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芸這孩子從小就命苦。我和她爸都沒用。不僅沒有創造一個好的生活條件。還不斷給她找麻煩……」說到這里，陳月蓉聲音有些哽咽。淚珠兒不听使喚的落了下來。
「伯母！」
「沒事兒。年紀大了，想起有些事總覺得心酸。」
「伯母，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在吃苦的。」
「那就好，那就好！」陳月蓉喜笑顏開。
「小芸，過來陪小恆說說話。我去燒飯。」
「媽，你休息。還是我來吧！」
「媽雖然不中用，但是做飯還是可以。」說著陳月蓉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向廚房走去。
季秋恆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原來有殘疾啊！
宋芸收拾了一番屋子。走到季秋恆身邊坐下。哼了一聲。
「怎麼了？我又沒惹你！」
「我媽給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說給你男朋友听的話啊！」
本來宋芸又想發作。可這是事實。季秋恆現在就是她男友。只好作罷。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孩子。」
「當然是好孩子。我們這些又不靠身體吃飯。」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那誰又靠身體吃飯了？你說我嗎？」
「我可沒說。」
「不管你怎麼想。告訴你。我的錢可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得來的。」
「身體也是一種能力。」
「這是你家。最好不要惹我。」
「好了。開個玩笑。別當真。」
宋芸和季秋恆沒說幾句，兩人就引發了矛盾。或許這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于是她跑去廚房幫忙了。
小小的客廳中只剩下季秋恆一個人。
「大哥哥，你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嗎？」突然一間房門打開。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探出頭來。小聲問道。
「是呀！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宋小雨，宋小雨的宋，小不點的小，小雨點的雨。」
「宋小雨呀！這名字好听。」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大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姐姐。姐姐真的很辛苦。」
「你怎麼知道她辛苦呢？」
「她一個人要照顧我們三個人。當然辛苦了。」
「三個人？那三個呢？」
「第一個人是爸爸，爸爸是個活死人。第二個是我，我是個精神病。第三個是媽媽，媽媽是個殘疾人。」
啊？季秋恆傻眼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家庭？怎麼三個人都患病呢？怪不得她母親說她苦。可是真的看不出來啊！她外表挺堅強的。完全不像一個被生活所累的女孩啊！
「我怎麼沒看見你爸爸呢？」
「媽媽說爸爸不講衛生。只能住在廁所邊上。」
「你說你是精神病。我見你挺正常啊！」
「不犯病的時候很正常。犯病的時候才不正常。」
「宋小雨，你多大了？」
「媽媽說我今年七歲。剛幾個月的時候爸爸就成了活死人。活死人！啊！活死人！啊……」
突然，宋小雨大聲尖叫起來。季秋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差點手足無措。幸好他是名醫生。很快就鎮定下來。
「小雨乖，小雨不叫！」季秋恆輕聲細語。仿佛一個個魔咒。而听見他的話。宋小雨也漸漸安靜下來。
「你對小雨做了什麼？」聞聲跑來的宋芸看見季秋恆正將一枚銀針從宋小雨後腦勺抽出來。立即喝問道。
「她發病了。我讓她睡會。」
「你怎麼有銀針？」
「忘了告訴你。我會一點針灸。」季秋恆謙虛說道。
「別騙我啊！要是我知道你對小雨做了什麼手腳。絕對不饒你。」
「我和你沒仇，和你家人更沒仇，對下孩子下手干什麼？」
季秋恆覺得宋芸太過小心了。
「好吧！暫時相信你。」
季秋恆不置可否。將宋小雨放在床上。
宋芸正準備走出房間。季秋恆的一句話卻讓她愣住了。
「這麼些年，你累了嗎？」
累了嗎？能不累嗎？
「我很好。」宋芸說出了一句讓季秋恆不感絲毫意外的話。
她還是嘴硬，還是倔強。
她一個孱弱的身子撐起一大家子人。真的很不容易。
飯好了。由于宋芸回家的時候買有菜。吃得倒沒那麼寒磣。
宋小雨也醒轉過來。
所以吃飯的時候一桌一男三女。
季秋恆倒沒覺得什麼不妥。而是吃得津津有味。當然最關鍵的是宋母的廚藝很不錯。
「小恆啊！小芸這前半輩子命苦啊！後半輩子就看她的造化了。」
「媽，你快吃吧！」
宋芸夾起一大塊肉塞進宋母嘴里。
「這孩子，沒大沒小！」
宋母嘴上嗔怪，可是臉上卻滿是笑意。
「我這當媽的不稱職。沒有給小芸一個幸福的生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宋母終于問出了藏在心中的話。
看見宋母那滿是期盼的目光。季秋恆一咬牙，斬釘截鐵說道︰「願意，當然願意。」
「這就好。」宋母樂了。
「小恆，你不知道，小芸他爸出事那年她才十七歲。那時我才生了小雨不久。從那時候起。全家的擔子就落在他身上。」
十七歲？她才上高二呀！一個瘦弱的小女生，要照顧三個人。實在不容易。
這麼些年，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季秋恆轉過頭去。深深的看了宋芸幾眼。
而宋芸仿佛感受到季秋恆的目光。將頭埋得低低的。從來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強勢。也沒告訴別人她的家境。連跟她比較要好的姐妹都沒告訴。而此時她的一切全都呈現在季秋恆這個男人面前。讓她有些緊張，有些忐忑。
「伯父得了什麼病？能治嗎？」
「她爸是從四樓上摔下來的。一直處于昏睡狀態。成了活死人。」
「去醫院看過嗎？」
「開始看過。後來由于家里困難。就這麼拖著。」
「還是該去看看。」
「我們也想啊！可是家里窮。一直沒機會。就在前些日子，本來有機會去看的。卻被小芸回絕了……」
「媽，快吃吧！菜都涼了！」
「伯母，我這有張銀行卡，里面有一百萬。你先拿去用吧！」
「一百萬？」宋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長得漂亮就是好啊！一個人比一個人出手闊綽。
「媽！」看見母親要伸手去拿。宋芸連忙喝止。
她們家確實需要錢。可是她卻不能接受。先前那五十萬還能接受。算是自己的工資。可是這一百萬，那要自己工作多少年。那不等于將自己賣了嗎？
最終宋母沒有接。不過她又接著講宋芸小時的故事。
飯後，宋芸還是送了季秋恆一程。
「需要我幫忙嗎？」
「你正在幫我。」
「我說更多的。」
「不需要。我們過得很好。」
「你需要！」
「是啊！我需要。可是我說不用。」
這是一個倔強的女孩子。不過在季秋恆看見她的家庭狀況後，他的心軟了下來。他被她感動了。或許是同情，或許是感動，也或許是欽佩。就算她外表再強勢，她的內心是脆弱的。她需要幫忙。他也願意伸出援手。所以最後他悄悄留給宋母一張銀行卡。