有一抹疲憊。現在回想起來,難道他早就知道葉悠黎的出現代表什麼?他難道一直都在為這個國家做著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祀玡垂下頭,露出皮笑肉不笑、像抽筋似的表情。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姬夏悅正好看到他的這個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

「怎麼了?」祀玡疑惑地看著她。

「嗯嗯,很好,就保持這種表情。」姬夏悅忍著笑回答他,因為第一次見到一臉嚴肅的人露出這種表情,姬夏悅實在有些忍不住,又笑起來。

看得祀玡甚是不開心︰「我正努力配合此情此景,你能不要這麼打擊我嗎?」

就在此時,聖賢柩與焰陽的皇族們達到了宴會會場,眾人的注意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葉悠黎一改與祀玡在一起時的隨意,一身聖賢柩皇族專用禮服,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皇子才有的氣質。

而歌蒼與他並肩站著,也令人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而與隨後進來的九氏皇族年輕一代一起時自成一道耀眼的風景線。

他們微笑著想眾人打著招呼,但祀玡發現,在九氏皇族年輕一代的人中並沒有看到那總是高雅淡然的柳秋馨與那在葉悠黎懷中哭得一塌糊涂、恩怨分明的女孩葉琉殷。

目光掃過,祀玡突然向一旁走了幾步,遠離了姬夏悅。

姬夏悅一臉錯愕與不解地看著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少年︰「葉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遠離你。」

「那麼討厭我嗎?」

「我討厭因為離你太近而想用眼神殺死我的那個少年。」

祀玡向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姬夏悅隨著看了過去,之間夏卿正微笑著向迎上來的眾人打招呼,不過目光掃過祀玡時,明顯有著敵意。

姬夏悅不由笑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只是擔心我被騙而已。只要好好向他解釋一下就行了。」

「解釋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不要離我太近。」

估計沒有那麼簡單吧……

祀玡撇嘴沒有反駁少女,目光轉向葉悠黎所在,耳朵豎起來听起他身邊人們的低語。

「呵呵,看到沒,那位就是葉悠黎皇子,那位最有可能成為聖皇的皇子呢!」

「要是能得到他寵幸,說不定有可能成為未來的聖賢柩聖後呢!」

「歌蒼皇子也不差呢!他可是焰陽國嫡系皇子,將來的焰陽皇!」

「我們也許還是有機會成為焰陽皇後的!」

「是啊,是啊,兩個都好難選啊,都好優秀啊~」

「那個人就是葉悠黎?」

「沒錯,听說前兩天為了證明他的身份,看到了他額頭上的花紋,是他沒錯。」

「什麼時候行動?」

「現在人太多了,今晚,我們有時間……」

「那位就是歌蒼皇子……」

「嗯……只要殺了他,一定可以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

兩重落差讓祀玡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撓了撓臉頰,事情好像正向著蕭葉預測的方向發展,只是沒想到會有那麼多好事者……

不過幸好他們還不打算現在動手,自己也暫時輕松不少。

正當他準備暫時閉目小憩一下,四周發出一陣嘩然,祀玡隱約意識到什麼不妙,驀地睜開眼。

就見葉悠黎正一臉十分紳士的微笑,當著眾人的面走向自己。

著兩個相反的人站在一起如何會不引起嘩然?

祀玡的臉在抽筋,抽得正厲害︰「葉悠黎,你在做什麼?」

「我既然叫你來了,哪能讓你那麼輕松?你倒好,不但穿成這樣,還一副昏昏欲睡的懶樣子,還真是不上心……」

葉悠黎的笑容此時在祀玡看來很可怕,比勞什子神族還要可怕。

「喂……喂喂喂喂,葉悠黎,冷靜點,你忘記我們的目的了嗎?」

「什麼目的啊?我只知道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也不在乎他最好的朋友的歸回宴會……」

四周眾人的目光已經全被吸引過來,因為祀玡所在之處太過昏暗,眾人還未看清葉悠黎身邊的人。但祀玡的臉部肌肉抽筋的更厲害了。

葉悠黎向祀玡伸出手︰「別抽了,讓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最好的朋友。」

「葉悠黎……」

只是,葉悠黎的行為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在露天宴會會場的入口處,一道銀色的身影出現在那,他的出現馬上吸引了所有人——蕭葉穿著銀白色的軍裝帶著與平時無異的微笑向眾人打著招呼「哈!這不是欣欣姑娘嗎?好久不見哈,真是越長漂亮了」

「喲,東方將軍,最近邊境沒出什麼事吧?改天我們一起下下棋」

「哎呀,這不是楚銘嘛!真是和以前一樣美麗啊!」

眺望蕭葉,祀玡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他可能是看到了葉悠黎的行為,特意是來阻止他的。

明明那麼討厭宴會,他還是來了。

葉悠黎卻露出了笑容︰「他果然還是來了,他是不會讓我將你扯到危險的境地的。」

「阿悠,你知道會他會出來?」祀玡反而不解地皺起眉頭。

「他……有事瞞著我們,如果他不信任我們,我們就需要試探一下他,一步走錯,我們將會丟下性命,我不想到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倒是想試試他的心意,我們對于他來說,是哪一種可利用的人。」

葉悠黎理智地說道,看著蕭葉雖有一絲歉意,卻不後悔。

祀玡一愣,懶散地搖了搖頭,無趣道︰「如果真會因此丟了小命,我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了。蕭葉大概想到他會有什麼目的了,我只告訴你,他不會傷害你,他要找的人是我。」

此時的蕭葉胡子底下,正一臉的苦相,剛才祀玡與葉悠黎的話他都听到。沒想到自己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人,竟然會有被騙的一次……不過,令他開心的是,祀玡很聰明,不愧是他所尋找的。

蕭葉隨意慣了,突然要他把邋遢的胡子與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地綁住,裝出軍人的樣子還是很累的……今天真是吃虧了!

