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感覺真美妙。好些事情如流水般在腦海中流淌而過。
迷蒙中,他成了剛到京都市的小男生。那時,他還是一張白紙。總喜歡用一雙毫無雜質的雙眼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人有一處最難懂也是最難捉模的東西——心思。每一個人的心思都不相同。有善良,也有邪惡。每一個人的心思最難懂。有的顯露,有的隱藏。
當時的他就是任誰的話都信,任誰的忙都幫。那時他還屬于良好青年。
可……後來,不知怎的,他談了近一年的女朋友竟然和他的一位初中同學打得火熱。
當他看見那一幕。他覺得一切都是騙局,一切都是謊言。從此,他變得寡言,變得深沉。將自己關在一間很難開啟的囚籠之中。就算最親密的朋友,他也不會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他保持著「有史以來最有城府之人」的稱號。
恍惚間,他又成了那個流落街頭的臭乞丐。
寒風呼嘯,他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凜冽的風中。由于寒冷,他不潔淨的皮膚冒出一個個雞皮疙瘩。
顫抖。這是他能做的。似乎人也變傻了一般,連動動手腳都不會。
忽然,他的雙眼明亮了。仿佛雨過天晴,天邊出現了一抹最絢爛的彩虹。不!不是天邊,而是她正站在不遠處。
順著他的視線,他正盯著一位天生麗質的美麗女子。細細看來,她秋水為眸,神玉為骨,顧盼流轉,美憾凡塵。不是付馨渝又是何人?
再下一刻,他的心卻冷了下來。那女子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一堆骯髒不堪的垃圾。
她走了。留給他的是鄙夷的目光。是一種讓人感到刺痛的目光。
光影閃動,思緒流轉。他又回到剛從小乞丐清醒的那一刻。看見她一如從前風華絕代的容貌。听聞她將要訂婚的消息。他奮力狂奔。他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在心中久久不能釋懷的答案。
為什麼她要一而再的欺騙自己呢?為什麼她把自己當玩具,想起了就玩弄一下,想不起就丟在一邊。
和付馨渝的事,始終縈繞在他心間。讓他久久難以忘懷。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在那段時間傾盡所有,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那份愛。他愛得炙熱而瘋狂。刻骨銘心也是理所當然。可惜最終一無所有。甚至——她只當做一場游戲。
時光飛逝,安之若素,歲月靜好。平淡的生活中突生一些不平靜的事情。
另一個女子走進他痛苦的心里。她千嬌百媚,溫柔可人。一頭飄逸秀發漆黑如墨,一臉純真微笑巧笑嫣然。她就是蘇穎。那個鄰家女孩般的女子。
正是這個女子,把他從厭女癥中拉了出來。
本來他想一心一意對待她。可那一夜醉酒的顛鸞倒鳳。打破了這份屬于他和蘇穎兩個人的寧靜。也正是因為這事,讓他一度不敢面對蘇穎。他覺得愧疚。
困擾他的不僅是柳妃煙,還有馮玉霞。那個天生陰脈的女子。天生宿命究竟是真是假?
季秋恆很煩惱。而平時他只能將這些深埋在心底。此時酒醉,才能肆無忌憚的想到這些。
「來!咱們喝!」趙若明也來了勁,不住勸酒。這時候,他也不在乎那酒是否有酒味。他要痛快。只想痛快的大喝一場。
「呵呵!」
忽然,趙若明慘笑一聲。仿佛心中有很多無奈。
「小兄弟,你知道嗎?老哥心里苦啊!」
季秋恆此時醉意連連,哪里听得清趙若明說的什麼,只是含糊應道︰「嗯。」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啊!我有一個女兒,和你一般大小。咦?跟這女孩長得一模一樣。」趙若明正說著,忽然看見一邊的趙雨甜,驚訝說道。
其實世上哪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就算雙胞胎,也非沒有一點區別。不過趙若明哪里有那個閑心仔細推敲呢?
「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趙若明似乎不知道這里是他家。問向趙雨甜。
「我叫玲兒。」趙雨甜脆生生說道。
「玲兒?好熟悉的名字。」
趙雨甜真想大吼一句︰爹爹,這是我的小名啊!你小時候就這樣叫的!
「你父母一定對你很好吧?」
父母?我只有父親,可沒有母親!趙雨甜心道。不過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
「唉!就我家那丫頭命苦啊!才幾歲就沒了媽媽。雖然我能當爸爸也能兼做媽媽,但是始終給不了屬于母親的愛。」
「小時候,她常常拉著我的褲腿,嚷著跳著哭著鬧著問我要媽媽。可我到哪里去給她找媽媽啊?開始還能雇一兩個臨時工應付。可她太機靈了。總能指出那不是她媽媽。後來,她上學了。已經不再問我要媽媽了。她知道不管怎麼要,我也給不了她媽媽。于是她開始問我媽媽去了哪里。起先,還能轉移話題,給她還吃得好喝的好玩的,後來,她見慣了我的招數,也不吃那一套了。還是不停的問不停的問。我只能告訴她,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知道這種熒幕上使用了不知多少回的台詞根本不管用,可是我找不出更好的托辭啊!後來她真的不問了。我卻在她房間的小抽屜里看見了一塊橡皮泥做成的墓碑,一座積木堆成的房子。這下我才明白,她認為媽媽已經死了。直到現在,她也沒再問我了。可我知道她一直保留著這個錯誤的理解。」
「其實她的媽媽還活著。雖然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是確實沒死。」
其實她的媽媽還活著!還活著!還活著……
趙雨甜已經听不清趙若明後面的醉話了。她的腦海中一直回響這這句。
「而今,一些人又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不僅公司不保,恐怕我也不好月兌身。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家丫頭呢?就算我恨死了她母親,畢竟血緣關系在那里啊!就算死,我也該把仇恨帶進墳墓里吧!」
「可是,想起當年的那一幕,我又下不了決心。我怎能將女兒交給那種女人呢?說不定會受到影響的。雖然我家丫頭野蠻一點任性一點,但是本性不壞,更不會喪失做人原則,做些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我真的拿不定主意。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呢?」
季秋恆醉得不輕,早就沉浸夢幻之中。哪里听得趙若明的詢問?只是含糊嘟囔道︰「嗯。」
而趙若明似乎也沒有采用季秋恆意見的意思。又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酒只是一種媒介。一種讓他說出心中痛苦的媒介。醉酒說醉話。趙若明說的都是真話。
醒著,他心里最是苦惱。醉了,他心里卻是爽快。
可是苦惱消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