在場有著許多有名的人,卻沒有一個有蕭葉那般引人注目。除了胡子,蕭葉的樣子在人們的猜測中是很出眾的,他又是當年左右了戰場的「銀色陰影」,他一出現,人們都圍住他,不是攀關系就是仰慕他,想接近他。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位少將為什麼在當年會放棄當元帥的機會,成為一個小小的少將。

「不要圍住我哦?今晚的主角會傷心的,說不定哪天我就因為搶了他們的迷被降職哦?」

輕快的口吻引來眾人的一陣歡笑,對待不同的人,蕭葉保持他一貫的作風讓人們感覺特別好親近。

就連聖皇楚銘,此時也擺不出架子,和蕭葉扯著家常。

也只有面對這古怪的蕭葉時,那些表情死板的軍官們才會露出笑容。

看到這一點的葉悠黎不禁回頭看向祀玡,祀玡也有著這樣的影響力,他們兩個人,就像不同年紀、在不同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同一個人!

時間到九點,悠揚的組合音樂響起,男士們開始邀請女孩跳舞,葉悠黎也步入舞池尋找他的舞伴。

祀玡站在角落看著城牆外的風景有些入迷,身側卻突然傳來了姬夏悅的聲音「葉師兄,你已經無精打采一晚上了,不邀請喜歡的女孩子跳舞嗎?」

祀玡頭也沒回地看著月下的城外森林︰「我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也不會跳舞。你了?為什麼不去和夏卿跳舞,他似乎想邀請你。」

「嗯,不過其他女孩圍住他了,所以他現在月兌不了身,我既不會跳舞,也不想變得像他一樣,就只能站你身邊避避難了。」

姬夏悅倒是老實不客氣地說出自己會出現在祀玡身邊的理由。

卻是,現在的祀玡就是用「葉悠黎」的身份出席宴會的,在場不少人都認識音彌學院的葉悠黎,那個被傳言將老師打進醫院的學生。少女站在他身邊,又有那些年輕人敢越雷池邀請姬夏悅的?

「你一定很會算數……」祀玡目光注視著天空,對這女孩實在有些頭大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蕭葉笑容不減,卻無形地拒絕了所有女性的邀請︰「好渴好渴,有什麼可以喝的嗎?對了,我不喝酒的哦?」

「少將,你打算拒絕掉所有向你投來好意的女性嗎?」

良梨衣邁著小步來到他身邊,舉著高腳酒杯優雅地喝著,想邀請她的男人被被她那冷漠的目光看得不敢開口。

蕭葉卻笑笑︰「小丫頭,你自己不是一樣嗎?將所有男性拒之門外。」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在等他來……」

女孩的話還沒說話,一道結結巴巴的聲音傳來︰「良……良梨衣姑娘,我……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當然,我非常樂意!」良梨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回過頭看到的,是天穌禾靦腆的臉龐。

「哈哈……雖然已經變成不同的人了,喜愛卻一直沒有變過嗎?」

看著天穌禾與良梨衣遠去的背影,蕭葉不知是感慨還是感到有趣的喃喃低語。

目光轉向天空,漫天繁星的夜空真的很美很美,光是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蕭葉不禁笑了出來︰「真美……」

葉悠黎拒絕了其他的女孩,因為他沒有找到他所期待出現的那個女孩。

單獨走到城牆,葉悠黎嘆了一口氣,想讓夜風吹走他心中的煩悶。

「葉悠黎……」他的身後,少女正輕啟紅唇。

少年身子頓了頓,轉過身看向對方,叫出了她的名字︰「秋馨?你怎麼在這?之前沒有看到你……」

沒等他說完,少女已經沖上來環抱住少年,低聲道︰「因為宴會的主角失蹤了,所以我來找找,你在這啊!」

「喂……你是一族公主,又是我弟弟的未婚妻,這樣會被人誤會的。」

葉悠黎被少女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他的目光變得與之前不同了。

少女垂著頭,沒有看到少年表情地繼續說道︰「什麼公主、未婚妻之類的,難道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曾經是你的未婚妻啊!」

「……柳秋馨,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四歲時約好的誓言?因為你當時哭的很厲害,我才和你約好了那件事,你忘了嗎?」

少女微微有些慌張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少年問道︰「難道你要我再哭一次才會滿足我的願望嗎?」

「是嗎……這樣嗎……」

葉悠黎掙開了少女的手,向後躍去,而一只匕首,正刺了一個空。

少女驚訝地看向他︰「你……」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想暗殺我……還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冒牌貨?」

葉悠黎的臉上掛著淡漠地冷笑,少女听到他的話心驚不已。

「明明沒有絲毫破綻,你怎麼可能……」

「沒有破綻?你真是太自信了呢……你難道不知道,真正的柳家公主柳秋馨是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會失態的女孩嗎?我們四歲的時候,她和我約定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死,都要笑著祝福對方,永不哭泣。」

葉悠黎眼中帶著嘲諷,嘲諷面前女子的無知,敢冒充柳秋馨竟然根本不了解目標,真是笑話!

可葉悠黎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的,擔心那個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笑著面對的女孩。

她沒有出席今晚的宴會的話,那她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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